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錯了6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助理小陳很有能力, 從管家那裡得到了學校課程表和諸多電話號碼,有學校輔導員、專業教授和部分同學, 秉承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理念, 全部打電話騷擾了一遍,詢問他們對安美君的看法。

首先是今早戶外寫生課的老教授,他頭髮花白了,但依然兢兢業業站在教育崗位上。接到電話後,他往後面一群年輕小崽子裡掃了一眼, 果然發現人群中少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沒有安美君, 他發言很客觀, “這孩子經常不來上我的課,可能是老頭子我的課沒有魅力吧。”

老教授言語間還自嘲了一下,畢竟陽光明媚的週日上午, 誰願意大老遠的跑去湖畔或者森林深處寫生, 尤其帶隊的還不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老師,而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而且現在很多年輕姑娘,一個個去戶外,都嫌苦嫌累, 出門還要各種塗塗抹抹, 嫌自己皮膚被曬黑。他今年帶隊次數多了,因此沒少遭埋怨。

班長離老教授很近,聞言很不開心地看了自家導師一眼,道:“您在說什麼胡話, 您可是國內最頂尖的繪畫大家,而且戶外寫生這種課程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讓美術教學更加精彩,安美君同學她不來上課,是她的損失!”

而且他也沒見安美君同學單單只翹戶外寫生課,她幾乎什麼課都翹,完全憑心情,反正他是不喜歡這種沒有多少藝術天賦和繪畫基礎,卻更不下苦功的同學。更甚者,安美君同學經常穿金戴銀的,給“不食人間煙火”、“專注畫室”的藝術系帶來了一絲浮躁的風氣,他也見不慣。

於是在小陳的電話裡,班長噼裡啪啦又性情耿直地把自己的印象全說了,小陳一邊點頭,一邊很認真地把這些同學講述的內容都記錄了下來。

其他女同學看法各有不一,“安美君同學嗎?我很羨慕她呀,聽說她家裡很有錢,而且她人也很好,經常給我們送很多美容院打折券,還有一些她用不習慣的化妝品呢。”

“聽說安美君同學家裡有小寶寶,她經常不來上課,也許是因為要照顧小孩吧?女孩子要兼顧家庭,學業上的疏忽總是難免的。”

“我不太喜歡她,她總是在班上炫耀她老公對她有多好,還給我們分享一些去巴黎、西西里旅遊的照片,切,有什麼了不起,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好吧?”

年輕的輔導員因為知道安美君是走後門的,於是態度相對和藹些,聊天中也有所保留,可惜助理小陳詢問的是安美君的到課率,他只能如實回答道:“到課率並不理想。”說白了,就是經常不來。

助理小陳道:“請問有表格嗎?”這不理想也太模稜兩可了,不如直接把資料列印下來給老闆看,這樣也許更直觀清晰吧。

輔導員道:“額有。”畢竟學生的到課率關係到期末的成績,這種表格幾乎每個教授導師人手一份,他只好把電腦上的檔案發給了小陳。

助理小陳把大學裡安美君的行事作風、學業表現都調查完畢後,又從銀行調取了安美君的信用卡情況和月流水賬單,甚至包括了轉賬匯款,買車買房這種大額物件付賬的詳細記錄,一筆筆交易令人咋舌。

為了調查情況是否屬實,助理小陳還專門走訪了一趟安美君的孃家,果然發現了安美君家裡最近新添置了許多價格高昂的傢俱,父母也購置了一套新房,甚至連今年才剛成年的小舅子安俊也買了一輛跑車。

聽到助理小陳是殷雲裘的人,安家人態度親和得近乎諂媚,等到對方詢問安美君給他們買的東西,卻開始連連擺手,表示這是他們自己去向銀行貸款購買的,跟安美君沒有半點關係,安美君並沒有花丈夫的錢來補貼孃家。

安俊甚至跳出來說,自己那車是好兄弟借他的,暫時停在他家車庫裡,真的只是停幾天而已。

小陳:“......”心想難道他臉上寫著“傻瓜”和“好糊弄”幾個字嗎?他調查之前可是先走訪了安家附近的街坊鄰里,那些人對安家出了個好女兒無不是羨慕嫉妒恨,安家最近新添置了什麼,可最瞞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助理小陳一問起,便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而安美君家裡確實也有一個遠房侄女,長得白白胖胖很是可愛,安美君很大方給女孩子買衣服玩具這點也說得通了。

不過他依然裝作自己很傻的樣子,點了點頭。

調查完畢後,助理小陳就把資料都整理列印出來,直接交給了老闆,而瀏覽完所有資料後的殷雲裘臉色越來越黑,眉間更添了幾分陰鬱。

其中還包括了安美君一週的行蹤,譬如去美容院兩三次,逛大型商場四五次等等,每一筆賬單都是以萬起價,單筆消費並不驚人,但是累積起來,數額卻足夠駭人。殷雲裘自己不好享樂,因此沒想到女人花錢的行動力竟如此驚人。

他接收安美君母子,並沒有打算從此養女方家庭全員的意思,畢竟那是殷家幾代累積下來的財富,他本質上是一個商人,為了兒子娶一個漂亮的老婆,卻並不是從此就與那女人與女方全家共享這份利益蛋糕的意思。

結果他在資料上看到了什麼!?安父安母前年就退休在家,時間正好是安美君進入殷家以後,明明這對夫妻今年才雙雙剛滿了四十五歲,距離法定的退休年齡還有一段時間,卻已經賦閒在家,而安美君的親弟弟安俊也整天在街上遊手好閒,從職業學院畢業後,年滿十八了也不去找一份工作。

這麼一大家子,完全沒有收入來源,卻安安穩穩的過著好日子,靠誰養這點似乎顯而易見了。

看來他平時真的太縱容安美君了,還沒成為女主人就已如此風光恣意,如果成了女主人這還得了,殷雲裘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顯然,他已經看出了,安美君揮霍無度、虛榮成性,甚至在家裡會虐待孩子,並不是一個好的結婚人選,更不是一個賢妻良母的代表,如果再把寶寶繼續交給對方撫養,會把孩子培養成什麼樣子,殷雲裘根本不敢想象。

可是讓一個孩子離開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未免又太過殘忍。

他心裡正默默感嘆著,陷入兩難的境地時,就看到小兒子白裡透粉的小臉冷不防出現在自己面前,肉肉的小手抓著他的西服,自發地往他懷裡爬。殷雲裘僵硬了片刻後又恢復如常,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讓小小一團的孩子在他身上爬得更順利。

爬到頂了,小孩兒兩段粉嫩嫩如藕節似的小臂膀,就那樣牢牢巴著自家父親,手裡還抓著一個用來磨牙的小餅乾。

孩子吃完了,殷雲裘順手又從餅乾盒裡拿出一片遞到他嘴邊,小家夥似乎很習慣了別人的投喂,跟小動物似的嗷嗚一聲張開嘴,吃相很是可愛,那健康活潑的小腳也跟著到處晃。

殷雲裘的心很快就平靜下來,沉浸在與小兒子的短暫溫馨相處中,不過很可惜的是,喂了小半盒,他再繼續遞餅乾的時候,孩子的小臉就開始躲了,小嘴兒也微微撅起,表達出自己不想再吃的想法。

他只能遺憾地放下了餅乾,緊接著小家夥又嫩嫩地道:“爸爸,我渴了~”

殷雲裘心情又稍微明媚起來,他抱著孩子,從牛奶盒裡拿出一瓶牛奶,遞給了他,感受到孩子身上滿滿的奶香氣,他似乎徹底下定了決心,突然道:“明麓,你是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爸爸!”殷明麓毫不猶豫地道。

“那如果爸爸和媽媽分開了,你想跟爸爸在一起還是媽媽在一起?”殷雲裘放緩了語氣。

“爸爸!”這還用說嗎!殷明麓恨不得小腳蹬幾下,以示自己的決心。

可殷雲裘並不相信一個三歲小孩的信口承諾,他知道孩子都是一張張白紙,誰對他好,他就喜歡誰,誰在他眼裡就是彩色的,這種掛在嘴上的喜歡在漫長歲月裡看來並不能作數。

他只相信白紙黑字的協議,於是他拿出了一份列印出來的宣告,上面表示寶寶,即殷明麓本人是自願跟著父親生活,並且以後不能後悔。不過這份協議具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只說了孩子跟隨父親生活,但沒有完全割裂孩子與母親的聯絡,而且這份協議,如果孩子長大成人後不願意遵守了,完全可以自行撕毀,這已經算是一個利益分明的商業世家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殷雲裘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他對骨肉相連的孩子是柔情的,但對愛情、女人甚至是妻子的方式更傾向於給予物質,他能保證自己親情的長久,卻不能保證愛情的永恆。但他依然能在自己有限的資產中,對婚姻物件持續地付出金錢,以保證對女方青春歲月的公平,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最羅曼蒂克的事情。所以哪怕他不會娶安美君,他也能保證,一直給予安美君金錢,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也不會完全阻止她跟孩子明麓的聯絡。

饒是如此,殷明麓傻眼了,小臉盯著協議,發起了呆。

而殷雲裘這才意識到孩子估計不認識字,於是帶著他的小肉手,一字一句地解釋清楚,最後遞上一隻鋼筆。

他承認這有哄騙無知孩童的行為,但他不在乎,安美君會打孩子,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寶寶跟著對方是不會幸福的。更甚者,如果讓孩子在安家那種氛圍下長大,也許成年後又是一個年紀輕輕就輟學、油嘴滑舌的安俊,殷雲裘自然是不會允許的。

鋼筆太重,孩子小手抓著鋼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殷雲裘這才想起明麓字都認不全,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而且“麓”這個字筆畫還特別多。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卑鄙地“代簽”時,小孩兒似乎跟他想象的不一樣,突然原地起身,噠噠噠跑回書房,拿了一個印章底下的紅泥出來,興沖沖道:“爸爸,我不會寫字,我畫押吧!”

說著,大拇指在紅泥裡摳了摳,一口氣按了好幾個紅手印上去。

殷雲裘:“......”他的孩子果然很聰明,迫不及待就把自己“賣”了。

解決完孩子這邊後,殷雲裘很大一顆心就落了下來,重新拿起安美君的資料仔細瀏覽起來,而達到效果的殷明麓也很滿意,捏著牛奶瓶在那裡樂不可支。

他剛剛也掃了一眼安美君的資料,果然除了愛炫耀和行事高調之外,安美君在女兒那方面的工作倒是很謹慎,沒有大大咧咧把自己換子的事情掛在嘴邊,還找了一個遠方小侄女當擋箭牌。

他本來也沒指望,安美君會露出什麼馬腳,畢竟換子這種事實在膽大妄為,整整牽涉了兩個家庭,普通人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也是正常的。但只要讓殷雲裘知道孩子的親媽怠慢孩子,能把他和名義上的親媽稍微隔離開,殷明麓的心願也算完成一半了。

因為高興,他還多喝了一瓶奶!

在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安美君回來了,管家女僕們卻根本不敢給她使眼色,紛紛都低著腦袋做事,悶不吭聲的。

安美君一向心大,自然沒察覺出什麼異樣,自己看了看時間後,連忙上樓去把衣服換了,把妝容卸了,首飾摘下來了,很快鏡子裡又重新迴歸了一個穿著天藍色居家服,不施粉黛、面容素淨的年輕女子。她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捲髮熨平,裝作一整天沒有出過門的模樣。

正好門外響起了車子入庫的聲音,安美君以為是丈夫回來了,於是加快了修飾自己的動作,才裙角蹁躚著下了樓。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從房間裡把正在玩一張紙的小家夥拎了出來,沒有理會對方懵逼的小表情,直接抱到了客廳裡,然後快步走進廚房,三言兩語把正在做飯的女僕趕了出去,接手了最後的做飯工作。

那個女僕悄聲道:“夫人,小心。”她這已經算是通風報信了,希望夫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安美君卻誤以為對方在提醒她,小心燙手,畢竟是廚房重地。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叫對方趕緊走,她則優雅地掌勺,把一大碗孩童吃的玉米南瓜小甜粥,倒在大碗裡,還體貼地放上一根小勺子。

在殷雲裘正好進門時,她也裝作自己剛剛洗手作羹湯的模樣,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丈夫,還一臉驚喜道:“雲裘,你回來了啊?”

殷雲裘冷冷淡淡地點了點頭,以示回應。其實剛剛開車回家的是助理小陳,被他派去蒐集安美君今日行程後回來罷了,不過既然安美君誤會,他也不想多做解釋。

安美君手裡端著一個小碗,她輕聲道,表情內疚又溫柔:“我不知道你要回來,所以只親手做了寶寶愛吃的玉米南瓜粥。”

畢竟殷雲裘習慣了早出晚歸,比起公司,家裡更像是一個長期居住的旅館酒店,但她還是知道,殷雲裘喜歡她對孩子溫婉和善的模樣,於是端著小碗,走到寶寶面前,柔聲哄道:“寶寶啊張嘴,媽媽喂你吃飯。”

你就算想做做樣子,好歹幫我在勺子上吹一吹啊。這麼燙的粥,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都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殷明麓努力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低頭玩自己的手指,完全不想張嘴。

“你說這是你親手做的?”殷雲裘卻突然反問道,眼神冷冽地注視著安美君。

那種冰冷又不帶一份感情的注視,嚇得安美君手腕微抖,勺子裡的粥直接傾落下來,弄髒了她身上的裙子,而裙子面料太薄了,米粥直接燙到了她的大腿。

那滾燙的溫度把安美君嚇得尖叫了一下,趕緊拿過桌上的布,把裙子上的米粒撥開,才緩了緩神,眼珠子一轉,心虛地改口道:“是我交代廚房做的,畢竟寶寶喜歡吃嘛。”

反正不管是她親手做的,還是她親自交代廚房做的,無論怎麼說,都有她一份功勞在內。而且出發點都是孩子喜歡吃,更襯得她無私善良,母愛光輝滿溢。

可事實上,這粥是殷雲裘今天下午吩咐廚房做的,後來發現女僕把南瓜切得太大了,而玉米又細細碎碎,便皺了眉,親自上手去切,對照著幼兒家常食譜,自己手把手做的,連冰糖都嚴格按照食譜規定,不放多了,就生怕寶寶貪甜。

女僕只接管了負責熬粥的動作,然後在最後幾分鐘出鍋的時候,就被安美君趕了出去,三言兩語便搶佔了他人的勞動成果,謊稱是自己特地為寶寶做的。

連剛剛為了在他面前作秀,假意想喂孩子,卻連粥是滾燙的都沒注意,這樣的女人居然能瞞住他兩年多,放心大膽地把孩子交給她,殷雲裘失望地閉了閉眼睛,心裡有懊悔,但也懶得指責她,把手裡的一份資料遞給了她。

這上面是安美君從早上八點出門到下午四五點回家的全過程,看完後,安美君嚇得渾身發抖,腦海裡不斷想著為什麼雲裘要調查她?她越想越害怕。

殷雲裘道:“今天早上你明明有一節戶外寫生課,你為什麼不去?”她花錢讓這女人上大學,不僅出於打造高學歷的需要,更因為對方先前口口聲聲掉著眼淚說,她最遺憾的就是高中沒有好好努力學習,以至於高考落榜,與理想的大學失之交臂。

於是他給了對方能上大學的機會,可對方卻並不珍惜,所作所為也完全與之前她信誓旦旦的口吻背道而馳。

管家更是在殷雲裘的吩咐下,到了安美君的房間,將對方今天購物所得的十幾個包裝袋,全部提了下來。

安美君想也不想地伸手想攔住,但管家身高馬大,直接躲過,毫無遺漏地把所有口袋提到殷雲裘面前。

裡面一堆的奢侈品衣服,他也就不說了,但當殷雲裘翻到兩大袋小女孩用的衣服和玩具時,他的眸光閃爍,安美君臉上血色全無,腦子也瞬間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怕你們著急,我只能說,暫時還不會暴露的[頂鍋蓋溜走]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盾鐵糖分不足、32972394 2個;沉沉青歲晚、豆豆、彼岸·忘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寓情於景 30瓶;盾鐵糖分不足 24瓶;卿竹酒 20瓶;38259722、拾光 10瓶;暮、32972394、胖達~gri 5瓶;曇、暗夜星辰 4瓶;葉業 3瓶;阿暖、沉舟築、言覃、原罪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