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改口問：“宇文燁的皇后皇妃呢？”

魔首說：“不知，所有人類都驅逐離開皇城範圍。”

二蛋低聲說：“華叔，大丫，得寶……”

戚長征對魔首道：“你選青州城為領地太麻煩，要不還是東青城吧？”

魔首笑笑道：“不麻煩，丹師大可進入青州城，本王言出如山，且不禁止丹師帶凡俗人離開青州城。”

戚長征當即取出四壇猴兒酒擺在桌面，又取出四盒雪茄放下，道：“講究人，這些是我送你的禮物，告辭！”

戚長征升空，曲巖金戈姜黎袁霸，還有二蛋與高吉隨之升空。

“想下棋派人到明珠城永健酒樓找我，三人以下鮫人允許進入明珠城。”戚長征的聲音遙遙傳來，清晰入耳。

魔首沒有回應，望著幾人消失的方向，黑紋漸漸消失不見，露出那張顯得蒼白且平凡的臉孔。似在自語又好似在對誰說：“離本王如此近，你是真以為本王留不下你嗎？”

一道輕煙般的人影從被擊穿的塔樓底部飛出，轉瞬升空，遙遙對魔首施禮後飛離。

霸魔說：“孔汲老道終究是個麻煩，我若出手能留下他來。”

魔首笑了笑，笑容似乎顯得落寞，他搖搖頭道：“我想不明白，人類修士以道禮為尊，為何戚長征這等無恥修士竟會有孔汲這般人物願為他出生入死？為何諸如霸主、暴君之流，諸如金戈這等人物竟也願與他共生死？”

沒有人能回答他，他取了一支雪茄把玩著，在圓椅上坐下，看著棋盤，看著零散的幾枚靈石棋子，忽然說道：“戾魔，去把蜜蠟爾找來。”

戾魔當即離去。

魔首點燃雪茄，煙霧繚繞間，隱約能聽見他低語：“本王也是有朋友的吧……”

遠空，琅琊仙宮之內，曲巖金戈四人坐在宮殿前亭子內，二蛋與高吉站在拱橋上，狻猊在宮殿與後山之間吞雲吐霧，虯吠懶洋洋的趴在湖畔草地。

袁霸看了眼坐在秋千架上的戚長征，說道：“我也認為這臭小子瘋了。”

姜黎看的卻是站在戚長征身旁的姜九龍，他皺著眉頭說：“瘋不瘋的不知道，半年之約對人類修士一方有利，至少明珠城是安全的。”

金戈點點頭，說道：“沒想到啊，長征竟然已經成長到這般地步。”

袁霸不忿道：“那臭小子就是怪物，估摸著我們聯手也不見得能鬥得過他。”

金戈搖頭一笑，道：“我說的非實力，而是他的心智。初見他之時只是覺得他狡猾，接觸多了，呵呵，更加狡猾。”

曲巖笑道：“他本就非尋常修士，性子也是始終古怪，我與他接觸時間算是最長的，到了現在也始終捉摸不透他，不過，有一點始終沒變，他重情重義。”

“可不是重情！”袁霸說，“紫衣、小蝶、妲己，這就是三個了，你們看他現在那樣，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我說姜黎，這個姜九龍到底是男還是女？”

姜黎始終都在皺眉看姜九龍，聽得袁霸詢問，他道：“不瞞你們，玄龍本無性別之分，化形為人也是如此。之前是男子相貌，也不知怎的，現在竟會變成女子模樣，說實話，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觀他言行舉止已是與女子無異，也不知這個戲法是怎麼變的。”

金戈問：“姜九黎走前沒有提及九龍？”

姜黎搖搖頭道：“我這個九弟天性涼薄，從小就是如此，不提他，讓姜黎天頭痛去。”

袁霸看著他咧嘴笑，“天性涼薄，無情無義，暴戾嗜殺，這不正是修元界修士對姜暴君的評價。”

姜黎瞪眼道：“怎的，我本無情暴戾，你嗜殺霸道之霸主不服戰上一場便是。”

袁霸也瞪眼，“怕你不成。”回頭對曲巖金戈說：“半個多月沒動手，渾身癢癢，你們來不來？”

曲巖看了眼戚長征，搖頭一嘆，道：“他比誰的主意都正，走吧，金戈，還去你空間石屋。”

四人進入金戈隨身空間法寶，嚶嗡聲中，小群煉妖蜂王自深山飛出，繞著宮殿飛旋兩圈，便往戚長征所在秋千架上飛去。

兩隻個頭稍大的煉妖蜂王飛落戚長征手中，放下爪子裡摟著的一塊煉藥蜂王蜜，隨即便有一隻只煉妖蜂王飛落戚長征手中，不一會兒，便是留下一塊拳頭大小的煉妖蜂王蜜。

戚長征揮揮手，小群煉妖蜂王繞著他飛上幾圈便飛回深山。

現在煉妖蜂王蜜對於戚長征而言已經沒什麼作用，那些煉妖蜂王卻已養成了送蜜的習慣，戚長征撿了兩塊扔向二蛋與高吉，兩人接過品嚐，都說甜蜜蜜。

戚長征斥道：“該幹嘛幹嘛去，實力不夠還學曲哥他們玩潛伏，沒要了你們的命算你們命大，真想揍你們一頓。”

二蛋嘻嘻笑著說下不為例，便與高吉嘀咕著走向亭子，不時還回頭看上兩眼，顯然二人也是對姜九龍感到好奇。

戚長征分了塊煉妖蜂王蜜給姜九龍，說：“還想吃什麼？”

姜九龍輕推秋千架，說想吃蜜制烤鴨。

戚長征撇嘴說：“上哪找水鴨子去，要不抓只大龜烤了吃。”

姜九龍搖頭說：“留著吧，就剩下兩隻。”

戚長征點點頭，說：“你心腸倒是不錯。”

姜九龍說：“我還沒說完呢，兩隻大龜一雌一雄，生下小龜再烤了吃。”

戚長征回頭看他，搖搖頭，說：“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什麼什麼的都沒意思。”

姜九龍繼續推著秋千架，道：“沒意思是什麼意思？很無聊嗎？那就找點事情做做，不無聊不就可以了。”

戚長征說：“你不懂，不是無聊，是沒意思，生活沒意思，修煉沒意思，殺鮫人沒意思，昇仙也沒意思，什麼什麼都沒意思。”

姜九龍說：“我懂，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就不會沒意思。”

戚長征說：“你不會聊天。”

姜九龍說：“我本來就不會聊天。”

戚長征跳下秋千架，叫姜九龍坐上去，他輕推鞦韆說：“我是男人，你現在是女人模樣，應該是你坐鞦韆我來推，這才是正確的，才是有意思的事。”

姜九龍說：“我懂了，你覺得現在做的事情不正確，才會覺得沒意思，那你完全可以做正確的事情啊，我推你換成你推我又不難。”

戚長征撓頭，“哪有那麼容易的，什麼事情是正確的，什麼事情是錯誤的，誰來判定？老天嗎？不想搭理老天，我現在啊，就想做自己，做我自己認為對的事。”

姜九龍說：“我支援你，你認為對的事就是正確的事，就是有意思的事。”

戚長征笑道：“那我先謝謝你。”抬頭看了眼二蛋與高吉，見二人正對飲，桌上還擺著各樣小吃，拉起姜九龍說：“他倆不仗義，吃獨食，搶光了他們。”

姜九龍邊跑邊問：“這是正確的嗎？”

戚長征哈哈笑，說快樂就是正確的，隨即對著琅琊仙宮之外揮手，大呼道：“孔汲進來，搶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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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城城主府，卡扎爾城主這段時間是真辛苦。

按理說她身為明珠城城主，只需管理好明珠城凡俗中事，鮫人來襲與她本無關才對，但明珠城卻是不同。

如今的琅琊元門早已是修元界中部首屈一指的元門，魔族未曾入侵修元界之前，元門從明珠城與斬魔城挑選擁有修道資質的凡俗中小輩入門修道，數量還不在少數，另有元門佛峰招收的弟子更多。

明珠城本就多為草原兒女，未曾遭到妖族入侵迫害，後來才陸續有原東泰國國民逃來定居。須真也是因此來到的明珠城，後來與卡扎爾結合才有的佛子須彌。

明珠城常住人口早過了千萬大關，而這匯聚得越來越多的城民卻多有與須真卡扎爾類似的情形，就是外來之人與草原兒女成為一家，人數雖然破了千萬大關，相互之間的關係卻是並不疏遠，往往家與家之間總能沾點親帶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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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入侵修元界，明珠城城民都聽說了鮫人兇殘，專門斬殺人類修士元士，而人類修士元士大多都躲到了東海畔，只剩下一些留在琅琊盟。凡俗中人可不知陰陽境與元氣境的差異，他們只知道鮫人殺修士元士，甚至吃修士元士。

這下可好，草原兒女本就爽直，爽直的草原兒女聽說了這事，其中還有以訛傳訛，誇大其事的說法，那還不趕緊帶回送去修道修佛的子女啊！琅琊盟他們上不去，也不敢找過去，便都找來了城主府。

卡扎爾手下有著一大幫的草原悍婦，這些女子多曾受過元士傷害，所以在卡扎爾管制明珠城之時，這幫悍婦盡心盡力，在整治明珠城秩序上立下汗馬功勞。但對於本鄉本土的相鄰，她們也是無能為力，只能是卡扎爾來協調。

因此在前段時間，卡扎爾沒少往琅琊盟去。而留在琅琊盟的修士元士，幾乎全是大能佛尊，除了須真之外，誰也不會去管這些在他們看來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就讓卡扎爾頗為為難。

須真也是頭疼，那些小修士小元士全都在東海畔上海郡，誰有那閒工夫去甄別誰是誰，只能是為卡扎爾傳遞信息給李青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