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天黑,再加上準知道根叔去了所以他也沒多注意,但是現在他這一瞧,還真看出古怪了。在根叔屍體咽喉的位置上,有一塊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啥。
柳絕又把根叔的屍體撤出來,迎著月光一看,心中猛的一沉!
那黑漆漆的一塊,是汙血半乾不幹沾染的,而再一看,那黑漆漆的地方後面,隱約能看到一條口子。
口子不長,卻很深,而且很準。
那位置就在大血管上。
吃驚!
懷疑!
“娘的,根叔整不好叫人給他媽害死了。”
沒有將屍體掩蓋,兩人草草添上了挖好得坑,就趕回了根叔家。
到家裡,大丫頭眼有哀怨的看著柳絕,道:“爹不就是被人害死的嗎。”
柳絕搖搖頭,冷著臉眼神有些木然:“根叔肯定死是被人害死的;我說是他可不是斷了腰子才死的,丫頭,不然你身上的血咋來的?”
說到這,大丫頭才想起身上還穿著帶血的衣服,但柳絕在這也不方便換下,吭了一聲,她道:“哥,你是說我爹是……”
柳絕搖頭:“這事兒會弄清楚的。”
“你會幫我嗎?”
“會。”
沒有猶豫的一笑,讓柳絕在大丫頭的心裡頓時高大了許多;“折騰一宿了,大哥,我給你弄點啥吃吧。”
“行啊。”
說實話,這一宿折騰,柳絕還真是餓了;大丫頭真是手腳麻利,不一會端著一碗蘿蔔菜粥送進來:“喝點吧,暖乎。”
柳絕喝著粥,也不管啥滋味,填飽肚子是真的;大丫頭看著他喝粥,問:“大哥,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柳絕笑笑:“大名柳絕。”
“我叫李梓晗。”
“啥?”柳絕想不到,這大丫頭還有這麼好聽的一個名字;根叔的名字暫且不論,他一個貨棧扛大包的人,咋可能給自家姑娘取這麼好聽的名字呢?
大丫頭道:“我叫李梓晗。梓潼關的梓,天色將明的那個晗。”
“這是根叔給你起的名字?”
“當然了。”
柳絕不再說話了;一碗粥喝下去身上暖和了許多,他看了看外面的天,已朦朧發亮,不覺道:“天都要亮了;我回貨棧去了,你歇著吧。”
“柳大哥,那你晚上還來嗎?”
柳絕皺了皺眉頭,心下一動,道:“來。”
李老四和柳絕說那麼多的話,查不查,什麼洗清冤屈全是屁話,之後最後那一句“拿準了是哪個犢子就掛了他!讓老子當王八,他媽的!”
這才是他要說的。
柳絕知道,李老四看中了自個會武,也從自己身上的傷猜到了自己是玩過命的,怕就算沒殺過人至少也有那個膽子。
李老四要幹什麼?
小嫂子他又得怎麼辦?
怎麼查?
柳絕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可,難道自己就這麼走了?他現在不缺錢,李老四給大丫頭的三萬塊還在他身上,剛剛他又拿了千把塊,幾這些錢足夠他在找個地方過幾天消停日子的了。
可他能這麼做嗎?
三遊蕩五遊蕩,也不知咋,就到了亂葬崗子。
根叔還躺在,現在是白天,這地方沒啥人來平時,柳絕心理中,不如趁著這時候好好檢查一下。
果然,三看兩看,真讓他看出點毛病來。
根叔脖子上確實有傷,而且很深,他明顯記得昨天是因為這個傷口讓大丫頭的衣服上粘的全是血,可現在,這才幾個小時?根叔脖子上的血竟然沒有那麼多了!而且明顯的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肯定有人來過!
會是誰?
李家窩棚他雖然也來了快兩個月了,但是相熟的人不多,除了貨棧裡的夥計之外,最多再加上一個大丫頭。
李家窩棚不大,卻也有幾百口子人,這怎麼查?
忽然,柳絕想,既然根叔的屍體叫人動過,那指定是因為有些人心裡有鬼,那自己咋的就不能在這下個套呢?
他看中了一個人,是“地保”的小兄弟。柳絕相信,自己今天的表現足夠好,不但那個瘦子,就是店裡的夥計路過趕大車的還有村子裡的幾個長舌婦指定都能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不等到天黑,整個村子都得知道這件事。
有些話,總是藏不住的,
套子下完了,他只需要等就行了。
無論是誰,但凡是心裡有鬼兒的,肯定跑不了今晚上來動手腳!啥也不因為,就是他喝多了就夠了!
月影下,有人!
人影很低矮,彎曲著,好像半蹲不蹲似的,不算胖,手裡肯定拿著鍬,腰後面有個啥東西細長長的看不太清楚。
柳絕咬著牙,刀已經在手,他想好了,只要這孫子敢反抗,就一刀撲了他兔崽子!。也算給根叔報仇了。要是不反抗更好,到明天一兩天,就給他掛村頭上去,讓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王八蛋叫人當王八還不算,奶奶的還害了一條命、作踐了一家人。
那人已經到了根叔的身旁,蹲著似乎在檢查什麼,柳絕一直都看著默不作聲。半晌,好像他沒找到啥似的,站起身子晃盪晃盪腰,抄起鍬來開始挖坑。
看到這,柳絕心裡暗忖:這人指定不好對付。把人埋了,過了一遍土,不管啥證據全都不算證據了。
他明白這怎麼回事,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好時候,天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距離最黑的時候還有那個不到半刻左右,得等到天最黑的時候下手,不然萬一對方是個練家子他也不好得手。
從根叔脖子上得傷口他就看得出,那人指定練過點啥,不然刀絕不能那麼乾脆利落。
挖坑是體力活,尤其是挖一個能把人埋下得坑,不但費勁,而且費時。
半刻鐘才多大一會?
這時天已經黑了,到了最黑得時候。
柳絕就像一隻狼,張開了肉墊得狼。刀把在他手裡,刀鋒被他藏在衣服裡襟,這樣雖然他出刀會慢,但卻不會被人發現。
他實在怕月亮映出刀光來,驚走了那人。
一步,兩步……
他很輕很輕,自己都聽不到自己得腳步聲,唯有心跳讓他知道自己在動。
終於,他與那人不過幾尺的間隔了,但是他卻不敢下手;他只怕叫那人溜了!
一恍惚,那人似乎已發現了他,拔腿要跑,可他的刀更快,出刀的同時人已狼一般撲上去,刀就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別動。”
“不動!”
柳絕忽舉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再看,竟然“地保”!
害死根叔的就是他!
“還有啥說的?”
地保搖頭,滿是無奈;
一大早,李家窩棚就熱鬧起來,不過這熱鬧還是不要有的好;在村頭的戲臺子上站著一個年輕人,手裡拎著把怪莫怪樣的大刀,橫著眼睛,卷著袖子,右胳膊上明顯的一條樹根一樣的長疤盤踞,別看年紀不大,卻有幾分唬人的架勢。
在他的身前,還有個人跪在呢,捆著手仰著頭難受極了。
拎刀的自然是柳絕,跪著的就是“地保”。
村頭的戲臺子上有個大鼓,也不知道啥年月留下的,柳絕就用刀把敲著鼓,算是吧所有人都召集來了。
“你這是啥意思!”
圍觀的人少不得“地保”的兄弟,罵罵咧咧,但一看柳絕橫著的眼睛還有身前的刀,也就閉嘴了。
李老四和貨棧的夥計們,還有大丫頭都在列。
李老四臉上看不出啥表情,可大丫頭看到這一幕開始就再哭,尤其是那眼盯在柳絕身上的時候,淚水更是止不住了。
她知道,爹的仇,報了。
只是這不是結局,結局當然不會到此為止,可柳絕卻不再說下去了,因為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陸雲飛看著他也似乎知道了這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其實柳絕真的知道了這事情的一切時他已然崩潰了,只是他想不到,那個善良的見自己養大成人的老者,那個一絲不苟嚴厲卻慈祥的三爺,竟然會為了讓他磨練成現在的樣子,生生的廢了四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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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叔是第一個,那個“地保”是第二個。那第三第四個又是誰?除了三爺之外,怕是只柳絕知道了,只是他卻不會說出來。因為這一切他都覺對不想再提起!
“我知道這不是結局。”陸雲飛,道:“但是你說的已經夠多的了。”柳絕笑了,冷笑:“你要說什麼?”陸雲飛長吁一聲,道:“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們可以拜個把子。”
柳絕怔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雲飛感嘆著,道:“因為我很佩服你。”
柳絕不語,陸雲飛接著道:“這樣的經歷,我想都不敢想,你卻從這裡一步步走出來,且不論三爺的手段如何,但是你這個人實在是烈火真金。”
柳絕搖頭:“我寧願不做這樣的人。”陸雲飛點點頭,道:“我不強求你什麼,但是你的故事後面到底怎麼樣了,我現在並不想知道,因為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聽你的安排,只是這些事情再多出一個人知道,你必死無疑。”
“我懂。”
陸雲飛竟然沒有再發火,他道:“我知道你現在並不認可我,但是總有一天我相信你會主動找我拜把子的。”
柳絕笑了:“也許,我聽說過你的故事,所以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魔都!
冥王終於坐在了天王的位置上,他此時已經不想笑了,因為他笑得實在是太久了。
三個月!
他戰勝天王已經足足三個月了,但是他卻沒有殺掉天王,因為這人是殺不死的!
天王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被冥王擺了一道!只是這一切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失敗了!
冥王看著他,他看著冥王,許久之後,冥王忽然的道:“我們兄弟,我不會為難你。”
“呸!”
冥王並不在乎,只是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麼要給陸雲飛三年的時間;不過你還不知道陰薔薇如何要再他身邊蟄伏三年,今天我就讓你明白,你輸的不冤枉!”
陰薔薇動了,雖然她知道自己已入飛蛾,要在這麼陸雲飛如此成長的情況下刺殺他這幾乎絕無可能,但是她必須要這麼做!
柳絕已然和陸雲飛成了朋友,每天在一起聊天,說的都是自己的過往,而此時陸雲飛這在廚房裡面準備下酒菜,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來都沒有行動過的柳絕,忽然長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