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出診的醫生姓王，認識顧東城，問清楚情況之後，他皺起眉頭說道：“這人的家屬沒聯絡上拉到醫院也麻煩，治療要先交錢，萬一要做手術還要家屬簽字，你說咋弄吧？”

“救人要緊，這些到了醫院再說。”顧東城看看少年蒼白的臉，急忙招呼路人幫忙一起把他抬上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顧東城又打了110，告知他們傷者已經送去醫院。這種事必須要警察處理，無論怎樣他們都應該來過問。

王醫生看著他搖頭，“你又不認識這人，何必那麼多事，等會拉到醫院難不成你幫他交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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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情況不能先處理了再說嗎？”顧東城問。

“你又不是不知道醫院的規矩，哪有先做事後收錢的？”王醫生不以為然，心裡只說他傻帽。

跟車來的護士也附和道：“是啊，上次有個流浪漢被狗咬了，跑到醫院要求打針包紮，因為身上沒有一分錢，還不是沒給他處理就要他走了。現在科室都獨立核算了，誰願意倒貼啊？”

顧東城不吭聲了，又去掏了一下少年的口袋，想看看有沒有查漏了什麼。剛才他已經檢查過了，少年身上的口袋裡只有一串鑰匙和十幾元錢，除此之外就空無一物，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王醫生和那名護士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起搖頭嘆息。

到了醫院，果然如王醫生所說那樣，聯絡不到少年的家屬，就沒人給他交錢，沒有錢不要說治療，連檢查都做不了。可是，少年一直不醒，頭部又被打出血了，很難說會不會有顱內出血現象，必須馬上做CT檢查。剛才顧東城幫他檢查傷勢時已經確定了他右手前臂骨折，也要趕緊照個X光片進一步檢查骨折的情況，馬上要治療。

“怎麼警察還不來？”顧東城煩躁地看了一眼急診科的大門，都那麼久了還不見警察過來，也不知道那幫人究竟是幹什麼的。他想到警察來了總可以和醫院交涉先給少年治療，不能就這麼把他丟在這裡不管。

王醫生冷笑道：“你又不是要他們過來抓賭和抓嫖，他們哪有那麼快過來。我告訴你吧，我有個同學就是當警察的，他們凡是接到報案搶劫和打架的，都會在辦公室坐上十幾二十分鍾，等強盜們走了之後才會慢悠悠去到現場，就是為了不想惹麻煩。”

“沒錯，如果是抓賭就不同了，那保證是第一時間趕到。”另一名醫生也說。

“為啥？”顧東城一時不明白。

“你沒那麼笨吧，抓賭有錢撈啊！那當場繳獲的賭資和罰款，都是他們的油水啊！”

顧東城只覺得無語，這社會，真的就那麼黑暗了嗎？

“麻煩你開檢查單吧，我去幫他交錢，你們先帶他去檢查。”看著少年蒼白的臉，顧東城實在不忍心就這樣任由他躺在那裡不管，決定先幫他把錢交上，救命要緊。

王醫生一愣，“你幫他出錢？這萬一到時候不還你呢？不如打個電話給主任，讓他過來處理。”

都什麼時候了？等到主任來還不知怎樣呢，救人要緊。”顧東城實在是受不了他們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退一步說，萬一這少年因為延誤救治而沒了性命，難道醫生們就沒有責任嗎？

CT結果很快出來了，還好少年的頭部只是受了震盪暫時暈過去了，並沒有顱內出血現象，還沒檢查完他就醒了。身上雖然受了幾處踢傷，但是沒有傷及內臟，也沒有什麼大礙，最嚴重的傷處就是右手臂骨折了，經過X光檢查之後，必須馬上送去創傷科復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