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道友請繼續。”侗恆仙君卻是顧不上這些，他急於想知道更多一些。

“是不是危言聳聽有前例可循……”戚長征對侗恆仙君點點頭，接著說道：“你們當知千萬年前大帝因何隕落，興許在你們仙門古籍記載是因四聖獸大戰導致修元祖界險些覆滅，青龍玄武二聖身遭重創，白虎朱雀二聖因此隕落，只餘聖靈丹，是元始大帝挺身而出，以身隕為代價拯救修元祖界免於覆滅。

這是事實，但有前因。前因便是那個時期混沌演變輪迴已經處於萌發狀態，四聖獸之戰不過是將輪迴提前而已，哪怕四聖之間未曾爆發大戰，混沌演變輪迴也會如期而至。

那一次是混沌演變規律由內而外的輪迴演變，被二帝阻止，天帝因此遭創，大帝真身因此隕落，只餘下一縷仙識。但輪迴演變卻並未就此終止，轉由天外而來，延續千萬年歲月的天外天之戰便是因此。時至今時今日，混沌輪迴演變從未停止過，且愈演愈烈，天外天覆滅便是明證。”

說到這裡，戚長征語速放緩，鄭重道：“不要懷疑我所言，我來自修元祖界，雖未曾經歷過四聖大戰那個時期，但是，是我助大帝殘留仙識重生。我說這點，不是要證明我有多偉大，只是想告訴大家，我知道的事情會多一些。另外，我還要坦誠一點，大帝因我重生，卻也是因我陷入沉睡。嚴格說起來，我是個罪人。”

這話說完，沒有想象中的指責與叱罵，一片沉靜。

“有可能的話，我會用我的命去換取大帝甦醒。”戚長征輕聲一嘆，回手指向身後高位，激昂道：“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徹底改變混沌演變輪迴規律，兩位帝尊能重新坐在那裡，四聖歸位，九尊歸位，還我仙界四方安寧！”

眾仙君依舊沉靜，只有哮天犬古怪的看了眼戚長征，又自埋頭寫寫畫畫。

乾咳一聲，戚長征繼續說道：“當然，那是將來，眼下大帝還處於沉睡之中，我也還沒有能力喚醒大帝，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最多百年。

所以在這個百年想要對付我的仙君不要急在一時，不是我戚長征畏戰，而是為你們自身著想。說句大實話，我若身隕，將無人擁有喚醒大帝的可能，大帝無法甦醒，天帝也難以阻止混沌演變輪迴，結果就是我們所有人，包括我們在下界的子孫後裔都將身隕道消歸於虛無混沌。

眾位仙君面前，我戚長征境界低微，說這些顯得不自量力，但既然今日我站在這裡，就是以大帝後裔的身份對大家說這些話。我希望我們可以團結起來，拋開門戶之見，拋開陣營敵對，一致為阻止混沌演變輪迴貢獻一份力量。

好了，今天的話說的有點多，大致情形就是如此，至於詳細情形需前往上三天之後才能知曉。”

“據我所知，通往上三天通道已閉合，你又如何能往上三天去？”開口的是一位瘦削的仙君，他站在侗恆仙君與空寂仙君之間。

“你是侗明仙君？”戚長征聽說過侗明仙君，但沒見過。

“戚道友請了。”空寂仙君接的話，“此乃我師兄空滅仙君。”

“哦，原來是上空道尊真傳大弟子空滅仙君，久仰大名。”戚長征施了一禮，對方倒也回了一禮，“通道是否關閉我也不清楚，不過宮內閣老護送前往，當是能順利抵達上三天。”

戚長征說著看向侗恆仙君另一側仙人，“莫非您才是侗明仙君？”

“本仙青乙。”這是一位形如凡俗中年男子的仙人，體型修長勻稱，相貌英武不凡，整體給人感覺沉穩不失鋒銳之感。

“原來是太乙仙尊真傳弟子青乙仙君，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小仙失禮了。”

一連認錯兩位仙君，戚長征挺尷尬。

“本仙侗明。”站在前排最內側的侗明仙君主動說道，“戚道友詢問侗明可是有事？”

戚長征施禮道：“與侗恆仙君沒少打交道，卻是沒見過您，就是好奇，無他事。”

侗明仙君回了一禮，道：“道友無事，侗明倒是想問一問道友。”

“請講。”

“九年前二聖重返仙界，我與師兄侗恆曾與二聖有過一面之緣，九年過去，卻不知二聖可曾出關？”

“月前出關，猿祖親自來迎，已先一步去往上三天。”戚長征沒有隱瞞。

“恭賀二聖出關！”侗明仙君對著白虎聖尊與朱雀聖尊坐席深施一禮。

“恭賀二聖出關！”下方所有仙君皆是如此。

戚長征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代替小白和綵衣回個禮，想想還是算了，仙人重禮歸重禮，自己來這麼一出的話也不是那麼合適。

“戚道友與二郎仙君此行前往上三天，侗恆有一不情之請。”

“侗恆仙君無需客套，有話請講便是。”

侗恆仙君道：“我等也希望能夠去往上三天，不知可否？”

這個問題戚長征回答不了，二郎仙君也回答不了。

這個時候，天宮殿外黃閣老身形顯露出來，他說：“此行護送少主前往上三天乃是奉天帝之命，下三天安寧還需各位仙君一同維護，此亦天帝所願。”

突然顯形的黃閣老倒是讓眾多仙君大吃一驚，待看清那道佝僂的仙軀面貌，侗恆仙君與空滅仙君，還有那位青乙仙君最先施禮，異口同聲道：“參見荒蕪道尊！”

於是，絕大多數未曾見過黃閣老卻對荒蕪道尊之名如雷貫耳的眾多仙君又是一通參拜。

黃閣老回了一禮，便再度隱去，貌似他的出現就為說這麼一句話般。

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沒看那被戚長征斷了一臂的紫陽仙君，與先前叫囂最甚的罡熊仙君聽得“少主”二字面無人色嗎？

這是在為戚長征正名。

也不知是戚長征前面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黃閣老出現的緣故，殿內氛圍和諧起來，有仙君詢問，戚長征旦有所知一一回覆，顯得十分真誠。就連紫陽仙君與罡熊仙君都擠出笑臉與戚長征說起話來，雖然很勉強，還很醜，但戚長征相同笑臉相待。

等到離開天宮，戚長征臉都笑僵了，不過收穫不錯。

與數位聞名卻對不上號的仙君相談甚歡，其中有承天宮宮主承天子、姿花宮三宮主，也就是林晗三爺爺。還有真靈宮二宮主，也就是美美仙子的嫡親姑姑。還有好些仙門之主，最主要的是與那位太乙仙尊真傳弟子青乙仙君聊得不錯，算是結下善緣。

略微遺憾的便是沒有遇見與象魃阜有關聯的仙君。

離開天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戚長征跟隨二郎仙君往後宮走去，哮天犬一同前往，黃閣老也不再隱藏行跡，抵達後宮宮門入口便等候在外，倒是沒有見到陳閣老。

這個時候，袁紫衣與顏如玉已經結束道君府衙考核，獲得道君仙位，此刻在道君府衙接受考核的便是古巨爾，憑古巨爾的實力，顯然道君考核難不住他，估計也很快就會獲得道君仙位。

真君府衙的考核對於他們三人而言太過簡單，比之戚長征所用去的時間還短，一共加起來還不到一個半時辰，現在真君府衙接受考核的便是林晗。

猿青山站在真君府衙外有些惆悵，紫雨仙子走了，之前打了聲招呼，顏閣老解除方哲道君封印，話沒說上兩句，方哲道君灰溜溜帶著紫雨仙子與李鐸離開，竟是不顧紫雨仙子還未接受考核。

還是有些想念仙谷的那些日子啊！

猿青山頗為感慨，不久林晗拿著真君銘牌走了出來，猿青山對靈秀說道：“靈兒師妹，你先去，我最後考核。”

“本當如此，顏閣老去了道君府衙，當然是你最後一個。”林晗白了猿青山一眼，牽起靈秀的手低聲叮囑。

靈秀修為最低，晉升陽極境時間不長，不過林晗倒是不怎麼擔心靈秀考核不過，畢竟她對靈秀戰力還是比較認可的，前兩關問題不大，最後一關對戰陽極初境高階仙人比較困難，但準備充足奮力一戰還是有一定勝率。

最主要的是心態。

叮囑一番，靈秀便進入真君府衙接受考核，林晗沒有理會猿青山笑臉，而是走到平臺邊緣，一會兒才回到猿青山身邊，忽然冒出一句：“她是個可憐人。”

這話要怎麼回應，猿青山選擇不開口。

“你知道她在登仙台？”

猿青山一愣，“不知道。”

“真不知道？”林晗掐著猿青山後腰。

猿青山是真不知道，故作深沉道：“相見不如不見。”

“你就不好奇她逆修陰陽卻晉升陽極境？”

“那是她的事，和我無關，過去的事就讓她隨風去吧。”

“哼！”林晗鬆開掐腰的手，“你不好奇我好奇。”

“其實，我也好奇。”猿青山呵呵一笑道。

“就知道你忘不了她。”林晗白了他一眼，輕嘆道：“看見她獨自站在那裡怪可憐的，女仙本就不易啊！你在這等候靈兒師妹，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