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棗還是滿肚子的氣，這會看到雲擎也不理他，低著頭吃飯。秋荷很上道地退到一旁，將自己當成隱形人。

雲擎坐下，笑著說道：“還在生氣呢？”

棗棗吃了一個蝦仁，譏諷道：“我還以為你去看那狐狸精了呢！”也是知道雲擎在府裡，若不然她哪能安心吃東西。

雲擎不滿地說道：“什麼狐狸精，滿嘴髒話像什麼樣子。”

棗棗仰頭望了一眼雲擎，說道：“說起來，那狐狸精確實長得好看，我在鎬城還沒見過比狐狸精長得更漂亮的姑娘了，難怪爹你會動心呢！”

這話就雲擎噎了個半死：“我都說了，我只是喜歡聽她的琴聲。”這會雲擎萬分後悔，當初就不該縱容這丫頭，弄得現在無法無天他都管不住了。

棗棗哼哼怪笑兩聲：“爹，你若是沒看上那狐狸精會將她留在府裡那麼久？你若是沒動心讓你送她走會一臉不捨？爹，你連我都騙不過，還想騙娘？”

雲擎臉色難看得很：“這麼說若是爹真納妾，你也不認爹了？”佑哥兒那話，雲擎還是很在意的。

棗棗聽了這話，冷笑道：“是不是阿佑給你寫信，說你若是納妾就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了？”姐弟六人只阿佑會說出這般極端的話了。

雲擎也是怒極了才會問出這話，說出口就知道錯了。見棗棗幸災樂禍的樣子，雲擎又氣又惱：“回去以後，我非好好修理他一頓。”連爹這樣的話都敢說出口，可不翻天。

其實剛才棗棗也說了不要爹這話，不過雲擎當是氣話沒跟棗棗計較。當然，若是這個時候計較，雲擎也是自找虐了。

棗棗沒吭聲了，低頭吃飯。吃飽喝足，棗棗問道：“爹，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雲擎說道：“原本準備下個月中旬，現在看來得提前回去了。”早些回去，也能早點將誤會解除了。

對於這個答覆棗棗還算滿意，所以接下來棗棗也沒再氣雲擎了。

睡覺的時候，雲擎忍不住感嘆道：“兒女都是債！”不過是一場誤會，竟然聯合起來對抗他，真是讓人又氣又惱。

斯伯年笑著說道：“我聽殷兆豐說，在悅來客棧的時候還是大郡主自己發現刺客的。這耳力跟反應能力，可沒幾個人能有。”這是在不著痕跡地轉移方向。

兒女出眾孝順，這是雲擎最自豪的事。聽到斯伯年的話，雲擎臉上果然露出了笑容，說道：“這丫頭讀書不行，習武還是有些天分的，得了霍叔七分的真傳。”

斯伯年笑著繼續道：“郡主性格豪爽，世子爺文武雙全，二少爺他們也都聰慧過人，誰提起不羨慕王爺跟王妃。”這話還真不是恭維，是斯伯年的真心話。

雲擎倒是有一絲愧色，說道：“這都是王妃的功勞，我沒做什麼的。”他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孩子一直都是玉熙在管。而且在教孩子方面玉熙是比他強多了，就如佑哥兒，若是按照他的方法教估計會越來越頑劣了。可玉熙用了懷柔的策略，佑哥兒現在大面上都過得去。

說到這裡，雲擎突然沒了睡意，起身寫了一封信。這封信花的時間比較長，足足寫了半個多時辰才寫好。寫完以後，將信交給斯伯年：“明天早上，將信送回鎬城去。”

斯伯年道：“好。”

躺在床上，雲擎想著棗棗說的話翻來覆去的，直到快天亮才眯了下眼。

柳怡燒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才退燒。醒過來以後，望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問道：“我這是在哪了？”

一個穿著靛青色比甲的丫鬟走過來說道：“大姑娘，這是二爺的宅邸。”說完，又自我介紹道：“大姑娘，奴婢叫安青，是二爺派來服侍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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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問道：“我怎麼到了這？”她之前明明在將軍府的花園給雲擎彈琴，怎麼睜開眼睛就到了二哥的府上。

安青說道：“大姑娘，是平西王身邊的護衛送你回來的。至於發生了什麼事，奴婢也不清楚。”

柳怡這會頭還是昏沉沉的，哪能想起當時的事：“我就記得彈琴的時候突然身體不舒服，之後的都忘記了。”

安青說道：“大夫說大姑娘你是邪氣入體，需要好好休息。”先是中了藥，接著泡在冰涼的井水裡，不生病才奇怪呢！

喝了藥，柳怡又睡下了。

中午的時候，柳二爺聽到柳怡醒了來，精神也好了不少，這才過來看她。

柳怡想要起來，可惜這會她全身痠疼，根本起不來。

柳二爺說道：“樂陽，昨天發生的事你可還記得？”柳家的人，都是叫柳怡的字，不會叫她名字，也不會叫小名。

柳怡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柳二爺說道：“將軍府的護衛說是寒香給你下藥，將軍府的人發現怕出什麼事，這才派人將你送回來。”

這話一落，柳怡的腦海很快就浮現出她中了藥的情景。柳怡面色白得嚇人，顫聲道：“寒香為什麼要這麼做？”

柳二爺搖頭道：“我讓人將寒香關在柴房裡，今天早上發現她已經自盡身亡了。”

柳怡自言自語道：“自盡身亡了？”寒香死了，就沒辦法查出幕後主使她的人了。

雖然柳怡的狀態不好，柳二爺還是問道：“昨晚你中了藥，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事對柳怡來說是羞辱，她自然略過不說了：“王爺發現我不對勁，就讓婆子將我送回梨落院。我回到院子泡了四回冷水，才將藥性壓制下去。”

柳二爺很是懷疑這話，說道：“那你身上的傷怎麼解釋？”柳怡皮膚嬌嫩，被棗棗那麼重重一扔，身上不少地方都淤青了。

棗棗到的時候，柳怡神智已經不清了。還是後來泡了冷水澡她才清醒了些。柳怡搖頭說道：“好像是摔了一跤，從高處落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

見問不到有用的訊息，柳二爺道：“你好好休息吧！”雲擎已經壞了他妹妹的清譽，不給一個滿意的答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回到前院，柳二爺問道：“查清楚了，是雲嵐將樂陽趕出將軍府的？”

管家點頭道：“雲嵐是昨天上午到，半個時辰後大姑娘就被送了回來。”若說自家大姑娘回來跟雲嵐沒關係，壓根不可能。

柳二爺道：“平西王妃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只讓女兒現身，她妹妹就被送回來了。若是平西王妃自己出面，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管家道：“若是不厲害，也掌控不了這大半江山的政權。”頓了一下，管家說道：“二爺，平西王妃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就怕到時候柳家沒被傅家整垮，先被平西王妃給滅了。”若是不是真心為柳二爺著想，管家也不會說這句話了。

柳二爺何嘗不知道這事飲鴆止渴，苦笑著說道：“這事我也勸過爹，但爹固守己見，我也沒有辦法。”平西王打下江南後為什麼會沒人給他送美人？還不是因為平西王妃的兇名在外。到時候沒巴結上平西王，倒先將平西王妃也得罪了，這麼傻的事誰會去做。可他爹，卻是反其道而行。

管家沒再吭聲了。

雲擎跟方行在談話，棗棗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發呆。雲擎說道：“金陵的街市小吃也很多，我讓斯伯年帶你去。”

棗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爹，等你忙完後帶我去吧！我擔心一個人去又遇見刺客了。”棗棗才不怕刺客，她怕雲擎趁著她不在跑去見狐狸精。也不想想若雲擎真有這個心思哪怕她再鬧，也不會將柳怡送走了。

雲擎沒有玉熙那般細膩，但也不會被棗棗給騙到：“事情那麼多，我哪有時間陪你去街上逛。你要不願去，就回自己院子。”棗棗在這裡，妨礙他辦公。

棗棗想了下說道：“聽說秦淮河的夜景很美，爹，要不晚上我們去秦淮河看夜景。”金陵秦淮河的夜景，享譽天下。

雲擎說道：“那都是傳聞，其實沒什麼看頭！”秦淮河的夜景之所以好看，是因為晚上會有好多花船，而包下花船的都是王公貴族公子哥。自從雲擎打下江南，不少世家都倒了，這一盛景就沒有了。當然，若是有雲擎也不會讓棗棗去。

棗棗晃著腦袋說道：“沒什麼看頭也要去看下。對了，我剛才聽斯伯年說這個季節正是吃螃蟹的時候，晚上我要吃螃蟹。”

雲擎笑著道：“想吃，直接吩咐廚子就是，不用特意跟我說。”雖然夫妻比較節儉，但從沒虧待了幾個孩子。

棗棗道：“我想著若是好吃，就派人送幾簍螃蟹回家，讓娘跟阿浩他們也嘗一嘗。”

雲擎點頭說道：“我會派人送的。”

棗棗很是不滿地說道：“以前都不用人提醒，有什麼好東西爹都會想著我們。這次還得我提醒，你才記得要送螃蟹回家……”言下之意就是雲擎一直惦念著狐狸精，將他們娘幾個都給丟開不管了。

雲擎冷著臉說道：“雲嵐，適合而止。”要再讓這個丫頭胡鬧下去，他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若是雲擎知道因為他行事不穩妥，讓他在幾個孩子面前形象大損，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一直將自己當隱形人的方行說道：“大郡主，吃螃蟹也很有講究的。九月吃雌蟹，這個時候雌蟹蟹黃鮮香油脂細膩，到十月公蟹黃肥膏白，口感豐腴圓潤。”這意思是螃蟹剛上市，怪不得王爺。

棗棗說道：“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你經常吃呀？”

方行笑著說道：“前兩天正好在酒樓吃的，小二跟我說的。”

棗棗見雲擎臉色不善，站起來說道：“那你們談正事，我回屋休息了。”

雲擎頭疼地說道：“這個丫頭，真真的是被我寵壞了。”下面幾個孩子，哪怕是佑哥兒都不敢在他面前這般放肆。

其實方行也覺得棗棗行事有些過了，哪有女兒對自己爹冷嘲熱諷的。不過方行不傻，知道沒哪個當父母的會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方行笑著說道：“大郡主年歲還小，等大些就能體諒王爺了。”

雲擎搖頭說道：“現在都定性了，怕是這性子改不了了，好在王妃能管得住她。”棗棗最怕的人不是霍長青，而是玉熙。被玉熙一訓，她就老實了。

棗棗回了屋就讓人叫來了魯白，問道：“是誰將那狐狸精送給我爹的？”

魯白很贊同狐狸精這個說法：“這柳氏是打著當二郡主琴師的名號接近王爺的。”頓了下，魯白道：“其實原本候選的人員裡並沒有柳氏，是餘將軍說通王爺，將她塞進來的。”這裡面估計有什麼貓膩。

棗棗對雲擎身邊的人很熟，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是說是餘叔特意將那狐狸精送到我爹面前的？”餘叢給棗棗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的，實在不相信他會給自己爹送女人。

魯白搖頭說道：“幾個琴師比試完了，原本是定下孟老先生的，可是餘將軍極力遊說王爺說柳氏的琴藝更好，還讓王爺親自去聽。若不然，王爺也見不到柳氏。”頓了一下，魯白說道：“大郡主，其實王爺就喜歡柳氏彈琴，而且聽琴的時候我跟斯大人都在的，從沒單獨相處過。昨日的情況，完全是意外。”他也不希望棗棗跟雲擎鬧僵，也不希望王妃因為一個柳氏跟王爺生分了。

棗棗不相信地問道：“真的？”

魯白舉起手說道：“若是我有半句假話，就叫我……”

棗棗趕緊打斷魯白，說道：“我又沒說不相信，真是的。還有，以後不要隨便發誓，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魯白裂開嘴笑道：“好。”

有了魯白的這番話，棗棗對雲擎徹底放心了。接下來的兩天也不在雲擎面前晃盪了，而是帶著護衛出去逛街了。出去兩天，買了一堆的東西，都是給家人買的禮物。到第三日上午，沒等她出門就聽到說柳氏上吊自殺，不過因為被人及時發現，被救下來了。

棗棗呵呵兩聲道：“半夜三更上吊，下人竟然能發現，柳家的下人可真是忠於職守呀！”哪是什麼自殺，分明是自己設計這麼一出了。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ps：O(∩_∩)O~，大家猜測看，柳怡是真自殺還是做戲？另注：明天有加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