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溮出手想殺掉黃鼬它們，李識其實也不覺得多大的意外。

妖怪本就是直來直去不太講感情，只注重生存的物種，溮實在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去殺害昔日的手下了。

反而像黃鼬說的，溮是因為被某人操控了，這才有些不太合理。

但跟白瑯不勸李識回去跟秦歌他們匯合，而是建議他以後遠離秦歌這一點相比，沒有什麼事能更讓李識感到意外了。

“意思讓我有多遠躲多遠？”李識像是不認識地看著白瑯，說道：“為什麼？你不會是想讓我們聚不攏，然後你們妖怪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

白瑯笑道，“不管怎樣，我跟你的聯盟永遠有效，我怎麼會希望你們變弱呢？我的意思確實是叫你躲著他們，而且最好今晚就走，因為他們不日便會來找你。不過這完全是為了你們好。”

“怎麼說？別賣關子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識意識到在自己離開孤兒院之後，發生了一下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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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李大師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之一。”白瑯看似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但你這次實在笨得可以，為什麼我要花那麼多時間跟你說溮的事？”

你是愣了下，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你是說……”

說到一半又猛地搖頭，自己否定了自己那不可思議的猜測。

“對，我是說，我得到準確的訊息，張須和秦歌都覺得你就是二十年前殺了紅蟒藍鷲的人。或者說，你們鬼醫就是控制了溮的家族，溮是你李識的傀儡。”白瑯緩緩地說道。

“胡說！胡說八道！”李識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二十年前我才多少歲？再說我能控制溮的話，為什麼要好幾次差點喪命地去對付黑雄黃鼬？張須秦歌都是蠢貨嗎？”

面對怒火沖天的李識，白瑯卻保持了平靜，“也許是黃鼬跟他說的吧，原話是溮其實一直藏在三大家族之中。如果這是真的話，你也難怪張須他們覺得溮藏在你們鬼醫家裡，因為三大家族誰跟妖怪最友好，最熟絡？”

“黃鼬的話也能信？就算它說的是真的，那也不能一口咬定是我們鬼醫收留了溮吧？死老太婆的巫女秦家，不是歷來都有銀盤養鬼的習慣嗎？”李識瞪大眼睛，揮著拳頭說道。

在他的眼裡，這是最無根據的誣賴，最愚蠢的亂猜。

他們鬼醫李家在這個世上就剩自己和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是個跟黑暗世界毫無瓜葛，幾乎沒有異能的普通老頭。而自己，也是個剛踏進黑暗世界不久，很多事都不瞭解的人罷了。

到底是誰在張須秦歌面前亂說，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最終的波士？

“你錯了，鬼媒秦家確實有養鬼的傳統，但他們從來不養妖怪。”白瑯說道：“所以經常會救治妖怪的李家自然是嫌疑多大的，對吧？”

李識動了動嘴巴，正要說話，又被白瑯搶先說道：“你是在想，為什麼他們會如此相信黃鼬的話？我覺得，這樣跟他們說的，肯定不單只黃鼬一個，不然他們絕不會輕易便信以為真。畢竟，他們或許不如你聰明，但也不笨。”

這話說到了李識的心底，他深知秦歌和張須，他們其實沒有哪個真的是蠢貨。特別是花荷，那丫頭的智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她怎麼任憑別人在張須秦歌面前挑撥離間？

如此說來，肯定就像白瑯猜測的那樣，他們從黃鼬口裡得知資訊之後，肯定找信得過的人確認過，才會齊齊覺得鬼醫李家有問題。

那麼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跟黃鼬一起陷害鬼醫？

想著，李識用眼角瞄了眼白瑯。

白瑯馬上覺察到李識的心思，一笑說道：“李識，你大可不必把我往壞處想吧？如果是我跟他們說的，為什麼現在要來通知你避風頭呢？”

李識冷笑一聲，“也許，這就是你比別人高明的地方吧。因為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他們還能找誰去問這些事。”

“這個冤枉太大了，花荷可能不認識熟悉黑暗世界的人，但是秦歌有個老巫婆的鬼魂。張須的張家寨附近更是高人無數，怎麼找不到可以問的人呢？”白瑯呵呵一笑說道。

見李識半信半疑，又說道：“知道為什麼你離開之後，他們沒有馬上來找你嗎？那是因為他們一起回了一趟張家寨。我估計，他們正是在那裡找到了他們的答案。”

“張家寨？”李識腮幫跳動幾下，“好，等他們來了，我跟他們一起去一趟張家寨，我看是誰這麼有能耐顛倒黑白，我要跟他當面對質。”

“我勸你不要，你想去張家寨的話最好就現在去，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跟秦歌他們見面為好。”白瑯說道。

“為什麼？”

“你現在覺得憤怒嗎？”

李識咬了咬牙，反問道：“你說呢？平白無故地被冤枉，誰還能心平氣和？”

白瑯笑道：“這就對了，同樣的秦歌他們也十分憤怒，一種被長期欺騙的憤怒。這樣的情況下你們見面了，後果怎樣還用我提醒你嗎？”

李識想了想，確實很多時候，自己和秦歌會寸步不讓爭個對錯的。

他們現在氣沖沖地來找自己晦氣，見了面還真可能又打起來。

不如就先走一趟張家寨，先會會那個挑撥離間的混蛋？

“唉，好吧。”李識長嘆一口氣，說道：“我今晚就動身前往張家寨，就當作是我先讓著他們吧。想不到，我李識也有逃亡的一天。”

白瑯笑了，笑容中隱隱透露這滿意，“這就對了，不過你也不需要把此行當成是逃亡，怎麼說你都……”

李識擺手不讓她說下去，“你別囉嗦了，我去張家寨並不代表我完全信了你，是你從中使壞的可能依然存在。這一趟，你得陪著我去。”

“哦？你這是要把我帶在身邊，防止我又跑去跟秦歌他們‘使壞’？呵呵，李識你果然是個十分多疑的人。”白瑯故作驚訝，但不難看出，她其實早就預料到這一著。

“隨你怎麼說，如果我在張家寨沒發現我要找的人，到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