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章 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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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渡劫可謂異常兇險,一般即將渡劫的修士如若有宗門,那麼便會集全宗上下之力來準備渡劫,如果這渡劫修士有一兩個修為不凡的好友,那麼便更好了,渡劫時請這一兩好友相助,也會安全不少,就是少數一些xìng子幾位孤僻,既沒有宗門可以倚靠也沒有好友幫忙的修士,也會想盡方法搜尋防禦法寶,讓自己在渡劫的時候多上一分把握。《純》

葉長瑞顯然就是屬於最後一種,葉家血脈凋零,如今只剩下他與葉耀,葉耀才剛剛在他的幫助下達到元嬰,自然幫不上什麼忙,而他在修真界這麼多年,也沒有交上個知心可靠到足以在渡劫時能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朋友,所以渡劫時,註定是他一人面對。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葉家珍藏的法寶確實不俗,也能作為一大助力,但葉長瑞也不捨得那麼多珍貴的法寶都在他渡劫時受損,所以在離開時,他只挑了幾個防禦力強大的法寶帶走,其他的都留給了葉耀。唯一讓葉長瑞有些可惜的是,當初遺失的那個鐘罩法寶,那法寶可是一件上品的防禦法寶,其防禦力之強,就連他上的這幾件都差了那麼幾分,可惜的是,遺失那法寶的時候他尚且沒有能力將之煉化,所以現在也察覺不到那法寶的方位,無法將之尋回。葉長瑞最終也只能暗歎一聲,放下了對那鐘罩法寶的念頭,專心準備渡劫。

葉長瑞沒有渡過劫,也沒有看過別人渡劫,但在葉家典籍上看到的一些內容,也足以讓他對渡劫的經過有個大致瞭解,首先,渡劫所選擇的地方,一定要足夠偏僻,遠離凡人城池與修士宗派,否則很有可能對這些宗派和凡人城池造成毀滅xìng的傷害,畢竟天劫降下的天雷可是無差別攻擊,而處於渡劫中的修士也無暇顧及其他。

葉長瑞同樣不想自己渡劫弄的生靈塗炭,所以他乾脆找到了一個荒蕪的星球,這星球上只有亂石,連雜草都找不到蹤跡,更沒有任何生命痕跡。

選好地方後,葉長瑞便不再壓抑自己體內那一絲已經不容於此界的力量,而是全力放開身上的氣息後,靜靜仰視著天空。

在葉長瑞不再壓制著身上的修為後,天空立刻就暗了下來,幾片烏雲不知從何處聚集而來,圍攏在葉長瑞上方,一股沉重的威壓自那烏雲中壓了下來。

與此同時,修真界中所有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都心中一窒,壓下翻湧的血液後抬頭向那比之以往暗沉了很多的天空看。

距離葉長瑞選擇渡劫荒山最近的一個修真星上,兩個正在對坐下棋的修士也是動作一頓,這兩個修士一個滿臉正氣,正值中年,但另一個則仙風道骨,慈眉善目,但從這兩人身上的氣息來看,俱都是化神後期,修為相差無幾。

這兩人頓了一會後,俱都是放下了中的棋子,顯然也沒有了如此雅興,最終那個一臉正氣的中年修士先開口了,“不知是哪位前輩恰逢渡劫,竟然離我這天元星如此之近。”

另一仙風道骨的老者收回,摸了摸鬍鬚應道,“觀這氣息不像是我等熟知的前輩,應是哪個一直潛修雲遊的前輩吧。”

“哎……我等在化神期上已經止步這麼久,今rì竟然恰逢遇到一前輩渡劫,如若能近處觀看,應對我等的突破有所幫助。”

那老者聽聞此言,顯然也有些意動,但是最終他的理智還是壓下了如此誘惑,“不可,我二人並不認識那前輩,現在又在這渡劫的關鍵時刻,貿然前恐怕討不得好處,如若觸怒那前輩,可就……而且天劫畢竟兇險,那大乘期的前輩都不一定能抗得過,你我二人能有把握不被殃及魚池嗎?”

聽了這話,那中年修士也放棄了近處觀看天劫的想法,道了一聲,“罷,是本宗貪心了,那前輩能在離我天元星如此近的地方渡劫已經是一大幸事,如若那前輩渡劫成功,更會成為我天元星的一樁美談,如此,我們還是靜候其變吧。”

……

在不同的地方,都上演著這相同的一幕,很多察覺到有人渡劫的化神修士都有心前往觀看,但最終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顧慮而放棄了,畢竟渡劫期的修士,可是修真界最尖的存在,沒有人敢忤逆。

在星海一角,木魏星亦不例外,在天空變暗的一瞬間,本來正不耐的盯著不遠處對他齜牙咧嘴的銀線鼠的楚易軒也立刻抬起頭,看向莫名有一種壓力感的天空。那種波動,雖然遠在萬里之外,但饒是這樣,對他的壓迫感也是有若實質的,楚易軒有些愣神,這是什麼?

楚易軒如今雖然有了化神期的修為,但依然無法掩飾他對修真界瞭解薄弱的現實,他自從yīn差陽錯來到修真界後,就靠著偷學來的一東西入了門,之後更是倒黴的遇到了魔尊,被壓制了幾百年,如今他好不容易奪回了身體,還附贈了一身的修為,但卻不得不容忍身體內又多了一個無法擺脫的靈魂,驟然接管強大修為的他能夠把自己體內的力量怎樣運用摸清楚就不錯了,更別提會有jīng力研究修真界那些傳中的景象了,所以當察覺到那種壓力後,他只知道應該發生大事了,但卻並不知道這就是傳中修士渡劫的情景。

雖然應該是發生大事了,但從那波動傳來的方向來看離他還很遙遠,事不關己的事情楚易軒並不打算費多少心思,所以他轉身就打算回自己的臨時洞府,沒想到他剛走兩步,儲物袋就驀然顫動了兩下,同時發出了低低的嗡鳴聲。

楚易軒動作一頓,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物,攤在心一看,卻是一個古銅sè的鍾罩狀法寶。楚易軒看著這鐘罩法寶,心中有些複雜,自從他得到這鐘罩法寶後,因為無法驅使它,又因為實在是好東西捨不得丟掉,所以便一直放在了儲物袋中,可是這麼多年來,這法寶一直很安靜,從未有過動靜,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何這法寶突然這般興奮起來?

難道是……楚易軒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暗沉的天空,難道是遠方傳來的動靜與那個男人有關?

楚易軒自然不會忘記他是怎麼得到這鐘罩法寶的,也不會忘記這鐘罩法寶的原主是誰,真要起來,當初如果不是託了那人的福,將魔尊打成重傷,他恐怕此生都不會找到機會搶奪身體,最終掙脫魔尊的控制的。

楚易軒微微閉上眼,一襲孤傲的白衣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以為這麼多年過了,他應該對那個並沒有多少接觸的男人有些模糊了,可是沒想,這一回憶,對方的模樣竟然如此深刻,深刻到那每一絲細節,都是如此的鮮明,栩栩如生到彷彿他昨rì才見到對方一般。

呵,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了,這歲月漫長到他都足以忘記他曾經對葉家那子的咬牙切齒,但是那個男人的模樣,他卻沒有遺忘半分,反而比任何事情都要更深的銘記著,真該那男人對他的刺激太大了嗎,他到現在都彷彿能夠想起那男人高高在上,對他宛如螻蟻一般的視線。

楚易軒感受著掌心中更加強烈的嗡鳴聲,現在這法寶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那個人出事了嗎?那個人現在就在那波動傳來的方向?

,還是不,楚易軒心中少見的出現了一絲猶豫,緊緊握著那鐘罩法寶的掌心彷彿也被震得有些發燙,最終,楚易軒還是決定遵從自己心底的聲音,畢竟如果不想,就不會有猶豫不是嗎,哪怕他現在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但只是遠遠看一眼的話,以他如今的修為,應該不至於被發現。

下定了決心之後,楚易軒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皺起眉頭看著不遠處那只擾人的銀線鼠,可是此畢竟有那麼遠,在考慮了一下把這只惹人厭煩的畜生仍在這裡後他體內那個靈魂可能會有的反彈後,楚易軒也只能無奈的拂袖一卷,將那只銀線鼠一起卷了走……

荒蕪的星球上,葉長瑞靜靜看著天空那劫雲中越來越強的威壓,現在那劫雲已經不止宛若實質,其內還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電弧,讓人見之心驚。

葉長瑞盯著天空中那些隱隱約約的電弧,神sè有些凝重,按理,此時烏雲聚集的時候,就是雷劫在醞釀的一個過程,一般醞釀的時間越長的話,就代表著即將到來的雷劫威力越大,而現在,那雷劫醞釀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葉長瑞雖從未畏懼過天劫,但是此時也難免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測,當他終於從那電弧中看到了一抹亮麗的紫sè時,頓時神sè大變,一直在邊預備的傘狀法寶想也不想的便撐了開來,下一瞬,一道碗口粗細的紫sè雷劫就毫無徵兆的筆直竄了下來,直直劈在那傘狀法寶上,只聽轟隆一聲,那傘狀法寶轟然破碎,只見這防禦力極強的撐天傘,只在抵消完了第一道雷劫的力量後,就徹底消散了。

葉長瑞看著空中又在醞釀著第二道雷劫的劫雲,神sè不上好看,紫sè,竟然是紫sè的九天玄雷,據葉家典籍記載,修士雖然是一樣的渡天劫,但是遇到的雷劫卻不一定完全一樣,威力也是有大有,其中最為常見的,就是絕大部分修士所渡的那種天雷,天雷主淬鍊,雖然極為考驗修士的身體,但是只要那渡劫修士是穩紮穩打,根基穩固,一身修為不是靠著取巧得來的,兼之又有毅力熬過那淬體之苦,一般不會有太大問題,這種天雷,也是天劫的雷劫中威力最為普通的,大部分修士所渡劫時遇到的也是這種雷劫,可有一些運氣不是太好的修士,渡劫時卻會遇到別的更為難纏的雷劫,有焚滅一切的九炎火雷,也有考驗人心xìng的幻滅魔雷,還有,就是這種威力極大的九天玄雷。

修士渡劫時,劫雲中會依次降下九道雷劫,那雷劫一次比一次威力大,一般為了節省體力,剛開始的幾道雷劫,修士都是用事先準備好的法寶抵禦,好集中jīng力對付最後幾道威力最強的雷劫。

葉長瑞也是如此考量著,他jīng心挑選出來的幾件法寶,本來依他的推測,可以抵擋到第六道雷劫,其中那撐天傘,應該可以抵擋下兩到三道雷劫,可是沒想,他遇到的不是最常見的天雷,而是破壞力極為強大的九天玄雷,這樣下,他準備的那些防禦法寶,多能幫他擋下三道雷劫,情況對他極為不利。

可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葉長瑞再想其他方法,第二道比剛剛粗了一倍有餘的雷劫已經落下,葉長瑞抖扔出了兩個防禦法寶,堪堪將這雷劫給阻攔了下來,可他扔出的那兩個法寶的下場也與那撐天傘一般,連渣子都沒剩下。

當第三道雷劫到來時,葉長瑞不得不將自己所有的法寶都扔了出,只聽轟隆一聲,那些防禦法寶在紫sè的九天玄雷下都化為了灰飛,當第四道雷劫時,葉長瑞不得不自己迎了上。

轟隆,葉長瑞飄在半空中的身型頓了頓,體內被雷劫震得隱隱作痛,第五道雷劫,葉長瑞被擊退了些許,身型出現了些許狼狽。

第六道雷劫,葉長瑞直接被九天玄雷轟到了地上,當玄雷消散後,才能艱難的爬了起來,但是嘴角卻出現了一縷血跡。而此時,第七道雷劫已經與醞釀成功,那水桶般粗細的紫sè雷劫攜著萬鈞之力從空中降下,筆直的劈在才剛剛爬起來的白衣身影身上,讓人見之心驚。

不遠處,剛剛趕到此地的楚易軒看著此情此景被震得不出話來,當看到那個白衣身影被紫sè雷霆淹沒時,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可是此地天地間的威壓卻讓他根本動彈不得,更別提上前檢視。萬幸的是,那個白衣身影並沒有死在這雷霆之下,當看到那搖搖晃晃艱難站起來的身影時,楚易軒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可是天劫並沒有就此結束,天空中劇烈翻湧的劫雲中那些宛如電蛇一般竄來竄的紫sè電弧正在飛速的集合,頃刻之後,一道比之前還要粗壯的九天玄雷出現了,這道紫sè雷劫在楚易軒幾乎要停止的心跳中狠狠劈中了那還在搖晃的身體,這一次,那天劫直接將地上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看到此情此景,即使再沒見識,楚易軒也已經隱隱猜到了眼前的畫面是什麼,這就是傳中的……渡劫。

楚易軒還沒來得及為那人已經修到了渡劫期而震驚,就被眼前的驚險奪了所有的注意力,以至於那只銀線鼠什麼時候從他的袖口中跑了出來也沒察覺。

吱待在那楚易軒的袖中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當它好不容易爬了出來,一見到遠方天劫下那熟悉的身影,渾身的毛立刻就炸了起來,並且開始尖利的吱吱叫喚,以期能夠引起沉睡中主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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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吱的叫聲太過刺耳,楚易軒皺著眉頭低下頭來,看著那只擾人的銀線鼠,但就在這時,楚易軒突然感到了些許眩暈,他立刻就jǐng惕起來,這是他身體裡那個修士的意識,他想出來?可是現在並不是他們約定好的給對方放風的時間,對於自己身體的主權,楚易軒從來沒想過退讓,加之這段時間鎮壓對方也已經讓他有了些經驗,所以楚易軒這次異常堅定的狠狠穩住了神智,硬是沒有讓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奪得主動權。

在確定對方被他壓在識海深處爬不出來後,楚易軒立刻向那深坑中看,可是那坑中一片焦黑,哪裡還有什麼人影,不會是……楚易軒心中一涼,不會是……那個人就這麼被劈成了灰飛吧。

不知為何,當楚易軒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時,除了震驚外,還有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失落,過度複雜的情緒,以至於讓楚易軒都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的劫雲並沒有消散,所以當那一片焦黑的深坑中有一塊“黑炭”動了動時,他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好不容易認出了那塊“黑炭”,就是他印象中一直以高人形象現身的那個人,楚易軒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葉長瑞用盡了全力,才支撐著自己再一次爬了起來,身體裡的筋脈已經有了多處破碎,全身上下都是難以忍受的劇痛,大乘期修士比之一般法寶還要堅硬的身體也出現了多處焦傷,看起來前所未有的悽慘,但是還沒結束,他告訴自己,還有最後一道雷劫,只要挺過了最後一道,他就能完成自己自幼的夢想,追隨先人的腳步,登那大道極致。

可是……他真的還能挺過最後一道九天玄雷嗎……最後一道雷劫,威力自然比之之前的都要強大,現在已經筋脈破碎,靈力告竭,又沒有任何法寶傍身的他,真的還可以挺過嗎?雖然沒有任何放棄的想法,但是葉長瑞心中也隱隱明白這樣繼續下的後果,罷了,葉長瑞微微閉眼,竭力調動著自己體內最後的力量,不論結果如何,只要無愧於心就好,只是……如若失敗,以後恐怕就再也見不到耀兒了。

但這絲他自己都沒弄明白的遺憾不捨,很快就被他收斂了起來,大難當頭,容不得半分心。

最後一道九天玄雷,醞釀的時間足足比之前的所有天劫都要長上一倍,雷劫還未降下,自劫雲中傳下的威壓,就足以壓的任何修士喘不過氣來,空中一片昏暗壓抑,厚重的劫雲後面是轟隆隆的巨響與一片的紫sè電弧,在這仿若末rì般的情景下,只有一個形容狼狽,滿身焦黑,卻絲毫不掩其傲骨的人與之對立著。

楚易軒看著遠方那個身影,臉上沒有洩露出任何情緒,但是中那個被他緊緊抓著的鐘罩法寶嗡鳴著,似乎下一瞬間就要衝出一般,而被他緊緊壓在識海深處的意識也一波一波的傳出救他,快救他的強烈衝動,時間久了,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這股衝動到底是來自於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還是他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楚易軒清醒的知道,這種情況下衝出,那不是充英雄,而是純粹送死的,那個渡劫期的傢伙都搞不定的雷劫,他還不是一沾就沒命了,所以即使識海深處的衝動再強烈,也被他咬緊牙關扛了下來。

天空在厚重的劫雲下越來越昏暗,當那中間猛然爆出一團耀眼的紫sè電團時,葉長瑞也在同一時間迎面飛了上,如墨一般黑的眼睛裡,是毫不遜sè於那雷電的光亮……

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以人力可以決定結果的,被淹沒在九天玄雷裡的葉長瑞只感到鋪天蓋地的壓力從四方擠過來,直到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在葉長瑞最後的意識裡,他只看到了那滿目電紫中的一銅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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