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難以置信，他呆呆地轉頭看著面前滿地地竹葉碎片，久久沒有回過神。
你還是人嗎？！
他悲憤地看著面前的場景，握緊雙拳，秀氣的面龐上臉色十分難看。
而韓歌只是含笑看著他，像一個可靠善良的好哥哥。
“好。”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個字，白鳳轉過身去。
“一片都不能留下哦！”韓歌善意地提醒道。
然而白鳳彷彿沒有聽見，腳步絲毫不停。
腳步連動，整個人化作幻影，以場地為中心，白鳳運轉輕功繞著周圍旋轉，白鳳的輕功更偏向於輕盈飄逸。
隨著身法鳳的動作，周圍的氣流很快被他帶動，形成一個圈，將地上的竹葉快速聚攏在一起。
但是韓歌將葉片切割得太小了，以至於白鳳卷出的氣流都無法很好地將之帶動，以至於碧綠的葉片四處亂飛。
看了一眼，韓歌笑了笑，轉過身，坐下。
焱妃就在他旁邊，驚鯢劍自動回到驚鯢手中。
拿起茶杯，韓歌斜眼看了一眼焱妃，只見她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因為韓歌的到來而感到有什麼不適。
“昨晚的事情，都有誰參與了？”
韓歌不留痕跡地收回目光，不經意地突然問道。
焱妃拿著茶杯的手突然一顫，來了。
雖然焰靈姬是韓歌最信任的人，但是要向算計他，還是繞不過她們所有人的。
很顯然，這是秋後算賬。
她悄悄看了眼還在努力將竹葉碎片卷在一起的白鳳，那個傻孩子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吧。
她嘆了口氣，將茶杯放在石桌上，透徹明亮的目光望向韓歌。
“都有誰，難道天主大人心裡不是已經有數了嗎？”
她沒有正面回答，雖然韓歌此前沒什麼防備，但是焱妃相信，事後韓歌可以輕易猜出事情的具體經過。
韓歌劍眉星目，看著焱妃，她還戴著面紗，注視良久，焱妃也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
片刻後，韓歌開口說道：“你若願意告訴我，我會選擇相信你的。”
焱妃目光一閃，這一刻韓歌似乎和她此前在心裡烙下的印象又有些不一樣。
“你不擔心我騙你了？”焱妃語氣漫不經心。
說起來，在最開始的事後，在天外天中，韓歌最針對的就是她。
嘴角微揚，韓歌似笑非笑，“沒關係，或許我甘願被騙，就看我的信任在你心裡有多重要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焱妃說道。
一直平靜自如的焱妃在他這番話下，突然有些不自然。
將腦袋微微偏轉到一邊去，“我知道的，但是沒有告訴你，欺瞞之罪，任憑處置！”
說著，焱妃站起身。
恰好在那邊掌控氣流的白鳳帶起一陣風，將她的一裙幾乎掀起。
韓歌一伸手，將這股氣流壓下去。
手掌一翻，掌中憑空出現吸力，焱妃的一隻手腕不由自主被他牽住。
韓歌嘆了口氣，悠悠地看著她，“你還在怨我那次打了你？”
他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焱妃一下子睜大眼眸，驚訝地看了一眼韓歌。
可是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就像是觸電了一樣，迅速偏過去。
這一瞬間她感覺心底的念頭錯綜複雜，但她強行將那些雜念摒除，鎮定心神，不鹹不淡地說道：“天主大人教訓屬下沒什麼不對，焱妃不敢埋怨。”
說話間，她臉上的面紗被輕輕吹動。
偶爾片刻，那一張驚世容顏會驚鴻一瞥地出現在韓歌的瞳孔對映中。
韓歌看她，她不看韓歌。
就這麼保持著不變，只有他們的背景白鳳少年在不停地旋轉，帶起一陣又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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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韓歌嘆息一聲，沒有說什麼。
轉過身去，回去看向白鳳。
韓歌下手很有分寸，每一道劍氣都掌控得妙到毫巔，所以竹葉碎片的大小幾乎相差無異。
單單這一份掌控力，這個世界就很難找到了。
也正是那不大不小的葉片，讓白鳳感到十分痛苦。
轉快了大部分葉片會聚在一起，但是小部分葉片會散得到處都是。
可是若轉慢了，這些葉片就很難聚在一起。
所以它突出一件事，掌控力！
對身法的掌控。
白鳳的輕功已經是絕世僅有的了，他可以飄逸自如，對敵之時，對方都很難捕捉他的身影。
他的掌控力已經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
但那只是對他自身而言，他可以完美地掌控自己的行動軌跡。
但是他掌控不了周圍的環境，韓歌一眼就看出來白鳳和那些真正高手之間的差距。
幾乎每一個突破到九十級以上的高手，都會領悟到一種能力。
勢！
劍客的劍勢，焰靈姬的火勢，東皇太一的領域掌控……
它們都基於勢的存在，對於已經將《浮光掠影》練到極為高深的韓歌而言，他直到白鳳往上提升的方向在哪裡。
本來白鳳就很疲憊，現在又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已經感覺一陣頭暈眼花，身體十分不適。
“若我喝完這盞茶，你還沒有清理完，就讓你再觀摩一番劍法。下一次碎的可就不一定勢葉子了哦！”
韓歌拿起茶杯，吹了口氣，悠然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焱妃皺了皺眉，有些不忍，想要跟韓歌提議放過白鳳，但看到韓歌對側顏，不知為何終究沒有說出口。
在另一邊停止練劍的驚鯢，幾乎和焱妃是一樣的想法。
只有她最清楚，這些天白鳳都經歷了些啥。
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沒白鳳這麼幹的啊！
這孩子也太苦了！
但是驚鯢沒有開口，因為她並不是一個善於開口的人。
一般來說，她習慣用劍表達自己的想法。
白鳳聽了韓歌不緊不慢的話，他恨不得一口血噴在對方臉上！
打黑工就算了，不讓我休息就算了，他現在看出來了，韓歌在故意刁難自己！
墨鴉啊，你在哪，快救救我！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腦海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逝，他還等著呢！
深吸一口氣，白鳳強忍著頭暈眼花還想吐，運轉內力……
目光炯炯，他將內力直接輸出體外，掌控著氣旋！
同時，內心暗想，等再見到墨鴉，我就要當場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