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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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伏黑甚爾這人真的各種意義上都是沒救的垃圾,但唯有一點還算拿得出手。

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辦。

附加了好幾個術式的大號行李箱實在不算是好地方,但唯有這樣才顯得我像是能被進行買賣的貨物。和華九會的試水不一樣,確認我是真心實意跟他玩黑吃黑,伏黑甚爾在面對間桐髒硯時努力扯皮,直到最後一分鐘之前都在朝著掏空間桐家家底的目標努力。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

雖然目前身份是“昏迷中”被塞進大號行李箱的“貨物”,但我蜷縮的這個行李箱可是特意改造過的。不僅內部加了好多柔軟布料,箱子外表還扎穿了好多細細密密像花紋一樣的便於我呼吸的孔洞。順便一提,我本人也完全清醒,甚至還在裡面捏著手機開始查詢冬木市那家著名到言峰綺禮吃了都說好的中華料理餐廳。

都來冬木了,不吃份麻婆豆腐還算什麼月球人?!而且說不定還能看到名場面鋼之抱歉……啊呸,我是說,月髓靈液。

安靜在大號行李箱裡待機的我,在接到伏黑甚爾發來的簡訊並看到錢款到賬的訊息後,終於開始動了。

滿盈咒力的手肘撞擊著行李箱內部的側面,有[六眼]加持下,那些束縛的術式在我看來就跟紙糊沒兩樣。只要找準薄弱處,配合物理性擊打用出咒力,不管什麼我都……

鑽出行李箱正活動肩膀的我,突然沉默。

看著圍在行李箱附近滿滿一大圈的蟲子,我感覺我腦殼裡有什麼線一樣的東西瞬間被崩斷。

——間桐髒硯我操丨你丨大爺的啊啊啊啊啊!!!

狂亂的咒力瞬間突破結界的極限,透過負面情緒形成的咒力在間桐家的蟲窟裡簡直要多少有多少。披散在肩膀上的白色中短髮,現在卻跟開啟了禁忌招數且念能力全開的剛叔一樣沖天豎起。就連蒼藍色的[六眼],都因為刺激過大而在眼角呈現出些許血絲。

為!什!麼!全!是!蟲!子!!!

我在家看見蟑螂雖然可以冷靜的拿拖鞋打死,然後用起碼三張紙巾對摺後捏起來殘骸並丟進馬桶沖走。但如果蟑螂飛起來的話我迅速嗷嗷大叫,如果是朝著我本人飛過來的話我當場嚎啕大哭……

但現在,我,一個剛剛自己完成了拆箱動作,就發現自己被間桐髒硯丟蟲窟裡保管的人。現在連尖叫都發不出來,佔據內心和大腦的就只有通篇完全無法見人的祖安語錄。

講道理!就算需要臨時接手一個[六眼],你他媽隨便找個房間佈置個結界也行啊!行李箱外面還佈置了好幾個類似封印的術式呢!雖說甚爾配合我在內部直接把薄弱點全都設定到我伸手就能打壞的地方,但好歹外表看起來絕對沒問題!

所以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昂貴的六眼丟到蟲窟裡?!就算這裡是你最自滿的魔術工房,天然存在比其它地方更多的結界,但對我來說可一點都不友好啊!!!!!

這一刻的我完全進入無我之境,就算五條悟本人親至此處,也阻止不了一個被蟲子包圍而失去理智暴走的我。

“無——量——空——處——!!!!”

我跟伏黑甚爾打架的時候只是領悟了反轉術式,虛式都還沒會。但我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間桐家的蟲窟,居然直接把我刺激到開了領域。

等等,怎麼感覺我的咒術學習全是建立在自己的倒黴之上?該不會五條悟你小子是個幸運e,所以連帶著把我都給傳染了吧?

用領域來滅殺蟲子什麼的,從戰略方面考慮的話基本就能拿高丨射丨炮打蚊子差不多。大材小用得估計能讓別人哭出來,但對我來說,這種能夠有效阻止蟲子接近我而且還能殺蟲的手段——絕對是目前的最優解!!!

……不過說到蟲窟,我記得我好像還有個預計要從間桐家帶走的伴手禮(x)在這兒?

心頭一緊,我迅速解開無量空處。好在這玩意兒發動時間也不算長,我抄起身後那個大號行李箱就是一圈橫掃,這才算是給自己清理出一片能讓我暫時冷靜下來的空間。

這之後,我強忍著腳下傳出的、讓我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的“咔嚓咔嚓”踩碎蟲子甲殼的聲音,終於在不遠處一塊沒被我的領域波及到的地方,看見了那個孩子。

年幼的、小小的、眼神空洞的孩子。像是一具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偶,睜著眼睛無言躺在冰冷的地上。

哪怕我方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也不曾偏過頭看我一眼。要不是胸膛還有淺淺的起伏,我幾乎以為她已經死了。

但事實上,她和“死去”也沒什麼區別。

型月世界的魔術師大多都是無視常識和倫理的瘋子,把兒女或弟子當研究材料的傢伙隨處可見。即便是在這種裡側世界,遠坂時臣這個標準的魔術師卻也有他為人父的慈愛一面。

在遠坂家的傳承只夠支撐一個孩子,只能庇護一個孩子的時候,這個魔術師卻為了避免將來另一個孩子會遭到封印指定,而將她送到了間桐家。

那是個由於後代逐漸沒落而無法傳承魔術刻印的、與遠坂家同樣是冬木市傳承多年的魔術師世家之一。不僅如此,沒有繼承人的間桐家若是得到了過繼的優秀繼承人,無論是資源還是庇護都一定會向那個孩子身上傾斜下去。

遠坂時臣做到了他身為一個父親能夠做到的一切。

唯一的不足就在於,他完全沒想到傳承近乎斷絕的間桐家,打從一開始就不是那種會期待繼承人的魔術師世家。

魔術天賦,魔術迴路,還有魔術刻印……對通常的魔術師們來說無比寶貴的傳承,在活了五百年的亡靈眼中,卻還不如一具鮮活的、能夠讓他轉接靈魂的肉丨體來的有吸引力。

遠坂時臣不是不愛櫻,真要評價的話,也只能說一句“識人不清”。

別說什麼遠坂家的家業連兩個孩子都養不起——你倒是現實中去試試養一個普通人的小孩啊?!而且除開希望一個孩子成為優秀人才的目標來進行培育,而不是生個孩子就衝著讓他看牛種地——高等教育投入的花銷,基礎學費外加課外補習班這些花錢如流水的因素外,最困擾遠坂家對孩子培育的,就一個字——

錢。

從基修亞·澤爾裡奇·修拜因奧古那裡得到的寶石劍的設計圖,成為遠坂家家系的魔術基盤。大量以寶石為基礎的魔術成為遠坂時臣的常用手段,可以說身體力行將“魔術研究就是燒錢”的這句話貫徹到底。

一家人全都用昂貴的天然寶石來當炸丨彈什麼的,除非遠坂時臣立刻開公司並讓自家成為世界前五百強,不然他家底再厚也養不了啊。

不過這些都跟我無關。

——我只是想救眼前近在咫尺的這個孩子,僅此而已。

昏暗的蟲窟裡,封閉內心的年幼女孩在看見瑰麗至極的蒼藍色六眼時,到底還是沒能壓抑住情感。暗無天日的折磨生涯中,看不見光,只能守著一點蒼白的承諾,看著熟悉的叔叔一點一點陷入瘋狂。

可是,現在終於有一雙手……一雙人類該有的、溫熱的手碰到自己。

“先用我的衣服裹一下吧。”

純白的神明微笑著向地獄之中受苦受難的幼童伸出雙手。

“難受的話就先睡一下,睡醒以後就好了。”

食指與中指併攏著在頭頂點了一下,【五條悟】用自己的外套把小小的間桐櫻裹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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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把她塞進方才她睡著的大號行李箱裡。

做完這一切,我長舒一口氣然後準備拎著箱子往上走,結果一轉頭就看見戴著兜帽半邊身體都侵蝕到不行的間桐雁夜站在上面。

——這人到底啥時候在的啊?看了多久啊?

為了不讓周圍的蟲子噁心到我,我直接把六眼的能力給壓抑到最低。但出乎意料的是,間桐雁夜居然對我點了點頭,便側過身子給我讓了路。

唔,稍等一下,既然這傢伙看起來還有救,那麼不如……

估計是我停在他身上的視線有點長,間桐雁夜咳嗽兩聲對我解釋:“別誤會,我雖然是間桐家的人,但我可——喂你幹嘛?!”

現在我左手一隻行李箱,右手把間桐雁夜一個大活人直接抗在肩膀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是春節過年回家的打工人士,但實際上我只是覺得既然要帶伴手禮,買一送一豈不是更划算。

“別亂動哦,回頭吐我身上的話我就……啊不能欺負殘障人士,那麼我就罰你吃【bb】捏失敗的咒靈。”

“???”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乾脆利落用[赫]轟開了間桐家的屋頂,然後用我無敵的術式瞬移到空中,迅速跑路了。

——回頭問問【琴酒】日本這邊對人口販丨賣、虐待兒童這些事大概是怎麼個處理章程,直接把間桐家給一波舉丨報帶走。哦對了,如果甚爾沒把一半的錢給我打卡上,還得把他這個殺手也一起舉報了。

——嗯,我可真是個善良守法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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