第544章 孫紹宗內心存熱血,陳同知談笑定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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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薛蟠還有點懵。

但是當錦衣衛的繩索捆在他身上,又見和他一起胡鬧過的兩個小廝在一旁戰戰兢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真的。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是清白的!”薛蟠一臉驚慌,拼命掙扎。

“你在順德門和這兩個小廝一起,打了水果販子杜月盛,在FL菜館喝酒爭執,打了三個外鄉人,其中一人骨折,以上兩個罪行,人證物證俱在,跟我們走一趟!”一個錦衣衛冷冷的說道。

說完這話,就扯著薛蟠離開。

此時薛家小院之中,薛蟠住在前院,薛姨媽住在後院,而薛寶釵因為元妃恩旨,住進了大觀園蘅蕪苑。

管事見此情景,急忙跑到後院稟報薛姨媽,薛姨媽急急跑出來,見到幾個錦衣衛番子已經將薛蟠拉到門口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薛姨媽驚叫。

“這位太太,令公子涉嫌傷人,錦衣衛上門捉拿,只抓犯人,不涉親眷,你放心,令公子罪不至死,頂多打幾板子,勞教一段時間,就放回來了!”警衣衛說完話,就強硬的把薛蟠架了出去。

薛蟠嘶嚎求救,薛姨媽痛哭流涕去追,腳下不注意,整個人絆倒在門檻子上。

下人們連忙去扶,薛姨媽顧不得其他,急急說道:‘幾位老爺且慢,我家蟠兒胡作非為,嚴懲也是應該的,可是他從小嬌生慣養,耐不得打啊,不知多少銀兩,我家願意雙倍賠償!’

一旁提醒了薛蟠,急忙叫道:“幾位差爺,我打了人,可是給錢了,他們憑什麼抓我!我表姐是當今貴妃娘娘,我姨夫是榮國府的主人,你們不能抓我啊!”

“陛下聖諭,此次嚴打,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貧名百姓,一旦犯法,一律嚴懲,你打了人給的錢,不足以彌補律法,金錢有用的話,要我們錦衣衛幹嘛?”

此言一出,直接把母子倆的話給堵死了。

薛姨媽全身顫抖,終於被攙扶起來,眼巴巴的看著被拖走痛哭流涕的兒子,絕不能坐以待斃,趕緊吩咐人拿一百金去賄賂衙差。

四個錦衣衛看見金元寶,當你怒了!

喝道:“這位夫人,還請留個體面,錦衣衛要拿人,你便是搬一座金山過來,也休想留下!你還是把金元寶收回去,否則妄圖賄賂官差,罪加一等。”

說罷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拉扯著薛蟠,和他兩個小廝,揚長而去。

“娘……救我……娘,我不想挨鞭子……不想勞教……”薛蟠的哭救聲漸漸遠去,很快被推到巷子外的一輛馬車上,疾馳而去。

薛姨媽怔怔的看著薛蟠被帶走,大叫一聲,當即昏了過去。

薛寶釵聽到訊息之後,急急趕回家來,照顧母親。

薛姨媽悠悠醒來,見寶釵就在身邊,忍不住抱住她大哭:“我的兒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你哥哥要受大罪了,嗚嗚嗚……”

薛寶釵來到家中之後,便已經將事情經過詢問清楚了,此刻連忙安慰母親道:“娘,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哥哥只是打了人,沒有致死,不過是被錦衣衛拉去,抽幾鞭子,發配到城外勞教倆月罷了,幾個月後,就活蹦亂跳的回來了。”

薛姨媽大哭道:“可是你哥哥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麼大的苦啊!這一折騰,怕是一條命沒了九成,你哥哥要是沒了,娘可怎麼活啊……嗚嗚嗚……。對了,那錦衣衛的當家是林家昭哥,我們去求你姨媽,去求老太太,去求你姨夫,請他們用名帖將人撈回來,”

薛寶釵畢竟是閨閣少女,雖然見識不凡,但是接收到的資訊卻不多,除了知道錦衣衛的當家是陳昭,這次嚴打氣勢洶洶之外,其他的訊息知道的也不比母親多,剛才說的話,也不過是勸慰母親的話罷了。

事實上,在她經歷的世事來看,天下烏鴉一般黑,自己的哥哥當年在金陵殺了人,還不是薛家背景厚,又有身為九省點檢的舅舅王子騰出面收拾,才讓薛蟠安然上京的?

如今舅舅王子騰還在外地當官,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要想救哥哥,必須找榮國府。

想到這裡,薛寶釵連忙服侍母親起來,一起趕到榮國府,先找到王夫人,哭著把這件事說了。

王夫人嚇了一跳,一邊派人通知賈母和賈政,一邊讓林之孝的過來,讓他持榮國府的帖子去錦衣衛衙門。

正陪著薛姨媽哭著呢,忽然賈母那邊派人傳信,請太太和姨太太一起過去。

看那傳信的丫頭也是一臉驚慌,王夫人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丫鬟道:“賴嬤嬤家的孫子賴尚榮與人喝酒爭吵,被人告發了科考舞弊,被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衙役聯合抓走了,賴嬤嬤正在老太太身邊哭呢。”

王夫人和薛姨媽、薛寶釵嚇了一跳,彼此對視一眼,不由得感到薛蟠的事有幾分棘手,但也想不了太多,急忙趕去。

等到賈母院中,一番哭訴,大家彼此通了氣,賈母驚愕的發現,什麼時候,錦衣衛這麼威風了,連榮國府的人都敢欺負了!

“趕快讓人,持我的帖子倒錦衣衛衙門去,去見沙都堂,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蟠哥和榮哥這倆孩子我都見過,也都給我磕過頭,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請沙都堂放人。”

王夫人插話道:“老太太,請恕媳婦多嘴,聽說現如今的錦衣衛都堂沙金瑞只是一個傀儡,大權在昭哥手中呢。”

賈母剛才也是心中著急,忘了這一茬,此刻也明白過來,狠狠地一拍扶手,喝道:“往常我還說昭哥是個懂事的,怎麼管了錦衣衛這麼荒唐了,連自家人都抓!不像話!太不像話了!讓賴大拿著我的帖子給昭哥,我看他有什麼話說?”

鳳姐忙在一旁道:“老太太,您消消氣,要我說啊,這事昭哥還不一定知道呢,你想啊,聽說錦衣衛十萬人,抓幾個人的事情哪裡還用得著稟報昭哥?要我說,不如請大老爺、老爺,或者鏈兒去陳家一趟,打聽個究竟。說不定很快就把蟠哥和榮哥放出來了!”

賈母聽了忙道:“對對對,我就說鳳丫頭能幫我排憂解難,是個活軍師。”

此時賈政、賈璉都在衙門當值,只有賈赦在家中與小老婆喝酒,賈母當即讓人招賈赦過來,將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厲聲道:“老大,如今是你那昭哥掌管著錦衣衛,你快點去他家問一問,打聽清楚,看能不能把倆孩子放回來!”

賈赦哈哈大笑:“這多大的事啊,我現在就去找昭哥,訓他一頓,讓他知道好歹,不可忘了世交。”

“東安郡王府管家穆連奎家,榮國府管家賴大家、理國府管家楊孝家、治國公管家楊大海家,以及修國府管家馬能家,這五家是京城城高利貸最狠的,他們在城內平民區發利子錢,五十兩銀子的,利滾利,驢打滾,兩個月就漲到二百兩,這定遠伯府不過跟著修國府管家做的而已……”

孫紹宗在陳昭面前侃侃而談。

“等等。”陳昭止住了孫紹宗的話語,笑著問道:“你在順天府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收集了這麼多東西,莫不是想做大周的包青天?”

孫紹宗苦笑一聲,說道:“雖然我被稱為神斷,但實際上我也不過一個京城小卒而已,別說包青天了,便是屢次被打壓的海青天,我也做不得啊。但是這些人仗著主子背景,勾結小吏,壓榨百姓,害的無數人家家破人亡,我陳昭雖然無力懲治,卻也想遇到一位清官,將他們一口氣滌盪乾淨。”

陳昭抬頭看了一眼陳昭,見他臉上,竟有皺紋,甚至有幾根白髮。

這傢伙方才二十五歲吧,就已經這麼蒼老了。

看來這些年來,當真是勞心勞力。

只是沒有想到,一個榮國府門下出身的官員,心中有熱血的,而不是蠅營狗苟。

當真難得。

陳昭嘆了一口氣,說道:“錦衣衛當前工作是嚴打,是對付那些擾亂京城治安、欺壓京城百姓的混混青皮,對付豪奴也可以,對付那些紈絝子弟也是說得過去,但是想推翻什麼郡王府,什麼國公府,那是痴心妄想,皇帝也不會同意。”

孫紹宗點點頭,說道:“陛下雖然乾綱獨斷,但是依舊要鎮之以靜,不把那些功勳的枝葉清理乾淨,是不會挖掘樹根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們最多只能以高利貸的罪名收拾那些惡奴,他們背後的主子是不能動的。”陳昭說道。

“這一點下官是知道的。”孫紹宗點點頭,隨即開玩笑道:“說起來,就算處置那些惡奴,沒有大人坐鎮的話,只怕別人也不下手。大人若是後退一步,只怕日後去了榮國府,怕是也抬不起頭來。”

“呵呵,榮國府的規矩大,聽說賴大的老孃很有地位,主人家站著,但是她可以坐著,我若這次將賴尚榮放走,日後去榮國府做客,怕是連區區一個奴才都能小瞧我。”陳昭輕輕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對榮國府的規矩是十分無語。

姑蘇林家是列侯世家,林如海又是探花出身,累代書香世家,林家的奴僕無論多尊貴,是不能說主子的閒話,在主子面前也必須謹守本分的。

孫家是武官世家,孫紹宗和兄長孫紹祖雖然窮困的時候到榮國府打秋風,但是家業復興之後,還是以軍法理家的,丫鬟僕役更是不敢亂說亂動,所以委實對規矩亂七八糟的榮國府不感冒。

就在此時,張鶴青微笑著走進來,衝孫紹宗打過招呼之後,便對陳昭道:“大人,你可知道咱們親軍又把誰抓起來了嗎?”

“誰啊?難不成又是哪家勳貴的紈絝子弟?”陳昭隨口問道。

結合順天府提供的檔案,錦衣衛正和順天府的衙役們,一起清理這幾年的陳年積案。

當然,也有最近發生的案件。

錦衣衛有足夠的人手,既能清理舊案件,也能及時跟近新案子。

十萬錦衣衛,編織成一張大網,牢牢地罩住長安城,將那些青皮混混、紈絝混蛋統統收拾一遍,務必不露過一個人渣。

“是榮國府二房姨太太家的長子,金陵薛家長子薛蟠,這廝自打上京以後,無處不高樂,無處不混鬧,還結識了一幫二流子,整日的遊手好閒,混鬧不已,偏偏又不敢得罪王孫公子,只敢欺負下里巴人,結果遇到較死理的人,把他告到錦衣衛衙門來了,證據確鑿,下面的人就直接派人上門捉拿了。”

“呵呵,薛蟠!”陳昭聽到這個名字,心中毫不在意。

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

薛寶釵那個不省心的哥哥嘛。

“這傢伙我知道,是個敗光祖業的傢伙,既然他落到我們錦衣親軍的手裡,那就好好的收拾一番,扔到城外莊子裡好好地操練操練,把他那個奢侈享受,敗家敗業的性子給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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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淡淡的說著。

但是隨即頓了頓,又道:“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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