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茶茶封鎖圍剿近畿,北政所攜人出逃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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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其實一直在嘗試聯絡秀家,在得知秀勝斬殺秀次全家,以及茶茶派遣大野長治離譜的捉拿西軍將領之後,德川家康就已經有了要跳船的想法。

最早他派遣自己的侍從安部信盛試圖聯絡自己當初在和秀家聯盟時候,派入秀家陣中是井尹忠政,結果發現他被留在了蝦夷未被帶回本州。

安部信盛無奈只能找到當時人還在郡山動員的豐臣秀貞,請他幫忙從中斡旋與秀家聯絡。

在安部信盛看來,豐臣秀貞雖然頂著豐臣的姓氏,但是說到底血脈裡留著的總歸是德川家的血液,不可能連這點忙都不幫嗎?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打了他的臉,豐臣秀貞確實將他的書信收下來了,但是卻讓其回去告知德川家康,他會在戰場上證明自己。

秀貞後來還將這個書信轉交給秀家,德川家康在其上大談特談自己和秀家之間過去的關係,從信長時代說道了秀吉時代一樣被秀吉猜忌等到。

在最後德川家康直接表示,只要保證德川氏本領安堵,德川氏就願意開放駿遠三讓秀家上洛,並保證絕不參與其與大坂之間的權力鬥爭。

還是那句話,德川家家底太大,風險太大,他的承諾不足以取信秀家。

德川家康自然清楚這一點,他在接到安部信盛返回送來的通報之後,這才知道連自己都成了秀家要打到的物件。

但是與豐臣秀勝叫囂著要將秀家開除豐臣譜系,將其列為朝敵打倒不同的是,德川家康選擇再次書寫一封親筆信,由秀家的女婿松平忠輝親自帶著書信來找秀家,將這份書信交到秀家手中。

望著在家老松平清直的庇護下來到秀家面前哭哭啼啼的“準女婿”,秀家很清楚這是德川家康再給自己用苦肉計呢。

讓松平忠輝來給自己送信,算上與秀家關係一直很好的豐臣秀貞、和留在蝦夷的井尹忠政,德川家康可是有3個兒子送到了秀家手中。

秀家看可以想象,現在的德川家康一定在大肆拿這件事做文章,向世人展現自己德川家多麼卑微,接連給豐春殿下送去了3個兒子,你秀家總不至於還打我吧?

要不怎麼說是老烏龜呢,政治段位就是高啊,直接和秀家玩陽謀。

既然你德川家康要和我秀家談政治,我秀家就和你好好談談政治。

秀家當著松平輝忠的面表示,自己並不想和德川家開戰,但是岐阜和左久間等大人的死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必須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秀家還表示正如自己以及自己麾下的大名並不想推翻豐臣家,自己這邊一直都是豐臣家最忠實的家臣,但是最近發生的事確實影響到了大名的情緒,他們恐懼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左久間和堀秀治。

秀家最後表示,他很榮幸的收到德川家康的信件,希望德川家康作為家老筆頭可以處理好這些事,包括但不限於將逆臣豐臣秀勝、大野長治收監等候審判等等。

德川家康雖然名為家老筆頭,但是他要是能有能力在大坂城將豐臣秀勝和大野長治收監,他就沒有必要跳船了。

現在這個平行宇宙和歷史上不一樣,歷史上的德川家康是天下第一大大名,早早就做好了秀吉死後的準備。

在秀吉死後的一年半中,用盡一切辦法聯絡天下大名,就連大坂城內的七手組也有與德川家私通的存在。

但是現在這個世界,德川家康不是最耀眼的存在,大家就算交投名狀也是交給領頭的,不是茶茶就算豐臣秀次或者秀家,誰又會交給你德川家康呢?

他本來有機會,利用秀次離開後的權利真空,好好收納濃尾派的勢力,可是這一切都讓大野長治一場八幡山城騷亂攪合了。

秀家沒有對其保持中立以換取通行權的建議作出回應。秀家甚至將德川家康送給自己的信件當著大名們的面念了出來,以表示連德川家康都畏懼自己的兵鋒,並以此鼓舞士氣。

而在另一邊,德川家康收到第二封回信的時候,他便知道秀家這時不準備放過他了,他自然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首先就是去面見茶茶,從她手中獲得總大將的職位。

說真的,不論是豐臣秀勝還是石田三成,德川家康都信不過他們的能力,想要解決秀家的“50萬”大軍,德川家康認為必須要自己出馬才行。

茶茶顯然也被秀家的“50萬”大軍嚇到了,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德川家康的建議,並將石田三成和大野長治指為副將,並將在背後的石田三成收回。

但是很顯然,石田三成在岡山城的操作出乎了德川家康的預料,但是這件事在茶茶看來是合理的。

不僅是岡山藩的釘子要拔掉,就連大和國筒井家、紀尹國小早川家、阿波國蜂須賀家、丹後國細川家也應當在開戰之初拔掉。

蜂須賀家要被拔掉,是以為你從北面傳來的資訊說蜂須賀家政帶領著3000豐臣旗本直接轉投了秀家方面,將會隨同秀家上洛,這就使得阿波的蜂須賀家直接被大坂方面打上了叛逆的標籤。

大和的筒井家自不必多說,他與秀家的關係這麼密切,位置又這麼緊要,儘管只擁有南大和的領地,但是大坂方面還是不放心。

但是這裡面小早川秀秋和細川忠興是兩個特殊的存在。

細川家領有丹後、丹波加起來合計21萬石領地,細川忠興在之前的八幡山城騷亂中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而小早川秀秋則是因為他是豐臣家的血親,雖然頭上頂著毛利兩川之一小早川的名號,但是在如今對毛利家的征伐中,作為近畿大名他是相應了大坂方面的號召配屬給石田三成,利用小早川在備後的影響力,對毛利家展開滲透作戰的。

也就是說小早川秀秋和細川忠興都用自己的表現,向大坂方面“證明”了自己並不是豐春派成員。

所以為了展現他們的政治價值,證明他們對豐臣家的絕對忠誠,茶茶將石田三成收回,聯合北細川和南小早川對大和國的筒井家進行合圍,誓要把這個釘子拔掉。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臣,細川忠興甚至將自己的妻子,連帶著兒子忠隆的妻子(秀家的妹妹)一起送到大坂作為人質。

當然茶茶和大坂方面沒有忘記秀家的山城四郡和近江兩郡的一條家基,這兩人還能夠湊出6000多人的軍勢,在近畿可是一夥不大部小的勢力。

秀家之所以在得到訊息開春之後還拖延了一段時間才南下,就是為了給自己運作各地方騰出時間,其中就有對山城的掉落。

早在秀家福島軍議高舉“奉天靖難”大旗之前,秀家就已經派人送信給山城的岡家利,讓其著手帶人控制澱城和伏見兩座城池,並想辦法將天皇和公卿送至大和,再由尹賀、尹勢登船送來關東。

秀家打算學當年的足利義滿,將天皇正統控制在自己手中。至於突襲澱城,自然是為了營救出現在被幽禁在城內的寧寧,以及木下家定等人。

但是天皇和洛中公卿大大小小的隨從、儀仗少說也得有數千人,岡家利根本不可能做到保密。

現在的情況太過特殊了,大坂方面自然也都盯著天皇這邊,岡家利之內在忍者的配合下就出了寧寧。

但是山城、大和這片敵佔區確實不好穿越,他只能將寧寧透過秀家的秘密道路,與一條家基一道從若狹松至越中淺野長政處。

其實秀家最初的安排就是將天皇和北政所從丹後送至越中,但是細川忠興的倒戈讓秀家這條路無奈崩盤。

這也成為事後,秀家對細川家嚴懲的主要原因。要知道細川忠隆可是秀家的親妹夫,就算有這層關係在,細川家戰後依舊被狠狠處置。

岡家利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協調,他甚至想要將天皇和公卿也從這條路送回去。

但是一來他說話不像秀家沒有這麼大分量,天皇不願意拋棄自己的儀仗如喪家之犬一般逃離京都。

二來也是這麼多人確實很難轉移,岡家利最後只能分兩次將寧寧、一條家基,以及近衛前久、一條內基和三條公廣等親近秀家的公卿家送走。

為了安全起見,清水信也建議岡家利將兩邊的隊伍分兩路走,公卿家走陸翻過若狹街道入若狹,寧寧和一條家基走水路穿過琵琶湖直,再過若狹街道入若狹。

從以上的安排可以看出,兩人希望寧寧和一條家基可以更快速的抵達若狹,最好自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把人送走。

寧寧和一條家基在忠信家臣和忍者的護送下一路北行,起初都很順利,寧寧也不少顧及形象的人,願意穿上農戶的粗布衣物行進。

但是即便是進行了偽裝,兩人身上特有的高貴氣質確實偽裝不掉的。遇到普通人定多是一些懷疑,但是好巧不巧在琵琶湖北岸遇到了帶人上洛的大谷吉繼。

別人認不出寧寧,大谷吉繼還認不出來嗎?

當大谷吉繼所領的軍隊與這只隊伍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就感到了不同尋常。

儘管他們其他平民一樣跪倒在道路兩旁等待大谷軍的透過,但是這對“母子”周圍都是十幾名青壯男,雖然他們有浪人裝扮的,也有藥商裝扮、更有猿戲師的裝扮,但是他們卻隱隱將這對母子護在中心。

“停!”大谷吉繼叫停了軍勢,已經是麻風病晚期,體力不濟的大谷吉繼只能坐在8人抬著的攆上前行。

他的目光看向跪倒在路邊的母子命令道:“把頭抬起來。”

但是他的命令卻遲遲得不到回應,只看路邊跪倒的幾個浪人、浪人在那裡交換著眼神。

“怎麼,你們浪人和藥師都互相認識嗎?”

“啟稟大人,我們並不認識。”帶頭的一個浪人答道。

“那你剛剛看他做什麼?”

“啟稟大人,小人們不知道您在叫誰把頭抬起來。”

“我既然沒有指名道姓,自然是叫你們所有人都把頭抬起來!”

大谷吉繼的話音落下,跪倒在路邊的那幾個“重點懷疑對象”和路邊吃瓜的民眾都把頭緩緩抬起,只有那對“母子”還把頭低下。

見此情景,坐在攆上的大谷吉繼用手中的軍配指著他們問道:“你們怎麼還不把頭抬起來?”

聽到主公發怒,自有在一旁護衛的家臣上前想要教訓那對母子,嘴巴上還罵罵咧咧的說道:“混蛋,我家主公的話你們這群賤民是沒有聽到嗎?”

但是他人還沒有近身就被母子身邊的一個健碩浪人擋在了身前,只見那個浪人迅速抽刀,趁著武士沒有反應過來迅速結果了這個武士。

武士的突然死亡引起了道路兩旁民眾的騷亂,也引起了大谷軍的慌亂,一時之間到處是驚慌呼喊聲和“有刺客,護駕”的呵斥聲。

剛剛帶頭砍人的浪人抽出腰間的佩刀對著其他同伴下令道:“你們快走,我等留下來斷後!”

而在另一邊,坐在攆上的大谷吉繼在片刻的慌亂之後就穩住了身形對著屬下下令道“將他們統統捉拿起來!”

隨著大谷吉繼命令的下達,雙方便在道路兩旁打坐一片。豐春家隊伍這邊主要任務是護送寧寧和少主離開,所以留下人斷後之後,依舊有人拋棄同伴護衛著他們迅速撤離。

大谷吉繼居高臨下自然看的時分清楚,他當即補上命令道“速將那對母子捉來!”

寧寧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就算身上穿著不再是大鰲、錦衣,但是你讓她扯開腿跑步又怎麼可能跑得過職業的武士軍人,很快他和一條家基就被大谷吉繼麾下武士俘獲。

寧寧將年幼的一條家基抱在自己懷中,冷漠著沿著身旁護衛的侍從一個個倒下。

這不同尋常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大谷這邊頭領武士的注意,他敏銳的意識到這對“母子必然不是尋常人。”所以在手下要將兩人束縛起來的時候趕忙制止,禮貌的將兩人送至大谷吉繼面前。

被待到大谷吉繼面前的寧寧索性也不裝了,昂起了她高貴的頭顱驕傲的對著大谷吉繼說道“紀之介,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嗎?”

大谷吉繼初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這不是北政所寧寧嘛!嚇得他差點從攆上滾下來。

自從麻風病以來,大谷吉繼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前往大坂了,一直在自己的領內養病。慶長之亂之後他被遷移到了攝津,但是在秀次管政的時代,他不喜歡這個麻風病大名,又將他攆回了敦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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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谷吉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只知道如今的天下又打成了一鍋粥。他自己也收到了賴在大坂方面的昭命,讓其動員兵力跟隨石田三成討伐毛利。

其實他本來是配屬給豐臣秀勝的,畢竟敦賀是越前的領地。但是秀勝也不喜歡麻風病大名,反倒是石田三成與他關係不錯,這才將其調撥入石田三成麾下。

誰能想到他帶著領內大軍上洛,居然就在琵琶湖邊捉到了正準備出逃的寧寧和一條家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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