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兒子的，要老子背條令，還有麼規章制度，都弄些啥子哦，有這時間不如給我們來幾個基數彈莢，到山上打點野味，一是練兵，二是改善口味，都二十多天了，每天除了整訓佇列與槍刺，子彈邊兒的毛都沒沾，再下去，我要瘋了。”

胡崗走到川軍團門口時，見到的哨兵都沒有個正形，抽菸打橫的事情不停地做著，忽視著來人，眼也不抬下。將要到崗哨時還只是餘光瞄了下，又當不存在，因是私訪，加上當時給川軍按排的臨時駐地，離師部三公里左右，說不上遠，一個小時就可打來回。加上一路都是本師的部隊，受傷後很少管師裡的日常事務與訓練。

一路上所看到的各部，因為新兵多，老兵少，又是以原九一八師骨幹，一人帶三人，很有秩序地訓練，練著枯燥的佇列與體能，沒有感到泛味。不僅心中有些自得。認為部隊就是沒有自己，部隊的各項工作也不會停下來。

興致起，不由來到原來的友軍，現在收攏的川軍潰兵部，著的只是普通的少校軍服，想看看兵油子油到何種地步，整訓的一段時間是否有效果。因為瞭解的資訊中，所招的三千多兵員中，有三成是哈兒將軍的，還有就是從前饒國華將軍的部隊。二十軍楊森部也有。名符其實的一支大雜牌貨部隊。

胡崗想看看楊洪偉進修後去後，推薦的當家人周新兵，帶兵能力如何。傳聞是一個酒鬼。打仗是猛將。平時呢？沒少做犯橫的事。做個衝刺的兵頭還可，若放到獨當一面，真不放心。源於是內部推薦，便應了做代理團軍事主官，是想給投靠的川軍官兵一個定心丸。

叫嚷的聲音，使得胡剛的心一沉，什麼樣的兵成就麼樣的官，營門所見讓他原本血川軍的血性產生的敬佩，降了數個級別，所謂的期待開始朝無的方向發展。一個想法產生了。把這支隊伍也弄入兵員混編行列，如果不行就敬而遠之，送出境。想法是產生了，但還是希望走這種地步，合則二利。

他很清楚，只要把幾千川軍官兵處理好了，後面能收攏有戰鬥經驗的老兵是數以萬計。大戰間隙有練兵時間，大戰中呢？招兵的話難，即使是招新兵，也形成不了戰鬥力。而其物件就是面對各部的潰兵了。不說其他，僅眼邊，剛過的幾場大戰，有多少潰兵跑到後方？

沒有人計算此數字，也難以計算，每場大戰，有些部隊是成建制的消失在戰火中。大部分是犧牲了的。也有部分見長官逃了。一個接一個的丟下陣地逃到深山，然後要麼佔山寨為王，要麼做一個普通百姓。有五成還是選擇繼續成軍人。

再次選擇時，有了主動權，不少底層士兵就要看其部隊待遇了。說來也是一種底氣，能從大戰中生存下來的，誰沒有二把涮子？

都是有招的，只是強弱罷了。而各部急需調整兵員時，老兵自然吃香些。這也是胡剛走進營門見到亂七八糟的營區，暫沒發首的主因。不過有個底限，就是兵上了戰場拉的出來，平時練就了過硬的素質，有囂張的資本。

希望結果不要遠離承受範圍，不然得拿殺威棒了，即使是不殺人，也得讓主要負責人脫層皮。撤職，現就夠了，要看的是否開除現役軍隊的事。

哎，亂盤子啊，楊洪偉這傢伙是個好兵。選的代理人怎如此垃圾？

胡大師長還真有些無語了。刀落下，是打一群人，同樣，也是打自己臉。哎，錯了就錯了，臉得有臉的資格，亂世中一定要視錯誤的勇氣。因為隱約中他想到，代理的團座周新兵是以職務最高接任的，還是自己下了命令。那棒子？

是在自己身上。殺的雞？嚇的了猴？餘的僅有苦笑。思維跳到此處時，是在尋找如何更有說服力讓各部長官今後引以為戒的手段。

搖頭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追究起來，擔責任的重沒有想過會是自己，靜心想想，全師的擴張之路，標準與編制拿下後，自己很少管事，本來是想輕鬆下，到頭來倒好，一大堆事得去處理。

嗯，到整軍的時候了，趁現在還有時間，長官部的命令又沒有下來時，呆在恩施閒也是閒。就讓各部徹底打亂，首先從川軍開始，這是支收容了數支川軍的真正雜牌。出川後各路大軍都有。

劉湘部的嫡系，劉文輝部，範哈兒的兵，還有楊森的英勇二十集團軍的官兵。聽說楊洪偉就是這支部隊的。那麼，就以這支部隊的兵為主，來建立一支川軍團吧，人員不要多，三千上下。

邁步走入訓練場地，沒有聽到喊殺聲音，靜音一片，怎麼了？兵呢？入眼處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群，倒在地上，幹嘛？是啥招？他開始看不明了，而這支部隊主官又不認識，只能向徵性的喊了聲——

“周新兵，出列，給老子帶的麼子兵啊，大白天的，你們一個個睡在地上，昨晚上沒有睡醒，還是皮子欠收拾了，給老子站出來，說道說道，真不明你這小子還想不想幹，真當老爺了？”

沒有來由的生氣，能不生氣嗎？這些兵，一個比爺爺還爺啊？在918師，有誰敢在訓練場地上睡覺，估計也就是來的這支川軍是頭一支，也會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有後來者，頭裡也沒有前輩。夠他們自豪很一陣子。

三千多川軍士兵，見到一個少校在那裡高叫，除了士兵們抬起了頭來，其他的理都沒有理，他們能不生氣嗎？到部隊報道進入編制，一個來月了，槍支也沒有見發下來，每天都有是練著拼刺。練來練去都那幾招。

也是聽說最近師部會讓全師官兵集中在一起開軍人大會，不知誰說起，給師長官們來個下馬威，因為有小道消息說，全師的老兵僅四成不到，川軍的老兵進似佔了一半，那為何不能多出幾個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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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實根據的，原918師的兵，最少都弄了個付班長當，而自己的這支部隊，僅是有限的提了幾人，還是團裡那幾名主官，營連幹部聽說上面自有按排，先訓練在說，練個毛啊！看不到麼利益，誰練著有勁？

顯然，他們是忘記了，那段沒有人要，四處碰頭撞流血也沒有人理的日子。到了新部隊，見到原部隊老兵少，還把自家當回事了。以至在聽到胡崗的聲音後，以為是師部派來的少校參謀，根本沒有願意去理，無非就是想說，你918師再牛，再能打，現在老兵少了，打仗再起，可能靠老子這幫人。

內戰中這些老兵油子可沒有少做逃兵，到了與外敵的作戰中，能活下來，不得不說除了英勇外，原來那保命本事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他們堅信，只要自身有本事，就不擔心找不到好的長官。

讓川軍士兵來氣的說要是，王銘章師長的犧牲，他可是全川軍的痛，中央軍就在附近不去支援，旁觀著被消滅，也不用火力幫撐下，還找著麼藉口，隱藏下來尋找殲敵良機，他媽的個頭的良機。

到918師的川軍中很有一部分就是同王銘章師一起出川的，能沒有感情嗎？那周新兵，還曾經是王師長帶的兵，感情是不說有多深，只是後來軍校畢業後分到了二十集團軍楊森部，才與老部隊分開，可那感情上是作不得假的。

以至這會把胡崗放在那裡當空氣，在周新兵看來，中央軍都一樣，不會給自己的兄弟們好日子過，一個月左右下來，訓練上沒有發實彈就是證明，不就是擔心鬧事嗎？那老子就鬧，看後面還有麼招？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有那支部隊的長官，能夠無條件的給予雜牌部隊很好的待遇，到終還不是當炮灰用？那麼，利益就提前要，大不了一拍二散。

相互間缺少溝通，造成一個不必要的誤會，弄的訓練場上，可是冷清中帶著殺氣，胡崗是真火了，叫了三次，不僅沒有人出列，三千多兵，肉眼看到有些兵還閉上了眼，故意的？行，老子來給你們解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