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水滴在韓歌手背上，韓歌面無表情，他似乎也明白焰靈姬的想法了。
這個他想保護得好好的女子，因為他而傷心了，但是這件事又怪誰呢？
看著她噙著淚水求他不要再繼續下去，這一刻韓歌心就像化了一般。
眨眼間玉瓶消失不見，韓歌轉過身面對著焰靈姬，拿袖子小心翼翼地仔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捧住她梨花帶雨的俏臉，柔弱的美麗讓人心痛。
“誰讓我們家小焰兒這麼傷心的啊……別哭了，臉都花了，不好看啦！”韓歌湊在她面前，充滿憐惜又旁若無人地說著，這一刻，旁邊的人都感覺他們像是被無視了一樣。
只是，氣氛稍微有些壓抑。
風，這時候漸漸吹了起來，讓原本明媚安寧的鏡湖醫莊多了一點點嘈雜，一點喧囂。周圍的人都你看著我我看著，顯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端木蓉擔憂地看著師傅，其實她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可憐，師傅為什麼要屢次拒絕呢？要知道醫莊裡這些病人一來這裡，師傅幾乎不聞不問就直接幫他們醫治。
也許其中有什麼原因，但是以她的角度覺得眼前這兩個人，不像是壞人。
但是下一刻，她就不這麼想了。
一道道氣旋，被什麼吸引著一樣，在這醫莊的院落裡凝聚而成。
天，這時候好像突然暗了下來。
砰！砰！砰！
周圍的人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駭然地看著周圍，那些還在曬著藥材的藥架直接被這詭異的旋轉著的風掀翻，那些原本被端木蓉清理得整整齊齊的藥材撒了一地。
霎時間，地上一片狼藉，念端豁然轉身。有些普通的傷者看著還在為焰靈姬擦拭眼淚的韓歌，此人不簡單，心知不妙，轉身便要逃。
可剛轉過身，就發現整個身體都動不了，彷彿身後有著莫大的吸引力，讓他們無法逃脫。
不待念端以及端木蓉有更多的反應，直至看到焰靈姬眼淚不在流淌的韓歌緩緩轉過身來。
此時，他面無表情，只是輕輕一嘆，“其實我也從未說過自己是個好人啊！”
嗖！
下一刻，他突兀地出現在那個第一時間就想要逃走之人身邊，他們肩並著肩，卻是朝著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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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表情凝固，臉上還留著祈求的神色，而韓歌輕描淡寫，緩緩從他身邊走過，就像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擦肩而過。
“前些天，我也見過一個人，我覺得他不像好人，所以我殺了他。”
彷彿在說一個簡單的故事一樣，下一個出現在另一人身邊，而原來的那人手腕上突然出現一道不深也不淺的傷痕，鮮血潺潺流出。
“我也沒親眼見過他的過去，只是覺得他不好，僅此而已！”
他的身影不斷交錯出現，如同鬼魅，每一句話落下，就出現在一人身邊，而消失之際，一團血花鮮豔的盛開著。
反觀那些人，在一種不知名的力場之下，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大概有許多人覺得我做的不對，但是我做了！”
出現在最後一人身旁，韓歌低頭拿起一塊布絹，擦著還在滴血的劍。
風停下，暗下來的天似乎也恢復了正常，那些小氣旋也緩緩消散去。
“啊！”“啊！”“啊！”
幾乎是同時間，他們感受到那種不知名的力量，讓他們彷彿陷入泥沼一樣無法掙扎的力量突然消散去了。
都捂著手腕哀嚎著，但是手根本捂不住那流出來的血，它似乎迫不及待想從縫隙中鑽出來
韓歌抬起頭看著念端，此時對方臉色鐵青一片。
韓歌輕淡地笑了笑，“如果說救人是善，殺人是惡，那我很想知道，你要不要救他們？”
韓歌指著那些捂住手腕的人，一握拳。
砰！
一時間所有人都彷彿肩上傳來山嶽一樣的壓力，或者跪下，或者倒下！
念端憤然看著他，何至於此？
而韓歌似乎渾然不覺，浮光掠影讓這些人幾乎察覺不了他的行動軌跡，突兀地出現在端木蓉身邊。
她剛想有所動作，便感覺脖子上傳來絲絲寒氣，那是……劍的鋒芒！
“如果這還不夠，那她，你救不救？”韓歌看了一眼臉色泛白的端木蓉，將目光轉向念端。
這一切幾乎就發生在幾個呼吸間，端木蓉幾乎不敢相信這發生著的一切，她看向師傅，似乎懂了什麼。
這時候，鏡湖醫莊也不復往日寧靜，濃郁的草藥味道中混雜著血腥味。
那些被割了腕的人在痛呼著，那哀求的聲音此起彼伏，讓這個神聖的地方如同煉獄。
念端看著這一切，鐵青的臉也漸漸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看著那些求著救救他們的人，看著被韓歌用劍指著脖子的端木蓉。
在紛紛亂世，醫者是天下眾生的守護人。但是醫者的醫術可以救活天下所有的人，卻救不了自己——這是醫者的宿命。所以，為了傳承救世絕學，醫者都教育弟子們遠離紛爭、遠離恩仇。
但是，不論如何，他們似乎都無法逃過這被波及到的命運！
輕輕閉上眼睛，吸了口氣，聲音顫抖著說道：“我救！”
幾乎是她說話的瞬間，韓歌挑了個劍花，將劍收回劍鞘，那些被壓制的人也瞬間恢復正常。
睜開眼，念端看著韓歌，眼神全然是冷漠，“蓉兒，為他們包紮傷口！”
“喏！”端木蓉低下頭應道，醫武不分家，她是會一些搏擊之術的，但是沒有師傅的指示，她不敢輕易動手。眼前這個人太可怕，若真的激怒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匆匆拿起紗布為他們包紮起來，他們的傷口切的並不深，在能自如行動的情況下，撕開一塊布片，包裹著傷口就能止血。
她不斷在人群中穿梭，檢視他們的傷勢，有些人舊傷未好本就虛弱，被這一弄，情況更加糟糕了。
另一邊，念端冷漠地看著韓歌這個惡人，韓歌也平靜地看著她這個善人，而他身旁的焰靈姬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從未移開過。
“我可以救她，但是有幾個要求，若你不答應，那你就是殺了這裡所有人，也只能看著她去死！”她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