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One Piece的擁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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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谷河畔酒店一片狼藉。

玻璃廳只剩一排金屬邊框,大型榕樹盆景上扎滿了碎碴。沉默的侍應生在低頭清理,大理石地面到處都是拖行屍體的暗紅色軌跡。

薩凱蒂在沙發上睡著了,幾綹金髮半遮著她無瑕的面容,伊之介站在一側,依然目光炯炯地望向玻璃廳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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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睹了昨晚深夜遇襲的全過程,或者說在他成為下一個目標之前,所有的偷襲者都被那個咧嘴大笑的男人制服。

此時,他脫下那件鑲有肩章的藍呢制服,正拎在手中仔細檢查有沒有被刀劍、子彈劃損,露出身穿的那件白色汗衫,水墨般暈染的“one piece”黑色logo醒目地印在背後,旁邊披著灰色長袍的男人大笑起來。

“我說你還看那個嗎,船長。”

“什麼,”馬西亞爾回過頭,他惺忪的眼睛上多了一隻單片眼鏡,呂斯用手中的酒杯指了指他的背後,“哈哈哈哈,這是夢想,年輕人。”

“昨天你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柬上,真的說、那個見習官基恩就是雅各布奧賽恩嗎?不可思議。”

“也許是有那麼一個小鬼,我已經記不清了,”馬西亞爾把制服重新穿在身上,坐下喝了一大口啤酒,“總是有人混到阿卡普爾科號上,想獨自找到龍巢,他們最後都成了喂龍的餌料。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小鬼偷走了那桶五十磅的龍血。”

“你知道ames試劑有什麼功效,我是說雅各布奧賽恩研究的試劑很有可能就是從龍血提煉出來的。”

“我毫不關心,”馬西亞爾遲緩地回答,“我只是受人所託。你見過龍嗎,鄧斯司各脫和你提起過嗎?”

“他說他以前見過。”

“以前……哈哈哈哈,我打賭他只見過這只,”馬西亞爾從口袋中摸出一枚金幣,拋在桌面上,在它停止旋轉後,一隻蛇翼形龍紋出現在呂斯的視線中,“他在我們出海捕獲agincourt之前,就下船回到了司各脫堡,老司各脫捨不得讓他的兒子冒險。”

“我們還是不說他了,司各脫叔父已經遇害了,就讓他的靈魂安息吧。”

“你是為了復仇,還是那管什麼試劑?”

呂斯還沒來得及出聲,“砰”,一個鎧甲身影重重倚靠在白色圓柱上,仰面大口喘息,他的腳下是那個巨大的雙肩揹包,裡面的那張灰暗的臉有了一絲血色。

“你怎麼也到了這裡,海洛薇茲之子,”馬西亞爾端著大酒杯轉過身,“看上去可沒有之前那麼好。”

騎士的肺部還瀰漫著那股令人窒息的類似皮革的味道,他無力張口回答,淺綠色眼睛裡含著幾分同樣驚訝的笑意。

“看到你我就想到那個老家夥,奧托修士,”馬西亞爾的臉上露出奇怪之色,“我們曾經約好在拉法爾達海岬匯合,可是他的旅行手記在塞尼峰聖奧賓莊園就結束了,發生了什麼,騎士?”

騎士耷垂的樽形頭盔輕輕搖了搖。

“這個人是誰?”呂斯走到揹包前面俯下身,眼睛就盯在年輕人的臉上,“傷的可真不輕啊。”

“埃、埃爾、韋,”斷續的聲音從爆裂的嘴唇間含糊吐出。

“阿爾比十字軍統帥尚默爾之子?”

驚訝的語氣中,年輕人凝著血塊的眼睛無力地閉上了,翻露出白色頦骨的嘴部肌肉動了一下,在正常人的臉上,那是邪惡的笑容。

“李,去找個醫生,把他們帶回房間,”馬西亞爾突然把聲音提高成在場的人曾經聽過的最響亮的吼聲那桶形的胸膛,能夠發出一個令人驚訝的音量。

在那個四處是破碎之物的玻璃廳中,嘶啞的吼聲讓每只眼睛都在尋找那個殷勤的肥胖老闆。

他不在這兒,從他拖走那些屍體之後就沒有回來。

伊之介回頭看了看薩凱蒂,她還沒有醒,淡紫色碎花的骨瓷杯上是乳白色的手繪浮雕,剩下的咖啡平靜地倒映著穹頂壁畫,忽地泛起了漣漪。

他的神智恍惚了一下,左手下意識地抓握身邊的皮質沙發,落了個空,趔趄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貓臉面具下逐漸熄滅光芒的眼睛終於在一瞬間找到了一個人李。

他站在一尊玉石質感的天使雕像下,不同以往,他那張白胖的臉上沒有笑容,和身後的雕像一樣冰冷。

“李”酒鬼般嘶喊的聲音再度傳來。之前隨處可見的、隨時準備鞠躬的身穿燕尾服的侍應生不知何時全部消失。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如同荒野般空曠。

天使雕像的陰側是玻璃廳視線的死角,靜默的老闆似乎在等待什麼,不,他一定在等待什麼。

眼前一片黑暗的伊之介,聽到不遠處騎士的方向,鎧甲倒落在地上的聲音,自己的鼻尖同時充斥著皮革一樣的味道,胸腔是注入凝膠般沉悶。

“究竟是什麼時候,是咖啡還是風信子花散發出的味道,難道還是薩凱蒂這傢伙,”紛亂的思緒是如此沉重,伊之介感到頭痛欲裂,在摔倒前他終於攥到堅硬之物,是一把短刀。

鋒刃劃開皮肉時沒有絲毫的苦痛,伊之介只感到溫暖的液體與冰冷的金屬交融在自己的掌心。

“這是第二次了,真是令人感到悲觀啊,”沉浸在錯落情緒中的伊之介逐漸失去了意識,他不知道自己無意抓住的短刀正準備刺向自己的雙眼。

“你這個誇誇其談的傢伙,”馬西亞爾還在咧著嘴笑,他看見呂斯的額頭抵在水晶酒杯邊沿,一動不動,雕砌著繁複花紋的白色圓柱下是另外兩個屍體般的年輕人,“李,你真是一點沒有變啊。”

李暫時放下伊之介,從天使雕像後露出身來,他的眼睛和馬西亞爾的眼睛對視,但是在那雙眼中,既無認可、也無表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蒼朮城的製毒技術沒有進步嗎?那種味道,又是從哪種惡毒的動物身上提取出來的吧,李,”馬西亞爾大步衝向肥胖的老闆,他的臉上充滿憤怒,“你瞭解我的,深海中的水母刺鰩我已經吃得膩了,你的能對我有什麼效果!”

“我知道,”李的雙眼是冰冷的,“這是給你單獨準備的。”

他的帶著酒窩的胖手輕輕推動著巨大的天使雕像底座,似乎眼前並不是數噸重的石質雕塑,那兩隻潔白的翅膀和可愛的頭顱隨著底座的移動碎裂一地,頸部闕口中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和你船上一樣的三十磅後膛炮,那批特製炮彈在我這裡,享受吧,馬西亞爾,”白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憨厚的或者陰鷙的。

寂靜的大廳中,能夠聽見引信的微弱的、不規則的噝噝聲。

如果有一點火藥粒漏出,如果引信有一點質量問題,就會引來一場突然的劇烈爆炸,把他們和這座宮殿般的酒店炸成碎片。

仍然沒有任何聲音在大廳裡,除了引信的噝噝聲。

火花緩慢地爬進孔裡。火藥桶的上部有一個夾層,夾層的空間裡是盤繞的引信,它的另一端穿透隔板,埋在加入大量rdx和鋁熱劑的特製火藥中。

現在,火正沿著釘在夾層內壁上的引信圈,在看不見的空間裡行進;它在沿著它的路徑緩慢繞圈,將順著它的最後那段衝過夾層隔板。

“你的引信太長了,李,”血液湧到馬西亞爾的面部,他整個人就像宿醉未醒一般,他一拳就擊裂了腳下的大理石地面,炮口遊移了一段距離,然後身體沖天而起,撲向立在一側的老闆李。

在馬西亞爾躍起的同時,李也已躍起。他躍起時,灰青衣襟不帶起一絲風聲,他輕得就像一陣煙。

他在半空中迎上馬西亞爾,卻在馬西亞爾的拳頭將要撞到他的一剎那,身子在空中輕輕一扭。

他一扭,肥胖的身體輕輕滑開,馬西亞爾從他的肩膀邊掠過。

這時李出刀了。

輕輕的一刀,就劃開了那件白色汗衫下的肌肉。

這時,李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嗤!”

那是一種利器破空時,才能夠發出的聲音。

酒店大廳裡飄起的血霧忽然被撕出裂縫,一個花白的頭顱和一隻刺著錨紋的巨大拳頭,流矢一般反伸了進來。

砰地一聲,老闆翻滾的身體撞破了掛滿各種油畫的金色牆壁,兩條黑色的人影從破洞裡走出來,將李蜷成一團的肥胖身體皮球般踢飛到一旁。

馬西亞爾站在殘缺的天使雕塑旁,咧著嘴笑道:“你們兩個真是非常幸運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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