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陸雲飛第一時間也想到了對方,但沒料到花龍劍搶先說了出來。
“莫前輩當年也算武林中一位奇才,隨便揮揮手,便足以攪起一陣腥風血雨,我又怎麼會不認識?”花龍劍說道。
“只是不知為何,前些年他突然沓無音訊,更多傳言說他被自己的仇家合力誅殺,就此被武林遺忘。”
對於這些前塵往事,陸雲飛根本毫不知情,當下暗暗的記在心裡,隨即離開天罡城,趕往神機島。
雖然軒轅莫前輩讓陸雲飛前去天元塔找他,可一來天元塔就在京師附近,敵人定然在那裡佈滿耳目;二來他深知天元塔的玄妙深奧,短短時間之內,他根本無法到達第八層。
“百里姑娘說要從神武城入手,此時應該也在京師內吧!”陸雲飛暗暗猜測,但是並不敢冒險進入京師。
正如花龍劍所說,此時倘若落入敵人的手裡,敵人再無顧慮,那麼不單單是自己,就連先前關押的那些人,處境都將變的極其危險。
只不過,這並不妨礙陸雲飛從來往京師的武林人士和商販中打探訊息。
根據得到的訊息,春風樓已經關門,推算起來,恰好是自己逃出來的那天開始。
夢紅樓乃是武林中的龐然大物,陸雲飛也見過夢夫人的實力,神武城想要留下夢夫人,或者是將夢紅樓連根拔除,是萬萬做不到的。
然而,夢紅樓擅長的輿論攻勢,也沒有發揮出來。不單單如此,夢紅樓在其他方面的動作,也變的小心謹慎。這足以說明,夢紅樓怕是在那場爭鬥中元氣大傷。
而凌霄山、馮德才、古翰的訊息,卻是一個都沒有,基本可以斷定他們均落入了神武城的手裡。
在篩選訊息時,陸雲飛聽到了這麼一個傳聞,便是李才和姬花鶯,將要在近日裡再度舉辦喜宴,完成未完成的婚禮。
聽到這個訊息時,陸雲飛第一時間就明白,這是神武城引自己出來的陰謀。但他即便知道是陰謀,事關姬花鶯終身大事,他也必須到場。
正當他打算改變計劃時,又是一個訊息傳來,說是婚禮取消,原因是姬花鶯身體抱恙。
“……嘿,你可是偷偷得來的絕密訊息,聽說那神武城的大小姐,喜歡上鬧事的陸雲飛,死活不嫁李才,更是以自殺相逼!要不是這樣,就衝朝廷和神武城兩邊的壓力,哪裡有不補辦婚禮的道理?”
陸雲飛還記得對自己透漏這個訊息的小販的嘴臉,雖然言語描繪上有些八卦的味道,但著實是實情。
陸雲飛清楚,絕對是姬花鶯那邊有什麼動作,才會令神武城的陰謀胎死腹中,很有可能當真如傳聞所說,是真的以死相逼。
真正令陸雲飛不解的是,如此丟臉的事情,神武城本該絕對保密的,但仍然透露出來,陸雲飛有理由相信,是夢紅樓有意把訊息放出來通知自己。
看似平靜的京城表面下,暗地裡硝煙味道卻愈發濃郁,山雨欲來風滿樓,壓迫的陸雲飛心情沉重。
陸雲飛繞過京師,前往神機島。
一個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資源,沒有人脈,僅憑三言兩語的資訊,想要調查也根本無從下手。
這一日,陸雲飛來到一間飯店——花龍劍交給他不少盤纏,倒不至於為銀兩所困擾。
剛一踏進屋,陸雲飛便感覺到飯店內的食客紛紛抬起頭,朝自己望過來,一臉的警戒。
陸雲飛粗略一掃,雖然他們穿著商人或農民的衣服,但眉宇間帶有銳氣,分明是練武之人。
“怎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練武之人齊聚?”陸雲飛心下懷疑,當下不動聲色,找到一個角落處坐好。
大廳內,大約有七八成人,屬於同一撥人。
他們看似在悶頭吃飯,但時不時在用眼神交流,而且不停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一幕,讓陸雲飛更加的好奇。
飯畢,他們結帳離開,人譁啦啦的走掉一大半,大廳裡頓時空出了大片的位置,而那股壓抑的氣氛,也隨著他們的離開而煙消雲散。
“呼——他們總算是走了,剛才他們在這裡,我都不敢大聲說話,吃個飯都吃的這麼鬱悶,真是夠了!”有一名客人發牢騷道。
與他同桌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少說幾句吧,這幾天也不知怎麼了,機海關下來了好多各色各樣的人,咱神機島也變的龍蛇混雜的。”
“你說,會不會跟吳貴通吳指揮的賞花觀鳥會有關?”客人猜測道。
“也許吧,說是賞花觀鳥會,但人家大人物暗地裡賣的什麼藥,咱們這些個平民老百姓誰又能知道的。”同伴不敢妄作猜測,“好了好了,別說那麼多了,咱還是好好吃飯吧,議論這些事做什麼。”
生怕隔牆有耳,同伴左右看了看,勸那位客人道。
那位客人不滿的嘟囔了幾句,也不敢繼續亂說,當即只顧著吃飯了。
陸雲飛一邊吃飯,一邊把兩個人的對話聽進耳朵裡。
耳聽的再聽不到其他的訊息,陸雲飛眉頭一皺,道:“小二,結帳!”
“好勒,客官,共十二文錢!”小二把布往肩上一搭,一路小跑著過來。
陸雲飛手伸進懷裡,直接扔給他一枚白銀。
小二被閃了眼:“客官,這、這我也找不開啊……”
“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不用找了!”陸雲飛壓低了聲音,“他們剛才說的吳貴通是誰?”
“那機海關怎麼走?”陸雲飛隱約感覺到吳貴通很可能與自己調查的邪骨師有關聯。詢問道。
“就在神機島的東北方。”小二道。
說完,他眼巴巴的看著手裡的銀子,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就差流口水了。
把他的模樣看在眼裡,懶的和他浪費時間。陸雲飛隨意說了句“給你了”。
便轉身出了飯店,只剩下小二捧著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大呼幸運,畢竟陸雲飛問的這些問題,隨便拉一個人都能回答。
“賞花觀鳥會?”陸雲飛喃喃重複一遍這五個字,忽然眉頭一皺,“倘若真的單純的只是賞花觀鳥會,又怎麼有這麼多五花八門的武林人士到場?其中一定有貓膩。”
打定主意,陸雲飛立即決定去看看。
然而望東北而行,走了沒有多久,他忽然看到一群熟悉的臉孔,正是剛剛走飯店裡走出的那夥行跡可疑的人。
陸雲飛雙眼一眯,隱約想到什麼,藏身到一旁,決定暗中跟蹤。
沒一會兒的功夫,對方又有大批人馬匯聚,居然不下二十餘人。
一開始,陸雲飛還以為他們都是進行偽裝的武林人士,但到了後來,陸雲飛卻發現其中有幾人手掌粗糙,身材結實,背部被壓的彎掉,像是長期受累的農民;另有幾人談吐不俗,舉手投足間充滿禮儀,像是大戶人家出身。
總而言之,這夥人成員混雜,不可一概而論。
偏偏他們有說有笑,彼此間相處融洽,沒有半分的隔閡,明顯關係極佳。
“這樣的一夥人,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的?”陸雲飛有些好奇。
他們在城外的一塊空地上匯合,片刻,似乎所有人均已到齊,他們出發,居然同樣往東北趕去。
而且他們極有秩序,分批次前進,還故意留下幾名守衛,以防止有人跟蹤。
這令陸雲飛更加的疑惑:看這作風,倒有點行軍打仗的模樣。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警惕,陸雲飛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而是靜靜等待,直到對方留下的最後一名守衛都離開,這才準備現身跟蹤。
然而他剛剛從藏身的樹上跳下來,腳一沾地,身後便傳出一道聲音:“這位兄弟,隨便跟蹤別人,不是一個好習慣吧!”
“……!”陸雲飛大驚,想不到自己一路小心謹慎,反而落到別人的圈套。
他連回頭的功夫都不敢有,直接向後方踹出一腳。
一腳落空,沒有任何的猶豫,陸雲飛身體直接向前竄出,想要儘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武林中人,最為忌諱被人跟蹤,如今被人發現,假如對方殺了自己,都屬於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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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他逃了!此事事關重大,不能有半分洩漏!”身後傳來聲音。
他橫跳一丈之遙,剛一落地,後頸忽然傳來一絲銳利的涼意。
情況緊急,陸雲飛只能回身迎敵。
在轉過身的剎那,他不敢有絲毫大意,直接使出封骨術,一掌拍將出去。
“陸雲飛?”這時,對面忽然傳來一道訝異的聲音,語氣裡還隱隱帶著驚喜。
而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剎那,來自於對面的殺意也頃刻間消失無蹤。
“這個聲音……好熟悉……”陸雲飛一怔,動作不由的一滯,抬頭看去,發現對方赫然是在米脂分別的周成賢。
陸雲飛連忙收招,周成賢也拿開手中的劍,兩個人一下子抱在一起。
這時,剛才讓周成賢攔住陸雲飛的人也走了過來,赫然是周陽。
兩人激動了好一會兒,重逢喜悅的心情才漸漸的平復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周成賢問道,“我趕來機海關時,知道你在京師,本想見見你,但一打聽卻聽說你出了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