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錯了？”白瑯頭也不回地問道，也不知她是心虛不願看李識的眼睛，還有因為知道李識在後面偷看自己，所以留給李識更多的空間。

“你一直跟我說現在的人少有法術道術，其實是在暗示我，那邊的廟裡住的只是些普通人，是嗎？”李識笑著說道：“但你越是這樣不斷強調，我就越懷疑那邊廟裡，有不得了的，能讓我知難而退的人。”

白瑯半瞪著眼睛回過頭看了李識許久才，看似某些東西就快要被揭穿之前的慌張。

只不過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笑說道：“就算是吧，我說過不反駁你的懷疑。但是……即使廟裡確實危險，你就說去不去嘛。”

“當然去。”李識說著超過了白瑯，走在前面，“危險算得了什麼？不看看是什麼人在搞鬼，我寢食不安。”

……

山上的廟從遠處看不清全貌，到得近處才知道是一座規模很小很小的山神廟。

通常情況下，這種小神廟規模都不會太大，甚至多數沒有沒有和尚常駐。

而眼前的這座已經略顯破敗的山神廟，規模確實不大，也就簡陋的前殿再加一個生活小院子，但院子裡卻住了三個和尚。

那是兩個未成年的小和尚，以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和尚。

他們彷彿早就知道李識和白瑯要來似的，齊齊站在廟門前迎接來客。

“施主可算是來了，貧僧等你多時。”老和尚雙手，算是跟很禮貌地跟李識打了個招呼。

“等我多時？”李識卻是一副笑嘻嘻的不正經模樣，“這麼說老禿驢你知道我要來？”

老和尚哈哈一笑，對於李識的不禮貌並無過多反應，“當然。自從施主你在火車上遇到秦家老巫女，我就一直關注著你的事情。算著時間，你也差不多該找到我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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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說得高深，似乎李識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識皺了皺眉頭，卻也不急著問清老和尚的身份，“別說那些廢話，你是見過秦歌張須他們了吧？”

“貧僧見過秦家和張家的兩個施主，不過……”老和尚依然笑容滿面，似乎對李識的來訪十分高興，而且對他的無禮早有預料，“不過他們並沒有跟說你們之前做過的事。”

頓了一頓，老和尚又回頭對兩個小和尚說道：“你們這就下山吧，我已經跟凌雲峰的主持說過，他願意收留你們。”

“師傅……”稍大些的小和尚想說些什麼，看了看李識和白瑯，又咬咬牙把話吞回去。拉上年紀稍小的和尚，快步走上了下山的小路。

李識這才看清楚，兩個小和尚身上都揹著行李，原來三和和尚站在廟門口，並不是迎接自己和白瑯的到來。

而是老和尚在送小和尚離開。

這是在幹嘛？要清出戰場？李識捏緊了早就悄悄拿在手裡的毒藥瓶子。

在李識和老和尚各懷心思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白瑯。

從見到老和尚的那一刻起，白瑯的臉上就變得異常蒼白，放佛瞬間被人抽乾了體內的血液一樣。

她沒有騙李識，這確實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老和尚。

而然離得遠的時候還不覺怎樣，稍微離的進了，老和尚身上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氣息，讓她頓時僵立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甚至連剛才李識和老和尚說了些什麼，都完全沒有聽到。

等她強自鎮定回過神來，便聽到李識冷笑說道：“我不管你是怎樣打聽到我的事的，也不管你把連個小禿驢打發走是什麼意思。我就問你一句，你對秦歌他們說了什麼？”

老和尚並沒有馬上回答李識的問題，而是愣愣地看著兩個小和尚離開的那條路，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等小和尚們走得遠些。

“張家施主早些時候就來找過我。”過了好一會，老和尚才說道：“他只問了些關於他家陣法的問題，說是要用這些陣法去殺黃鼬紅蟒等三個邪妖。我告訴他並無這個必要，紅蟒和藍鷲其實在二十年前便死了，剩下的黃鼬已是奄奄一息，憑你們的能力完全可以不藉助陣法殺了他……”

“你怎麼知道紅蟒和藍鷲死了二十年？難道當年正是你殺了它們？”李識打斷老和尚的話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等於在直接問老和尚，‘你是不是溮’。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二十年前殺了兩個邪妖的就是溮本人。

老和尚當然也知道這個，一口否定道：“不是我殺的，當時我發覺張家寨的鎮妖塔有異，趕過去時剛好他們被殺而已。”

見李識無話，老和尚又說道：“張家的小施主聽了不太相信，所以接下去的話我並沒有多說。過不了多久他又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三個女施主，一個是秦家施主，一個姓花，還有一個不得了的妖怪丫頭。”

“也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那次再來，已是完全相信紅蟒和藍鷲已經被滅。所以……”

李識冷笑一聲，“所以，你就把之前想說的，那些挑撥我們的話，跟他們說了？”

老和尚盯著李識看了一眼，“施主為何這樣說？我跟他們說的話都是事實，並沒有任何挑撥你們的意思。而且看到施主時，我更可以確認我說得沒錯？”

“你說了什麼？”

“你們身上有一股不屬於你們自己的氣味。”老和尚說道：“一股很難覺察的，令人討厭的味道。”

“胡說八道！”李識似乎知道老和尚接下來要說什麼，大聲吼道：“你是想說他們身上有溮的味道？”

“正是如此，不單只他們，現在你的身上也有溮的味道，而且比他們濃烈不少。”

“哼!你知道秦歌是什麼人吧？如果我們身上有妖氣，為什麼一個女巫會毫無察覺……等等，難道……”李識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一種很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老和尚沒有說謊，自己這夥人身上確實殘留著溮的味道呢？

那麼一直以來他們都不知道妖氣存在，原因只有一個。

便是唯一能察覺妖氣的人，在瞞著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