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黑臉, 盯著祝子翎微微咬牙道:“本王何時說過要派人給你找這個辣椒了?”
祝子翎眨了眨眼,“現在不能找,以後找也行啊。”
“……”
容昭幾不可查地吸了口氣, 餘光瞟到旁邊方簡和蕭越銘臉上詭異情後,終究沒發火,沉默片刻後,冷冷道:“王妃可以走了。”
“本王要事處理, 沒時間說這個。”
“哦……”祝子翎也能想到他大概在忙遇刺的事,倒也沒糾纏, 當即順容昭的意思準備離開了。
只是他對容昭的黑臉彷彿沒看到一般,走前還十分自然且理所當然地說道:“那我把這個放在這兒了,你要是派人去找記得按照這上面寫來哦。”
容昭:“……”
等祝子翎走了,容昭沉臉垂眸看向桌上那幾張紙, 渾身冷氣四溢。
如果那紙是個活物, 恐怕都要被嚇得跳起來逃跑,乃至直接蹬腿閉氣了。
見容昭冷眼瞪著卻遲遲沒有動作, 過了一會兒方簡忍不住伸手過來, 想要拿來看看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東西。
不過他手還沒挨上去,那幾張紙就突然自己飄到了容昭的手裡。
方簡:“……”
“王爺, 上面寫啥?”方簡探頭道。
容昭沒答覆,冷著臉把幾張紙上面的內容看完了,又冷冷放下。
這上面還真就全是寫那所謂辣椒,沒一個字是給他。
方簡不知道容昭的心理活動, 見他放下, 連忙自己拿了過來,定睛看去。
“這、這畫的是什麼鬼東西?”方簡頓時驚呼出聲。
等看了文字說明,方簡明白過來, 原來畫的是一種紅彤彤的番邦果子。據說這果子味道辛辣刺激,是絕佳的調味料。
知道是果子後,方簡再回頭去看,越發覺得這畫實在慘不忍睹。
紅配綠明明是經典配色,人家紅花綠葉的畫得多漂亮,怎麼到祝子翎這就這麼詭異呢?
明明是果子,他這畫得就像是個恐怖綠色大蜘蛛在吃紅色的蟲蛹一樣,看得人還點瘮得慌……
不過畫得難看倒也不是重點。
方簡收起一言難盡色,理清情況後轉而愕然地道:“王妃想讓王爺派人去找這辣椒?”
“就算王妃給這些資訊都是對,可按他說的,這辣椒是長在整個大洋對面的地方,得靠特別大船才可能到那兒,還得用海圖和水手,來回一趟起碼好幾年。”
“這得花多少錢?就為了找個調味的香料?”甚至還不一定能找到。
方簡不由覺得匪夷所思,“王妃這是想幹什麼?總不會是真想讓王爺你答應這個吧?”
容昭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
想到剛情形,容昭臉色又開始發冷。
“可是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吧?”方簡忍不住狐疑道:“會不會是王妃想要藉此掩蓋來其他目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王妃真正的籌謀會是什麼呢?”
見方簡又開始往祝子翎身上胡思亂想搞陰謀論,蕭越銘有些無語,正要說話,卻不料容昭先開了口,冷冷地道:“他沒那個腦子。”
容昭沉臉,目光落在祝子翎醜得奇特的“畫作”上,語氣冷淡中透著不滿,“恐怕他連派人出海多勞師動眾都不知道,就只想得到找這辣椒或許可以讓本王開胃了。”
“呵。”
蕭越銘:“……”
方簡:“……”
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眼神中俱是迷惑。
王爺這是真嫌棄王妃沒腦子?
怎麼他們聽著,反倒點像是……故意炫耀呢?
蕭越銘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方簡還心想問,容昭卻是轉過頭來,冷淡道:“行了,說回正事吧,不用管他光想著討好本王異想天開。”
“……”
這不是正事那你為什麼還要特地再強迫一遍?
而且這真是討好嗎?剛王妃不是才把你氣成了那樣……
方簡總覺得哪裡不對,欲言又止。蕭越銘倒是沉默片刻後,識趣地轉回了話題。
“屬下覺得,現在應該加大排查力度。刺客身上一時找不到線索,那藏在王府裡內應也總會跡可查。”蕭越銘說道。
方簡聞言也跟上思路,點頭贊同:“確實。不過這樣動靜就有些大了,恐怕耗時也不會短。”
容昭停頓片刻,淡淡道:“不如反想想,誰會在這個時候派人刺殺本王?”
方簡怔了怔,蕭越銘聞言也皺起眉。
容昭樹敵眾多,晉王、譽王,乃至永宣帝恐怕都是恨不得要讓他死的,還關外北狄和西遼人,誰都可能有動機。
更別說搞這種刺殺之類的事,還常常伴隨著栽贓嫁禍。因此方簡他們一貫都是從自己這邊的漏洞入手去查,而不相信反推出來的結論,因為之前被誤導的經歷也不止一次。
不過這回容昭一提醒,方簡和蕭越銘都有些恍然起來。
容昭和祝子翎大婚後,不說別人,永宣帝和晉王應該是對他降低了戒心,至少不太可能這時候動用精銳刺客想去置容昭於死地。
晉王現在明面上唯一剩下對手是譽王,精力應該都放在了譽王身上,不至於跑來招惹容昭,讓譽王可以漁翁得利。
而永宣帝,只要容昭沒表現出不臣之心,他就更不會現在出手要容昭的命了。
以前永宣帝是不止一次想過要弄死容昭的,但後來發現邊疆還不穩,他只能靠容昭去抗衡北狄大軍,永宣帝就“忍辱負重”多了。容昭對他不敬,乃至當朝殺人,他也都忍了下來。現在容昭遵從他賜婚娶了男妻,表明無意帝位,永宣帝就更不應該動手了。
如此看來,剩下嫌疑還比較大的,也就是譽王,或者是潛藏進大啟的敵了?
“八成是北狄人。”容昭目光冷凝,“老二那幫人更愛用一些陰險手段。他們也知道如今要刺殺本王難成功,多半不會用這種辦法。”
而且譽王雖然還是會把他當成眼中釘,但現在對對方來說最要緊的也是皇位,沒必要急著搞這種動作。晉王不會讓譽王漁翁得利,譽王也同樣不想讓晉王佔便宜。就算想解決容昭,估計也覺得大可以等到自己繼位後。
蕭越銘聞言忍不住皺眉,“北狄勢力都已經滲進京城裡來了?”
容昭手指輕叩桌面,沉臉道:“老大老二他們應該是沒膽子通敵……”
靖國公“通敵”被誅九族,其中原委這些人多半一清二楚,知道一旦被扣上通敵帽子會遭遇什麼。
這些人自己本身就不乾淨,自然更不敢沾上這樣的罪名。
“但也說不定,就是他們手底下哪個蠢貨當了叛國賊。”容昭眼底泛起陰翳,聲音發寒:“往這個方向查,從他們偷偷安排在外面的那些人查起。”
要不是有在京城裡勢力不弱的人配合,北狄想派刺客潛入王府裡刺殺他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要是真人給北狄當了走狗,本王不介意株連到他們主子頭上。”容昭陰沉道。
一場刺殺過後,容昭手下人都越發忙了起來,厲王府氣氛也越加森嚴肅殺。唯獨祝子翎,依舊每天吃吃喝喝,不幹正事。
做完鐵板烤魚後,廚子們就學會了做辣油和潑油手法,還鐵板燒烤,在祝子翎的提醒下,逐漸開始在其他菜上嘗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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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翎於是又吃到了鐵板豆腐、鐵板魷魚,還低配辣度版水煮魚、水煮肉片、口水雞……
勉勉強強也算是解了饞蟲。但也讓他更想吃辣椒高配版了。
祝子翎一邊饞,一邊還想起來如今大啟沒好食材不止辣椒一個。像什麼土豆番茄玉米花生……都還沒有傳過來。其中一些跟辣椒還是一個原產地。
如果容昭真要派人去找辣椒,還可以把這些東西也找找,能一起帶回來的話就最好了。
祝子翎想到這兒,頓時覺得只畫一個辣椒不夠,當即開始把土豆花生這些自己想吃海外作物,也按照他喜好排序,一個個寫了圖文兼備說明出來。
寫一份出來就給容昭送一份。
容昭每次見到臉都更黑了一層,冷聲對祝子翎強調他沒答應要派人出海去找這些。然而祝子翎完全無視他冷臉,自顧自就把話說了。雖然很快就會被容昭不滿地趕走,但對方又每次都把他給幾張紙留下了。
下一次祝子翎也還是照送不誤。
對此,祝子翎覺得他吃到麻辣火鍋香辣蟹的那一天完全是指日可待!容昭這明顯就是會同意了。
於是心情好的祝子翎,為了“激勵”容昭,希望他能早點行動,準備讓廚子們試做一樣新吃食——
臭豆腐。
臭豆腐其實不是什麼難做菜,在大啟民間也是有人吃,只是各處方法口味都有些差別。
不過因為臭豆腐聞起來臭,在達官貴人餐桌上是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菜。而民間普通百姓家的調味料沒有那麼豐富,做出來的臭豆腐也不如祝子翎在未來世界吃過那種好吃。
些人會嫌棄臭豆腐這種東西沒格調,但祝子翎是肯定不會嫌棄。他吃了鐵板豆腐之後,就想起了另一個極其受歡迎的小吃臭豆腐,當即就忍不住口舌生津,決定做出來滿足自己食慾,順便讓容昭這個肯定沒體驗過臭豆腐迷人之處皇子王孫也來體驗一下。
做臭豆腐,最重要自然是那能讓豆腐變得聞起來臭、吃起來卻奇香臭滷水。
祝子翎一開始沒說自己要做什麼,只是讓人用新鮮豆漿,加上黑豆豉、香菇、冬筍熬煮,然後過濾冷卻。再往裡重新加入冬筍、香菇、鹽、烈酒和鹼,接下來就是等它密封發酵成臭滷水了。
廚子們一開始以為他又要做什麼新鮮點心,這回終於是鹹口的了。等到祝子翎說要密封發酵,意識到他這是要制滷。
但剛剛用的那些食材,發酵之後……豈不是都要臭了麼?
廚子們心中嘀咕,但祝子翎已經弄出了這麼些好菜式,他們到底還是按捺住了疑慮,沒有多做質疑。
臭豆腐滷水要發酵得好,至少得要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一時半會兒還吃不上。
不過祝子翎沒想到,他在厲王府裡吃吃喝喝,等滷水發酵好時候,突然收到了一封請柬。
“賞花宴?”祝子翎看了之後一怔,“怎麼還人給我發請柬的?”
不是說厲王作為天煞孤星人人都要躲著,幾乎跟人沒來往麼?
周生:“少爺現在可是王妃,哪家夫人小姐要辦宴會話,哪能不給王府發請柬啊。”
祝子翎琢磨了一下,“看來他們是不敢給王爺發請柬,但是敢給我發。”
周生:“……這不是好事麼?”難道祝子翎還想像厲王那樣,誰都專門躲走麼?
祝子翎卻是嘆了口氣:“什麼好事,這種宴會多無聊啊,我能不去麼?”
上輩子末世,到後來沒什麼花草,連樹皮都全禿了,因此祝子翎如今倒還挺喜歡看這些花啊草啊什麼,種末世裡無法得見也最是需要欣欣向榮的生命力。
看花草樹木嫩綠青翠、奼紫嫣紅顏色,能讓他更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遠離了末世,更珍惜現在這個世界。
不過去參加什麼賞花宴,祝子翎就興致缺缺了。
對他來說,那些精挑細選、精心培育出來的名貴植物,跟厲王府院子裡雜草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帶給他心理滿足差不多是一樣的。
而所謂賞花宴,一群人聚在一起對各種各樣的花品頭論足,說不定互相之間還要爭奇鬥豔一下,祝子翎對此實在是不感興趣。這種宴會,去了也就是說說閒話聊聊天,或者還要勾心鬥角一通,哪裡比得上他在王府裡吃點心喝奶茶來得舒服。
周生還以為祝子翎是因為這是夫人小姐聚會,身為男子覺得去了不自在才不想去。
“可這是安平郡主送來的請柬,不去合適麼?”周生不由皺起眉。
安平郡主是當朝長公主女兒,頗為受寵,而且如今也算是祝子翎的親戚了。這是祝子翎成為厲王妃後人家頭回邀請,不去似乎不太好。
祝子翎卻是無所謂道:“反正王爺不是也從來不理會這些邀請的麼,他們就當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吧。”
“……”周生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之餘又些無言,“下次可不能說這樣的話!王妃跟王爺哪能跟什麼雞呀狗呀扯上關係。”
這要是真讓容昭聽到了,不生氣怪了。
他們少爺怎麼現在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呢?真是愁人。
祝子翎對周生話沒怎麼放在心上,微微打了個哈欠,隨手把那極其精美的請柬翻了翻,準備直接拒絕掉,誰知卻突然看到了一句話——
“聞其馥郁,觀其繽紛,品其美味……”
“等等!”祝子翎微微睜大了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這賞花宴還吃環節?”
周生倒是不太意外,說:“應該是會拿花做些點心什麼吧,花茶,鮮花餅之類的。”
祝子翎聞言沉吟了一下。
王府飯菜點心他倒是還沒有吃膩,不過偶爾確實也可以換換口味?反正這是別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安平郡主家的廚子,應該手藝很不錯吧?
“那還是去好了。”祝子翎改主意道。
周生:“……”
周生見狀,腦子裡忍不住浮現出祝子翎在賞花宴上不停地吃東西,一個人吃掉一盤又一盤場景……
周生:……
怎麼覺得這還不如不去呢?
要是到時候別人都在賞花,就祝子翎光顧著吃,豈不是肯定要被其他人嘲笑看低?
周生忍不住操心,但祝子翎已經打定了主意,給安平郡主回了信,還特地跟容昭說道:“王爺,後天上午我要去安平郡主賞花宴。吃了早膳去,中午我就回來。”
容昭以為祝子翎這是跟他報備行程,正要隨意應一聲,就聽見了祝子翎的下一句話:“你別提前吃午飯,一定要等我回來再吃!”
容昭:“……”
“王妃不必那麼急,”容昭微微垂眸,避開祝子翎熱切視線,“少這麼一回也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一頓都不能少!”祝子翎瞪圓了眼睛,“我保證午時之前就趕回來,王爺一定要等我!”
賞花宴上估計也就是些點心,他怎麼能為此捨棄容昭的豪華午膳!
容昭:“……”
容昭眸光微動,片刻後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他其實遇到過不少試圖接近他人,阿諛討好,一開始對他看起來比什麼都好。但那些人不過只是做做樣子,藉機搞一些小恩小惠,想要獲取他信任。一旦稍微在他身上碰幾次跟頭,就會快敗退下來,露出害怕憎惡他真面目。
但祝子翎跟那些人不一樣,說要跟他一起用膳,就真一次都堅決不錯過。哪怕聽說要去西北苦寒之地,或是與任何事情衝突,都會毫不猶豫地選他。
祝子翎可不知道容昭給他加了奇怪的設定,得到肯定答覆後立刻高興起來。
到了賞花宴這天,祝子翎在周生幫助下打理收拾了一番,就準備出門了。
容昭竟然已經讓人給他安排好了馬車,而且裡面還擺上了不少吃。祝子翎看到那擺滿了茶几美味佳餚,不由眼睛發亮,一時間對前世容昭牽連自己不滿都減少了一絲。
而就在祝子翎出發的同時,另一邊的尚書府裡,胡氏也坐上了馬車,準備去往和祝子翎相同目的地。
不過她的心情就沒祝子翎那麼輕鬆愉悅了,而是繃嘴角,眉頭緊蹙。
最近胡氏過得是相當不順。
她本是繼室,又想讓自己兒子祝子臻繼承這尚書府家業,自然一開始就對祝子翎這個元配嫡長子看不順眼。
這麼多年來,胡氏不僅處處打壓針對祝子翎,引導得祝瑞鴻也不喜這個長子,還不止一次動過直接讓祝子翎消失的心思。
只是祝子翎十分小心,之前林姨護著,後來自己年紀也大了,而胡氏礙於祝瑞鴻也不好做得太明顯,這讓祝子翎撿了一條命。
這次祝子翎被祝子臻推進了水裡,高燒瀕死,胡氏本覺得正好。怕他死不了,乾脆還趁機斷了他藥。
誰知祝子翎竟還是熬過來了。
不僅熬了過來,原本向來忍氣吞聲的祝子翎還莫名變得兇惡異常,傷了好幾個僕人,還將祝子臻也打了一頓,讓人痛得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祝子臻那就是胡氏眼珠子心頭寶,一想到祝子翎打傷了她兒子,胡氏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人扒皮抽筋了。偏偏那祝子翎不知是被什麼惡鬼附身,十分兇悍,胡氏暫且忍了他兩天,就找到大師來驅鬼降妖。
說是驅鬼降妖,可實際上胡氏要消滅的可不僅只是那個惡鬼,而是下定決心要將祝子翎一併解決了。可誰知道她剛要抓人,祝瑞鴻突然回來說,皇上要把祝子翎賜婚給厲王。
祝子翎現在動不得了。
胡氏聽了祝瑞鴻的話,得知這婚事利於丈夫和兒子以後的仕途。而祝子翎嫁出去自然就不能再繼承祝府家業,也再沒什麼前途可言,更別提嫁還是厲王那個煞星,估計也活不了多久,這勉強忍耐下來,沒有動手報復。
然而沒想到,祝子翎確實沒了繼承權,但一份嫁妝卻直接就掏空了尚書府半個庫房,直接毀了她覬覦厲王給豐厚聘禮的打算,搞得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之後回門祝子翎更是狐假虎威,借厲王勢給她和祝子臻找了好大麻煩!
不過祝子翎顯然自己在厲王跟前也討不到好,從她手上摳出來的嫁妝和產業,轉眼間就被厲王給佔去了。想來他以後在厲王府也討不了好。
本來胡氏見此應該覺得痛快,然而偏偏對於這事,胡氏也高興不起來。
那些產業她原本還想著只是名義上給祝子翎當嫁妝,實際還是要攥在自己手裡,哪知道竟然轉眼就被厲王給搶了。
還祝子翎那驚人的聘禮和嫁妝,胡氏也一直打主意,等哪天祝子翎被厲王克死或是一怒之下殺了,祝子翎是個男人又不會孩子,那嫁妝自然要退回孃家,還是能回到她手上。
然而看厲王現在這番行事,明目張膽就是要把祝子翎的嫁妝給佔了。就算以後祝子翎沒命,恐怕也是不會退回尚書府了。
徹底失去了那麼大的一筆錢和產業,胡氏這幾天總是胸悶氣短,睡覺都睡不,對祝子翎連帶厲王都是恨得不行。
偏偏還得按厲王吩咐日日抄寫《禮記》,胡氏差點都恨不得對著那尊厲王金像詛咒厲王和祝子翎一起去死了。
卻不想這還沒完。
她現在不僅不能再對祝子翎做什麼,可能還得想辦法跟對方和解,甚至以後都要捧著對方了。
胡氏坐在去賞花宴馬車上,想到前兩天回孃家時被孝文伯暗中交代的話,臉色越發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