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覺亮聽到老師的這一番話，暗暗嘀咕道，話說您不就是老頑固麼....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完完全全可以體會到自己老師的這一番心境，自己堅持了幾十年之久的一個不可動搖的，最強的信念，現如今卻是轟然崩塌了，想必他內心一定十分的難以言喻的痛苦。

或許知道菊覺亮在擔憂些什麼，陳楚山只是噗嗤一笑，旋即道：“呵呵呵，小菊你不用想得太多了，我沒事，我也不至於心胸如此狹窄，為這點小事而想不開。相反，我倒是看得十分釋懷...”他頓了頓，又苦笑道：“不釋懷也不行啊，誰讓葉逸實在是太過於令人折服了！！”

“同樣的這也是屬於你的時代，小菊其實你的能力並不差，但是很多時候我覺得你不能用一些流量明星，比如你以前的那部所謂的孤芳不自賞對吧？？還有你對於你這部劇為什麼評價這麼差，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有數吧！！！”

“而且，流量明星要的片酬也高，他們也不管戲，他不管劇情是什麼樣的，要求很多很多。你安排他們拍戲很累，拍完把東西弄完你都很累，你也應該深有體會吧？！”

這時，菊覺亮卻是苦笑道：“老師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看過一些關於我這部劇的評論，比較中肯的我會去瞭解一下，比較偏激的我就不去瞭解。用幾千萬美金和用幾千萬人民幣做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如果不是用價效比去比一個東西，很多東西都沒得比。特效好壞，見仁見智。《幻城》中有2000多分鍾的特效，所有的特效都是虛擬的東西，都需要配圖，這個工作量非常大，不是一個普通劇能夠承擔的起，也不是一個隨便的投資方能做的起的。”

“畢竟你知道，演員檔期、片酬倒逼製作，投資方都妥協了，受聘的導演又能怎麼樣！”

“不願實地取景，特效又不行，雖然不夠敬業，但是也沒辦法。就演員的檔期而言，你知道他們的時間是怎麼個演算法？你知道他們怎麼算錢嗎？他走一步算一步錢的，一天就12個小時，別提還要化妝，補妝，車程等等，時間根本不夠，還能去哪裡拍戲？？”

“老闆會跟你講，這個演員給你的週期就是這麼多天，導演你把它拍完吧。但是這個演員不是在一個房間裡拍完，他是在不同的景拍，你能夠所有的東西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嗎？不可能的。而且現在他給你的就是這麼多時間，超過一天幾百萬的預算給你，我也沒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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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算是一個無奈的現象。”

“很多觀眾調侃兒童演員沒有仙氣，髮型殺馬特，其實在很多童話和漫畫裡，老是欺負人的都是大塊頭，壯壯的人，如《叮當貓》中欺負大雄的胖虎，所以在選角上，我要求胖乎乎，看起來好像很笨，專門欺負人的小孩。至於髮型，做出來這個樣子，我覺得好玩沒有刻意要求。”

“觀眾覺得這更像是在室內拍的，摳綠布，一部分是這樣的，因為有部分是檔期的問題，所以有時候會用這樣的方法。是區域性，但不是全部。其實很多戲都會有這個問題，因為演員的檔期很難調，比如50天你要把他拍完，但是他佔景那麼多，你怎麼辦？你不可能拍完，所以變成很多時候我們個別的取景方法就用綠幕來做。”

“嗯，我知道很多時候你們都是受制於市場，只能去選擇適應時代的變遷，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有時候還是保持一下平衡，不能完全的妥協於市場，至少也要有一些演技線上的實力派演員來支撐，到時候反而會失去了本心，太過浮躁了，也太過娛樂至死了，你懂嗎？”

聽到了老師苦口婆心的諄諄教誨，菊覺亮的神色也是凝重了許多，他內心也是感慨萬千，點頭道：“嗯嗯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從我輸給葉逸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問題所在，我也不是在為自己開脫，不僅如此，在這部《琅#琊#榜》之中，我有許多新的感悟與體會，葉逸，他從今往後就是我的標杆，他是值得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超越，去追逐的存在！！”

“呵呵，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儘管來找你老師好吧？？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你可千萬別和我客氣！！這也是我作為一名老師應有的職責啊....不過我能教的也都教給你了，你可千萬別再給我丟臉了啊！！”陳楚山笑了笑，打趣道。

“嗯嗯，老師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現在就在微博上發文，替您向葉逸道歉....”菊覺亮的話還沒說完，陳楚山便又打斷了他的話:“誒誒誒，你可千萬別，我雖然老了，但是我臉皮也沒用變得那麼薄，我還沒有變得那麼固執己見，像個老頑固一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都能如此坦率的認輸，我自然是不能比學生還孬，搞得好像輸不起一樣！！更何況這本身就是我一時衝動所釀成的苦果，誒，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實在是太驕傲自大了，你就不用再替我辯駁什麼了，我自己一力承擔！！作為男人，這點擔當我還是有的！！！”

陳楚山的語氣幾乎不容拒絕，他隨即又繼續出聲道：“更何況我還是希望你有朝一日，將這個葉逸給再度超越，昔日替你老師狠狠地揚眉吐氣一番，免得讓張義謀那個老家夥來嘲弄我！！！”

菊覺亮聽到了陳楚山的話，臉色無比凝重，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十分篤定的說道：“嗯嗯老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會選擇傾盡全力，未來打破他所創下的這個收視率記錄！！！”聽到菊覺亮的話之後，陳楚山也算是如釋重負的笑了。

“呵呵呵，好了，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一切順其自然，先腳踏實地的好好提升自己吧，畢竟拍戲這件事能影響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劇本，投資方，演員等等，可是缺一不可啊！！！”

“嗯嗯老師，我明白了！！”“行了，那就先這樣吧，我困了，下次再聊，我先掛了啊！！”“嗯嗯好，老師再見！”

菊覺亮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卻並未按照自己老師的意願去行事。而是暗地裡下定了決心，他第一時間開啟微博，並且很快發文道：“@葉逸，我今天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在這裡向您坦白一件事，那便是其實都是我在我老師的微博上釋出的，是我一時氣不過這才利用老師的賬號來發表對你的質疑，就是想利用老師的影響力以及圈內地位來批判你，只是沒想到你的這部《琅#琊#榜》的收視率居然能夠再創新高，能夠達到如此優異的一個成績，罷了，我心服口服！！！”

“在這裡我還是要由衷的向你道歉一番，畢竟無論如何這件事與我的老說無關，這一切都是本人氣不過被葉逸的成績所碾壓，氣不過你隱居了六七年之久剛剛復出，區區一介初出茅廬的新導演，還在同時錄製著自己的個人專輯，居然就能把我打敗，這憑什麼？！誰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憑什麼啊？？？”

“最後我自知無顏面對我自己的老師，從今後我自願受罰與老師斷絕師生關系，從今以後我不再是陳楚生導演的弟子，我不配！！！”

菊覺亮發了這個微博之後，他立刻退出了自己的微博，然後登陸了他老師的微博，他老師的微博賬號密碼，曾經菊覺亮替他打理並運營過一段時間，畢竟他的老師會讓他幫忙代發一些微博，然後搞一些分組啊，身份認證等等，所幸的是自己老師一直沒有改密碼。

他登陸了陳楚山的微博之後，將他質疑，批判葉逸以及《琅#琊#榜》的所有不當言論統統給刪除了，只是他剛剛刪除完微博，還沒來得及發一條將他逐出師門的微博之後，他就被強制下線了。

菊覺亮大概已經知曉了，估計就是自己的老師登陸了微博，也明白了自己這一切操作的用意。

雖然陳楚山說要自己一力承擔，也堅決不願意讓他來摻和什麼，但是作為學生，更何況自己還讓自己的老師丟臉了，他又怎麼忍心讓自己的老師出現這種落人話柄，惹人詬病，出現晚節不保的情況呢？？

所以他在打電話給陳楚山的時候，早早的就已經提前想好了這一切。

那就是他要替自己的老師承擔一切，他要選擇一力抗下所有，藉此來向自己的恩師報恩！！這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報答自己老師的行為！！

於是，他得知了老師登陸他的微博之後，他第一時間給陳楚山竟發了一則微信過去！！！

“老師，弟子不孝，這一次恕我不能聽從您的指示去做了，說實話抗下這一切，我覺得這反而是我應該做的，當仁不讓的，義不容辭的！！！老師我哪怕再困難，也從未懇求過，麻煩過您什麼，但是這一次我真的求你成全我一番，千萬不要去揭穿我，就讓我來盡了自己作為徒弟的義務以及一片孝心，讓我去默默的承擔這一切吧！！！”

“老師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喊您老師了，以後就要稱呼您為陳導，前輩了，但是不論如何，在我的心裡，您永遠都是那個引導我走上影視導演之路的指路明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永遠就是我的親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對不住了老師！！”

另一邊，陳楚山看罷了他給自己發來的微信，一時間內心感慨萬千，神情簡直複雜到極致。

他的心情其實並沒有之前，跟菊覺亮說的那樣輕描淡寫與平靜。他堅持了幾十年的自信，一時間就全部被擊碎了，昔日人民的名義他卻是心服口服，可是現如今被他的老朋友張義謀的傑出弟子，一位初出茅廬的新人導演所狠狠的打臉了一番，輕而易舉就破了收視率記錄，據說他拍戲的間隙還在同時錄歌與錄製央視的綜藝節目，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啊，這是何等的妖孽啊！！！

但是，他難免眼淚譁啦啦的流下來，一度熱淚盈眶！！！為什麼？？為什麼我做的錯事需要你來承擔？？你為什麼這麼傻啊？？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偏偏要做這種捨己為人的事，你本來身上背負著的漁輪壓力就已經很大了，為什麼你還要這樣犧牲自己？？為什麼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啊？？你為什麼就這麼傻啊？？？我這個老頑固何需值得你寧願被網友唾罵，而如此付出啊？？不就是道歉嗎？、我這張老臉大不了就豁出去了啊，這算什麼啊？？不就是道歉嗎？不就是被網友們譏笑辱罵嗎？？這有什麼，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又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丟臉的事，你怎麼就擅自替我做了這個決定呢？？？你簡直是太不明智了啊！！

陳楚山此刻的心情簡直崩潰至極，而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相當激動，他老淚縱橫，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完完全全就無法接受目前這個結果！！！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釀成的苦果，也都是他做錯了事情，可是為什麼??明明是他的狂妄自大，明明是他的孤傲，是他如此的自我與為老不尊，這才造成了如今這個難堪的局面！！然而現如今他倒是可惜撇乾淨一切，卻是要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去替自己承擔這一切呢？？憑什麼？？

陳楚山哭了，他老淚縱橫，淚流滿面，口中喃喃自語道：“你真傻，你真傻啊......”

此時此刻的微博之上。

吃瓜群眾們毫無疑問，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菊覺亮所釋出出來的一則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