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艾德慕·徒利並不是什麼果決之人。
據說艾德慕年輕的時候就風流韻事層出不窮，而且時常頭腦發熱，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瓊斯在一旁已經聽出來了大概。
一些伯爵堅持要守城，憑藉著奔流城地勢之利拖垮蘭尼斯特，不過有趣的是，堅持守城的伯爵們的領地都在奔流城的北方。
而另一些伯爵堅持要艾德慕主動出戰，他們的理由則是，領主要保護領地上居民的安全，此時蘭尼斯特正在到處殺人放火，領地上的人都被殺光，財產都被燒光搶光，只困守奔流城又有什麼用。
當然這些伯爵的領地全都在奔流城的南方，除了禿頂佈雷肯伯爵，他的領地與布萊伍德相鄰，他只是習慣性的反對布萊伍德而已。
瓊斯搖了搖頭，這樣吵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當然按他自己心裡的想法，肯定是固守奔流城，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如果說了，他都可以想象到要求立即出兵的伯爵們的罵聲。
“你是北境人，我們河間地人的死活你當然不會在意！”
“選擇了守城，能拖蘭尼斯特大軍一天是一天，有奔流城這顆釘子在，弒君者就再也威脅不到史塔克了，瓊斯閣下，你說我說的對嗎？”
總之，瓊斯所處的勢力導致他的發言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只會引來反駁聲。
而這時候唯一能做決定的只有艾德慕·徒利了。
不對，也許還有一個人可以。
“為什麼不問問霍斯特·徒利公爵呢？”瓊斯突然開口道。
“不，我的父親已經臥床不起了，他病的實在太重了。”艾德慕直接拒絕道，“我們不能再打擾他。”
“只要霍斯特大人還清醒……”
“不，我說不，不要打擾父親！”艾德慕·徒利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如此愛他的父親，還是覺得這樣做，會讓自己的能力和權威受到懷疑。
瓊斯看他如此憤怒，只能把所有的話都吞了下去。可惡，參加過‘九銅板王之戰’和‘篡奪者戰爭’的霍斯特公爵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兒子，即使公爵還有半個大腦在運作，都知道要立刻結束這種無意義的爭吵。
算了，你們吵吧，最好一直吵到蘭尼斯特到達奔流城，這樣不想守也得守了。
“徒利大人，我去練兵了。”
說完，瓊斯就轉身離開了議事大廳，不，爭吵大廳。
……
與此同時，卡林灣。
雖然距離尚遠，無法看清旗幟上的圖案，但多年的陪伴，凱特琳依舊瞧得出那是白色旌旗，中間暗色一點只可能是史塔克家族的灰色冰原奔狼。
一會兒，待親眼目睹之後，凱特琳勒住馬韁，低頭感謝天上諸神，她總算沒有來得太遲。
丈夫艾德·史塔克前去君臨出任國王之手不久後，她也開始尋找傷害布蘭真兇之旅，一家人就徹底散開了。
如今丈夫和兩個女兒都被關在君臨之中，兩個最小的兒子被獨自留在臨冬城，還沒有成年的長子則承擔起救父的重任。
諸神啊，為什麼我們一家人要承擔如此的折磨。
“夫人，他們正在等我們過去呢。”曼德勒伯爵之子輕輕的提醒，打斷了凱特琳夫人的沉思。
“那就別讓他們再等了。”黑魚布林登·徒利輕踢馬刺，快步朝前奔去，凱特琳夫人也驅馬與叔叔並肩而行。
曼德勒爵士則跟在後面，率領著為數將近兩千名士兵，其中包括騎兵兩百多人，其餘則是配備長矛，弓箭和盾牌的步兵。
羅柏·史塔克一直在等的最後一支軍隊終於到了。
騎馬斥候看見了曼德勒家族的旗幟—手握三叉戟的白色人魚，自藍綠海洋中緩緩升起—便熱情給他們帶路，雖然已經沒有多遠了。
待靠近時，凱特琳便看到醉鬼塔上的卡史塔克家族的日芒旗，飄揚於冰原狼旗幟下，森林之子塔上則是安柏家族的碎鏈巨人。
城門塔頂則僅有史塔克家族的旗幟。羅柏當是選了此處作為指揮部。
於是凱特琳朝那裡走去，黑魚和曼德勒爵士跟在後面，緩緩走過鋪於黑綠泥濘上的木板橋。
她是在一個通風的大廳中看到自己的兒子。
此時，羅柏的身邊圍繞著年紀是他好幾倍的伯爵們，他坐在一張巨大的石桌前，面前堆滿地圖和各式紙張，正聚精會神地與盧斯·波頓和大瓊恩討論各路得到的訊息，以及接下來的戰略。
羅柏彷彿心升感應般抬起了頭，看到的是母親微紅的眼，他是多想衝過去抱抱自己的母親，但還是剋制住了，現在他是一個統領了，他不能表現出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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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需要你的幫助，”他的聲音略帶顫抖。
……
當瓊斯再次見到艾德慕的時候，這位奔流城實際上的最高統領此時的表情十分復雜，有焦急，憤怒，疑惑。
“我需要你的幫助，”他焦急之中帶著點求助說道。
“這就是我來的目的。”瓊斯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暗暗想道，希望不要是什麼蠢事。
“橡果廳的斯莫伍德家族已經投靠了蘭尼斯特，如果我再不行動，河間地其他的小貴族們都會一一效仿。”艾德慕有些疲憊的解釋道，“河間地沒有任何的山地屏障，每次戰爭，都會首先在河間地爆發，而且從來沒有我們單獨就能解決的戰爭。”
說著他停了一會，接著說道，“總之，我需要你出兵，清理奔流城一日馬程內弒君者派出去燒殺的散兵。”
瓊斯思考了片刻後問道，“我想確認的是，徒利大人你會不會出城？”
“這和你出兵又有什麼關係？”艾德慕有些不解的問道。
瓊斯有些對他無語了，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如果我主動出城，希望大人你可以堅持守城。”
“理當如此。”艾德慕點頭說道。
……
橡果廳是斯莫伍德家族的封城，這裡圍繞著石制圍牆，有一扇巨大的橡木大門。
而原本城中斯莫伍德家族的六枚棕色橡果旗幟，已經全部換成了金色雄獅。
橡果廳伯爵，此時正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有著‘閃亮的碧眼和利如刀鋒的笑容’的男子。
“這就是你們能提供的全部糧食了嗎？”男子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英俊的臉龐上也沒有半分的責怪之情。
“是的，蘭尼斯特大人。”但橡果廳伯爵仍然緊張的咽了口吐沫道。
“可我不這麼認為，我曾隨意數了一下牛的數量，就遠遠多於你提供的，所以我們兩個人之中，肯定有一個人說謊了，伯爵，你覺得那個人會是我嗎？”
“大人，有很多是耕牛啊，你也看到了，我們周圍有大批的麥田。”
“不會再有了，我已經下令燒燬了。”
“大人，你不能這麼做啊。”橡果廳伯爵苦苦的哀求道。
“伯爵，你還沒意識到自己是處於戰爭之中嗎，如果你再次說謊，我會把你的橡果廳也變成廢墟，就像紅粉城那樣。”
說完男子便大跨步的走了出去，身上的金色鎧甲，配上他高大的身軀和飄揚的金髮，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頭怒吼的金色雄獅。
此人正是泰溫公爵之子，十五便加入傳奇性騎士隊伍—御林鐵衛，親手殺死他要保護的國王之人—詹姆·蘭尼斯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