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兄妹對坐隱晦談 時光依舊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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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給皇帝請過安後往後宮走了一遭,去給皇后請個安,再去公主所看看幾個妹妹,宮人說大公主在午睡,二公主去寧貴妃宮裡了,他便去尋婧兒。

婧兒這會子也在午睡,金童沒讓宮人吵醒他,他也尋了個屋子小憩一會兒,待婧兒醒來,聽說哥哥來了,忙梳理了妝容去見他。

婧兒醒了,金童倒沒醒,他難得休沐一日,再不似以前遊手好閒,想來衙門裡的事情將他累壞了,婧兒沒讓人叫醒他,也不避諱就坐在了他床邊看他,她有許久沒這樣仔細地打量過他了。

她幼時的相貌和哥哥有七八分相似,這些年慢慢長大,她自個兒不覺著,長輩們卻說他們越長越不像了,金童並非男生女相娘娘腔,婧兒也不是女生男相男人婆,兩人如今五官輪廓只四五分相似,整體氣質卻大相徑庭了。她如今細細打量哥哥,發現他幼時和她一樣小巧秀氣的鼻子已長的挺碩,嘴唇也豐厚些,兩人唇形倒有幾分相似,不過婧兒常點唇脂,各色樣式修飾唇形,乍一看和金童沒幾分相似,只是婧兒自己明白,她日日都照鏡子,還能不知道自己原本長什麼樣麼?

這時候金童是閉著眼睛的,長長的眼睫覆在下眼簾上,他這會兒沒睜開眼睛,但婧兒記得,他和她一樣是杏仁眼,眼皮較薄,老人說眼皮厚的人一臉兇相,那麼他們兄妹倆都是一副溫柔相。

金童眼皮顫顫,自然清醒了過來,朦朦朧朧間看到一位姑娘坐在床邊看他,他閉上眼又睜開,才看清了人。

“來了多久了,怎麼不叫我起來?”

金童朝她伸出了手,婧兒便拉他起來,金童午憩脫了外裳,如今是秋日,他裡頭還著了中衣,起來披上外裳便是,也不必避著婧兒。

他還不想起來,就這麼穿著中衣擁著薄毯子坐在床上靠著迎枕同婧兒說話,婧兒坐在床前的繡墩上滿是關懷,“我看你眼下一片烏青,可是近來公事勞累睡的不好麼?你能多睡一會兒,我怎麼還忍心打攪。”

金童笑道:“我睡得還好,只是年紀到了,眼下總是有烏青的,不比幼年時飽滿光滑。”

這話是真的,婧兒今年不過十八,按理來說是最好的年紀,她每日吃好睡好無甚憂慮,可是眼下也有烏青,每日出門都要上妝遮蓋,否則可太醜了,大概這就是老了?可是十八歲怎麼能說老呢?

婧兒問他:“今日怎的沒帶嫂子來?”金童隔三差五便帶著王妃進宮,夫妻倆出雙入對,是京裡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原打算向父皇請個安便走,還有些公事要辦,只是在那兒碰到了德堂叔和欽堂哥,和他們下了幾盤棋,父皇又留了飯,既吃過了便往後頭來轉轉。”

婧兒目光微動,問他:“可是心裡不舒坦麼?”

金童望著她嘆了口氣,邊上伺候的新荷已經帶著下人們都退了出去,將門窗都開啟,她們在外頭候著。

“父皇恐怕又對我失望了,我下棋險些輸給了宇文欽,他定然覺著我技不如人,擔不起他的厚望。婧兒,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這話前幾日姜駿還來問他,如今他又來問婧兒,他們這些年輕人吶,經不得一點兒挫折,聽不得一點兒他人的否定之詞。

婧兒當然不能否定他,抓著他的手目光裡滿是堅定信任:“你不是,你很好,你是我的哥哥,在我眼裡,再沒有人比你更厲害了,我知道你的理想,我會幫你,我們一起努力,會成功的。”

再沒人比她更明白哥哥的志向了,他也從未懈怠過,什麼紈絝公子遊戲人間,那只是有些人希望看到的模樣,她知道哥哥不是這樣的人,哥哥所求所想,一定會成功的。

金童微笑著嘆了口氣,“談何容易。”

他知道婧兒很聰明,王妃也很聰明,這話王妃也同他說過,可她們只是兩個女兒家罷了,他還不至於無能到讓家中女眷為他出頭爭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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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兒垂眸未語,哥哥娶了周寧,其實助力不大,周家清而不貴,周太傅雖是京中文官人人都要景仰的泰山北斗,可他早已致仕,家中晚輩也沒有能挑大樑的,周家中舉得功名的子弟不少,可罕有人能在官場上走的長遠,周家人會讀書,不會做官,就是周太傅,他能被人景仰也是因為當年在翰林院做大學士,進上書房給皇子們授課,後來今上登基,他便享了個帝師太傅的名頭,實則他也未接觸過政務,不通官場政治。

如今的六部尚書內閣首輔,雖人人見了周太傅都要稱一句老師,可他們哪個和周太傅有關係,不過都是面子情罷了。

金童娶了周寧,確實周寧人才很不錯,可若娶個有實權的勳貴文臣之女,總比周寧帶來的利益更大。

婧兒心裡暗暗思索,哥哥後院側妃位空置,可得用在刀刃上,可是若想納有實權的人家的姑娘做側妃,恐怕只能是庶女,庶女能拉到她背後的家族麼?

婧兒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親事,哥哥如果要聯姻增加助力,她才是最好的人選,可是李家早已沒落,衛國公府早已站在宇文欽那邊,玉麟便是高中,要從一個小翰林熬進內閣,得多少年,哥哥怎麼等得起。

金童扯扯婧兒垂在肩頭的小辮子,提醒她回神,“想什麼呢?”

婧兒回過神來,“噢,我……玉麟近來去尋過你麼?”

金童嘖嘖怪叫:“我當你在為我的事情傷神,原來吶,真是女大不中留!”

婧兒著惱要去掐他:“你又胡說!”

金童卷著毯子擋她,兄妹倆嬉笑著在床上打鬧,婧兒沒打到他,氣的扭過身去不理他,金童從她脖子側邊繞過去,揚了張笑臉討她開心,婧兒趁勢就扯著他的嘴角往兩邊拉,“讓你再胡說。”

“哎呀,嘴都被你扯壞了,你這樣兇,當心玉麟不要你噢!”

婧兒嬌嗔連連,我倒不怕他不要我,就怕……

“誒,我和你說正經的呢,他近來找過你沒有?”

金童攤手:“沒有,他該在閉門苦讀吧,就上回我從鄭州回來,他和林瑞一道來看過我一回,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就那一回來,他送的東西裡有一個匣子是專給婧兒的,裡頭是一副畫,畫的是一叢如瀑的紫藤花,花叢裡兩個小人兒坐在一處玩鬧,畫這樣的畫給婧兒,這兩小人兒是他們麼?他們什麼時候一處在花叢裡玩了,他怎麼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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