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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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刮過一陣陰風,刺骨的寒意襲遍全身,讓人忍不住哆嗦。

佐紀的話語隨風漸漸飄遠,卻敲在了佐助的心上。

他不免揚起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樹林,臉上神情淡淡,心中卻是五味繁雜。

鼬所做的事情,他至今不能理解,自然也不會原諒他。可是一想到他是有苦衷的,他卻始終無法痛下殺手。雖然在旁人眼中,他一直的目標便是殺掉鼬為宇智波報仇,而也只有這樣的目標,才能消除木葉對他的芥蒂。

與恨交織在心間,宛如兩根錦緞,將心臟越纏越緊,令他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他搖了搖頭,“我需要變得更強,其他的事情見到他再說。”

可是鼬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除了三代火影死去他來木葉虐待了他一番,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角了。

瞧見佐助沒有過於偏激的樣子,佐紀心裡稍微松了口氣:“慢慢想,今晚好好逛夏日祭吧。”

他們朝著鬼火的方向前行,越過一棵大樹,後面的景象著實讓他們驚住了。

眼前是燈火輝煌的夏日祭,大大小小的鋪子排列在道路兩旁,來來往往的卻不是人類,而是長得千奇百怪的物種。有的頭頂上有一隻眼睛,有的有三隻手,有的有著長長的脖子……

而它們有的手持一盞燈籠,上面的花紋在溫和的光芒下格外耀眼。有的拿著透明的袋子,裡面還有幾隻活蹦亂跳的金魚……

佐助忽然記起了年少時在木葉參加的夏日祭。那時候鼬和佐紀還在木葉,再加上鳴人那個搗蛋鬼,幾個人一起逛祭典好不愜意。

然而那美好的畫面已經恍若隔世。

經過一番打聽,佐紀得知,這裡的妖怪都為了那件衣服而來。由於鬼數太多,於是採取了淘汰的方法,每個攤位的小遊戲必須獲勝,蓋了章後才可進入衣服的領地進行搶奪。

佐紀頗有興致地看了一圈沿途的那些攤位,然後轉頭看向佐助:“來嗎?”

“……”佐助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來證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轉身朝第一個攤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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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攤位是飛鏢遊戲,這對於佐紀和佐助來說輕而易舉。

輪到他們時,佐紀取出盒子中的飛鏢,瞥了一眼身旁的佐助,心裡一陣唏噓。

她不免想到了多年前自己與鼬的第一次比試,以平局告終。而今她再次手持飛鏢,站在了同樣的小遊戲攤位前,身旁的人卻變成了佐助。

而佐助心裡也微微有所動容。

他猶記得小時候自己站在攤位前,為鼬搖旗吶喊,期望著他能夠打敗佐紀,不過心裡還是希望佐紀不要那麼快敗下陣來。沒想到如今他從觀眾席走了出去,站在了主演的位置上。

“二十鏢扎破十八個氣球算你們獲勝,那麼,開始吧!”守攤位小妖怪大喊一聲。

話音剛落,只聽“嗖嗖嗖”幾聲,飛鏢劃過空氣,隨後小氣球的爆破聲一個接著一個響起,像極了鞭炮聲。

不出幾秒,牆上二十個氣球全部都只剩下了殘骸。圍觀群眾瞧見後,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佐紀和佐助相視,然而面具遮住了他們嘴角難得的勾起的弧度。

佐紀覺得自己心裡滿是愉悅。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般輕鬆愉快的日子,哪怕須臾也好,讓她沉溺在這樣的氛圍中吧。

佐助同樣也是如此。自從經歷了滅族那晚後,他的面部神經似乎也深受影響,再也做不出小時候開朗的樣子。而在這個晚上,儘管他仍然維持著淡然的模樣,然而嘴角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反正帶著面具也沒有人看得見。

似乎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心中的那些疑惑和煩悶好像在此時被一掃而光,他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呆在佐紀身邊,那般無憂無慮。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之後會發生什麼,”佐紀頓了頓,“現在暫時放開一切,一鼓作氣把衣服拿下。”

佐助點了點頭,隨後走向了下一個攤位。

許久不見的兩人卻憑藉著小時候的默契,一鼓作氣地贏得了多個小遊戲的勝利。然後他們得到了衣服爭奪戰的入場券。

雖然透過小遊戲淘汰了一部分參加的鬼怪,可最終參加衣服爭奪的仍然有不少。

此時群眾開始騷動,像是一鍋煮沸的水,氣泡爭先恐後湧上,沸騰翻滾著。

“別爭了,衣服一定是我的!”

“跟我搶的,鬼擋殺鬼!”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擠不進去!”

鬼怪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個個摩拳擦掌,朝著不遠處那顆大樹跑去。

沒等佐紀和佐助反應過來,便被鬼怪們擠在夾縫之中,不得已讓不明物體貼身,如同後浪推前浪般,艱難地隨之蠕動。

層層熱浪撲面而來,汗水一顆又一顆接連冒出,衣服黏在身上,難受極了。

“你有辦法上天嗎?”佐紀轉頭問佐助,瞧見他被鬼怪擠得一臉菜色的樣子忍俊不禁。

佐助沉思半響,終是點了點頭。

“那拜託你了,看來那件衣服在那棵大樹的頂端。”說罷她指了指大樹。

佐助淡淡地開口:“我們需要先遠離擁擠之處。”

“這倒不難。”佐紀一把抓住佐助的手,沒顧上他猛地一頓,拽著他逆流而上,艱難地擠開一個又一個鬼怪,終於來到了鬼群的末尾。

勉強有了一塊小空地,佐助閉上眼,開始進入咒印二狀態。

於是佐紀瞧見他的脖子上的咒印漸漸蔓延至全身,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棕褐色,黑色的頭髮不斷長長,最終變成了直達腰間的藍色長髮。最要命的還是從他的背部猛然異物衝破衣服伸展開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翅膀。

#那殺馬特的模樣,像天使的翅膀,劃過我悲痛的心上#

看著佐助這幅不忍直視的模樣,佐紀忍不住捂面,卻觸碰到了冰冷的面具。

“喂,你什麼意思?”儘管隔著面具,佐助卻感受到了佐紀的嫌棄。

“你先去拿衣服,之後我們再談。”佐紀別過頭,不想再看他一眼。

如此貴族王朝殺馬特,絕對不是她家佐助!

如果不是佐助此時帶著面具,遮住了他更加難以直視的面容,佐紀恐怕要替佐助,給大殺家五千萬歡樂豆巨資傾力打造的時尚都市偶像劇《1卟尐吢噯丄伱》劇組投出簡歷。

佐助沒再說話,轉身飛走了。

佐紀看著他漸漸上天的身影,心裡也是一陣哀嘆。

原來那個翅膀真的能飛啊。

不出一會,佐助便將衣服帶到了佐紀面前。

佐紀接過衣服時,差點被他那長長的指甲劃到,內心很是複雜。而佐助很快便退出了咒印二狀態,恢復了原樣。

“那個,”佐紀嚴肅地問,“你還準備呆在大蛇丸那裡多久?”

再呆下去,審美完全被那家夥荼毒了!再次相見時,看著他的露胸裝以及麻繩腰帶,她便有些無言以對,沒想到還有更勁爆的。

“我會找合適的時機離開的。”佐助淡淡地說。

“那是最好,”佐紀點了點頭,“再跟著他,你是沒前途的。”

大蛇丸使用五個負離子燙三十七次拉洗吹剪,傾力打造的自然之美·爆炸長髮,臉上紋上神秘花紋,企圖引領忍界潮流風尚。

這樣的妖風邪氣必遭到眾人唾棄!富嶽叔叔和美琴阿姨的棺材板恐怕壓不住了!

然而佐紀如果看到做黑色美甲,手揣在胸前,翹著二郎腿的宇智波鼬,更會懷疑人生。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遠離了鬼怪們的夏夜祭,望著遠處漫天煙火,佐助轉頭看向佐紀:“我還會再來的。”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佐紀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忍不住嘆了口氣。

越快離開大蛇丸越好,不然審美不知道得扭曲成什麼樣子。

晚上佐紀便被噩夢纏身了。

夢中咒印二狀態的佐助,保持微笑,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眼前跳著《極樂淨土》。

他甩了甩他那使用五個負離子燙三十七次拉洗吹剪的藍色長髮,腰間那根百元三件大蛇丸爆款的“捱罵死”麻繩隨著他的蹁躚舞姿晃動。背後的兩隻大肉翅上下起伏。

在一曲終時,他輕啟嘴唇:“匱鏃の塒尙芞質,伱們凡亽詠逺吥懂!”

然後佐紀被驚醒了。她捂住那顆亂跳的心,開始擦拭背後的冷汗。

這個噩夢簡直是太可怕了!

“佐紀,今天該你坐診,”七月的敲門聲響起,“順便鍛鍊一下你的醫術吧。”

佐紀這才想起由於連翹堂近日有好幾個員工請假,非常缺人手,連醫術半吊子的她都不得不坐班了。

由於曾外祖母春野櫻是五代目火影最得力的弟子,也是以醫療忍術聞名五大國的新三忍,祖母佐良娜也繼承了她的醫療忍術。到了佐紀這裡,由於當初修煉漩渦血統的查克拉,需要精確掌控查克拉,所以她其實在醫療忍術很有天賦,只可惜她志不在此,只是學了個皮毛,會看一點小病。治癒小傷口不成問題,然而其他不行了。

她換上了連翹堂的員工服裝,帶上了面具,緩緩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連翹堂的規矩很是奇怪,也許是為了避免結仇,為了緩解醫患關係,隱瞞醫師個人信息,醫師們都帶著面具進行診。

所幸今天的病人並不多,輪到佐紀診斷的也一個感冒的病人。正當她準備休息,找七月來換班時,有新的客人踏入了店內。

那人身著黑色長袍,上面白邊紅色祥雲在暗黑底色中格外鮮亮。而頭頂的笠帽,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不過是剛入店,便受到了前臺老頭熱烈的歡迎,兩人交談幾句後,佐紀瞧見他將頭轉向了她的方向,徑直朝她走來。

“聽說你是新掌櫃。”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熟悉的清冷音色卻讓佐紀為之一振。

佐紀想過很多種再次相見的方式,沒想到兩人最終竟然是在小小的連翹堂,以病人與醫師的身份見面。

面具隱藏住了她嘴角的笑意。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宇智波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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