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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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巷奴心中漸感悽然的時候,一個溫和的手掌,輕輕搭在了巷奴的肩上,巷奴輕輕抽泣著緩緩抬頭。

黑色的袈裟,俊朗的面容。

玄真輕輕一笑道:“回去吧。”

巷奴見是自己的師尊,點了點頭,緩步走向自己的禪房。

玄真溫和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這個你拿著。”

巷奴轉過頭看著玄真,玄真手上正拿著一個輕靈的白色玉片,巷奴疑惑道:“這是什麼?”

“這是啟陣玉,藏經閣外有陣法相護,你將這玉片佩戴在身上,便可自由出入,不受陣法的阻礙。”

“噢……”巷奴低著頭走過去,接過那塊啟陣玉,又轉過身子向禪房走去,剛走幾步,又覺得自己似乎少做一件事,又轉過頭對玄真道:“謝謝師尊。”而後又轉身,繼續離去。

玄真看著巷奴遠去的背影,無奈的苦笑一聲,心道:“師叔啊,你將這孩子交給我,這孩子心中卻只認你啊……”

次日,巷奴尚在床榻上運功打坐,房門卻被“嘭”的一聲推了開來。

能幹出這種事的,自然是須樂。

巷奴聞聲,頭也懶得抬的,這些時日與這須樂接觸下來,早就習慣了他這般心性。

只見須樂賊頭賊腦的將手中一個青色的包裹塞到禪房內的方桌後,巷奴鼻翼間傳來一陣香味,當即睜開眼睛道:“你拿的……”

不待巷奴說完,須樂連忙拉住巷奴道:“噓……。快去做早課,回來後,讓你安逸安逸……”說罷賊賊的一笑。而後就將巷奴拉出門外,口中猶自嘀咕著:“差點被發現……我容易麼……”

巷奴讓須樂一路拖拽著,跑到佛堂,佛堂內稀稀疏疏的坐著幾個僧人,早課尚未開始。巷奴走到自己的蒲墊上,盤膝坐下。

佛堂中僧人漸多,不一會便坐滿了。

“鐺……”一聲悠長的晨鐘響起。

“嘟嘟……”主事的僧人敲起了木魚,梵唱聲起。

巷奴閉上雙目,心沉氣海,細細聽這佛唱,在這梵唱中全身放鬆,唇齒開闔,默唸佛經……

也許是逍林和尚的原因……巷奴第一次,認真的聽著,這悠悠的,洗禮心靈的佛唱。

待做完早課,須樂又將巷奴拉回禪房。

看著須樂那胡鬧的摸樣,巷奴實在沒有心情奉陪,逍林和尚的離去,巷奴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入了禪房,巷奴一言不發的盤坐到榻上,從懷中拿出逍林和尚給他的寄靈石,怔怔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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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樂一進禪房,便從那方桌後面拿出他藏的青色包裹。

賊兮兮的跑到巷奴身邊,低聲道:“聞到沒有?”

一陣誘人的清香從那包裹中飄出,巷奴動動了鼻子,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子,不再搭理他。

須樂一看巷奴不願意搭理自己,連忙將包裹開啟,裡面居然是一隻烤的金黃的野雞,油滋滋的,一看就是皮脆肉嫩的摸樣。

須樂咽了咽口水:“怎麼樣?不錯吧,我昨天逮到的!烤熟它可不容易,躲這躲那的,還差點被師兄發現,我夠意思吧,拿來跟你分享,來……嚐嚐……”

巷奴挑了挑眉毛,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淡淡的道:“我雖是俗家弟子,但也要執齋戒。你自己吃吧。”說罷便挪過身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入了禪定。

須樂見巷奴這般摸樣,大感無趣,但又不甘心,雙手捧著烤雞,在巷奴鼻子下晃來晃去。晃了半天,見巷奴還是不搭理自己,氣憤的說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說罷,便撕下一塊雞腿,大嚼大咽起來。一時間,禪房內,香味四散。巷奴雖然遭遇很多,但也只是個孩子,耳邊聽著須樂吞嚥的聲音,又聞著這麼誘人的香味,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

但還是拼命的忍住,心中默唸佛經。須樂哪管那麼多,越吃越香,還將手指放到口中“吧唧……吧唧……”誇張的啜著。

一邊嚼著雞肉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師叔祖都說了……修酒,修肉……修那個……時間百態,有什麼不能吃的!”

須樂無心的一句話,卻挑起了巷奴的回憶。

還記得那個殘陽似血的日子,自己用雙手刨著泥土,尖石磕在雙手上,一道道血流不止的口子,路過的人只是嘆息一聲,更甚者,看到他額頭上醒目的奴字,連看都懶得看。

就在自己孤立無助,似要心竭而死的時候,這句唱詞飄入他的耳中,唱詞之人,幫他立碑,後又教他識字,傳他功法,還將他領到這憫蒼寺中,讓他有了安身之地。

巷奴念及此處,眼睛漸紅,不知是想起逝去的劉安,還是昨夜離開的逍林和尚。

當即轉過頭道:“好!我吃!”

須樂被巷奴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巷奴,隨後賊賊的笑了起來:“忍不住了吧?來來來……”說罷,撕開另一只雞腿,塞到巷奴手中……

玄真禪房內,玄真盤坐在榻上,口中誦著佛經。

忽然房門被推開,玄明走了進來。

玄真睜開雙目,肅然道:“怎麼樣?”

玄明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還是沒有靈識。”

“那剛才的異動是什麼?”玄真又問道。

“不知道,很奇怪,始祖元神明明沒有靈識,但元神之力,卻是大震。也不像先前那樣,只是靜靜的浮在空中,而是上下漂動不停。”

“飄動不停?”玄真微微蹙了蹙眉頭。

玄明又道:“師弟還在查探,他靈識比我強,我在那查探片刻,便受不了,那極陰之氣,太霸道了!”

玄真緩緩直起身子,下了床榻,在禪房內來回踱步,眉頭緊蹙。

原來就在他們剛剛做早課的時候,後山傳來一陣異動,他們還以為是始祖靈識復歸,心中一喜,玄明、玄靜二人立刻前去查探。

片刻,玄靜奔入禪房。

玄真、玄明二人齊問道:“怎麼樣?”

玄靜沉吟片刻:“說了你們可能不信,我靈識查探到,始祖的靈識正在地底下!只是感應忽明忽暗,查不清楚。”

玄真訝道:“你是說,在古寺內?”

玄靜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若是在古寺內,那麼強的極陰之氣,靈識還不早就覆滅了!那一縷元神怎麼可能還會恢復幾分?”玄明搶道。

“我也說了,忽明忽暗,好像是被什麼包裹了……查探不清。”玄明又道。

玄真聞言,面色愈加凝重,抬頭透過窗戶,看著後山的方向,默然不語。

是夜,清風徐徐。

巷奴盤坐在禪房內,看著手中那藍色的寄靈石,沉吟片刻,而後默運法訣,只見那寄靈石中,透出一縷縷藍光,從巷奴眉心緩緩滲入。

一道道清晰靈識印入巷奴的心識中,那一縷縷藍光進入巷奴心識之後,便緩緩聚集到一起,轉變成金黃的如玉片般的摸樣。

那金光閃爍的玉片上,顯示出的就是這佛光修習之法。

待最後一縷藍光透出之後,那塊寄靈石便緩緩的落在巷奴身前。

巷奴看著心識中的功法,當即,連翻幾個手印“嗡……”一聲輕響,一道淡淡的金光從巷奴體中透出,金光忽明忽暗,緩緩的將巷奴周身罩住。

巷奴心沉氣海,默運吐納功法,又依照佛光法訣之言,將氣海中的真氣再次凝集。

當氣海中的真氣凝集之後,再給氣海增加真氣,就不再有多大難度,其實這時候,唯一有點難度的就是將那些淡淡的真氣轉換成功法的功力,換句話說,就是將真氣運轉成,能催生法訣的真氣。

在巷奴運功之下,氣海中的真氣緩緩增加,由先前清淡的顏色,慢慢便的混濁厚重,氣圈也開始慢慢變大。

和聚氣不同,聚氣通暢經脈,能讓人渾身舒暢,而這凝氣卻是耗心耗力,就像昨夜,要不是有逍林和尚相助,能否凝氣成功尚且難說。

更何況是現在運用佛光法訣,將真氣凝換成金黃真氣了,不到片刻,就見巷奴瘦小的身軀,微微顫動起來,原本罩在他身上的金光,也越來越暗淡。

巷奴知道這是周身靈氣不足的原因,但現在也無他法,真氣凝換正在關頭,現在收功不說前功盡棄,可能還會導致經脈受損。

只好硬著頭皮,又將經脈中的靈氣放出些,剛放出些靈氣,周身經脈一陣收縮,巷奴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的冷汗漸漸增多。

連忙將經脈收住,眼見凝換的那絲真氣漸漸成型,當即不加多想,將靈識盡數渡入,沒了體外靈氣的補充,周身經脈又是一陣收縮。巷奴只好忍著,加速催生功法,就在經脈快要收縮到閉合之時,那真氣終於凝換成功,化做一縷細細金色線條,在巷奴氣海內輕輕飄動。

見凝換有成,巷奴立馬收起功法,凝集的靈氣,瞬間回到經脈中,經脈得了靈氣,又緩緩變成了之前的摸樣。

“好險!”巷奴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剛才若是在慢上一分,恐怕巷奴體內經脈就要爆裂幾根。

巷奴喘息片刻,直起身子,從床榻下了來。感受到身上溼淋淋的,低頭一看,原來周身竟然已被自己的汗水弄了個透溼!

當下苦笑一聲,拿出另一件短袍換了下來。

次日,做過早課。

巷奴怕又被須樂纏住,就急急的跑出佛堂,鬧的須樂一陣陣疑惑。

其實昨日跟須樂開葷,雖說是想念逍林和尚而至,但是事後,巷奴心中也是一陣陣懊悔,既然答應了逍林和尚,要執齋戒,他心性本就純良,這葷一開,他便感到強烈的罪惡感。

巷奴一路走著,忽然想起逍林和尚離開的那日,自己的師尊給自己的那塊白色玉片,當即從懷中掏了出來。

“那就去藏經閣看看吧。”巷奴心想。

整個憫蒼寺的格局,在須樂的介紹下,巷奴早就明了了,穿過幾座院落,便看到一座的塔樓。

塔樓不高,約莫五丈,分三層。

塔下並沒有僧人駐守,而是有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想必這金光就是護塔的陣法,陣法上也像那梵音陣一樣,飄著幾個奇怪的字元。

巷奴走了過去,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身上那塊啟靈玉,慢慢變的溫熱起來。

走到那陣法下,那塊啟靈玉一陣顫動,隨後那陣法便破開一道如門一樣的口子,巷奴步入其中。

進了塔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掛在正前方的一塊黃布,黃布上寫著一個“卍”字,一股懾人的威壓排山倒海般向巷奴壓來,巷奴立刻感到透不過氣,連忙將目光從那“卍”字上移開。

移開了目光,才感到舒適一點。

當下不敢再看,而是向眼前一排排書架上看去,這書架上放的不是寄靈石,而是一本本線裝的古籍。

巷奴緩步而去,一本本經書映入眼中“梵心經”“金剛波羅蜜心經”“羅漢經”……甚至還有一些巷奴認不得的古怪文字。

巷奴慢慢向深處走去,卻沒見到能上樓的階梯,心中疑惑,環顧四周,想看看自己是否是走過了沒注意。

但目光卻被一本灰色的經書吸引住,巷奴走了過去,這本灰色的經書,與其他的經書大不一樣,別的經書要麼很厚,要麼就是裝訂的極為華麗,而這本,灰灰的,很薄,破舊不堪。巷奴感到奇怪,就伸手將那本經書拿了下來。

經書放到手上,封面上並沒有寫書名,巷奴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將它翻開一頁,破舊而泛黃的紙張,依舊是沒有書寫過的痕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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