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揚帆海

情勢急轉直下原本登城成功的寺左兵衛尉本以為勝券在握哪裡想到會是真鍋城守軍主動退卻想要將他們引誘入險地然後使用鐵炮shè擊消滅他們如此打算使得他不由自主的驚出一身冷汗好惡毒的計謀。登城成功和進退兩難的心情的落差宛如從天堂落入了地獄寺左兵衛尉現在是進也不是退又不甘他是沒有想到真鍋城守軍為了抵消藤木弓的威脅竟然會將外圍城垣全部丟失傷亡近半也要將他們拖入險地如此心機如何不讓寺左兵衛尉驚出一身冷汗。就算是還在真鍋城外沒有入城的片山盛長聽到一聲聲鐵炮shè擊的巨響也是驚愕不已他沒有想到真鍋城的守將會有如此大的魄力不惜犧牲近半的兵力也要爭勝想一想自個兒他卻沒有如此大的膽魄使用如此毒計。

又是一陣鐵炮的轟鳴聲中早已經反應過來的寺部傷亡不大也就一兩個倒黴蛋擦破了麵皮可就算是如此也使得寺大部不敢前只得躲藏在掩體後面不敢露頭。

原本在藤木弓壓制下真鍋城內的守衛不敢露頭現在輪到了寺部也真算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了。鐵炮的威力巨大七八十步內外都有殺傷力現在又是只不過是四五十步的距離連鎧甲都不穿的水手如何能夠抵擋。加彈丸雖然不像後世的尖彈頭那樣強大的穿透力但彈丸打入人體遇到阻力後會在一瞬間變形形成了達姆彈的效果打到人體後就是一個大洞基本是有死無生。

鐵炮威力甚大特別是在密度如此之大的地方形成的殺傷力更是驚人不然歷史也不會讓武田家的騎兵損失慘重其實在散兵狀態下鐵炮的威力並不比丸木弓強多少可一來鐵炮聲響太大震懾不少農兵的士氣二來形成密度後殺傷正面之敵的殺傷力不容忽視還有就是不像弓箭那樣需要長年累月的訓練一個普通士兵訓練大半個月就能夠拉戰場在形成規模的情況下殺敵。當然要形成三段擊等等jīng準度極大的戰法訓練也不容忽視卻也比訓練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要容易得多這也是為何戰國後期鐵炮大行其道的緣由訓練時間短震懾力強威力也不弱拉出一項來都能夠讓豪強大名們瘋狂何況如此多的好處。

可是如果鐵炮是在敵人的手中那就是讓敵人瘋狂讓自個兒士氣低落的玩意了。寺左兵衛尉躲藏在一破敗木屋的後面不敢抬頭他望了一眼在剛剛的三輪的shè擊中損失的人數有些嗆鼻的白煙散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三十多具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東倒西歪的躺在陣前剛才還在興奮的發動衝鋒想要一舉攻下本丸的大部水手已經全部倒在了地。第一輪中shè中後受傷倒在地的傷員除了少數幾個爬了回來全都沒有躲過後面兩輪的鐵炮shè擊傷亡慘重。再加原本攻城的時候傷亡的二三十人現在還能夠再戰的兵馬也就剩下了不足三四十人真讓他們現在衝鋒去卻也沒有那樣的膽量。

寺左兵衛尉臉sè鐵青他沒有想到真鍋城會如此膽肥如此利器竟然會在攻破外城後使用也沒有想到鐵炮的威力如此可怕還沒有衝到本丸跟前眨眼間便有幾十個同伴就全部死傷殆盡。

片山盛長的臉sè也不是很好看原本他還想著在政衡親自陣之前打下真鍋城好顯示一下伊達軍的jīng悍可是沒有想到換來的會是如此結果已經進到了城頭的他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看著傷亡慘重的寺部心情非常復雜臉的表情不斷的變換著。他想到剛剛如果不是寺左兵衛尉邀功心切急匆匆的衝鋒在前的話死傷如此慘重的就不是寺部了而是他麾下的伊達家jīng銳了真要是損失如此慘重就算是他們父子兩人再深得政衡器重也難逃責罰和冷落了。

片山盛長現在也是進退維谷繼續攻擊下去真鍋城有鐵炮助力雖然攻出來困難可要真想著固守本丸也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夠攻破的誰知道城內鐵炮火藥的具體數目要是儲備大的話就算是他將百來人全部拉去也無濟於事。可要是退下來的話卻也有不甘現在真鍋城就只剩下了本丸一處其他各處都已經落入了伊達軍的手中真要是退下去的話在真鍋城守軍已經有了鐵炮如此犀利的武器之後再次想要攻真鍋城就不是如此簡單的事情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優柔寡斷不僅會使你在機遇和成功面前錯失良機影響自身的進步和發展而且還會給你帶來強大的心理壓力形成惡ìng迴圈以至於心情鬱悶苦惱不堪。

片山盛長本就是一個穩重果敢的將領一想到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傷亡不大的情況下攻下真鍋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聽聞撤退的命令後寺左兵衛尉在長舒一口氣之後死死的望著真鍋城本丸伸出來的鐵炮一眼彷彿要把讓他損失慘重的地方牢牢記在心頭良久後才帶著不情願的執行了片山盛長的命令緩緩退出了真鍋城。藤木弓手們是最後退出真鍋城的士兵鐵炮的威懾力也只有藤木弓手們能夠震懾一二如果真發生了在撤退的時候被反擊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真鍋城距離真鍋港還有一段四五百步的開闊地在開闊地一旦讓鐵炮shè擊形成規模傷亡率還要加大。

村吉信望著開始撤退的伊達軍心頭輕輕舒了一口氣敵人終於撤退了可是一看到本丸內不足四十人的守衛他的心情再一次落到了低谷。一想到村武吉返回真鍋島的話他的好rì子將會一去不復返雖然村景廣和村吉信在真鍋島你爭我奪可那都是內部的事情真遇到緊急的事情後也會一致對外的當然在沒有發覺自個兒的夫人躺在別人的胯下的情況下。戰鬥一開始村吉信不見了蹤跡致使真鍋城傷亡慘重臉sè就愈發的凝重起來。真鍋城的守衛們可不管村吉信如此思量如何想著向村武吉討饒他們看到伊達軍開始撤退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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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爬本丸最高層的守衛突然瞪大了眼睛仔細揉了一下眼珠子不敢置信的大聲喊道：“二橫丸水軍旗二橫丸水軍旗援軍來了能島的援軍來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語無倫次的他差一興奮的樂極生悲從屋掉落下來嚇得他趴在了屋不敢動彈可是口中還是不停地高喊著二橫丸水軍旗的話語。二橫丸水軍旗乃是能島村家特有的水軍旗丸水軍旗是三島村水軍特有的水軍旗不過在丸家紋面再加兩條白橫就是能島村水軍的旗幟。

聽到他的喊叫聲越來越多的守兵爬了屋然後看到了港口外突然出現的一艘關船的身船頭一面迎風飄蕩的旗幟讓他們魂牽夢繞的旗幟有些人甚至於熱淚盈眶再一次高聲歡呼起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從一聲接著一聲的吼叫聲裡得到了極度的釋放。

村吉信得臉sè從聽聞能島水軍到來的喜悅變成了悲痛一種極度絕望的悲痛。能島村水軍的到來是真鍋城內倖存著的所有人的福音卻不是他的福音一旦戰況傳開他的名聲和前程算是徹底毀了。

如果是一個真心為能島村水軍謀福祉的將領或許不會發生後面的慘劇村吉信不是聖人他親眼看到一艘關船出現在了海面的時候感到的不是歡喜反倒是絕望。在能島村水軍中關船的數量雖然不少可是大部分都跟隨著村武吉前往九州豐前去了現在留在能島的也就二三艘的樣子能夠引來一艘的話明船的船大將在能島擁有足夠的發言權特別是在村武吉離開的情況下。

村景廣能夠求來一艘關船來救援真鍋城村景廣的罪過算是兩清了再加村隆重的死訊就算是在冷漠的人也不會再怪罪他了村武吉為了安撫手下的心定然不會責怪村景廣最起碼生命財產安全定然會有保障。可是真鍋城的損失必然要有一員足夠分量的將領來承擔責任失責之罪的村吉信正好撞了去不懲罰他懲罰誰要沒有特別突出的戰功的話他的替罪羔羊的命運是無法得脫了。

村吉信帶著人來到了外城站在城頭看到港口內一片狼藉心頭震動他們能夠發現關船的到來登陸的伊達軍顯然比起他們更加早的發現動靜有一大半的人已經登了早想要突圍而去還剩下大概三四十的無法及時登早向著真牛鼻的方向撤退顯然是想要突圍到那裡乘坐突圍出去的早船離開。早船的速度還真不是關船能夠追的的在關船shè出一陣shè進海中的弓箭後就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早船離開港口。

關船緩緩的靠向港口顯然打得的是擊潰登陸島的三四十人的主意。一艘關船正要是和十餘艘早船在海接舷戰的話還真是難以抵擋一個不心關船還有失利的可能既然伊達軍無心再戰關船也沒有追去的想法對登真鍋島的剩餘伊達軍窮追猛打才是正理。

驅逐了伊達軍再斬下幾顆腦袋在村武吉不在家的情況下已經算是不錯的功勞了。

村吉信眼睛賊亮當看到關船下來的一隊簇擁著村景廣的水手裝扮的人員後事情的經過就大致全都明白了過來他算是知曉為何會出現關船了定然是村景廣求來的援軍。一想到真鍋城傷亡慘重村武吉定然不會放過他的時候村吉信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然後手中太刀前舉回首高叫道：“弟兄們援軍已到賊人大部逃竄還有一部分落荒而逃現在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好時候殺出城去與援軍一同追殺賊人。”

村吉信也顧不得與那村景廣和援軍大將接洽了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在援軍消滅部分伊達軍的情況下多斬殺一些伊達軍的頭顱好做贖罪之物大聲叫喊著率先衝殺了出去。後面的守衛左右看了一眼也都在眼中迸發出了熱切的目光現在援軍已到伊達軍大部逃竄勝券在握眼下正是窮追猛打的好時候大部分立刻響應齊聲高吼：“殺……啊……”

村吉信第一個衝出了真鍋城身後的守衛們猶如下山猛虎高舉著武器吼聲如雷如同雪崩一般攜帶雷霆萬鈞的氣勢義無反顧的衝向了真牛鼻方向。述純屬學創作一群三四十人的隊伍如何能夠發揮出如此大的威懾力也就和一群械鬥分子追殺另外一群黑社會成員一樣沒有多少看頭倒是引得在一旁作壁觀的津田宗達忙命令拉下三好家的旗幟掛村家的旗以作清白。

村吉信渾身殺氣倒提著太刀帶著三四十守軍如狼似虎瘋子一般的殺出了城向著真牛鼻方向前進。政衡望著引出了真鍋城的村軍微微搖了搖頭對著身旁的親兵道：“本想用村景廣來詐開真鍋城沒有想到真鍋城會如此不堪一擊不不不是真鍋城不堪一擊倒是片山盛長和寺左兵衛尉打得真鍋城出了真火不然也不會再沒有探明白具體的情況下就貿貿然的出兵迎戰真是不知死活。”

倒是島政利知曉一些事情的真相苦笑了一聲道：“殿下不是真鍋城不知死活而是真鍋城輕敵冒進瀨戶內海能島的村水軍向來強勢也沒有人會在瀨戶內海冒充他們的船隻定然不會懷疑關船的來路。”

同時跟來的清河篤太郎倒是另有不同的見解他臉sè頗為凝重的道：“殿下剛剛臣下略略數了一下伊達登陸軍的人數損失頗為慘重不過大部分是寺左兵衛尉的手下顯然在真鍋城打出了真火來不然也不會如此喊打喊殺的衝出來。”

政衡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微微了頭對著清河篤太郎和島政利道：“將村景廣看好了一等真鍋城守軍衝到立刻衝去斬殺了他們然後掛伊達家的旗幟讓早船對那支作壁觀的船隊包圍起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坐山觀虎鬥可不是那麼好來去自如的。”

島政利和清河篤太郎齊聲道：“是殿下！”

島政利貪婪的望了一眼那十多艘大船組成的船隊低聲稟報道：“殿下那支船隊顯然是從平戶返航的船隊面裝滿了來自平戶的貨物平戶港內可有不少唐貨和南蠻貨真要是劫了的話怕是有賺不賠。”

清河篤太郎搖搖頭道：“殿下十多艘大船船的人數顯然不少真要是拼鬥的話損失定然不少還是在消滅了村水軍後邀他們到我們的地盤來好了到時候群龍無首之下其他的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兩人都沒有考慮搶劫了這群船隊後的後果如何也沒有考慮他們的背景反正是在真鍋島一旦取得對村水軍的勝利真鍋島就是他們了算了想作壁觀坐山觀虎鬥也不是那麼好觀的。

挾持著村景廣的葛籠七郎兵衛一看到真鍋城守軍放棄守城出城來了又聽到政衡的命令他對周圍的足輕一揮手村景廣挾持到了一側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真鍋城方向跑去。葛籠七郎兵衛自從他的兄弟葛籠八郎得了戰功後成為了伊達家的中堅力量此次出征更是成為了一隊jīng銳士卒的足輕隊長政衡的親兵隊的足輕隊長可是比得其他部隊的部將提拔速度遠遠比起其他隊伍要快得多算是嫡系中的嫡系。

葛籠七郎兵衛太刀一揮狂吼道：“殺！”率先衝向正氣勢洶洶飛速而下的真鍋城守軍。村吉信衝在最前面兩人雙刀相撞迸shè出耀眼的火花。村吉信本就沒有準備好抵擋不住葛籠七郎兵衛蓄力已久的一刀被震得飛了出去。村吉信在地連滾了三四下爬起來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再次衝向迎面而來的葛籠七郎兵衛。其餘的士兵已經被伊達軍團團圍住亂刀之下很快就失去了身影損失慘重。葛籠七郎兵衛雙手握刀一口氣連劈了十餘刀。只聽得“叮叮噹噹”如同打鐵一般十餘刀後村吉信太刀脫手空門大開。葛籠七郎兵衛再劈一刀雷霆萬鈞的一刀勢在必得的一刀。

村吉信不敢置信的望著胸口裂了開來的模樣啊啊叫了兩聲倒在地鮮血四溢立刻死得不能再死。葛籠七郎兵衛前割取了腦袋本想要耀武揚威喊叫一番投降不殺的戲碼可轉眼一看真鍋城的守軍早已經損失慘重剩不了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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