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擾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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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寵物店隔壁,老王留店過夜,吃完晚飯剛剛回來,走到店前掏鑰匙開門,聽到白夜寵物店樓上的動靜,特意挪了兩步,探頭向一片漆黑的店鋪裡看了看,聲音著實是二樓傳下來的,乒乒乓乓地響,像是打球的聲音,有節奏。

老王蹙眉,今天他在店裡呆了一整天,都沒有聽到白夜寵物店裡有動靜,怎麼晚上就有動靜了,裝修也沒這麼快,而且火災後的現場也沒清理掉。

“這白老闆是搞那出啊?”老王搖頭,想進去看看,但看店面裡的漆黑,一地狼藉,此時闖入又不合適,遂放棄了,白夜寵物店突發火災,燒掉了白話四年的心血,這打擊著實挻大,站在門前衝白夜寵物店裡喊了一聲,“白老闆,你沒事吧!”

“嗨……”白話揮拍擊球,大汗淋漓,暢快無比,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事,喘著粗氣對金烏說,“金烏,休息一下,我受不了了!”

“汪……汪汪……”金烏擊出球,連叫數聲,白話沒有發覺樓下老王正在店前側耳聽,而金烏警覺,他知道樓下有人關注。

“哎呀,我這身體,抗不住啊,我要休息!”白話著實累了,這都玩了有一會兒了,再看金烏,似乎這類運動對他影響幾乎為零,習慣性地吐著舌頭散熱,接二連三地擊球,不顧白話的哀求。

“嘭……”白話沒有揮拍,網球擊在牆壁上,最後跌落在地上,滾動。

“白老闆,你沒事吧?”樓上動靜暫歇,老王趁機喊了一句。

白話這下聽到了,倏地走向窗臺,開啟窗戶探出頭向下看,看不到老王的身影,回答了句:“老王,沒事,運動!”

老王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從店前簷下退出,抬頭:“心情不錯啊!沒事就好!”

老王說完,走回自己的煙酒店,鑰匙插入鎖孔開門,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推開捲簾門鑽進店鋪,老王才突然想起:“金烏?不是白老闆的金毛犬嘛,它不是也被燒死了嘛,怎麼白老闆在樓上叫‘金烏’?估計金烏的死對白老闆刺激很大,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

老王搖頭嘆息:“好多的小青年,多好的寵物店,多好的金毛犬……”

左邊隔壁的朱大姐,這會正在樓下廚房收拾碗筷,讀中學的女兒在二樓衛生間洗澡,老公在二樓臥室看電視。

朱大姐聽到了老王和白話的對話,朱大姐以為白話在修繕災後店鋪,儘管有些吵鬧,一直忍著沒說,但這會她知道了,白話在運動,頓時有些氣惱,再不消停,她就得發飈了。

“白話,我們繼續!”金烏似乎有無限的體力與精力,見白話停下,癱坐在床上,衝著白話吐舌頭嬉笑,又熱情無比,爬到白話的身上耍賴。

白話揮揮手,自開寵物店後,白話疏於運動,身體素質已經遠不如前,稍運動就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自小長於孤兒院,尋常營養補給就落後於生長於父母身邊的孩子,身子弱,這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運動了一番。

“白話,你不行,真不行!”金烏挑釁的口吻對白話說。

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被嘲笑不行,更何況是被一條金毛犬嘲笑,白話身上出了很多汗,真想暢快衝個涼,但金烏都這麼嘲笑了,不接招,似乎不如狗。

“行!”白話咬牙站起來,握了握網球拍,“再玩一會兒!”

“嘭。”金烏發出球,白話揮拍掃去。

“怎麼又來了,剛剛才消停一會兒!”朱大姐抱怨起來。

“媽,我明天還要上學呢!”朱大姐的女兒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髮絲上還串著水珠,向樓下的朱大姐說。

“你等等,我去溝通!”朱大姐用圍裙擦手,走上二樓,進了朝店面一端的臥室,對臥室裡看電視的男人滿是怨言,“都這個時候了,這麼吵,你也不去說說。”

男人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點,以為是說他,對電視劇情投入太深,居然忽略了隔壁的噪聲。

朱大姐把頭探出窗戶,對著白夜寵物店喊道:“小白,小白……”

白話揮汗如雨,揮著球拍,隱約聽到有人叫“小白”,聽聲音好像是隔壁朱大姐,於是放下拍子,對金烏作了個噤聲的動作,走向窗臺,探頭。

“小白,這麼晚了幹什麼呢?”朱大姐話中帶著不滿情緒問把頭探出窗戶的白話。

朱大姐的情緒被白話捕捉到了,尷尬一笑:“玩會兒球!”

“玩球可以,心情不錯嘛,但都這麼晚了,街坊鄰居明天還要上學上班呢!”朱大姐直接抱怨道。

白話尷尬點頭,被金烏忽悠得光顧玩,把這事給忘記了,也不知道街坊鄰居會把自己想成什麼樣,自己可是一個有文化有思想有道德的新青年。

果斷道歉,果斷點頭:“對不起,打擾大家休息了,我也休息了!”

“啪。”朱大姐帶著惱怒的關窗聲。

看電視的男人盯著朱大姐,這才緩和過來,朱大姐經過他面前,扭頭抱怨:“看看看,天天就知道看電視,女兒都被吵到了,你也不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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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男人驚訝一聲,看著朱大姐憤憤不平下樓繼續收拾廚房裡的事情。

白話關上窗戶,扭頭攤手:“好了,現在好了,吵到鄰居了,影響搞壞了!”

白話開寵物店四年,除了寵物偶爾的吵鬧聲影響到鄰居外,根本沒有出現過自己製造的噪聲而被鄰居指責抱怨,今天是第一次。

“白話,那我們白天玩!”金烏對擾民一點都不感覺愧疚,恬著臉對白話要求,對,是要求。

白話把網球拍扔到床上,重新走進衛生間,隨後花灑裡灑落水來,譁啦啦響。

金烏吐著舌頭,一臉的壞笑,跳到了白話的床上。

從前,白話的床都不允許隨便撲上去,儘管曾經相依為命,一起度過幾個艱難的春秋。

金烏咬起球拍扔到地上,自己盡情在被單上跳,打滾,盡情撒歡,貌似要把從前沒有過在床鋪上的歡樂都找補回來。

白話穿著沙灘短褲,光著上半身,邊擦頭髮邊走進臥室,看到床上撒歡的金烏,像打了幾斤雞血一樣,頭腦中閃過的詞,拆家。

白話張口,但即刻把教訓類的言辭咽回肚子裡,如今的金烏已經重獲新生,是只神奇的靈寵,再不是那條單純的寵物金毛犬,它有思想,有情緒,會打球,會說話。

打球的汗水沖洗掉了,災難之後的壞情緒,見到金烏的時候也消除了,坐到床上,運動之後又突現睏意。

白話也不管頭髮乾溼,躺下居然又睡著了。

金烏看著白話,蹲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入睡,安靜地守候著,不跳不鬧不打滾,彷彿是母親守候嬰兒睡覺一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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