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一夜，幾個女人各有心事，馬澤天等到了何魁回來後，很快進入了夢鄉。他這段時間的確有些累了，加上和陳妍瘋狂了幾度，更是覺得疲倦。

第二天清晨，樂樂飯店剛開門不久，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在了門前。

又是來找碴的？正在掃地的桃紅頭皮一緊，那邊馬澤天已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寶馬車裡也走出一個人來，不過四旬年紀，面容乾瘦，穿著很樸素，見到桃紅，他略略停頓了一下，便開口問道：“請問，馬澤天是不是住在這裡？”

桃紅回頭看了一眼，馬澤天便迎了上來，他沒從來人身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於是笑道：“我就是馬澤天，您是？”

那人很有禮貌地遞過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請馬先生過目。”

馬澤天見到對方如此客氣，越發證實了他的想法。這人不是來找事的。

“原來是大青山石礦採石總廠的總經理助理秦先生，失敬失敬，請坐請坐，”馬澤天說著，親自為秦清沏了一杯茶。

陳妍在這個時候下來了，她聽到了馬澤天剛才說的話，略略一怔，便走上來問道：“原來是杜大當家的左膀左臂，阿天，我們不能怠慢了客人。”

陳妍跟著小聲地向馬澤天介紹了一下，原來這個秦清，是大康市北邊的大佬杜遠的手下，為人奇謀善斷，有的是主意。所以，這個秦清和另一個極善打鬥的高手冷顏，被稱為杜遠的左膀右臂。

馬澤天也不繞圈子，“我和阿妍這邊，就只有一個小飯店，從來沒有想過能進入秦先生的法眼。不知秦先生這次來？”

有了一個柯大宗，已是馬澤天的頭痛大患。如果城北再有黑勢力大佬加入這團亂鬥，也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馬先生客氣了，看中你的，不是我，是杜總本人。是這樣，杜總聽說柯大宗想找你的麻煩，實在看不過眼去，如果馬先生有需要，杜總向來是義薄雲天，這一點，馬先生應該聽說過，”秦清這趟來，顯然是代表杜遠。那麼這段話裡，示好的意思實在是太明白不過了。

“呵，我馬澤天非常感謝杜總的仗義，不過我只想做點小生意，從來沒有想過惹麻煩。既然麻煩來了，想躲也躲不過去，心裡想的，總是化干戈為玉帛，”馬澤天說得很文氣，卻是變相地拒絕了杜遠。總是打打殺殺，沒有什麼好下場。如果就消弭這次衝突，那是最好不過。借用另一方勢力對抗柯大宗，馬澤天是不願意的。

陳妍本來聽到秦清的話，心裡已是一動。如今見到馬澤天婉言拒絕，難免有些失落。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她想道。

陳妍的神情，生生地落在了秦清的眼裡。

秦清笑道：“馬先生也別急著拒絕，這樣的事，你總得要和陳老板商量商量吧？”他笑得很玩夠。既然能做杜遠的軍師，來之前，秦清肯定摸清了馬澤天的所有底細。

這個人，估計也就是會一點拳腳功夫。至於實力，是沒有一分的。他所倚仗的，無外乎是陳妍的經濟實力。所以，陳妍的話，馬澤天肯定會聽。

馬澤天回頭看了陳妍一眼，只見陳妍淡淡地說道：“秦先生，這個話說得就遠了。你們男人說話，哪有我們女人插嘴的份呢？你既然看出來小馬是我男人，我有話也就直說了，我們家小馬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聽他的。”

陳妍這個話說得，不僅僅馬澤天聽了感動，就連秦清，也不由得對陳妍刮目相看。這兩個人，看起來沒有實力，可是假以時日，誰能說他們發展壯大不起來呢。

“那好，那我也就不久留了。真是可惜了，在杜總的幫助下，以陳老板的實力和馬先生的實力，在城南撐起一方天地，真是小菜一碟啊，”秦清嘆息著，搖了搖頭。

“那我也就不久留秦先生了，”馬澤天來得也乾脆，直接送客。

秦清走後，陳妍有些悶悶地，在那裡一聲不吭。

“後悔了？”馬澤天笑著向她問道。

陳妍搖搖頭，“沒有。小馬，我說過，我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就是死了，我們也是一對鬼伴，誰也分不開。”

“說得好，頭掉了，也不過是碗大的一個疤。靠別人施捨成事，算不得真英雄，”馬澤天說得豪氣幹雲。

“我有的時候，簡直懷疑你是不是真讀過大學，”陳妍被他這番話震動了，迷醉地看著馬澤天。這個男人，真上過大學嗎？他身上怎麼會有江湖氣呢。

下午，馬澤天和李山豹離開了樂樂飯店。出了門，李山豹向馬澤天問道：“老大，我們叫輛摩托車，還是打車？”

馬澤天哈哈大笑，“既然是談判，也不能讓人家給看扁了吧？你看？”順著馬澤天的手指方向，一輛嶄新的黑色越野車停在那裡，車還沒有上牌。

“老大，這車，是你的？你會開嗎？”李山豹也知道了馬澤天的身份。這個老大，還上過大學。擦，讀書人啊。

馬澤天也不理他，拿手遙控器，摁了一下，隨著滴滴兩聲，車門就開了。馬澤天坐進了駕駛室，打火掛檔，一氣呵成，跟著他戴拿起車前排一個黑色墨鏡戴上，扭過頭來向李山豹問道：“怎麼，還不上來？老大為你開車，你爽嗎？”

“爽，爽，”李山豹真樂了。這個老大，還真能給人以驚喜啊。

馬澤天輕點油門，方向盤熟練地劃過，車在門口打了個旋兒，跟著就疾馳而出。

“他，他還會開車？”桃紅站在門口傻傻地看著，不由地問道。

“他會的多著呢，有肉不在褶子上，這個道理，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陳妍不無自得地在自己的妹妹面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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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性，”桃紅嘟了嘟嘴。這個馬澤天，在姐姐嘴裡都快成一朵花了，可她始終不明白馬澤天有哪裡好。姐姐前面的丈夫趙大個子，掙的比馬澤天多，又沒讓飯店裡出過這麼大的事。姐姐卻橫豎對他看不上眼。

“老大，都時速10了，要扣分罰款的，”李山豹此時在車裡叫道。

馬澤天笑眯眯地答道，“你忘了，這車沒上牌？還有，你看後面。”

李山豹這才注意了一下後視鏡，只見兩輛同樣是黑色的車緊咬著他們的車不放。李山豹的黑臉一下子紅了，他這個保鏢，可真不夠專業的。

“不要被小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馬澤天教育了他一番。他的手卻沒有一點點鬆勁的樣子，前面又是一個急拐彎，馬澤天竟然沒有減速，眼見著就是急彎處了，他猛地一拉手剎，那車橫著移了過去，一下子移過去之後，眼前就是直道了。

李山豹驚叫了一聲漂移？老天，在城市的道路上你也敢玩漂移，你讓交警活不活了？

後面那兩輛車果然沒有追上來，他們沒有馬澤天那樣的膽氣。要讓他們這麼玩一下漂移，一准將車給翻了。

“老大，我們失手了，”後面領著的那輛車中一個鷹鉤鼻子打了個電話。

“真他媽的怪了，這個人，還是讀書人嗎？這不怪你們，反正後面有他好受的，”接電話的那人勝券在握。

本來他是算定了馬澤天要坐摩托車，或者是叫計程車的，所以他安排了兩輛車停在龍橋鎮政府大門口。等馬澤天一出發，那兩輛車就追上去，將馬澤天給撞死了，也不過就是一起普通的車禍。

他卻沒有想到這個馬澤天竟然自己開車，而且聽起來車技還很不錯。難怪柯老大連連失手，這個小子，還能帶給他們多少別樣的吃驚呢？

等馬澤天和李山豹順利地趕到了金色茶樓，門口的服務生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客氣地說道：“是柯老闆的客人吧？請這邊走。”

馬澤天客氣地答了句辛苦了，他將墨鏡取了出來，捏在了手裡。李山豹緊隨其後，卻小心地打量著周圍。

等服務生推開樓上的一個包間房門，只見裡面有著三個人。兩個坐著，一個站著。坐在靠裡邊正中位置的，是一個壯實的漢子，看來已有五十開外，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一個面部沒有半點表情的人。這人，顯然是保鏢了。下首坐的，卻是城南公安分局的局長魯西風。

馬澤天猜著對面的就是柯大宗，不過他沒理會，而是轉向了魯西風，“哦，這不是魯局長嗎？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有人說，現在是警察替西門慶看家護院的年代，是白毛女哭著鬧著要嫁給黃世仁的年代，這個話還真不是假話啊。”

魯西風聽到這話，氣得暴跳如雷，他拍案而起，“姓馬的，你別以為我放了你，就不能把你再抓進去。”

他說著，當然也注意到了李山豹，“喲，沒想到豹子也找了老大了。還真沒看出來。”

李山豹並不理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柯大宗身邊的那個人身上。那個人，才是他的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