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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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家被殺的人仰馬翻,到處都可以見到死傷的人,哀聲遍地,愁雲慘霧,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恐,連死人都不例外。

令人覺得驚奇的是,司徒鑫的臉上並沒有帶著憤怒,而是興奮,像一個孩子得到夢寐以求禮物的興奮,他甚至在心中感謝武敵,是武敵幫助他補上了一片殘缺,每個人都該享受他所帶來的恐懼,司徒家的人也不該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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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鑫並不與司徒家的幾位絕頂高手交鋒,處處躲閃,以殺戮普通弟子為樂,司徒家在付出了數千的傷亡後,一眾司徒家的長老才把司徒家困在了花園中,四面圍守,司徒朗與司徒鑫父子相對。

“為父也是迫不得已,你為什麼要這樣?”

司徒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鼓起的雙眼甚至帶著兩滴淚水,顯得情真意切。

早在六十多年前,他們父子就無法交流了,司徒朗也已經不對此抱有希望了,只是這次雖是大義滅親,但司徒鑫畢竟是他的兒子,該裝的樣子必須裝。

“因為我開心啊!”

司徒鑫回答的像個叛逆的孩子,司徒家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坎,今天終於邁過去了,他覺得自己終於圓滿,可以立地飛昇,成為獨一無二、無牽無掛的神。

“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自盡吧,我會懇求少尊留你全屍的。”

司徒朗依舊是那副大仁大義的嘴臉,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希望統治他們的會是一個公平、公正、仁義的人,這一套司徒朗用了一輩子,出奇的有效,可這在司徒鑫看來卻像是在耍猴戲,若不是一直沒有信心,司徒鑫早就幹掉這個噁心的老頭了。

“那我得帶你一起走,我昨天做夢了,夢見孃親說她很想你,讓我用同樣的方式掐死你,乖,聽娘的話啊!”

司徒鑫看起來更加的癲狂了,說到夢見孃親時,語氣又成了那種叛逆孩子的腔調,最後一句有點娘娘腔,感覺像是司徒鑫母親的亡魂附體一樣。

司徒家可不管司徒鑫是真顛還是假瘋,惟恐殃及池魚,都有多遠躲多遠,偌大的美麗花園,只剩下司徒朗和五名長老。

“我和你說多少遍了,你娘不是我掐死的!”

司徒朗憤聲怒吼,表現的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甚至還流露出幾分對司徒鑫不相信他的悲痛。

“我好像一直都忘了說,你掐死娘的時候我就躲在櫃子裡。”

司徒鑫歪著頭,那表情就像說的是他們家養的家禽病死了幾隻一樣。

“那是因為那個賤女人偷人,還一直暗中偷我的錢!”

司徒朗牙咬的吱吱響,聽到司徒鑫的回答,像話說到一半被人掐住脖子一樣,最後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有想衝上去親手幹掉司徒鑫的衝動,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讓人知道自己老婆偷人了,真遇到這種事,會想掐死人的絕對不會少,所以司徒朗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之所以不承認,只是覺得丟人而已。

“或許有吧,死的前幾天她還說要帶我走來著,說是受夠了你沒把她當人對待,動不動就打她、罵她,也不知你們說的誰真誰假,那時你應該是在爭少家主之位吧?就把這事推到大伯身上,他的死是你出賣的訊息吧?呵呵,他真傻,你說不爭少家主之位,他就真相信了。”

司徒鑫肆無忌憚的揭下司徒朗的假面具,他並沒覺得母親偷人有什麼,人嘛,總是一年到晚都在發情,在他眼裡人都是愚蠢的,或好色、或好賭、或好吃喝玩樂,總有著無法剋制的缺點,畜牲吃飽了就安生了,可人呢,從來就沒有滿足過,總有著無止境的追求,所以他這一生都在追求泯滅人性,追求成為他心目中的神。

“你閉嘴,一派胡言,你是真瘋了!”

司徒朗怒極,憤然出掌,雙掌上帶起的氣旋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劇烈的呼嘯聲,與司徒鑫的氣勁隔空相擊,發出沉重的悶響。

“沒事的,他們早當我是瘋的,不會信的。”

司徒鑫一邊抵抗著司徒朗的攻擊,一邊還抽空安慰司徒朗,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無比的堅信自己的神道,因為人在他面前,實在太愚蠢了,就像眼前的司徒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旁壓陣的五名長老都感到心驚,司徒朗可是大圓滿高手,司徒鑫居然看起來遊刃有餘的樣子,如果這個人不是瘋子,那司徒家的下任家主必定非他莫屬,到時司徒家又能有數百年的風光。

司徒鑫的速度快的可怕,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陣風,自由的在花園裡遊走,與暴怒的司徒朗相比,他倒顯得有點像正常人了。

“呵咯咯——爹,這些年你的武功進步的可真慢啊,比我想象的還要弱!”

司徒朗發出一陣比鬼哭狼嚎還要難聽的怪笑,周圍的五位長老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後背發涼。

“孽障,我當年就該殺了你!”

司徒朗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他知道司徒鑫清楚當年所有的真相,這些年他絕不會暗地裡縱容他為禍江湖這麼多年,導致現在養虎為患,只得徒呼奈何。

躲在暗處的駱家一干人,心裡都禁不住顫慄了一下,這種怪聲他實在太熟悉了,只怕這一生都不可能忘掉,這分明是幽鬼的夜鬼哭,什麼時候幽鬼居然和司徒鑫有牽扯了?難道司徒鑫是幽鬼的弟子?想到這,他們都四處張望,懷疑幽鬼這會就躲在附近,否則說不通司徒鑫為何敢單槍匹馬挑釁司徒家。

司徒朗久攻不下,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烈,濃得如同肅殺的秋風,身上出現一股無與倫比的霸道氣勢,就像可能會在任何一刻噴發的火山。

“厲陽!”

司徒朗一聲輕喝,出手的招式更加的凌厲了,緩慢而有力的踏出兩步,腳步聲沉重的像是踩在皮鼓上。

“砰——”

周圍的司徒家五老中,有一人衝向司徒鑫的後背,狠狠的一棍砸出,時機瞅的奇準,腳步與司徒朗竟一致得如同一人,若單憑聽聲辨位,根本不會被發現。

在棍風近身的剎那,司徒鑫驚覺了,人疾速騰空而起,身形像青煙一樣,幾下扭曲,絕妙的躲過兩人一前一後的合擊,獨門兵器巨針劍從袖子裡落下,凌空劃了三道圓,迫開了兩人。

厲陽的胸口隱隱作痛,剛才有一下差點就從他的腋下划向心臟,他見過司徒鑫的駭人輕功,本以為那已經夠驚人的,卻沒想到居然還藏拙了,剛才從騰空到躲閃,簡直如同妖魅,所幸司徒鑫出手倉促,速度雖快,但力道卻並不足以破開他的護身罡氣,但這已經足以讓他難堪了,要知道司徒鑫實際上應該算是他的後生晚輩。

司徒朗已經不再說話了,開始逐漸趨向平靜,心中只剩滔天的殺意,如果不能殺了司徒鑫,那他這輩子的努力,乃至整個司徒家都會煙消雲散,這是他付不起的代價,所以就算是找人聯手,就算是司徒鑫是他兒子,他也都不在乎了。

觀戰的每一個人都希望司徒鑫死,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陰魂不散,是絕大多數人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還有一點就是,司徒鑫活著一天,司徒家就乾淨不了,就會被人在暗中指指點點。

司徒朗大吼一聲,也出劍了!

厲陽也不慢,他和司徒朗配合了一輩子,早就達到心有靈犀的地步了,兩人的兵器在空中截住了司徒鑫,兩頭堵截。

司徒鑫的左袖又見銀光落下,又一柄巨針劍握在了手中,雙手並用,前架後擋,守的滴水不漏,叮叮噹噹的聲音絡繹不絕,悅耳的像一首曲子。

“啊——”

司徒朗和厲陽抓準一個機會,齊齊全力擊出,以力破巧,司徒鑫的身子被打飛了出去,雖然他的巨針劍及時擋住了兩件兵器,但兩人合擊的力道之大,將他震得氣血翻湧,胸口的肋骨疼痛欲斷。

“受死吧!”

“小心別讓他逃了!”

兩道驚雷般的吼聲中,風聲大作,地上的剩餘四位長老也飛身而上,擋住了司徒鑫的退路。

“你們連一對一的勇氣都沒有嗎?”

司徒鑫嘲諷的看著司徒朗,就是這個人,殺兒子居然也需要幫手。

沒有人去回應司徒鑫,全都悶聲出狠招,今天要是殺不了司徒鑫,武敵那兒不好交代不說,他們也結下了仇怨,以後整個司徒家都危險了。

“斷刺求生!”

司徒鑫的表情顯得十分猙獰,整個人旋轉如陀螺,雙手的巨針劍射出密密麻麻的如絲劍氣,不是往圍攻他的六人,而是躲在遠處觀戰的司徒家子弟。

他們突然受到攻擊,陣腳大亂,有的跑開,有的躍起,更多的是根本就來不及躲,足有五六十人應聲斃命。

“呀——”

在這一刻,弱者的生命顯得無足輕重,幾個首當其衝的被如絲劍氣射中後,被切成碎塊,血流成河,像摔碎的瓷娃娃,外圍的人看了吐了一地,足見司徒鑫這一擊力道是如何的兇殘。

“司徒鑫,他們可是你的族親後輩,你真下的去手啊!”

“呵呵呵呵,你們都不去救他們嗎?”

司徒鑫面對六人的圍攻,已經疲於防守,又聽到質問,發出邪性的長笑,笑到最後如哭一般,夜鬼哭再次擾敵,問話的語氣裡充滿了濃濃的嘲諷與不屑,看看多虛偽的人啊!

司徒鑫開始改變戰略,變的有攻無守,瘋狂的攻擊,快、更快,如電、如光,你們不是最珍惜自己的命嗎?我倒要看看誰敢跟我拼命!

果然,六人誰都不願被司徒鑫拉去當墊背的,都悄悄的放緩了攻勢,從近戰轉成了遠攻,招式也傾向於騷擾,只求不讓司徒鑫逃跑就好。

司徒鑫趁著六人分神抵抗夜鬼哭時,急運千斤墜落地,在地面,他的輕功能更佔據優勢,而在絕境的刺激下,司徒鑫的出手也越來越快,到最後雙手就像消失了一般,根本看不見。

“爹,我們一起死吧,這樣九泉之下就能一家團圓了!”

六人均不曾見過這樣的武功,都不敢上前,司徒鑫帶著憤恨攻向司徒朗,像一頭瘋狂的野獸,希望能同歸於盡,那架勢看著都讓人膽寒,司徒朗速度跟不上,身上數處被劃傷。

千鈞一髮之間,厲陽出手用長棍為司徒朗擋了數招,但他自身卻被逼退了三步,手中長棍竟被巨針劍削斷一節。

就在厲陽愕然間,司徒鑫撒手劍的絕學再次施展,只見銀芒閃過,巨針劍釘在了厲陽的心臟上,鮮血順著巨針滴落在地上,厲陽蹌踉兩步,無法相信死亡來的如此之突然。

“厲陽——”

司徒朗一聲悲吼,撲上去灌輸真氣,從身上掏出一粒丹藥喂入厲陽的嘴裡,厲陽是他年輕時就一手培養起來的,亦徒亦友,不知道多少次一起出生入死。

“哇哈哈哈!”

司徒鑫看著深陷痛苦的司徒朗,感到無比的痛快,忍不住發出長笑,卻冷不防後背兩位司徒家長老聯手偷襲,一左一右拍在他的琵琶骨上,被打了個倒栽蔥,一腦袋砸在地上。

“我還有一劍在手,還能幹掉一個,你們誰來啊?”

司徒鑫腦袋上鮮血流淌,看起來十分駭人,也不擦拭,快速的起身,用巨針劍指著正要痛下殺手的四人,放聲的嘶吼。

四人齊齊後退,剛才那一下,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誰都沒有十足的信心躲過,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一臉悲色,正在搶救厲陽的司徒朗身上,論身份你是家主,論關係你是他父親,你不出頭誰出頭?少給我在那裡裝痛苦!

厲陽被射穿了心臟要害,連帶把心臟周圍的血管筋脈都震斷了,他雖是圓滿境巔峰,但也不是不死之身,氣息一點一點的變弱,緊緊的握著司徒朗的手,述說著遺言,最後萬分留念的看著這天地,滿懷眷戀的撒手人寰。

“我當年就不該留你這個孽障,你今天一定要死!”

司徒朗撿起剛才丟在地上的劍,氣勢比剛才多了幾分悲壯。

“這麼痛苦?三弟死的時候你都沒這麼痛苦吧?難道你喜歡的其實是厲陽?嘖嘖嘖……”

司徒鑫一點都沒有身陷絕境的自覺,右嘴角揚起,整張嘴變得斜斜的,看起來極具譏諷。

“孽障,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司徒朗不再與司徒鑫鬥嘴,直接殺招傾瀉而出,唇亡齒寒的道理,四名長老都懂,再不敢留手,一起殺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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