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止水*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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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紀為了給他上藥, 此時正跪坐在地上。她低著頭, 臉頰兩旁的黑色碎髮順著垂了下來, 髮絲落在他的膝間,泛起微癢的觸感。

此時房間極其安靜,足以聽到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這樣的氣氛容易讓人緊張。

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份詭異的氛圍, 於是他下意識開口:“佐助睡了嗎?”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極其響亮。

“睡了。今天美琴阿姨和富嶽叔叔都出去做任務了。”佐紀沒有抬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嗯。”鼬點了點頭, 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雖然不是醫療忍者,但佐紀的手法還算熟練。其實這種小傷,鼬自己能夠解決,但佐紀總覺得在這種情況下, 一個人呆著容易出事。

上完藥後,鼬淡淡地開口:“我想出去走走。”

佐紀本想說受了傷好好休息。可轉念一想, 此時的鼬怎麼可能休息得好, 與其悶在家裡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出去透氣。

於是她點了點頭說:“我和你一起吧。”

鼬張了張口, 本想要拒絕,抬眼便瞧見佐紀不容忽視的認真眼神, 半響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來到了火影巖上。因為這裡是俯瞰木葉全村最佳之地, 離宇智波族地也不遠。而且最重要的是, 這裡是思考人生的寶地。

也許高處的風更喧囂, 可你會擁有更為廣闊的視野。而當你一覽眾山小時,只會覺得胸中的煩惱如同那渺小的人與物般。

往下看是整個木葉村,此時千家萬戶亮起的燈火,如同天上的繁星,波瀾壯闊。

往上看是歷代火影頭像,安靜地注視著村莊,給予了信仰火之意識的人們無限力量。

“開眼都是要歷經這樣的悲痛嗎?”鼬撫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只覺得在那一瞬間,似乎在天空的某處有一盆染料傾瀉而下,然後他的整個世界都染上了血紅的色彩。可萬物卻變成了不飽和的灰色,看起來毫無生機。

他不免想到了初次見到佐紀時,對方那雙血紅的寫輪眼。

她的眼中也會是這般景象嗎?

“大概是吧,不過也不一定。”佐紀呼了口氣。

“佐紀是怎麼開眼的?”鼬一直很好奇,可始終找不到機會詢問。

佐紀斟酌了好一會,在鼬以為她不願意提起時開口說道:“在一件事情之後,悲痛欲絕之下開了。”

關於那件事情,好不容易排到的限量甜品被搶,真相說出來你會幻滅的。不過這個時候這樣說,可能會加深鼬的罪惡感。於是她只能力所能及地補救。

後世醫療和科技發達,對宇智波血繼限界有過系統的研究,其實開眼只需要天賦和強烈的情感刺激,之後眼睛的進化也是因此而來。

所以說佐紀算天賦再高,血統再過優秀,沒有強烈的情感起伏,最終也是三勾玉而已。

“我聽說有一個說法,宇智波一族是的一族。正因為重感情,所以才會激發出眼睛的力量。”總之她絕對不認同宇智波是邪惡一族的傳言。

“是這樣嗎?”鼬低聲喃喃道。

“我相信是這樣。所以說我也希望用這份因為被激發出來的力量,守護我所在意的人們。”佐紀將手伸向天空,張開五指做出了抓合的動作。好像這樣做能將一切事物握在掌心一般。

鼬沒再開口,而是轉頭靜靜地看向佐紀。

一陣風呼嘯而過,猛地撩起她臉頰兩旁的碎髮,掀起衣角和護額的絲帶。她的神情淡淡的,可鼬卻覺得此時的她格外堅定。

他一直覺得佐紀是一個神奇的人。有時候彷彿看穿了一切,卻絲毫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什麼。父親一直在追尋她的身世,這些年下來卻毫無所獲。

在這些年的相處下,他覺得她應該是無害的,可他仍然很好奇,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說出這些話語。

在鼬愣神時,佐紀幽幽開口說道:“少年,要聽曲嗎?”

瞧見鼬疑惑地轉過頭看向她,沒等他回答,她便從腰間掏出了一件東西。

在未來的世界中,忍者的任務漸漸變少,生活則更加豐富起來。

當初來到這裡她還不習慣了好一陣子。那裡的教育業也比現在強,至少在忍校不會只教授學生三體術,比起書面知識和忍術體術知識,忍校更加注重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比如在校時可以選修藝術課或者家政課。佐紀選的是音樂,學會了吹奏一些簡單的,方便攜帶的樂器。

她手裡這根竹製尺八便是她會的為數不多的樂器之一。

她拿起它,對準切口輕輕吹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她早想在這裡幹一次這樣的事情——在一個夜黑風高之夜,在高聳的火影巖上,靜靜地吹奏一曲。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

蒼涼遼闊的聲音響徹整片火影巖區,悲涼的音調中透著一股堅韌。

鼬靜靜地靠在火影巖上,耳畔是空靈而又恬靜的尺八音,抬眼有滿目星光,遠處有萬家燈火。

那顆被染上了血腥,浮躁不已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一曲終,餘音縈繞在火影巖上空。

“很好聽,這是什麼?”鼬難得稱讚道。

“尺八,前幾天執行任務路過田之國買的。”佐紀將尺八放好。

“你把查克拉注入到聲音裡了嗎?”鼬轉頭看向她。

“不愧是你,察覺出來了啊,”佐紀勾起嘴角,“這樣可以更好的控制聲音呢。”

當然,這招還是跟七月基地裡學的。據說大蛇丸便是音忍村的創始人,學習了樂器的佐紀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偷技。

為了以防被人以“擾民”的說辭逮住,在一曲尺八後,兩人乘著月色回到了家中。

接下來的某個清晨,佐紀在庭院中看到了任務歸來,正在庭院裡悠閒地餵魚的宇智波富嶽。

“日安,富嶽叔叔。”她禮貌地問好。

“嗯,日安。”宇智波富嶽難得勾起嘴角,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等鼬出來後,富嶽一邊撒魚食,一邊不經意地問:“聽說你開了寫輪眼。”

“是的,父親。”鼬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不愧是我兒子,希望你開眼之後也不要驕傲,要更加勤奮練習,”富嶽一臉欣慰地說,“不過你應該不用我說這些。”

聽著富嶽面帶笑意地說著開眼之後的種種,佐紀察覺到鼬的眉頭微蹙,只見他咬著牙,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她突然有些明白他的心思。

失去了唯一的同齡人同伴,明明是一件悲傷的事情,然而自己的父親卻為他的開眼驕傲,族人為宇智波又增添一份力量而喝彩。死人的痛苦彷彿不值一提,被輕飄飄地一筆帶過。

隊友是為他而亡,可族人卻以他為傲。

然而接下來鼬的舉動,讓佐紀有些驚訝。

只見他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待表情調至合適後,轉頭看向富嶽:“我會努力的。”

那份笑容裡只有天真與喜悅,絲毫不見之前的的陰翳與痛苦。

一代忍界影帝從小便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

正在她感嘆日後小金人非他莫屬時,佐助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撲了鼬一個滿懷:“哥哥,你說過今天陪我玩!”

“原諒我,佐助,今天有任務,下次吧。”鼬笑著,伸手輕輕戳了戳佐助的額頭。

一旁目睹的佐紀看到這個動作頓時瞪大了雙眼。

原來,戳額頭是從鼬開始興起的!

說起來她從小被戳額頭,罪魁禍首便是她的祖母宇智波佐良娜。等她稍微大一點,便拼命捂住額頭,不讓她碰這塊聖地,結果還是敵不過對方,被戳得更狠了。

後來才知道,祖母佐良娜這個行為是她父母表達的方式。

而富嶽夫婦並沒有這麼獨特的方式,所以這個的方式的源頭,顯然是宇智波鼬。

“那佐紀呢!?”佐助轉頭,一臉期待地望向佐紀。

哥哥有任務,佐紀該不會也有任務吧?!

然而很可惜,今天他的期望落空了。

“不好意思佐助,把你哥哥和佐紀借我一天哦。”止水倚在門前,笑著表示鼬和佐紀都被他承包了。

“止水是壞人!”發現哥哥和佐紀都被止水搶走,佐助極其不高興,鼓著臉蛋嘀咕道。

佐紀瞧見佐助一秒變包子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鼓鼓的臉蛋。

“真是夠了!”佐助連忙一個後跳,逃開了她的魔爪。

哥哥戳額頭,佐紀戳臉,還能不能好好玩耍啦!?

待走出門口,止水笑著感嘆道:“哎呀,有個軟萌的弟弟還真是有趣。”

鼬抿了抿嘴沒開口,然而佐紀知道這傢伙內心絕對在瘋狂點贊。

所謂的任務,止水需要和一名下忍一起完成——找到指定的卷軸後,他們需要找出逃亡者的痕跡,搜尋其下落。

“這個地上的樹枝。”鼬撿起了被踩斷的樹枝,望向了前方。

“你能發現這個很好……這個的話……”止水還沒說完便被佐紀打斷。

“不是這個方向。”佐紀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嗯,有兩下子,”止水欣慰地點了點頭,“樹枝的斷口很整齊,也是說這是刻意製造的偽證。”

說罷他起身,在反方向找到了一塊石頭,將它翻了過來:“這塊石頭背面乾燥,正面溼潤。溼氣說明了我們的目標。”

鼬若有所思,然後仔細觀察了一圈周圍,發現了不遠處散落的花瓣:“應該是這個方向吧。”

“答對了,那麼我們也趕緊出發吧。”

說到追蹤,佐紀身為漩渦一族的後人,比起宇智波來說感知能力更甚一籌。然而宇智波的感知能力普遍並不強,她不想暴露自己的技能,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即使是在熟悉的止水和鼬面前。

“那也沒聽你叫我聲哥哥,”止水哼了一聲,“鼬也是。”

正在一旁默默吃止水帶過來的三色丸子的鼬表示自己躺著也中槍。

什麼都不懂的佐助在一旁蹦來蹦去,一會兒蹭蹭鼬,一會兒賴在佐紀身上,一會兒扯扯止水的捲髮,聽到他熟悉的詞彙後,高興地叫了出來:“哥哥!哥哥!”

“還是佐助好!”止水頓時欣慰地看向佐助。

然而這聲哥哥,也只有在佐助尚且年幼時叫得出口,當他長大後,止水便再也沒聽過這三只弟弟妹妹叫他“哥哥”了。

“總之我的好妹妹,好佐紀,幫個小忙吧!?”止水雙手合十,虔誠道。

“你要知道這東西並不像修煉一樣,有投入有回報,”佐紀一本正經地說,“它看臉。”

“行行行知道我臉黑,貌美如花的你試一試吧,如果實在抽不出來算了哈。”止水瞧見對方松了口,頓時來了勁,把剛才提過來的一大包乾脆面放在了佐紀面前的桌子上。

剛才美琴阿姨看他來帶了一大包東西過來,先是笑著說“都這麼熟了不用帶東西來了啊止水”,結果發現是一大包乾脆面,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迷之尷尬。

二十多袋乾脆面啊,雖然對於高薪的暗部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但佐紀還是心疼錢。

如果止水知道她有神閃避宇智波卡牌BUFF,不知道會露出怎樣崩潰的表情呢?

“卡是在乾脆面裡嗎?”一旁的鼬略微有些好奇地看過來。

他並沒有和同齡人玩過遊戲,也沒有去瞭解過,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

“對呀,鼬你也來玩玩?”止水笑著招了招手。

“我,我,我!”佐助興奮地湊了過來,抓起乾脆面開始蹂.躪。

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佐助,鼬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加入了抽卡戰隊。

木葉天才少年宇智波鼬究竟是歐是非?人生中的第一抽,到底是一發入魂,還是逃不過非酋宿命?且看CCUV為您報導的“天才是否臉好”專題。

“這是?”鼬盯著卡片,雖然卡片上顯示的是A級,但他並不認識上面的人物,“志村團藏?”

“竟然抽到團藏大人了。這是根部的領導呢,鼬,看來你運氣不錯。”止水拍了拍鼬的肩。

佐紀也湊了過去,她對根這個組織有所耳聞。

有沐浴陽光的木葉,自然也有生長在黑暗中的根。在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有一群人默默守護著這片土地。

在她偷偷看到的機密資料中有提到,宇智波滅門案正是根這個組織負責收屍。所以聽到這個名字,她有些難以自拔地皺了皺眉頭。

“根?”鼬有些不解地看向止水,才從忍校畢業的他,自然不知道這些組織。

“和暗部比較類似的組織吧,不過做的事情比暗部更加……”說到此處,止水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不過不管什麼組織,無論是宇智波的警衛隊,火影大人的暗部,還是團藏大人的根部,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保護木葉呢。”

“這樣啊。”鼬垂眼,盯著卡片上的人有些出神。

黑色的爆炸頭,下巴處有兩道疤痕,看起來特別極了。

在親眼目睹第三次忍者大戰後,看到滿目瘡痍的場景,他曾思考過生命究竟是什麼。

三戰結束後的悼念儀式上,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曾對他說,生命沒有意義。

他“撿”到佐紀,將她帶回來,如今能夠和諧相處後,覺得她能夠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而當佐助出生後,看著襁褓中的孩童咿呀學語,開心地叫出“哥哥”後,又覺得生命並不如大蛇丸所說的沒有意義。

或許生命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可是當體驗到了快樂,痛苦,幸福,悲傷等一系列人世間的寒暖,感受到春花夏雲秋月冬雪的諸多美景,享受著生命的種種曼妙之處,他漸漸萌生出想要守護這份美好的心境。

在忍校入學時,他還有過天真爛漫的想法——勵志成為宇智波第一任火影,保護木葉村。

所以為了達到影級忍者水平,他不斷修煉。

然而現在又有了他曾經沒有想過的觀念衝擊著他固有的思維。

並不是成為火影才能保護村子,在村子中的每個人,不管在明處還是暗處,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著這片熱的土地。

正如卡片上的這個人,他從未聽過的A級人物,掌管著木葉暗處的根。

“止水在暗部啊。”鼬淡淡地開口。

“是呢,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啦,”止水拆開了一包乾脆面,隨口說道,“鼬你的話,可能會進警衛部吧。”

止水沒有在宇智波的警衛部,而是進入了火影的暗部,因為他的爺爺宇智波鏡是木葉高層們的朋友,三代念在老友的份上,加上止水天資聰慧,便將他納入了暗部。而鼬身為長子,十有八.九會是宇智波下一任族長。

“說起來,鼬你有想做的事情嗎?”止水絲毫沒有考慮到眼前的男孩剛從忍校畢業不久,還是跳級的那種,因為他覺得,鼬的思維絕對遠遠超出同齡的成熟。所以他很想聽一聽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鼬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也是,未來會怎麼樣,誰知道呢?!”止水呼了口氣,將目光轉向一旁默默聽他們聊天的佐紀身上,“佐紀呢?”

“暗部或者根吧。”佐紀淡淡地開口。

“啊?為什麼呢?!”止水有些吃驚,連鼬也疑惑地看向她。

“大概是覺得……面具比較帥!”佐紀託著頭說道。

止水呵呵一笑:“想要面具?廟會上貓狗鳥豬,想要什麼有什麼。隔壁村承包暗部面具的工廠,批發價格一百五一個。”

如果是日向清奈的弟弟日向晴也說出“暗部面具帥我想進暗部”的話語,他倒覺得情有可原,畢竟那小子逗比指數高,異想天開不按套路出牌。

可向來有自己思考的佐紀說出這種話,他是不信的。

“不過也只是想想,可能之後還是會去警衛隊吧。”

止水看著面色淡然的佐紀,考慮到這是族長家,並不是很方便討論這個話題。於是他決定之後再與這個問題妹妹談心。

“啊……佐助,不要把乾脆面倒出來啊!”止水看著搗亂的佐助,慌忙制止了他的行為,“你想要卡片是吧?我幫你拿出來!這張……嗯,大蛇丸?”

看著卡片上皮膚慘白的男人,止水有些汗顏:“你們兄弟兩還老是抽到一些危險的人物呢。”

止水悲哀的發現,自己抽不到自己也算了,找到了抽卡小能手佐紀,也沒有抽到他想要的“自己”。

最後一包!

止水決定孩子自己動手,顫抖著開啟了封口,緩緩取出卡片,屏住呼吸。

當看到上面的人後,頓時傻眼了。

“清奈竟然也上卡了?!”他驚呼一聲。

鼬和佐紀湊了過去。

“這是那天我碰到的那個女生啊……”鼬看到卡牌上的黑長直白眸少女後,恍然大悟。

佐紀覺得二十袋抽到自己媳婦,這波不虧。

沒有抽到自己的止水,在離開族長家時是失落的。

“佐紀……你出來幹什麼?我沒有怪你啦。這種看運氣的遊戲,我早猜到是這樣的結局了。”止水看著跟在他身後的佐紀,微笑著示意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

至於下一次約會,找別的藉口,總會有的。

“我是來給你個東西的,”佐紀緩緩將卡片從口袋掏出,塞進了他的手中,“記得你之前的承諾。”

止水看了眼手中的牌,驚訝得差點跳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抽到的!?”

“這你不用管了,總之……”還沒等她說完,被對方抱了個滿懷。

“呀,突然覺得有個關心自己的妹妹真心不錯啊。”耳畔傳來止水的輕笑聲。

溫暖的懷抱並沒有持續幾秒,止水便放開了她。

佐紀看著容光煥發的止水,幽幽地說:“我改變主意了,甜品不用了。”

“那你要什麼?”止水有些疑惑,不過現在他心情好,只要他能辦到的他都會照做。

誰讓他是哥哥呢!?

“你的喜酒。”

“咳咳咳咳……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呢。”止水被她突如其來的話語噎住了,猛地咳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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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清奈姐姐應該也是喜歡你的。”佐紀正色道。

“何以見得?”止水略微有些疑惑。女生的心思他不懂。

“明明有外掛白眼,為什麼還讓你幫忙?”

日向晴也明明有外掛卻要用實力證明自己是非籍也算了,他姐姐總不會像他這麼讓人無言以對吧?

“對哦!”止水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

“果然情使人盲目。”佐紀幽幽嘆了口氣。

“那又怎麼樣呢?!”止水笑著,抬眼望向墨色的天邊。

“你打算將暗戀進行到底?還是等著女生表白?”佐紀有些不解。

前者情有可原,畢竟忍者是高危工作。但如果是後者,請容許她做出一個鄙視的表情。

“怎麼可能?!對於我和清奈來說,談戀很簡單,但是在一起很困難,”看著佐紀疑惑的神情,止水苦笑道,“我是宇智波,她是日向。”

佐紀恍然大悟。

這兩個家族為了維持純正的血統,尤其是為了保障血繼限界更大機率的遺傳下去,通常採取的是組內通婚,雖然不乏有與外人結婚的例子,可是止水和清奈這樣重量級人物,勢必會受到家族的制約。

“所以你這樣放棄了嗎?”她嘆了口氣,心中莫名有些堵。

“當然不是,哥哥我是那樣的人嗎?!”止水不滿地反駁。

“我有我的抱負,清奈也有她的夢想,”止水張開五指,在空中輕輕一抓。“不過我們都有共同的心思,是守護好腳下的這片土地。

“現在並不能給予她什麼承諾,唯有我變得足夠強大,才有機會實現我的抱負,保護我身邊的人,還有達成自己的私心。”

看著止水異常堅定的眼神,像是無數星辰匯聚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中異常亮眼。

“請加油吧!”此時她只能獻上真誠的祝福,眼角卻微微一酸。

他企圖透過自己的努力,想要宇智波與村子和諧共處,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想要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是有一件殘忍的事唯有佐紀知道。

他是沒有未來的。

富嶽火速回到家,發現兒子還沒回來,於是他只得跪坐在榻榻米上閉目養神。

“今天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美琴端著剛洗好的水果從廚房走出來,溫和地詢問他。

能從對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解讀出訊息,該說不愧是一家人吧。

富嶽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兒子他媽知道:“聽別人說,鼬今天在學校和別人打架了。”

“嗯?真的嗎?”美琴一驚,不出幾秒神情放鬆下來,“也許只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吧,鼬一直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富嶽點了點頭。

以他對自家兒子的瞭解,鼬絕不可能主動去惹事,一定是對方先挑起事端。

宇智波的護短模式全面開啟:錯的肯定不是我兒子,是世界!

然而當鼬和佐紀並肩走進家門,他嚴肅的神情比以往更甚。

在鼬看來,父親這幅樣子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本打算隱瞞下實情的他只得開始思考如何讓父親消氣了。算得知事情他在理,可有損宇智波形象的事情,想必父親還是不會接受吧。

“聽說你今天在學校和同學發生衝突了。”富嶽看似輕描淡寫地說,神情卻讓人繃緊了心絃。

“很抱歉。”鼬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原因?”

“從語言衝突上升到肢體衝突。”

從大兒子口中問不出什麼話,富嶽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佐紀:“佐紀你來說。”

他聽說這位也有參與。

其實富嶽對佐紀這孩子印象很好。小小年紀開眼,在學校始終包攬第一寶座,讓老師讚不絕口,和同學相處融洽,在家裡也十分懂事聽話。不知不覺他也快把她當自家女兒看待了。

該說這兩個人一向懂事聽話的孩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嗎?

“午休時我看到鼬被一幫人堵在小樹林裡,後來知道是他們嫉妒鼬的天資美貌,勸和未果,於是演變成了混戰,”佐紀三言兩語解釋道,“無意之中激化了矛盾,我感到非常抱歉!”

附上標準土下座。

富嶽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然而內心卻一陣瞭然。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不過這個“美貌”的說辭是怎麼回事?

欺凌到處有,忍校特別多。

欺凌事件往往會發生在弱小者和不合群者的身上。自家兒子自然不可能是弱小的一方,那麼便是不合群的那個。

其實他深知宇智波一族的人天性高傲,當年的他亦然。而自家兒子又比常人優秀太多,有實力的人自然容易傲慢。

富嶽緩緩開口:“我只想說,你們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你們代表的是宇智波的形象,我是宇智波的現任族長,鼬你是我的長子,其中意味著什麼,相信你都明白。站得越高,你的一舉一動越是引人注目,好的不多說,然而一旦出現汙點,會被無限放大。”

鼬和佐紀點了點頭。

等富嶽離開後,佐紀想到了日向晴也的話語,悄聲詢問:“你在學校有朋友嗎?”

鼬微微怔住:“朋友是什麼?”

他的忍校生涯,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認真複習,日復一日迴圈。平常似乎並沒有跟周圍人說過幾句話。當然他也不知道和那群看到他臉紅的女生,或者見到他咬牙切齒的男生有什麼好說的。

佐紀一秒變成死魚眼。

這個到底該怎麼解釋呢?不對,朋友這個詞,好像在木葉有不同的用法?!

她不免想起與她有血緣關係的某任火影經典語錄——

手臂斷掉的話,用腳踢死他;手腳斷掉的話,用牙咬死他;脖子被折斷的話,用眼盯死他;眼都沒有了的話,詛咒死他;算會被大卸八塊,我也要把他奪回來!

思念的人所在之處是自己的歸宿,只要我一直想著他,他會回來吧。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歸宿,我定要成為他的歸宿!

看到你背負著這麼多過得這麼痛苦,總覺得我自己也好痛。

與她同樣有血緣關係,火影的基友君問——

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

某任火影答——

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佐紀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是個很深刻的詞。”

“理解你的不一定是朋友。”還有可能是敵人。

“但不理解你的肯定不是朋友。”或許兩人之間會踏上不同的道路,但在心靈之間一定有一座通向對方的橋。

“這樣說大概只有止水了吧,”鼬偏了偏頭,頓了頓,認真地看向她,“還有佐紀。”

“是嗎?”佐紀對上了少年那雙清澈的黑眸,透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真摯。

因為自己是一個宇智波,所以她深知,擁有著口是心非大傲嬌基因的宇智波交友不易,而能夠被宇智波當做朋友,那麼你一定是他格外在意的物件,而他也會將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好好珍惜。

然而縱觀歷史,作為宇智波的朋友,似乎經歷格外苦逼。

最典型的是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在宇智波基友“死”後,用對方給的眼,代替他看整個世界。以至於連生活都活出了對方的樣子。結果基友詐屍歸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情仇。

能夠成為宇智波鼬的朋友,佐紀倍感榮幸。然而一想到眼前這個真摯的男孩將來會是滅族的劊子手,她不求成為某任火影和他基友那般令忍界感動,只希望滅族的時候能少捅她一刀吧。

很快佐紀便發現自己擔憂鼬的人際關係是多餘的。

“宇宙無敵超級帥氣低調至尊無與倫比的鼬大人駕到,大家都讓一讓啊。”

走廊上,領頭的正是上次打架的“老大”,只見他大搖大擺地走在正中央,大聲吆喝著。而鼬被他的幾個小弟擁護著。

佐紀本想著放學後有空把這個老大拖到小樹林打一頓,看這架勢瞬間懵逼。

她默默瞧向鼬,發現他比她還要懵逼,臉上除了茫然之外,還有些許羞澀。

“不用這樣吧……”他低聲喃喃道,抬頭瞧見佐紀,然後呼了口氣,眼神中帶著難得的求救信號。

佐紀會意,朝他點頭後便走向“老大”:“你們這是?”

“啊,原來是佐紀前輩,”老大畢恭畢敬地對她說,“上次是我冒犯了!希望您像鼬大人一樣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無知和愚昧。您是來找鼬大人的嗎?那小的們先告辭了!”

看著一幫人跑遠後,佐紀似笑非笑地看向鼬,在瞭解詳情之後,忍不住感嘆男生之間的相處方式果然她不懂。

只是因為老大被高年級欺負,牽扯到了路過的鼬,於是他順手幹翻了高年級,然後博得了“老大”的青睞,成為了他們真正的老大。

“這樣也不錯。”佐紀呼了口氣。

“也許吧。”鼬望著遠處的天,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許多。

盛夏的到來,意味著佐助的生日也快到了。

佐紀提議給佐助買一周歲生日禮物,鼬的反應比訓練還要積極。看著這個平常面無表情,只要一提到弟弟眉眼間滿是溫柔的人,她只覺得弟控實在是太可怕。

在一番商議,佐紀否決了鼬“送苦無”的方案,兩人最終來到了木葉村最大的玩偶店。

“這個怎麼樣?!”佐紀抱著一個毛絨絨的狗。

鼬瞥了一眼便嚴厲地否決:“不行,宇智波更喜歡貓。”

“你覺得佐助會喜歡這種?!”佐紀拿起了一個粉色的HelloKitty,認真地看向鼬。

鼬的腦海中浮現出佐助抱著明亮的騷粉色玩偶出現在他面前,忍不住搖了搖頭:“還是選別的吧。”

“這樣啊。”佐紀有些遺憾地將hellokitty放回原處,走開時還特意留戀了一眼。

雖然她並不熱粉色,可這只貓實在能夠召喚出慢慢的少女心啊!她才不會說其實她挺想要的!

逛了一會,她將手伸向了一隻綠色的小恐龍時,與另一只手相碰,轉頭便發現鼬也看中了這只玩偶。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於是她抱著小恐龍,邁著輕快地步伐朝收銀臺走去。

其實她倒是想單獨給佐助送禮物,可是現在她吃穿用全部都是族長家給的,連零花錢也是。原本想把那只粉色的貓一起買下來,奈何這只小恐龍貴的要死,和鼬商量後,兩人決定一人付一半。

此時的兩人還不知道,小恐龍將成為陪伴佐助童年最重要的物件。

一歲的小孩並不懂生日是什麼,更不知道生日禮物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只知道小恐龍軟軟的,萌萌的,摸起來非常舒服,抱起來很溫暖。

佐助收到小恐龍後,只要醒來抱著它不撒手。看著佐助天真爛漫的笑顏,鼬只覺得自己冰冷的外殼漸漸融化成水。

然而一段時間後,他便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禮物了。

因為佐助只會抱小恐龍,不喜歡他的懷抱了!

“後悔了?”佐紀看著鼬求抱抱未遂,一臉糾結鬱悶的樣子,有些想笑。

“算了,”鼬看著與小恐龍玩的不亦樂乎的佐助,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佐助開心好。”

#弟控真是沒救了!#

佐紀看著軟萌的小包子抱著可的小恐龍,朝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心裡也不免一暖。她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小包子的臉。

今日調戲曾祖父成達成!

愉悅!

在日常調戲曾祖父的日子中,迎來了畢業季。

當在畢業考試中看到鼬時,佐紀有些懵然。

明明他才入學一年,按照現在的制度,必須要讀滿兩年才可以申請提前畢業啊。

於是鼬朝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自己提前畢業的原因。

因為之前他出手修理過高年級的學生,於是那群人集結了一群人前來報復,雙方陷入大混戰。鼬在老師的眼皮下,熟練地使用了三體術,讓所有人啞口無言,然後被老師破格推選畢業。

佐紀:媽的智障,這樣也行?

畢業考試對於兩人來說不在話下,考完便迎來了分班。

佐紀在心裡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和鼬在一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畢竟一個小隊四隻寫輪眼的配置是何等奢華。

於是當佐紀得知自己與日向晴也和奈良修一為一組時,並不是很驚訝。

“佐紀我竟然和你一組!看來昨晚的祈禱成功了!”日向晴也雙眼眯成一條縫,“以 後抽卡有保證啦!”

“請允許我拒絕。”佐紀別過頭。

“嘛,你腦子裡除了卡還有什麼?”旁邊的人慵懶地說。

“還有姐姐,修煉,烤肉……”日向晴也板著手指數了起來,“當然還有修一你和佐紀啦!”

然而自己的地位比卡牌和烤肉靠後,奈良修一表示一點都不覺得榮幸。

“咳咳,看來你們關係不錯,我也不用太擔心了。”一個成熟的男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佐紀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沖天辮造型,內心不免感嘆:這大概是緣分。

“我是你們的指導老師,奈良鹿久。”

由於她是新人,加上年紀比較小,給她安排的任務是在村子中巡視。帶她的前輩是一個在警衛部有些資歷的中年人,看年紀和宇智波富嶽差不多大。

“警衛部是我們先輩成立的。我們宇智波為了守護村子的和平,遇到任何不安寧因素,哪怕是小事,即使用強硬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前輩板著臉,十分嚴肅地對佐紀說道。

佐紀點了點頭,勉強地應了下來。其實她更好奇對方口中強硬的手段是什麼樣。

而很快她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在某一天的傍晚,正當她準備收工回家時,瞧見了不遠處有一個醉漢,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嘴裡吆喝著邏輯不通的話語,賴在小攤販面前不走了。

“佐紀,以後看到這種情況,要上去嚴厲地制止,”前輩認真教導著,說完便大塊步走上去,一把拽住醉漢的胳膊,“你這傢伙想幹什麼!?”

醉漢轉頭,眼神兇狠地看著他:“你管這麼多?”

“不好意思,你的行為嚴重干擾了群眾生活,請跟我去一趟警衛部。”前輩拖著醉漢往前走。

“我又沒幹什麼壞事!為什麼抓我?”醉漢一邊掙扎一邊吼道。

下場是被前輩收拾了一頓。

“哼,怪說不得村子裡不喜歡宇智波,”醉漢反抗不能,開始口不擇言,“你們這種強硬的做法,根本沒辦法讓人喜歡!”

“你!”前輩有些憤怒,捏住對方胳膊的那只手握得更緊,換來了醉漢的慘叫。

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紛紛。

“啊啦,雖然耍酒瘋是有錯,但又沒做什麼壞事,沒必要這樣吧?”

“是,最近老是見到警衛部在街上出手呢,明明都只是犯了一點小錯,至於大動干戈嗎?”

“以後還是小心一點,避開他們比較好。”

“是啊是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聽到別人的議論,佐紀心情有些複雜。

其實她覺得前輩的做法雖然稍有些偏激,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當醉漢做壞事了晚了,防範於未然總是好的。出發點還是為了村子,是選錯了方法。

她能想到宇智波這樣做的原因。大概是為了刷存在感,為了宣洩自己的不滿,可能還為了讓上面知道他們的憤怒。可是這樣的方式,讓群眾離宇智波更遠。

誰讓城管這種工作這麼不討好呢?

“前輩,輕一點吧?”佐紀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開口。

前輩冷哼一聲:“看到沒,為了維護村子的和諧,以後是這樣處置不守規矩的村民。”

看著醉漢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佐紀心裡嘆了一聲。兩人將醉漢押回了警衛部,將人交給其他部門後,她不免有些好奇:“他之後會怎麼樣呢?”

“今天的事小,但罰款是肯定的。如果事情鬧的大會拘留。”前輩淡淡地開口。

完全不覺得你剛才在街上的陣仗是對待小事的。

佐紀腹誹,心裡有些猶豫,半響後還是開口道:“前輩,我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哦?你有什麼意見?”前輩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耐心地詢問道。

“我知道前輩這樣做都是為了維護村子的安寧,”欲抑先揚是說話的技巧,“不過我剛才看大家似乎都對宇智波有些看法,是不是這樣的做法有些過了呢?我覺得口碑還是很重要。”

“呵,年輕人果然想法天真,你以為宇智波的口碑在村子裡好過嗎?”前輩嗤笑道。

這話說得佐紀啞口無言。

宇智波常年與村子高層有很大的矛盾,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而且宇智波向來孤高自傲,不願與別的家族結交,似乎與木葉其他名門關係也很惡劣,比如日向。

所以不得不說,止水的戀道路坎坷無比,但如果他們能夠成功在一起,也許能夠緩和兩家關係。

會有那麼一天嗎?佐紀不得而知。

“自從九尾事件後,村子越發排擠宇智波了,連我們的族地都被趕在了最邊緣,可惡……”前輩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所以我們才要這樣做,宇智波可不是好惹的。”

“但這樣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只能激化矛盾。”佐紀微微皺眉。

“這都是被逼的!”前輩咬牙,兇狠地看向她,“還有,以後不許提這種問題,新人遵照上級指示幹活!”

也許是他們在辦公室鬧出的動靜不小,當佐紀走出來,瞧見別人有些微妙的眼神,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保守和平派的她,倒成了他們眼中的異類。

由於是新人的緣故,佐紀的工作還算輕鬆,一開始只有一些在村子裡維護治安的任務,而處理村子裡的繁雜事情,讓她覺得用城管形容如今的自己並不貼切,更應該是村委會大媽。

而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件十分令人尷尬的事情——

她在村子裡巡邏時,遇到了漩渦鳴人。

“佐紀!”小鳴人瞧見她,眼睛像是兩個小燈泡一樣猝然亮了起來,澄澈的藍眸清亮無比。

瞧見小孩子最純真的笑容,似乎有一種洗淨渾身勞累的功效,佐紀不免勾起嘴角,正當她笑著朝對方打招呼時,發覺帶她的警衛部前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

佐紀瞧了一眼可憐兮兮的鳴人,想到之後即將面臨的種種糾紛,只能眯起眼朝他道別:“我今天有點事,下次再一起玩吧。”

單純的鳴人自然是沒有發現她內心的糾結,朝她粲然一笑:“好的!”

“佐紀,換班了。”走過來的前輩眉頭緊蹙,冷冷地看了一眼離去的鳴人,轉過頭頗有深意地看向她,“以後少跟那孩子接觸。”

“哦。”佐紀隨意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感嘆。

如今村子裡一個二個都對鳴人橫眉冷眼,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他,最後竟然沒有黑化,還成為了正能量傳播者,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現在的我你理不理,以後的我你高攀不起。#

而在警衛部發生的這些繁瑣的事情,很快便被宇智波富嶽知道了。

“佐紀,聽說你和河村吵了一架。”在一天晚飯之後,富嶽直入話題。

“呃,怎麼敢,只是我有一些質疑,被河村前輩訓斥了一頓。”佐紀連忙解釋道。

“具體事情我有聽說,”富嶽嘆了口氣,接著把目光轉向她,“我一直覺得你在家族裡比較特別,現在終於意識到了——”

“你少了宇智波的傲骨。”富嶽定眼看向她。

一字一句地敲在了佐紀心尖,不免讓她呼吸一窒。

佐紀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評價,腦中突然混亂起來。

她不免想到,在忍校時,日向晴也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語——

“佐紀,我發現你和別的宇智波不一樣。”

當時她只是一笑而過,如今卻與宇智波富嶽的話語一起在她的腦海中迴響。

自己雖然流著宇智波的血,但說到底也只有八分之一的血統,能夠在這麼小的機率下開眼,已經是有很強的天賦了。從她的祖母宇智波佐良娜開始,宇智波一族不復存在,所受的教育自然也不是傳統宇智波式,這樣下來她更不可能。

不喜歡搞事,不會黑化,也不偏執,可能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宇智波吧。

她嘆了口氣:“富嶽叔叔,這種時候,有傲骨並不是聰明的做法。”

傲到最後是會被滅族的好嗎!

“委曲求全,只會換得對方得寸進尺,”富嶽嚴肅地說完,頗有深意地看向她,“看來,你雖然年輕,也開始關注這方面的事情了。”

他向來覺得佐紀這孩子很有想法,現在既然她開始思考這方面的問題,他對她開始展開宇智波式的教育為時不晚。

這種時候,也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及宇智波目前的狀況了。

“自從九尾事件之後,宇智波與村子的矛盾日益增加,被排擠出了村子的中心地區。明明這些年宇智波已經夠安分,可上面並不放心。這樣妥協下去,遲早會被趕出村子。”

“驕傲的宇智波,不允許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所以,這是一場為了尊嚴的戰鬥。”富嶽雖然語氣很平靜,可握緊的拳頭暗示著他的壓抑。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嗎?”佐紀不解。

“宇智波一族重新回到村子政權中心,受益最大的還是下一輩,也是你們,”富嶽頓了頓,嚴肅地說,“我們如今的反抗,為的是你們將來有更好的發展。到後面,不排除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那如果不能達到預期要求呢?”這也是佐紀最大的疑惑,因為她覺得,如今的宇智波可能真的不能憑一己之力與村子抗衡。

富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中蘊藏著堅定和無畏:“我們是驕傲的宇智波,寧願驕傲地死,也不要苟且地活。”

身為的宇智波戰士,絕對不能被自己的軟弱打敗,也絕不甘屈服於他人之下苟且偷生。

人可以被消滅,卻不可被打敗。

從和平年代穿越而來,被更溫和血統同化的佐紀,可能真的不明白宇智波富嶽口中所說的活著的尊嚴。可是她卻不能反駁他的觀點。

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渴望站得更高,也值得站得更高,這樣的想法是沒錯。可是村子其他力量的強大也不容忽視。憑藉宇智波單獨的力量,佐紀覺得,要跟如今的村子裡其他力量的結合相比,可能還是有差距。

性格決定命運,此話是真理。

瞧見佐紀皺著眉陷入沉思的樣子,富嶽覺得自己今天說的太多,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另外我聽說一件事,你最近和‘那個孩子’關係很近?我不相信聰明的你會不知道他的情況。”

面對富嶽刻意重讀的“那個孩子”,佐紀只得點了點頭。

看來河村前輩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了族長。

“不要做節外生枝的事情啊,佐紀,如果你想在家族有一席之地,以後少跟他接觸。”富嶽意味深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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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抱歉。”佐紀低下頭。

好巧不巧,第二天她便遇到了鳴人。

此時他正站在一個面具店前,滿懷欣喜地看著懸掛在店鋪中,各式各樣的面具。

店家瞧見他後大驚失色,連忙取下一頂面具,狠狠朝遠處扔了過去:“這是你的,離我的店遠一點!”

鳴人垂下頭,那雙好看的蔚藍眸子滿是失落與不解,眉毛擠在一起,嘴裡不斷嘀咕著:“為什麼?!”

而那頂面具正被丟在了佐紀的腳下,她彎下腰,輕輕撿起它。

面具的一角被磕破,上面笑得令人發毛的狐狸花紋顯得異常怪異。

“給你。”她緩緩走過去,將面具遞給了眼淚汪汪的鳴人。

沒想到穿到過去後,她竟然縮水了!短小的胳膊和腿,赫然是她小時候的樣子。仔細盯著鏡子中那雙紅瞳,如鮮血般妖豔。如果不出所料,她的年齡應該是六歲往上。

佐紀花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想清楚她到底要走什麼樣的路。

這是一個武力至上的戰亂年代,忍者更多意味著完成任務的工具。在這個還沒有進行改革的年代,換句話來說,忍者只是大名的走狗罷了。

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冷眼看待宇智波一族從興盛到衰亡?!還是積極加入其中,力挽狂瀾阻止滅族的悲劇?!

無論她選擇哪一條路,都是無比艱難的。

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身份問題。

第二天起來後,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而宇智波族長宇智波富嶽則靜坐在首位,兩旁坐著宇智波美琴和宇智波鼬。

這是要進行審問的架勢?

佐紀暗暗猜測。她昨晚已經想好了解釋,儘管不能天衣無縫,好在如今是一個戰亂年代,很多真相無法追尋。

“佐紀,過來吃飯吧。”美琴溫柔地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佐紀慢慢地坐了過去,抬眼便瞧見族長大人嚴肅地神情。

“咳咳,”吃到一半時,他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了,“你不是木葉的人吧?”

佐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一副和盤托出的樣子:“我們一家並沒有在這裡生活,而是隱匿在火之國的一個小鎮。這次我們生活的村莊被戰爭波及……父母他們……”

說道此處,她慢慢垂下頭,有些哽咽。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此時不演更待何時?!

“好了,不要傷心,”美琴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既然你來到了宇智波家族聚集地,那麼我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說罷她對自家丈夫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嚇到小孩。

佐紀沒注意到夫妻之間的互動,只是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

其實她的傷心不假。突然從一個和平年代到了戰亂年代,孤獨一人無依無靠,完全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算她實際已經到達了快參加中忍考試的年級,可說到底也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如果這可以讓她瞭解宇智波家族衰敗真相,以便回去後好寫論文,那麼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然而美琴的下一句話,無疑讓佐紀猛然抬起了頭。

“佐紀願意和我們一起生活嗎?”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像一陣清風輕輕拂去了表面的悲傷。一縷陽光照耀在她的側臉,顯得無比柔和美好。

“我……”她驚訝地張了張嘴。

原本她以為她會被安排到一個空房子,領著救濟金生活。沒想到竟然被安排到族長家。

她很快開始冷靜思索起來。跟在木葉的大腦奈良老師身邊,久而久之她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

這世間除了至親血緣,沒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只不過是看著你身上有他所能獲得的利益。需要從不同角度看待事物,才能看透背後的真相。

被族長家收留絕非是對方一時可憐。戰爭的遺孤多了去了,為什麼好事偏偏會降臨在她身上?!

透過一晚上,他們一定已經查清楚她並不是這裡的人。放在身邊更利於監視。一旦一起生活,有任何小動作都無法逃過他們的眼睛。

其次,大概要歸功於她這雙寫輪眼了吧。小小年齡開眼,無疑是天才。若是好好培養,定能成為出色的人物,也能為家族做出一番事業。

不過對於佐紀來說,這都不是事兒。重點是能夠近距離觀察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

“我當然是願意的,只不過這樣的話,太給你們添麻煩了。”佐紀低聲說道。

儘管內心無比想答應,但禮貌和歉意還是要有的。

“沒關係哦,我也很想要一個女兒呢,”美琴摸了摸腹部,“聽村口預言的師傅說,肚子裡的似乎是個男孩。”

“誒——!?”佐紀有些驚訝,“美琴阿姨……那個……已經取好了名字了嗎?”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是哦,”美琴沒想到會引來這個突兀的問題,不過提到孩子相關的問題,她唇邊笑意更甚,“名字叫佐助,和三代大人的父親同名呢。”

啊果然,親的曾祖父,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

佐紀頗有深意地看了眼美琴微微隆起的腹部。

洗腦要從小抓起!

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轉頭看向鼬,只見他也一臉深沉地看著自家母親。

佐紀如果知道這樣的決定意味著往後日子是和鼬一起在弟弟面前爭寵,一定自扇兩耳光。

戰爭徹底結束,儘管木葉取得了勝利,可還是傷亡慘重。

葬禮當天下著朦朧細雨,整個世界染上了灰白的色調。

所有人穿著黑衣,默默站在墓碑前,為那些逝去的英雄祈福。

佐紀看著鼬離開了人群,不由得一起跟了上去。

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男子獨自一人站在墓碑前。

走進才發覺他正在思考哲學問題:“生命沒有意義。”

佐紀抬眼看向他,這是一個皮膚非常白皙的男子。這個特徵太過明顯,她的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兩個人——巳月前輩和七月。

“如果說死亡有意義,那只存在於它可以利用的時候。”男子繼續淡淡地說著,語氣中滿是看破人間的滄桑

鼬一臉迷茫。

佐紀一臉冷漠。

哲學家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說得那麼高大上,滿分作文你值得擁有!

“生命……沒有意義……死亡……”小小的鼬低聲重複著,看神情滿是糾結。

好吧,果然哲學家是從小培養的。

佐紀忍不住開口:“與其感嘆死亡沒有意義,不如好好活著。”

什麼都不想其實是最輕鬆的,想太多很容易鑽牛角尖。

男子低下頭,瞧見佐紀的面容後,勾起嘴角:“是嗎?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宇智波佐紀。”佐紀看向眼前的男人,壓住心裡的吶喊。

眼前的人十有**是七月天天吹噓的大蛇丸!但在她印象中,大蛇丸的照片是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年輕婦女,而眼前卻是一個年輕男子。

蛇窩雄雌難辨?!還是做了變性手術?!好像不小心發現了什麼秘密。

“佐紀嗎,”他的笑容更甚,“我對你很感興趣。”

出現了!拐賣兒童常用語句!

瞧見對方緩緩蹲下身,佐紀立馬警惕地盯向他,然而大蛇丸在她耳邊說出的下一句話,讓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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