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同或許無法理解元新歌在音樂上造詣如何, 但他總能聽出一首歌是否讓人覺得悅耳動聽,並且非常懂得那些出自次子之手的歌曲究竟有多大的商業價值。
簽下這份文件能帶給簽字者的財富絕不是個月或年就會結束的短期利益,元新歌在事業正當紅因這種能夠轟動一整個國的屠殺而消失在公眾視野,只公司和元運營得當, 將會有無數渴望追尋真相或緬懷傳奇的人們願意繼續他的作品花錢。
況且, 元新歌的歌真的很不錯。元子同從其餘子女對元新歌的態度上就能看出這點。
他不得不仔細考慮一下元新歌的提議。他本人支付給教導次子念的老師的報酬大概只是這些檔案價值的九牛一毛, 當然,對方不過是收多少錢做多少事, 將學生帶進念能的大門以後, 剩下的準備就由元新歌本人完成了。
在這種情況下,將檔案送給那個年事已高的老頭顯得相當不值。
元子同已經開始打算由自己接收這份文件了, 但如果他這樣做, 元新歌心或許會生出某種異樣的情緒:畢竟這是學費,而不是黑////手////黨的活動經費。
他不願意用這麼一大筆錢拉攏他原先找到的那位以被任何人代替的老師,但也不願意讓次子因此和自己產生分歧。
男人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此距離孩子們平起床還有一段間,而之所以他敢讓假的元新歌依然在活動而沒有告誡對方不隨意出門,還有一個原因。
“今天的早飯間推遲了一小,在早飯之前,的兄弟姐妹是不被允許走出房間的。”元子同將檔案放在手邊, 他從右側的抽屜取出一個信封,顯然是先處理其他事務, 他說道,“這件事我們一會兒再談。”
元新歌點頭, 他說道:“我等您。”
他知道元子同會妥善地安排好一切,於是青年離開並沒顯得過於不情願。他只是在轉身前又提醒了元子同一遍:“父親,我知道您將用於族運營的資金與自己的私庫分的很清, 我是真心將這筆錢作學費使用的。”
“知道了,我會儘快給答覆的。”元子同作出承諾,他說道,“我以直地告訴,之所以我認這件事以暫緩一緩再談,正是因用學費所換取的知識遠遠比不上這筆財富本身的價值。”
元子同沒在第一間否定元新歌的提議,他只是擺出了一副好父親的姿態說道:“我,或許還是由我出學費更合適,是我的兒子,我們是一人。”
元新歌能元子同的心。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之所以會拿出這份文件,正是因他用自己的全部財產換取最大限度的與念能有關的教導。元新歌不用給自己留後路,等殺了幻影旅團的團長,他隨以脫離這個世界。
於是青年只是笑了笑,正當他準備拿出自己準備好的那套說辭,出現在元子同背後窗外的那個男人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元新歌一愣,他噎了一瞬,還是決定識大體些:“父親,好像有客人了。”
外形怪異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元新歌,他嘴角依然掛著有些怪異的笑容,不知那是他一貫的偽裝還是心情愉悅的表現。
元子同轉過轉椅看向窗外的男人,又看向掛鐘,輕聲道:“提前到了十分鐘啊……”
“抱歉,父親,我這就離開。”元新歌低下頭,他緊盯鞋尖,正當元子同輕哼一聲表示應允,玻璃窗被人用指關節篤篤地敲響了。
“還請新歌先生留步。”男人喉嚨發出了略顯嘶啞的聲音,這是元新歌第一次聽他開口,“元先生,我有個問題問。”
對方用稱呼姓氏與名字的方式區別口的父子兩人。
元子同在一瞬間變了臉色,雖然他恢復的很快,元新歌卻依然覺得不妙。
希望元子同別因他多說了一句話而見到客人的事情而發怒,畢竟他這位謹慎的父親一向會提防著子女與客人進行私下接觸,男人的話難免讓他產生了什麼聯——不過,畢竟此元新歌和那男人還算不上是“私下接觸”。
“請進說吧。”元子同帶微笑,對窗外的男人如此說道。
男人點頭,身影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元新歌於心數了十個數的間,書房的門已然被敲響,這樣的速度令元新歌感到有些驚訝。
知道,從書房窗外踏上門外的臺階、再穿過整個大廳到書房門前,就算是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算有自信的元新歌也沒法在這麼短的間內完成這個過程。
男人走進房間以後,他到元新歌身邊,沒有開口,先扯下了一根臉上的釘子。
元新歌一直用餘光注意著他,雖然因這樣相當詭異的動作感到大吃一驚,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的樣子,腦內已然聯到念能一說。
或許是從次子的反應看出了客人與他確實是第一次接觸,至少是客人第一次以真目與他進行接觸,元子同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
沒人說話,男人安靜而迅速地將臉上的釘子盡數拔了下,他只是指尖微微一動,大概是由念化出的釘子便消失在了手上。
元新歌注意到他的部開始變形,骨骼像是被砸碎重組般在皮膚下蠕動著恢復成原本的樣子,在念的作用終於完全消失後,這位神秘到甚至需易容才會進入元的客人顯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位有著柔順的黑色及腰長髮的青年,容皙精緻,形狀好看的貓眼卻沒有常見的靈動,元新歌看過去,他正用那雙無神的黑眸回視過。
他看上去和元新歌年齡相仿,而在日後的相處,元新歌瞭解到,對方不過比自己大了兩歲。
“好久不見,元先生。”黑髮青年無表情地發起問候,倒是比他剛才的怪異笑容看上去更自然了些,“還有,初次見,新歌先生。”
元新歌總覺得能從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些愉悅感。他沒作聲,等著父親自己介紹這位客人。
“伊爾迷,好久不見。”元子同微笑著說道,“也知道了,這是我的次子元新歌。新歌,這位是元的重合作伙伴,向揍敵客先生問好。”
“揍敵客先生,您好。”元新歌如此說道,他心底已然泛起不小的波瀾。
即使是將注意盡數放在音樂與幻影旅團身上的元新歌也知道揍敵客族的大名。
簡單說,揍敵客族是世界第一的殺手族,世世代代從事殺手一職,整個族居於枯枯戮山上,是地下社會絕對無法被忽視的一方勢。
雖然不知道這位名“伊爾迷·揍敵客”的客人究竟在揍敵客族佔了怎樣的地位,元新歌還是知道前人不容小覷。
“好。”伊爾迷回覆道,他甚至伸出手與元新歌握了個手,“恭喜大難不。”
元子同阻止了兩人似乎繼續客套下去的動作,他單刀直入地問道:“伊爾迷剛才說有個問題問?新歌還回去收拾行李,還是先將這事說完再談別的吧。”
伊爾迷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他也同樣開門見山地發出提問:“我先對無意聽見了元先生與新歌先生的部分談話內容表示很抱歉,然後,或許有些失禮,我的問題如下——”
“元打算在那場襲擊以後讓新歌先生繼續在音樂方進行深造嗎?”
他表上是依然在詢問和元新歌的職業生涯有關的事情,實際上就是在打探兩人剛才所說的“學費”究竟指什麼。
“是這樣的,我打算讓新歌學些防身的手段。”元子同含混不清地說道,“比如體術、槍術之類的。”
元新歌的緒飛快運轉,他考起伊爾迷問出這句話的目的。
接著,他試探性地朝前遞出了橄欖枝。
“我認不能讓自己的私事再父親添麻煩,”元新歌如此說道,“念能的學習大概需一筆數額不小的費用,所以我將會用一些合同充當學費。”
元子同阻止元新歌繼續說下去,卻沒法在伊爾迷前直接地表現出對後者的防備。
“是什麼合同?”伊爾迷色不變,像是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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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歌裝作沒有看見父親傳遞過的抵觸情緒,他微微垂著眸子回答道:“只簽下字,就能獲取我所有歌曲後續帶的收入的合同。”
房間有一瞬間的沉默。
沒人說話,伊爾迷眨了眨那雙漂亮的貓眼,嘴角勾起了一絲細微的笑容。
他轉向元子同,問道:“恕我失禮,請問您已經新歌先生找好了老師嗎?”
“體術、槍術、暗殺術、抗毒、甚至是念能,”伊爾迷如此說道,他攤開雙手,像是在對著前的父子倆展示自己,“我接下一段間一直有空。”
他接過了元新歌遞過去的橄欖枝,也坐實了元新歌對他性格的猜。
——他是只貪財的猛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