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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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之境,慧蘅宮山門。

風雪兀自不停不歇,雪玉膚、靈素、風露站在石階之上,看著漸行漸遠的羽杉和琴兒久久無言。雪玉膚這些天來與一眾長老閱盡醫書,用盡良方,甚至詳細翻閱了那位前輩留下的玉簡筆記,卻仍是沒有一點的效果。想起臨別時羽杉滿臉落寞、琴兒一副懵懂的樣子,三人心中都是酸楚不已。

“唉,”靈素忍不住嘆氣,“掌門,風師姐,你們說,會不會真如我所言,這個潮祭長老,並不是潮祭長老。”雪玉膚也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什麼叫‘會不會’,根本就是。只是她不自知,羽杉雖然心中已然明了,卻不願承認面對罷了!”

“放心吧,”風露安慰二人道,“掌門不也說了嗎,這二人命格都非常人。既然是非凡人,自有不凡之處,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也是,”雪玉膚呵呵一笑,“好了,回去吧。看看木絲兒怎樣了。我有個預感,這個木絲兒,也非凡人呢!”

燕丘之境,皇天城舊址。

傾塌的城牆,譭棄的房屋,枯死的樹木,荒涼的衰草,在秋風蕭瑟之中,落日餘暉之下,顯出難以言喻的末日景象。祭壇依舊矗立,當日鬼面的一句“鼎湖奇觀”戲言已然成真,巨大的青銅鼎中已有了半鼎的積水,鼎壁邊緣累積的塵土之上長滿了蘆葦。水面浮萍滿布,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在半空逡巡良久的鳥兒便俯衝而下,抓了魚兒振翅而去。

一陣狂風吹過,驚飛了棲鳥,驚散了魚群。風停,現出左鴻駒與杜玉杭的身影。左鴻駒四下環顧,不無感慨地說道:“世事無常,誰能想到皇天城會變為今日這般荒涼得景象?”

杜玉杭卻沒心思去感慨什麼,疾步登上了石階。點點的園坑中似乎還殘存有當日瘋狂祭典的痕跡,偶爾有風吹來,便有黑色粉塵四散飛揚。二人沉默不語,在陣陣涼風中登上了祭壇頂端,杜玉杭取出曲環香點燃。

這次發出的青煙並沒有形成什麼圖案符號,而是隨風四處飄散,不一會兒便已青煙滾滾。左鴻駒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捂住口鼻:“飛雷,這香怎麼回事?”杜玉杭也有些發懵:“我也……咳咳!我也不知道!”

“哈哈!”一聲晴朗之笑,無蓬馬車從天而降,公劉羽扇輕搖,青煙霎時盡散。“見過使者!”杜玉杭急忙上前,左鴻駒也跟著抱了抱拳。公劉一揮手:“不必客套,你之來意吾已盡知。只是,交出《雷部》可能帶來的危機,你可曾想考慮過麼?”

杜玉杭道:“不管有什麼兇險罪責,我一力承擔便是!”“一力承擔?哼,”一聲冷哼,狡童自二人背後現身,“一旦危機出現,便不是人力可以挽回。承擔?你拿什麼來承擔?”

“我……”杜玉杭一時無言。“哎——”公劉止住狡童,“也別說的這麼嚴重。杜玉杭,當日約定,只是不讓你動用《雷部》武學,並未剝奪你對手中《雷部》的所有權。如何去做,你自己把握!”“多謝尊使!”杜玉杭躬身而退。

待二人走遠,狡童面色緩和了些,對公劉說道:“接下來如何去做?”公劉道:“《雷部》落入那人之手已是不可避免,好在《自然道法》如非八部合一,也只算得上尋常武學,並無什麼大礙。”

他說話時左手輕輕翻轉了兩下,狡童看得明白,他這番話有真有假,當下介面道:“可就算如此,一部《雷部》也非同小可。不行,我得回去早做準備!”說完飛遁而走。公劉目送他離去,羽扇輕搖,以手撫額閉目不語。

皇天城,皓月緩步而行,羽杉輕輕擁著琴兒,訴說著當日驚心動魄的一戰。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若是琴兒仍不能記起往事,就只能寄希望於那飄渺的無定鄉三生石了。

前行不遠便是高聳的祭壇,羽杉擁著琴兒下馬,沿著石階緩步而上。羽杉指著祭壇上的園坑,說著那一天的詭異祭祀。當然,這是他後來從皓月那裡得知的。“看到這個了嗎?”登上祭壇頂端,羽杉指著鬼面當日立下的石碑,“這是師兄當日一時興起所立的。師兄說大戰驚心動魄,不紀念一下太過可惜。琴兒,你可記起了麼?”

琴兒看著石碑上怒騰半空的黑色巨龍,用手輕輕撫摸著,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忽然眼前一亮:“哥哥,這裡我來過的!”“真的?”羽杉聞言激動地抓住琴兒的肩膀,“琴兒你記起什麼了嗎?”

琴兒歪著頭看著天:“嗯——我記得那天我正在院子裡玩兒,忽然有位姐姐用歌聲把我召喚到這裡。對,就是那裡,”琴兒說著向空中指了指,“那位姐姐好漂亮的,尤其是她的眼睛!嗯,對了,姐姐還說哥哥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哥哥的!可是好奇怪,我之前竟然忘記了,直到今天又來到這裡才想起來。”

琴兒說得高興,羽杉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難道真如靈素所說,琴兒並不是琴兒?可……可為什麼她與琴兒如此相似?而自己心裡也忍不住對她親近,彷彿多年之前就曾見過呢?

“哥哥你怎麼了?”琴兒一抬頭見羽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輕輕搖晃著他的胳膊。“他沒事,只是有些糊塗罷了。”公劉從鼎湖另一邊轉來,輕輕搖著手中羽扇。“公劉先生!”羽杉抱拳行禮。公劉還了一禮,笑道:“是不是心中多有疑惑呢?”

羽杉頷首,輕輕拍了拍琴兒的小手。“何不往無定鄉去呢?三生石照見三生,盡可解你心中之惑。”公劉說道。“可無定鄉……”羽杉話剛出口不由一愣,隨即拍了拍自己的頭,“你看我這腦子,昏昏沉沉的,忘了公劉先生就是無定鄉的使者!”公劉呵呵一笑:“正好我也要回去,就同行吧!”說完手一揮,遁光閃,三人齊齊不見。

遠處,與丁晝並肩而立的白衣怪人雙手負到背後,望著鼎湖久久無言。驀然身軀一震,再沒了氣息。“前輩,前輩?”丁晝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怪人仰天而倒,露出斗笠下乾枯的面容。

丁晝俯下身,大著膽子探了探,沒有一絲氣息的波動。走了,真的走了?丁晝如釋重負地後退幾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走了,我怎麼辦?惹下裂馬、飛雷兩個對頭,自己又失去了這個依恃,那以後……“媽的!這老東西!”憤憤罵了一句,丁晝拂袖而去。

大溪鎮。

繁忙的碼頭上依舊人來人往,蜜三刀的小店被砸也好,劉戧在橋頭懲治那不開眼的人也好,都沒有在這個小鎮上翻起多大浪花。該開店的開店,該上工的上工,該下田的下田。蜜三刀的小店賠上幾句好話也可以再開起來。至於後巷,那裡垃圾遍地,臭氣熏天,誰沒事兒會往那兒去呢?

鎮子西門,衣衫襤褸的兩人緩慢地走來,坐在石牌坊下大口喘著氣。這二人,正是擔負這獨木寨之未來而踏出封閉千年的寨子的獨木青龍與獨木青羅兄弟二人。外面的世界出乎意料的大,也出乎意料的精彩,更出乎意料的險惡。

想要獲得儘可能多的情報訊息,就要走儘可能多的路。而鏢行,無疑是走南闖北的最佳選擇。二人年輕力壯,功夫不賴又踏實肯幹,很快便在一家專做河上押運的鏢行做起了鏢師。

但是欺生,是哪裡都無法避免的事。兩人不善言辭,也不願爭競什麼,自然處處受人欺負。二人也不在意,畢竟只是多幹些粗活罷了。

這一次隨船押運,果不其然,鏢行的少鏢頭又將守夜的活兒丟給了他們,自己在船艙中花天酒地。一眾鏢師也喝得東倒西歪。到夜裡河匪來襲,眾鏢師兀自昏睡不醒。獨木青龍兄弟二人浴血奮戰,卻難敵河匪人多勢眾,重傷倒地,貨物被劫。

這對這個並不大的鏢行來說絕非小事,怎麼處理呢?少鏢頭與一眾鏢師苦思冥想。忽然眼前一亮:嗯,是這兩個鄉巴佬見利忘義,勾結外人劫奪貨物!對,就是這樣!於是,血戰競夜的兄弟二人不僅無功,反而被丟下了船。幸而上天庇佑,大難不死,一路流浪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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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我饒不了那些傢伙!”一路流浪雖然艱辛,但二人身上的傷都已好了大半,獨木青龍憤憤地說道。“喲,你饒不了誰呀?”耳邊忽然響起聒噪之聲,二人一愣抬頭,竟是那少鏢頭一行。

只聽那少鏢頭驚訝地說道:“你們這兩條蠻狗命還真大,竟然沒死!真是老天不長眼。”“你說什麼?”獨木青龍大怒,就要起身。“哥,”獨木青羅急忙拉住他,低聲道,“在這裡動手定會引來狗屁正道人士的報復!”獨木青龍這才作罷,怒視了少鏢頭一眼,轉身朝鎮內走去。

“喲呵!你這蠻狗還敢衝老子瞪眼!上,給老子滅了他們!”少鏢頭何等人物,怎會放過這膽敢朝他瞪眼的人?一聲令下,眾鏢師拔刀衝上。只是獨木青龍二人似緩實疾,眨眼間便已消失在長街盡頭,留下一眾鏢師面面相覷。

後巷,滿是垃圾雜物。獨木青龍不由掩鼻:“青羅,你也太小心了些!”獨木青羅道:“殺那東西還不簡單?只是那群吃飽了撐的正道最愛管這閒事。到時候追殺令一下,咱們東躲西藏,怎麼完成老祖宗的託付?”獨木青龍不語。忽然,一聲咳嗽在耳邊乍起,嚇了兩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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