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可曾想過，何時這樣才是個頭？”程合一開口問道。

“不曾想過。”唐三藏回道：“只要她輪迴一世，我便陪她一世，反正這世上之人，已經不需要我去渡了，我只需照顧她一人就好。”

“那世人呢？”程合一又問道。

他問這話，是有緣由的，自己現在正在重組天庭，打心眼裡，他是希望唐三藏能夠加入的，但又見他對女王深情款款，卻又不好意思直說。

“世人？”唐三藏苦笑一聲：“世人何須我渡？”

“當年佛爺取得西經，為的就是渡化世人，如今為何會有這種想法？”程合一不解。

唐三藏回道：“我在那大報恩寺掃地掃了幾十年，每天去那裡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我閒下來的時候，經常看著他們，我就在想，這些人啊，就算是沒有了神仙的庇佑，不還是好好的嗎？”

唐三藏看著程合一繼續說道：“他們自成體系，自己組建了一套完整的進化運轉條件，利用人性天生的善或者惡，貪或者無私，不斷地生產，進步，你看從千年前的大唐，到如今的現在，數千年而已，多少以前只有我們這些所謂的仙神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所以即使沒有我們這些所謂的神仙，他們也是可以依靠自己在這世上進化的，而我們神仙呢？除了自行修行，也要依靠世人的香火供奉增加靈力，所以你說，人和神，是誰渡誰呢？”

程合一朱二寶和綠翹均是一愣，這個說法，他們前所未聞。

“佛渡人，還是人渡佛呢？”唐三藏說著，低頭頷首念了句佛號。

程合一愣了一會， 想了想，何嘗不是呢，就拿風雨雷電來說，表面看起來，是神仙操縱而造福世人，可是，這世上在沒有神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風雨雷電。

與其說是神仙造福世人，不如說是神仙依靠自己的靈力，控制了原本就存在的風雨雷電這些自然資源，從而誘導或者脅迫世人供奉於自己呢？

這個想法閃現在程合一的腦子裡，一度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唐三藏繼續說：“世人不需要我渡，何況，我也不知道將他們渡往何方，如來尚不能渡，何況是我。”

程合一和綠翹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朱二寶聽到這，也不管前面什麼人渡佛，佛渡人的那一套，聽到師父說起了如來，想起來千年前的那一戰。

“師父，當年，如來到底怎麼？我趕到的時候，就只看到您....”朱二寶想說看到唐三藏的窘態，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唐三藏滿臉苦笑，看了朱二寶一眼，站起來，對著西方又念了句佛號，說道：“當年彌勒佛祖突然逆反如來，在西天引發大戰，彌勒佛用一件外天法寶壓制了如來，後來如來被吸入一塊黑色石碑，那石碑就自行飛走了，悟空借得火弓趕來的時候，彌勒佛祖正隨那黑色石碑而去，而我被收入彌勒佛的人種袋中，悟空開弓射箭，卻歪打正著救了我，而我那些師兄弟們，卻是逃的逃，歸降的歸降。”

聽到這，程合一一下炸了，幾乎是躥了起來，帶著誇張的語氣問道：“佛爺！你是說，如來佛祖被收入一塊黑色石碑？！”

佛爺點點頭：“那石碑詭異的很，連我都不能辨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如來佛祖想來也是，那石碑不知道從何而來，突然出現，如來料那石碑不俗，就想以法力將其毀滅，不料那石碑未受一絲損害，反而將如來佛祖吸了進去，之後就自行飛走。”

“那黑色石碑長什麼樣？”

“高約兩丈有餘，方方正正，通身黝黑，光照不返。”

程合一呆呆地不知道說什麼，他明白，這不會是巧合，楊戩在鎮星之上發現的那塊黑色石碑，肯定就是吸收了如來的那一塊！

綠翹看出了程合一的反應，知道程合一想到了什麼，只有朱二寶還不知道，看程合一如此反應，就知道事出有因，忙問是什麼情況。

唐三藏也覺察出了程合一的不對勁，雖沒有開口詢，但也疑惑地看著他。

程合一說道：“那塊黑色石碑，我想我知道在哪。”

朱二寶和唐三藏均是一驚，問道：“在哪？”

程合一說道：“鎮星。”

於是將楊戩在鎮星之上，發現了那石碑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唐三藏聽完，念了句佛號，什麼話也沒有說。

程合一卻說道：“也就說，我們想找的如來佛祖，就在那鎮星之上的黑色石碑之中！”

唐三藏還是念了句佛號。

程合一又追問唐三藏：“那也就是說，彌勒佛所用的外天法器，就是那個黑色石碑？”

“不是。”唐三藏否認道：“那法器究竟是何物，我也沒有看清，只覺得光芒萬丈，佛祖是被那法器所傷之後，才被吸入了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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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合一還是很高興，不管怎麼說，至少知道佛祖在哪了。

於是讓綠翹給老白打了個電話，把情況細說了一遍，讓他一定嚴加看管那黑色石碑。

“佛爺，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如來佛祖在哪了，能否和我們一起，救出佛祖？”現在情況越發的明朗了，程合一乾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開問了。

“我且問你，如果你救得如來佛祖，然後呢？”唐三藏沒有回答程合一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然後我們一起重振天庭和西天，找回我老爹，滅了正天派！”程合一說的堅決。

“再然後呢？”唐三藏又問。

這一問，把程合一問懵了，他不知道唐三藏是什麼意思。

唐三藏接著說道：“你知道正天派有一條規則，就是堅決不干涉世間萬物嗎？”

程合一愣著點點頭：“好像聽說過。”

“他們讓人與萬靈自行輪迴修行，哪怕就連地府也都是形同虛設，人死之後，即可就可入輪迴轉生，他們雖然受人香火，但從不干預人事，不會因為受了香火，而真的滿足他們的所求。”唐三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