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九章生死之際

趙毋恤一把長槍帶著一千趙氏騎兵，衝擊著中行氏的大營，極其快速，見人就殺生，而且他們的鎧甲之上都是黑色，繫著紅巾，以示與其它晉國兵甲的區別。

（晉國雖然有六卿，可兵甲的衣著這些還是統一的，無論是趙氏也好，其它氏族也罷，都是一樣，所以此時特意寫明，也是為了區別而已。）

而他身後了十數位十分驍勇善戰的將領，一直緊跟著他，後面的騎兵也是並不停滯，先從中行氏大軍的中路，也就是最強之處，其實也是最容易失於防範之處從中橫穿而過。

大刀、長茅、闊斧、長槍、鉤鏈都是戰場之上殺敵的利器，而且趙氏騎兵選在整個中行氏大軍休息，忘乎所以之時，也是疏於防範之時，到是少有遇到抵抗。

而且整個大軍非是從龍山衝出，而是從與龍山相連的懸甕山尾衝出，這樣一來，輥中行氏更無了防備，襲擊騎兵就正好鑿穿個中行大軍的中腹。

而依著戰時的佈置，一般在紮營的時候，中軍並不會安排騎兵，騎兵向來都是先鋒軍，所以要更靠前一些。

而中行氏的大軍所扎之營，縱橫有一兩裡，前軍在前，後軍步兵在後，中間的基本上是一些戰車以及弓箭兵，在趙氏騎兵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趙毋恤本也是一個戰場殺手，所到之處血漿遍野，從來也不給中行氏的兵甲任何機會，特別是在此你死我活的情況下，雖然只有一千騎步，可仗著突然襲擊，而中行氏沒有準備，一切兵甲都要麼休息之際襲擊，時機把握方法十分精準。

而中行氏的大軍，要麼在休息，要麼在準備晚上晚飯，要麼在三五成群的話著遠方的姑娘。

而這三日來中行氏兵甲未遇任何趙氏兵甲抵抗，也讓中行氏的兵甲心裡多了幾分傲慢之情，輕敵之意。

再兼之剛才族主荀寅的指示，兵甲們都並不會認為會有人來突襲，也與荀寅一樣覺得趙氏懦弱，不堪一擊，大家都放鬆了警惕，士氣也平和許多。

所以面對趙氏從天而降一般的殺戮，許多中行氏的將士都還未來得及拿起武器，人頭就已落地。

而且許多兵甲竟然都已卸了愷甲，身上無半絲防護。

當一個大軍受到忽然的衝擊之時，心神都會徒生莫名的恐懼，特別是在放鬆的狀況之下，更是不明來者有多少人的情況之下，基本上無法組織起正面的反擊。

而且這些趙氏兵甲，每人手中除了殺人的利器之外，另外一隻手中還執著一把火把，只要見到中行氏的帳蓬就會拋下去，燒燬中行氏已搭建的帳篷營帳，這也讓中行氏少有作戰經驗的兵甲一時驚慌失措，不戰而潰全都朝著兩則奔去。

“不可戀戰，只可殺敵。”

趙毋恤見如此順利，還是大聲的叮囑著身後將領。

而身後的將領也都十分服從命令，全都一路快奔過整個中行氏的大營，能殺就殺生，也不會偏離主線而去追擊潰逃的敵兵。

只是半刻時間，整個中行氏的行軍大宮之內已燃起一道火牆，而趙毋恤也衝出了中行氏大營，可他卻並不向著晉陽奔去，反而扭轉馬頭再向下方幾丈的大營衝去。

而所有中行氏的兵甲此時也反應過來了，及時的紛紛圍了上來。

趙毋恤扭轉馬頭，再襲中軍之下的大營。

這些大營之外停著中行氏的戰車以及攻城的器具，是此次中行氏攻城的重要器具，雖然看起來佔地十分寬闊，可這也讓這一千趙氏騎更是如魚得水，燒殺之際一個個都士氣高漲，就想著再立功績。

“將軍，前面那個大營看起來是荀寅的大帳，要不我們衝過去把它給燒了。”

趙毋恤身後一個副將此時大聲的對著趙毋恤請示著。

對於襲擊敵方來說，若能把對方的中軍大營燒燬，這當是大功一件，更何況甚至可以因此偷襲而斬了對方的主將。

趙毋恤也是一時停了下來，此時他看了看中行氏大營之中最大的一個帳蓬，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得意的情色與不捨。

可他此時還是馬上想起王禪的話，心裡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吼道：“一切依軍律行事，任何人不可戀戰，快速殺出重圍向龍山轉移。”

趙毋恤說完，人已馳馬向前奔去。

而也就這一遲疑的時間，剛才看見的大帳之內忽然間就衝出一道火燃直燒剛才停留的副將，副將在瞬間就化成灰燼。

“快走，不可戀戰。”

趙毋恤雖然對於這個副將的死心有餘悸也十分悲痛，可還是不顧一切的揮槍朝著斬殺著慢慢圍籠的中行氏兵甲。

所幸的是，在這一刻之間，他身後的兵甲也感覺到了危險，大家都一齊順著衝開的血路朝著龍山狂奔而去。

剛才是殺敵盡興，可此時卻是在逃命，因為一個紅袍怪人飛舞出來，嘴裡噴著火焰，雙手之中也是火燃，只要他所揮到之處，就有十數個騎兵到下。

所幸的是紅袍怪見有這麼多偷襲的騎兵死在他的手中，也是得意十足，也放慢了追擊的步伐，反而讓更多的趙氏兵甲得以逃出中行氏大營。

“二弟不可戀戰，快追，不可讓些趙氏兵甲逃進山裡。“

此時大帳之內一個綠袍怪也飛了出來，看起來他們也知道來襲的趙氏騎兵兵甲有限，而且也不可能會有人來刺殺荀寅，所以荀寅也安排兩個怪人出來迎戰。

一是想讓兩個怪人於此時節多殺趙氏兵甲，以在軍中建立威望，二也是想搬回一城，贏得臉面。

若說還未圍攻趙氏晉陽，就被偷襲得如此不堪，怕也是會丟了他中行氏族主之臉。

更何況剛才趙氏副將的話也激起了兩個怪人的怒火，所以這才會冒然衝了出來。

此時整個中行氏大營已混亂消除，而前軍的騎兵也向著整個趙氏騎兵追去。

此時距龍山還有二三裡的荒野之地，可身後的追兵已不足百丈，更讓人焦心的是，此時紅綠兩個怪人後發先至，已飛躍而來，而且所到之處火光衝天，看起來若是不消滅此次趙氏偷襲的騎兵是不會善罷幹心的。

“你們先行，聽從號令進駐龍山，不得有誤。”

趙毋恤此時也體現了一個將領的才幹，一邊大聲命令著另外一個將領一邊自己停下來，反而隻身朝著紅綠兩怪奔去。

“將軍不可。”

下面的將領還是大聲吼著，卻並沒有停下，畢竟戰場之上軍令比之任何情義更重要，有違軍令若不是戰死沙場回去也要被處斬。

更何況此時他所帶的是剩下的趙氏兵甲，所以副將還是朝著龍山奔去。

剛才他們來時都十分順利，一般情形都在計劃之中，對於此次偷襲也是快來快去，沒有耽擱，只是現在卻變了形勢。

一切其實只是因為趙毋恤的一時猶疑，誤了時間，這才讓兩個怪人趕上。

至於後面的追兵，其實這些趙氏兵甲並不怕，因為他們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知道若是進了龍山，相信中行氏的追兵也不會敢冒然進擊，若是進擊，吃虧的反而是追兵。

“什麼妖人快報上名來，本將軍在此。”

趙毋恤把手中的長槍朝著紅衣怪人就拋了出去，一拋之下也是數十丈，足見其臂力過人，與眾不同。

而他在丟擲長槍之時，也是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劍，揮舞著就想向兩怪奔去。

他要給趙氏兵甲爭取一些時間，因為就在剛才遲疑之際，已有數十人死於紅袍怪之手，而他作為此次襲擊的主將，當捨身保護趙氏兵甲，若是他也逃竄，那麼後果就不可避免了。

“大家撤，不可停留。”

趙毋恤雖然奔向紅綠兩怪，可還是大聲的命令著其它賓士之中有些猶疑的趙氏兵甲以避免無辜犧牲。

這些兵甲一聽，雖有不捨，也都不敢停留，雖然看著主將背道而馳，可他們只得聽命。

“小小末將，竟然敢孤身前來挑恤本人，是不想活了。”

紅袍怪此時一聲厲吼同樣也是對著趙毋恤揮出一掌，整個火焰如一條長蛇一樣，直接從數十丈之外擊向趙毋恤。

以趙毋恤的本事，普通之人，又是在此情況之是，是無法躲避的。

這股火焰足有幾丈高，完全可以趙毋恤包圍起來，把趙毋恤燒成灰燼。

趙毋恤此時生死之際，卻也是長嘆一聲，此行真是應了不聽先生言吃虧在眼前的老話。

他本只是略有猶疑，就造成如此大禍。

而趙氏與中行氏，範氏，邯鄲趙氏的大戰尚未正式開始，未曾想他自己身為趙氏主將，卻要小命葬身於此地，而未為趙氏產半分功勞，盡半分責任。

所以心裡也是慚愧十分，一聲嘆息之下，也知命不保宜，反而朝著烈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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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面對生死與家族的榮耀，以及趙氏兵甲的性命，兩相比較，趙毋恤還是一點不懼怕，反而顯得更加勇猛。

在他心裡，這一切都是因自己不遵王禪的交待，而引發失誤至自己死的，這就是想怪別人，也怪不了，只能自怪自己了。

生死之際，趙毋恤還是體現了趙氏的英勇，向著紅袍怪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