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我們的姐妹在街上看見……“
韓歌看著紫女緊緊咬住牙，強忍著溢位來的情緒，開口說道：”看見她的屍體，她就那樣隨意地地被丟棄在街頭。甚至，甚至她身上的衣服，還被人搶了去！“
說到這裡，紫女忍不住低下頭，“當我知道訊息過去的時候，我看到她赤裸著身體，躺在無人問津的街頭角落裡，連路過的野狗都不會上前多看一眼。不僅是這樣，她的身上佈滿著傷痕，新的舊的、深的淺的、身上腿上，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她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段話的，說完的時候，一雙手遮住臉，遮住眼睛。
“那時候我才明白，她一直帶給我們吃的穿的，到底是怎麼換來的！我也明白了，那時候她為什麼不讓別人和她走！因為帶她走的人，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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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報仇，但是我不敢，因為殺了人，她們就逃不掉了。她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握著什麼，但是在被我們看到之前，就被人掰開手搶走了……”
一滴晶瑩沿著她指縫間劃過，那是那最不願意回憶起的往事，也是最刻骨銘心的記憶。
“後來，我們隔不久就會看到當初一些離開之人，再見到的時候，她們基本上都是死的，沒有死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那時候，我就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找到一個地方，讓她們，讓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再淪為他人可隨意丟棄的玩物，所以，便有了紫蘭軒。”
紫女再次抬起頭來，除了眼眶有些微紅，沒有其他異樣。
她看著韓歌，目不轉睛。
“她們很不幸，但是遇見你，也許是一種幸運。”韓歌評價道。
不是他冷漠，也不是他無法理解紫女。只是這個世道，紫女所經歷，所發生的事情，才是正常的。
這一路上他看到過的，有多少人比跟著紫女的那些人還要慘？
太多了！
事實也不能是因為紫女是他認識的人，就顯得更悲慘一些，因為命運從某種意義上，對人大機率是平等的。
不過，韓歌至少會因為紫女的訴說，而有了一些共情，從而難受一些。
她沒有去問，那些女人是怎麼死的，被男人侮辱致死，還是被大婦發現，害死的。
那些，都不重要了。
紫女緩緩平復，恢復了正常，她看著韓歌，“我原以為韓非會做到他說的，讓天下不再那般苦難。但我沒想到出現了你。”
聞言，韓歌倒是開口說了一句，“別多想，就算沒有我，他也做不到！”
紫女呼吸一滯，磨了魔牙，我現在本來就很難受，你為什麼非要還要來給我添堵？
索性，她就當作沒聽見韓歌說的話一樣，繼續說道：“知道我為何答應你的要求嗎？”
那一晚見過韓歌之後，她就答應韓歌加入天外天。
韓歌摩挲了一下下巴，仔細思索了一番，才皺著眉緩緩說道：“難道不是因為我比較帥？”
紫女一臉莫名，差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魔鬼嗎？
這時候，她感覺韓歌十分不正經，於是再次無視他說的話。
“因為你有做決定的權力，也有兌現承諾的實力，更有改變的能力。”她緩緩說道。
韓歌想了想，有些失望，“原來不是因為我長得帥啊。”
說著，他還嘆了口氣。
生活不易，韓歌嘆氣。
紫女沒好氣地笑了笑，自己攤牌，決定不理他，她說道：“你讓我做到事情，我很樂意效勞。但是至少在那之前，我要確定一件事情。”
韓歌抬頭，“什麼事？”
紫女認真地看著他，“你會不會如同那個富商一般。”
這句話，她是以一種平鋪直敘的語氣說出來的，沒有什麼波瀾，也沒有疑問的意思。
緊接著，她繼續自顧自說道：“你真的讓我很奇怪，有時候，我會感覺你的意識是充滿混沌和矛盾的，你所做的事情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你所表現出來的想法，也彷彿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讓我感覺，你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一般。”
她如此說道，“你讓人琢磨不透的想法，同樣也會讓我難以堅定自己的選擇。因為我不知道，是否有一日，船上的這些女子除了焰靈姬，會不會如同那位姐妹一樣，被隨意拋棄。”
韓歌猛然抬起頭看著她，她看似一句隨意的形容，卻剛好戳中韓歌的心懷。
紫女也看著他，自己的意圖已經擺在韓歌面前，只需要等待他的答案。
昨晚的事情，算是第一次試探，確定韓歌並不是對其他女子沒有覬覦的想法，而是有些顧及有些人的感受。
不過想想也對，船上的這麼多美人，若是真有人能全都視而不見，坐懷不亂。那沒準能燒出來好多顆舍利，要不就是身上少了什麼零件。
“若我回答不會，你要如何？”沉默了一會，韓歌臉色從容地問道。
紫女微微一笑，“幫你！”
聞言，韓歌挑了挑眉，“怎麼幫？”
“弄玉是我妹妹，我自然不會看她希望落空。”得到韓歌的答覆，紫女變得有些自信。
韓歌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就像昨晚一樣？”
昨晚她就唆使弄玉主動來找自己，能在這亂世之下，空手經營起紫蘭軒的女人，果然不簡單。
“說起來，昨晚還是我打斷了你的好事，真是抱歉呢！”
說到這裡，紫女故意嘲笑一下他，算是報復一下剛剛自己難受，他不僅不安慰，還給自己添堵。
韓歌“呵”了一聲，說道：“你要是覺得抱歉，可以自己來彌補。”
紫女搖了搖頭，“我可不是弄玉，會被你的花言巧語騙到。我要看著，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
她只是要韓歌表達態度，但不意味著，韓歌說了她就不顧一切地信了。
韓歌不介意，紫女是個成熟的姑娘，還有豐富的經驗和經歷，自然不好騙。
“那你幫我，就不怕被焰靈姬發現？”他故意問道。
昨天晚上，焰靈姬可是故意塞了她一把狗糧。
聞言，紫女狡黠一笑，“那便儘量不被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