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只有水滴落的聲音, 顯得異常安靜。

喬汐走到浴缸旁，“陸惑，你怎麼樣了？”

她的話剛落, 男人伸出溼淋淋的手，帶起一片水花。

他狠狠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是冰冷的，而他的掌心卻滾燙。

喬汐這才發現, 他洗的是冷水。

男人漆黑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層水色，“汐汐。”

“是我。”看著陸惑眼眶通紅，喬汐很是心疼他平白要遭這樣的罪，“是不是很難受？”

陸惑沒有應聲，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你把衣服脫了再泡澡。”他身上還穿著衣服, 渾身溼透。

陸惑沉默著, 躺在水裡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喬汐心尖一軟, “我幫你脫, 你先鬆開我的手。”

俊臉漲紅，眼睛也泛紅的男人根本不聽她的話, 他的手上用力, 喬汐措不及防，猛地被他拉進了浴缸裡。

水花四濺, 落在光滑的地面。

喬汐被迫浸在水裡, 渾身打溼。

剛才在睡覺，來得匆忙, 她身上還穿著睡裙。

淺淺青霧色真絲無袖裙子被打溼，輕薄的布料黏在了喬汐的身上，緊貼著, 盡顯她玲瓏的線條。

燈光下，女孩的皮膚沾了水，愈發瑩白透亮，裹在淺青霧色的裙子裡，水靈靈的，讓人想要狠狠揉捏。

很顯然，陸惑的想法正是這樣。

他看著跌落在他身上的女孩，大手無意識地尋著她手臂，帶著淺淺薄繭的指腹一點一點摩挲著，浴缸裡放的是冷水，激得去喬汐起了一片小疙瘩。

“陸惑！”

水沾滿臉，渾身溼膩，喬汐微微掙扎著，卻被眸色暗紅的陸惑翻身，兩人換了個位置。

女孩就像一團香甜的棉花糖，輕易被陸惑壓在水裡，陷了進去，他低著頭，薄唇無意識地追了過去，想要舔一口她的甜。

他的薄唇落在她細白的項頸處，啞著聲音，低喃道：“這是汐汐，可以親。”

喬汐神色一愣，隨即，她放軟了身體，“嗯，可以親的。”

滾燙的氣息落在女孩瑩白的鎖骨上，他又道：“只親汐汐。”

他無意識地，汲著她脖子上的軟肉，那裡的皮膚最是嬌嫩，敏感，他那樣用力，激得喬汐又起了一片酥麻。

青霧色的裙子領口處還有一條斜斜小細帶的設計，然而陸惑纖細那細帶礙事，他的手伸出，指尖用力。

輕易地，那細帶被他拉扯斷了。

喬汐的領口顯得更低了，陸惑入目的是一片白膩。

他貪婪得很，不僅親著喬汐的脖子，大手還扣在了她過分柔軟的細腰上，重重掐著，恨不得將人推進自己的懷裡。

喬汐眼前一片水光。

她能感覺到陸惑的反應。

就在她的領口滑落，裙襬被蹭得捲起，陸惑的所有動作突然停下來了。

他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剋制住，身體繃緊得發僵，他抬起頭，眼底泛紅地看著她，“不能欺負汐汐。”

他的臉一片潮紅，眼尾也紅紅的，眉頭擰緊，像是難受到極致，又拼命抑制住自己躁動的身體，他低沉的聲音啞的不像話，意識也逐漸迷糊，卻依然堅持著，“不能欺負。”

他看著自己最喜歡的人兒，“不能受委屈。”

他喜歡她，不能欺負她，不能讓她受了這樣的委屈。

她該得到珍重和珍視，而不是在他這樣的情況下。

如果哪天，她真的消失，他這樣對她，是不公平的。

因為剋制，陸惑的手背，手背，額上的青筋突顯，他咬了咬牙，鬆開喬汐，“汐汐走。”

喬汐烏亮的眸子裡已經浸滿了水色，聽到陸惑的話，她的眸子裡溢滿了笑意，她伸出雙手，帶起一片水花。

她抱著他，水紅的小嘴主動親上他冰冷又精緻的下巴，“陸惑，你真好。”

聞著她的香甜，陸惑又狠狠咬了咬牙，他立刻偏開臉，“你走。”

理智將近崩塌，他擔心自己傷了她。

喬汐搖搖頭，她柔軟的唇往上，落在了他的薄唇上，“我可以幫你。”

他心疼她，她也是心疼他的。

陸惑幾乎要瘋了，女孩的小手開始解著他黑色襯衫上的衣紐，他的理智在激烈掙扎。然而下一秒，像是想起什麼，陸惑猛地捏住了她的小手，“不行！”

喬汐看著上方男人的俊臉潮紅，眉頭死死擰緊，額上沾滿了水珠，整個人幾乎崩潰，卻還是剋制得過分。

她惱了。

“現在這樣子了，你還能忍著？”她的小手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拉扯著他的衣紐，“陸惑，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陸惑的理智在邊緣徘徊，哪裡有這樣的人兒，明明是為了她好，她卻要氣死他。

喬汐不管不顧，她繼續動作著。

衣紐一顆一顆被解開，喬汐震驚地看著眼前男人的身體。

陸惑潮紅的俊臉上帶著幾分自暴自棄，他閉上眼，聲音低啞地祈求著：“汐汐，別看，很醜。”

他的身體很醜。

陸惑的眼角紅得厲害，他在想，恐怕今天過後，女孩便會厭惡他，覺得他噁心了。

突然，胸口處傳來柔軟，溼膩的感覺。

喬汐的小手觸碰著他被幾乎被青黑色沾滿的腹部，而唇落在他的胸口上，“不醜，一點也不醜。”她烏黑的眸子像是蒙上淚光，“你什麼時候紋的？”

“你生氣我沒有認出你那天。”陸惑的喉嚨發緊，臉上羞恥得過分。

喬汐珍視地親著上面，他的紋身，而小手也緊緊貼著他身上的大片青黑色的位置，“這些呢？是什麼時候有的？”

以前，青黑色的部分只分佈在他的雙腿上，而現在，幾乎遍佈了陸惑的全身。

男人的胸口以上還是冷白的膚色，而紋身以下，已經不能入目了。

難怪他一直不給她看他的身體。

他緩慢地睜開眼睛，對上女孩清亮水潤的眼眸，她沒有半點恐懼和厭惡，“很久前就有。”自從青黑色的部分越來越多，陸惑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喬汐心疼得厲害，眼睛紅了。

陸惑像是再也忍不住，他低頭親上了女孩，“汐汐別哭。”

理智一點一點在崩塌，身體燥熱得厲害，浴缸裡的冷水也被蒸熱了。

陸惑像被囚禁已久的野獸，叼著一口軟肉，狠命地舐舔，反覆品嚐，卻又生澀得很。

喬汐懷疑他二十七年一直沒有任何的接吻經驗，撞得她的唇，和牙齒有點疼，還是她的小舌尖纏上他，他才被領會一些小技巧。

每一個細胞像是叫囂著，酥酥麻麻的異樣感傳來，再也抑制不住般，陸惑含著喬汐的小嘴，低低地悶哼一聲，魚尾巴出來了。

與以前的都不一樣，現在陸惑的尾巴不是漂亮，熠熠生光的金色，而是青黑色，魚尾殘缺了大一部分，醜陋又難看。

理智迷糊中的陸惑，像是感應到自己漏了醜態，他下意識想要藏起自己的尾巴。

然而，他哪裡動得了？又能往哪裡藏？

喬汐親著他發紅的眼尾，小手往下，“不用藏，陸惑，我最喜歡你的尾巴了。”

不管是金色，還是被黑能量浸滿的青黑色殘缺的尾巴，只要是他的，她都不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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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惑的俊臉潮紅，脖子根，就連而耳背後全都紅了。

他覺得自己此時立刻死去，也可以。

浴缸的水不斷漸落在旁邊的地面上。

水波一圈一圈盪漾，陸惑終究還是失了控，他的手重重地捏在浴缸邊緣，溼潤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泛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洗手間裡恢復了安靜。

周圍的空氣潮溼得厲害，陸惑的意識一點一點在恢復。

看著女孩那雪白泛紅的手掌心，還有細白的手指，他咽了咽喉嚨，捏著她的小手，擠過一旁的沐浴露，一根一根手指，仔細清洗了起來。

夜色濃濃，月光落在了屋內，像是鋪上了一層朦朧的細光。

房間內安靜得過分，被子下，喬汐的手還在發酸，臉上發紅。

她窩在陸惑的懷裡，臉蛋緊緊貼著他的胸口。

她希望，能陪他久一些，再久一些。

每天，喬汐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扒開的衣服，看他身上的青黑色的部分有沒有增多。

然而，與她的期待相反，陸惑身上的黑能量越來越多，已經蔓延到紋身的位置，快要遮掩住紋身，甚至有繼續往上蔓延的趨勢。

喬汐看得心疼，心裡著急又無可奈何。

陸惑清冷的臉容變得蒼白，眉目間有幾分病弱感。

他微涼的指尖按壓在女孩染著紅的眼尾處，他嘆了口氣，眸光溫柔，“讓你不要看，非要看，看了又要掉淚珠子。”

到頭來，還不是惹他心疼？

喬汐溫熱的小手緊緊貼上他的胸口，像是要溫暖他，她的皮膚雪白，沒有一點瑕疵，像凝脂白玉，偏偏陸惑的膚色已經浸滿青黑色的黑能量，醜得過分。

一黑一白相對比，男人寬壯的胸膛更加醜陋，讓人看了恐懼，而喬汐卻沒有絲毫嫌棄和害怕。

修長的手指挽著女孩臉側的碎髮，陸惑低頭親了親她小巧的鼻尖，“之前，我不希望你消失，現在，我倒是希望你回去了。”

他害怕她掉眼淚，也害怕她看見他一天一天變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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