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並從遠處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卡洛看了下四周,焦急的抓住黑衣人的手臂,“老兄,告訴我怎麼才能關閉這裡,否則會死傷無數。”
“那又有什麼關係。”
黑衣人喃喃自語道,眼神重新變的黯淡下來,“人終有一死,這個世界也是如此,我們能挽救什麼,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嘿,我不管你究竟是誰,如果是你開啟了裂縫,就必須給我關掉它!”卡洛憤怒的吼道,“我不會放棄希望,我的朋友還在外面,我必須讓他們活下去!”
“我不知道怎麼關閉這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黑衣人平靜的說道,“也許這正是他的意志,讓我們一起消亡在這裡。”
他撥開卡洛的手,緩緩走到旁邊重新坐了下去。
“你不是他,他沒有遵守曾經的承諾,一切都來不及了。”黑衣人閉上雙眼,“讓我們靜靜的迎接最後的審判吧。”
“媽的,你這個瘋子!”
卡洛簡直氣的直發狂,“沃夫甘已經死了幾百年了,他怎麼可能見過你?而你說的那個‘他’是什麼神嗎?為什麼要毀滅世界?”
“神?”黑衣人搖搖頭,“那不過是他無數造物的一種,他是開始也是終結。”
“那你呢,你為何知道這些?”卡洛盯著他。
黑衣人睜開雙眼思考著,“我擁有每一世的殘缺記憶,卻遺忘了最關鍵的部分,只記得失去與死亡。然而每一世我都記得他,就好像我是他的一部分,洞悉著他所有的思想。”
“擁有前世的記憶?”卡洛沉吟道,“所以是你的前世記憶讓你知道了我祖先的名號?是他讓你來尋找他的蹤跡?”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我那一世作為一名上古精靈贈與了他一個狼頭吊墜,他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而昨日我夢見了那狼頭的標記,醒來時就已經身處這裡。”
卡洛掏出掛在脖頸的吊墜,給黑衣人看。
“沒錯,就是它。”黑衣人點點頭,“但很遺憾你不是沃夫甘,只有他才會告訴我我的身份和使命。”
“我會繼承他的遺志來幫你的,相信我,你也說過,我們血脈相通。”卡洛誠懇的說道,“只是求你,幫我來關閉這裡,去拯救那些無辜之人,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做到這些。”
“為何你如此執著於拯救他人?我曾與你一樣,但到頭來什麼都挽救不了。”黑衣人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那種無助感,但是我們決不能放棄,生而為人,這就是我們活下去的目的!”卡洛盯著黑衣人的雙眼,堅定的說道,“你曾見過沃夫甘,他可曾放棄過?他可曾讓你失去希望?”
黑衣人睜大雙眼。
“我們只是一介凡人,我們只是需要一個理由活下去,我選擇了這條路,而你呢?”卡洛走到黑衣人的身前低頭看著他,“就這麼等待著一個幻影?我只知道沃夫甘只會讓你做一件事。”
黑衣人眼中顯現出光彩。
“抗爭。”卡洛伸出右手,“即使是世界末日。”
黑衣人猶豫了會兒,終於握住了卡洛的手站起身。
“也許你真的就是他。”
黑衣人沉吟半晌忽然說道,“也許有一個辦法能關閉這裡,但是恐怕你我都會死在這裡。”
卡洛注意到他的眼中沒有了迷茫,“該怎麼做。”
“殺死我。”
黑衣人攤開雙手,“如果是我開啟的這一切,那麼我的死就是唯一的方法。”
卡洛沉默的看著他,“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力量,很遺憾我無法自己關閉它。”黑衣人搖搖頭,“動手吧,如果這樣就能拯救那些無辜之人。”
“我……”卡洛猶豫著。
“有時我們必須做出犧牲,不是嗎?”黑衣人笑了起來,“也許下一世我們還會相見,也許這就是終結,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得以解脫了。”
“抱歉,朋友,”卡洛咬緊牙關,抬起雙拳,“我隨後就到,黃泉路上你絕不會孤單。”
黑衣人閉上雙眼。
……榮幸啊……竟然在這裡看見了你們二位……
卡洛放下拳頭詫異的轉過頭,黑衣人也睜開雙眼。
一個巨大的青銅獅子頭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它的左邊漂浮著一把巨大的青銅劍,右手邊是巨大的青銅手臂,身後巨大的沙漏發出奪目的光芒。
它沒有瞳孔的雙眼盯著兩人,面無表情。
卡洛下意識的抬起雙拳,心裡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它的對手。
“我見過你。”
黑衣人走上一步,面對獅子頭。
……當然……在你完整時……
“什麼意思?”
黑衣人眉頭微蹙。
……你會知道的……還不是時候……
“你是誰?”
卡洛終於開口問道。
獅子頭看向他,半晌無語。
……終日之梅米特……你可以如此稱呼我……
卡洛收起拳式,“我還是不知道你究竟是誰。”
……嗯……每一世你都如此無禮……超越之人……
“什麼……”
卡洛滿頭霧水的自言自語,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稱呼他。
……我是這裡的守護者之一……
……我們看守著時間流……保證它們不會被擾亂……
……從過去到未來……簡單來說就是……消滅你們這些擅闖者……
卡洛嘆口氣,重新舉起雙拳。
梅米特發出空洞的笑聲。
……別自欺欺人了……如果我要幹掉你們……你們早已往生去了……
……你們還不能死……所以我會放你們回到各自的時間節點……
卡洛不禁松了口氣。
“告訴我,我究竟是誰,而我為何要等他的到來?”
黑衣人向梅米特喊道,“既然你知曉一些發生之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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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米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等待……我並不是那個開啟你宿命的人……
……我不能告知你未來發生之事……
它猶豫了一下,指向卡洛。
……我只能說……他才是告知你一切之人……
黑衣人看向卡洛。
……你們本應在未來相遇……卻不知為何被錯亂的時空帶來這裡……
……好了……你們必須離開了……終有一天……你們會再次相見……
兩扇門在兩人的身後出現。
卡洛看向黑衣人,堅定的點點頭。
“我會找到你的,如果這就是我的使命。”
黑衣人也點點頭,“果然我沒有猜錯,請再次找到我,告知我的宿命。”
兩人轉身離去。
“我還有位朋友進入了這裡。”
……他會安全離開的……我保證……
卡洛點點頭,最後看了眼天空中的歷史長河。
一名人類與一名精靈席地而坐,把酒言歡。
那人類的脖頸上掛著一個狼頭吊墜。
卡洛微笑著走進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