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大老爺子死了”

狹長的大街走道上傳來一聲聲叫喚聲，路兩旁賣東西的門店的小戶們，個個都停下手頭的雜活，四目相對，震驚許久。

這叫喚的中年男子，是住在喬家後院的金氏，因從小父母雙亡，早先年被喬家的老爺子收養在了後院，金氏四十好幾，卻整日無所所事事，在喬 家蹭吃蹭喝，幹些個雜活。

得知老爺子死的訊息，一邊哭著連滾帶爬的趴在院子外頭的大街上。

得此訊息，門店的小戶們，路上的行人們，個個議論紛紛。

“這喬家大老爺子八成是被他同母異父的哥哥的鬼魂給帶走的”

“嘿，李家大嬸，這可不能瞎說，你就不拍半夜被鬼魂附了身？”

“我怕啥，我在這裡賣了大半輩子的麻花和燒餅，凌晨三點就起來幹活的人，啥沒見過？”

李家大嬸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閒扯著，絲毫沒有對亡者的半點憐憫，顯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德性。

孫胖子是個敬畏死神的人，在這個小鎮子上邪門的事情多了，多談一點鬼神之說，也是不願意的。

和老母親一起守著一家快倒閉的小超市謀生，更何況還欠了喬家一大筆的房租，哪裡敢背後再談及喬家的事情。

不過，喬家老爺子死得太離奇，不動聲色，不得不讓周圍的鄰里鄰外議論紛紛，各種亂七八糟的版本半晌的功夫就在小鎮上傳的沸沸揚揚。

先趕回來弔唁的是喬老爺的二外孫，這是個不成器的傢伙，整日在外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因懂得討好奉承，卻是老爺子生前最寵愛的外孫。

“其他人呢！怎麼都還沒有趕來！”這喬二外孫一回到祖宅便對著周圍忙活的工人們大呼小叫，擺出一副這世上我最孝順的樣子。

“這大外孫少爺和大小姐一家都在趕回來的路上，估計天黑前就能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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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平時就不見他倆對外公多上心，這會人都死了，也不著急，會賺錢有個屁用啊！”

喬家二女兒喬沐姍對著這二外孫一個大腦袋呵斥道“陳英，呆會你舅舅和表妹回來，你可給我老實點”

喬沐姍是個懂

人情世故的人，深知自己嫁的不好，平時全依靠孃家生活，喬老爺子上了年紀後，家業都靠她唯一的弟弟喬禹斌支撐，再加上陳英 早些年痴迷賭博，喬禹斌作為舅舅幫著賠了不少錢，更是在整個家裡低人一等，平日裡只能和大姐喬藍一起幫著在鎮上照顧老爺子打點家裡的雜事作為補助。

凌晨2點……

家裡已經全部被佈置的白條錦緞隨風四起，11月份的夜深涼的沁人心脾。

門外各個環節的師傅早已待命，有換衣的，有化妝的，有剃鬚清潔的，有理髮的等等。

院內到院外各個大門全開，院內全部加強了白熾燈，照著地面發白，光辦理後事的懂行的師傅就請了七八個。

“喲，看來這喬家陣仗還真不小，死個人得花多少錢？”

“你可閉嘴吧，好好的和你的面”李嬸的丈夫呵斥道，李叔是個實在人和他老婆不同，在喬家門口做了半輩子的燒餅，因喬家不收他們的房租，一直對喬老頭子畢恭畢敬。

深夜暗長的街道上從院內傳出一陣陣工人保姆及家譜上親戚的哭聲，唯獨喬羽鷹默然，只是一直盯著被旁人伏在椅子上的喬老爺子，喬羽鷹是喬家唯一的孫女，卻不討得喬老爺子生前的喜愛，並不是因為其女兒身，而是因為喬羽鷹生下來就長了一雙陰陽眼，從小就在家裡胡言亂語，喬老爺子是個迷信的人，覺得她這個孫女特別的不吉利，一直避而遠之。

而後喬羽鷹一直獨自久居國外，直到喬老頭離世回來。

儀式開始，眾人紛紛跪下，開始給喬老爺子換衣，剃頭，就在剃頭匠執刀的那一下，從院外吹來一陣大風，眾人屏息，面面相覷，走流程的大師對剃頭匠點頭示意，意思繼續，無關緊要，這時剃頭匠剃了第一下，屋內的大燈閃爍，眾人又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所有人都看向那盞燈。

喬藍覺得這事兒不吉利，便勸大師能否晚會再行儀式，卻被大師一口否決。

“你以為這是扮家家麼，過了時辰，上不了路，你付的了責任麼？”

喬大外孫喬一武將喬藍拉倒旁邊小聲呵斥道，“媽，你可別瞎摻合了，舅舅和長輩們還沒說話，別惹事”

儀式準備繼續

，屋內頭頂的燈就在閃爍之間，砰的一聲，熄滅，從這盞燈開始一直竄到後院，裡院所有屋子裡的燈全部滅掉。

眾人受驚，在下面兮兮噓噓，這時另一位大師上前主持，讓大家不要慌張，安慰眾人大概只是家裡照明用的太多，造成的電路短路，讓會點電工的人去修理一下。

家裡的工人小四立刻跑到後院，用梯子爬上牆去，開啟電箱，憑藉著熟練的本領，三下五除二的就讓整個喬家大院恢復了照明，跪下的眾人這才舒緩了一口氣，儀式繼續進行。

“砰、砰、砰”

肉眼能看到的白熾燈全部熄滅，小四又立刻跑去檢視，氣喘吁吁的跑回大廳，告訴眾人。

“不好了，整條電路全部燒掉了，一直到鎮子中心，估計周圍鄰居家的電路也都燒掉了”

大家都覺得情況不對，瑟瑟發抖，院子裡點起來蠟燭和煤油燈，燭光閃爍在喬老爺子枯黃瘦弱的臉頰上， 每個人都議論紛紛，不敢動彈，四目相對。

“看來今晚的儀式是無法順利進行了”負責整理儀容的張大嬸走道大師面前。

“這麼多年還沒遇上過這種事，明天去山上寺廟請幾個師傅下來看看”瞧”

就在眾人都準備散場時，喬羽鷹站起來走上前去，拉了拉在第一排的大爺，喬羽鷹並不認識這號人，只是到是家譜上的遠房親戚。

“哎，大小姐，你這是作甚？”

“小羽，不可以對長輩無禮！”喬禹斌呵斥道！

“你今天白天的時候是不是去過賭場，打過牌？”喬羽鷹俯下身來詢問。

大爺露出驚訝的抬起頭，“你…你怎麼知道？”

“那你就不配跪在第一排的正中間，麻煩到院子門外去”

大爺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被喬羽鷹嚇住，乖乖的走出了院外。

“大師，喬老頭生前最憎恨別人賭博，現在儀式可以繼續了”

大師將信將疑的在燭光中繼續進行著儀式，這次一切順利，各位師傅替喬老頭子完成了梳洗，整理，換衣，並將遺體放好至大堂內。

頭前放好肉，魚，雞，水果，和一盞不能滅的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