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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徐長靖出事的訊息之後,顧東城馬上就想到了這一點,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急躁起來,剛才是礙於彭祺輝在他才忍耐著沒敢表現出來。從拉攏郭海峰到說服徐長靖,這回他費了那麼多功夫才抓到何振邦的把柄,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卻出現狀況,怎麼不讓他氣惱。現在莫懷榮似乎也有責怪他的意思,更加讓他不好受。原本是想辦好這件事能進一步加強莫懷榮對他的賞識和信任,現在看來麻煩大了,他不但沒把這事辦成,還進一步得罪了何振邦。因為只要徐長靖被何振邦控制了,很有可能會把他給供出來,那樣何振邦就會更加對他憎恨,那他就會更加危險了。現在別說莫懷榮要他去找徐長靖,就算莫懷榮不說他都會主動要求去。無論如何他都要設法找到徐長靖,假如真的像莫懷榮說的徐長靖已經被何振邦給幹掉了,那他就更加要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徐長靖的老婆李靜那裡下手弄到能狠狠打擊何振邦的東西,把局面給扭轉過來。

按耐住心中的激動,顧東城故作鎮定地對莫懷榮說道:“市長,那我過去用不用把徐長靖的老婆控制起來。我上次去徐長靖家雖然沒有怎麼跟他老婆說話,但是我可以看出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絕對不是那種普通的家庭婦女,我猜她肯定很清楚徐長靖的事,說不定她的手上也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不需要把徐長靖的老婆控制起來,我們對他們一直都要採取真誠合作的態度,讓他們主動把東西拿出來,那樣他們才不會有所保留。你過去只是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立場,不管徐長靖是真失蹤,還是自己玩的小把戲,我們不需要操之過急,免得弄巧成拙,讓徐長靖夫婦對我們產生戒備,不願意再跟我們合作,那就得不償失了。我讓你過去就是務必要確保這條線不能斷,並且還可以防止何振邦進一步行動。”莫懷榮暗暗佩服顧東城的觀察能力,居然僅僅憑著一雙眼睛就看出徐長靖老婆的特點。看來這一仗他還沒有敗下陣來,只要何振邦的動作沒有那麼快,他就有可能把形勢控制住。考慮到顧東城的經驗還不足,他不禁多囑咐了兩句。

顧東城聽莫懷榮這麼一分析心裡也是很歎服,莫懷榮在官場上混了那麼多年,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考慮事情果然比自己要全面周到許多。雖然莫懷榮跟何振邦的幾次交手都失了先機,敗在下風,但官場上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只要對莫懷榮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算何振邦做一百次那種小計謀,也只是讓莫懷榮鬱悶一下而已,並不能傷到他分毫。現在莫懷榮的打算就是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要做到一步到位,對何振邦採取致命一擊,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顧東城點點頭,裝作很誠懇地對莫懷榮說道:“放心吧市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次事情是我辦得不好,太心急了不說,還被何振邦抓到了行蹤,以後我會多加注意的。”

莫懷榮衝著顧東城笑了笑,擺擺手說:“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沒有責怪你的想法,發生這種事情是你能夠左右得了的嗎?而且你又不是警察,反偵察能力能有多少,他有意找人跟蹤你,你想躲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以後能注意還是注意一點的好。行了,你去準備準備吧,一會祺輝同志就要過來了,你到那邊見機行事,有需要我出面的時候,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是,以後我一定會多加小心,我先過去了。”見莫懷榮沒有生氣,顧東城送了一口氣,告辭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顧東城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衣物。因為經常都會跟著莫懷榮出差,顧東城特意在辦公室裡準備了兩套換洗衣服,以備不時之需。剛把衣物收拾好,彭祺輝來了電話,說他已經等在了市政府門口。顧東城過去跟莫懷榮打了聲招呼就下樓去了。

拎著箱子下樓時,顧東城的心裡面很不是滋味,世事真是無常,本來還等著徐長靖來呢,結果現在卻是自己拎包過去了。這一去還不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只希望不要讓他太失望。

剛才莫懷榮沒有說讓他去多久,自然就是要等到事情調查清楚了才讓他回來,這也說明了莫懷榮對徐長靖的重視絕對不像他嘴上說的那麼簡單。顧東城能夠感覺到他對徐長靖手裡的東西非常緊張,大有勢在必得的打算,自己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到了大門口,彭祺輝的車子已經等在了那裡。看見顧東城過來,彭祺輝招手要他坐到自己身邊的座位上。

顧東城坐上車,這才看見除了開車的男警察之外,後排座位上還坐著一名女警察,彭祺輝幫他們做了介紹就跟顧東城說開了。

想到彭祺輝是公安局長,辦案經驗豐富,顧東城就想聽聽他對這件案子的分析意見,很客氣地說道:“彭局長,你說徐長靖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呢?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彭祺輝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東城,緩緩地說道:“這事要從兩方面來分析。失蹤分主動失蹤和被動失蹤。咱們先說主動失蹤,主動失蹤就是徐長靖因為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自己躲起來了。如果是這樣,那徐長靖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想讓人找到他,寧可玩失蹤,讓家人朋友著急。”

“不是吧?還有這種事?”果然不愧是局長,顧東城暗暗佩服彭祺輝的見解,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裝作很驚奇地看著彭祺輝。

彭祺輝看了顧東城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當然會有這種現象,我在這一行幹了那麼多年,這種事不止見過一次兩次。比如有些人欠了很多債還不清,為了躲債只好跑路,而家人則故意去報案,造成失蹤的假象,好讓那人逃跑。另外還有人可能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怕被抓到而逃跑。反正主動失蹤都是因為有迫不得己的理由,不然那些人也不會捨棄家庭和工作遠走他鄉。”

顧東城做出恍然大悟狀,“是哦,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彭局長經驗豐富,思維敏銳。”

這一頂高帽送得非常到位,彭祺輝戴著很是得意,臉上就現出了笑容,只是嘴裡還在謙虛,“哪裡,不過是見多了就知道了。”

“那被動失蹤呢?”既然彭祺輝戴著高帽很舒服,顧東城乾脆繼續往他頭上蓋,心裡明明很清楚這個問題卻還是要等著他來解答。

彭祺輝自然願意多多賣弄一下自己的專業知識,繼續說道:“被動失蹤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一般智商和分辨能力相對低下或者健忘的人群,比如兒童,精神病患者,老年人等。這類人走失了就無法自己回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失蹤之人遭受到了意外事故,比如車禍、溺水、爬山失足掉落山崖等造成其昏迷不醒,被路人送去醫院卻無法證實其身份,暫時沒有跟家屬取得聯系,甚至有些人因此死亡或者被人綁架、殺害等。這些情況都屬於被動失蹤。”

“哦,我明白了,這麼說徐長靖的失蹤既可能是主動失蹤也可能是被動失蹤了?”彭祺輝說的這些顧東城都知道,他也很清楚徐長靖的失蹤這兩種可能性都有。試想一下,徐長靖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在自己找了他之後才出現這事,肯定有問題。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主動躲避莫懷榮,還是被何振邦給弄走了。他當然不相信徐長靖會出現什麼車禍之類的意外事故,哪裡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彭祺輝作為老江湖當然是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了,對於徐長靖這個人他也有一些瞭解,知道這些年他混得似乎不如意。加上剛才他向莫懷榮彙報時莫懷榮和顧東城都表現得那麼關心,現在莫懷榮還指定他前去調查,另外還要顧東城一起協助,可想而知,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說不定徐長靖的失蹤跟莫懷榮都有很大關係。他在官場上混了那麼多年,這點觀察力和分析力還是有的,不然也沒本事混到局長的位置上。

現在顧東城問起,他也只是點點頭,並沒有繼續分析下去,一來是車上還有其他同事,說得太多怕被人亂傳出去讓自己受到影響,二來他現在還不能確定莫懷榮跟徐長靖的關係,怕說錯話被顧東城記在心裡再去告訴莫懷榮就麻煩了。

然而顧東城卻想瞭解更多關於徐長靖的事,難得這個公安局長喜歡在他面前顯擺,他怎麼可以放過機會,加上這一路到石泉縣要近一個小時,在車上不說說話豈不是太悶?於是他又問道:“那針對這兩種情況,你們公安局一般會用什麼辦法來處理呢?”

這個問題不用涉及到徐長靖的個人情況,彭祺輝當然願意回答,又很有耐心地解說起來,“這個不同的情況不同處理,如果是主動失蹤,第一要分析該人員可能去的地方。一般會投奔同學、親戚、朋友、同事等處,那麼就要去瞭解一下相關人等的情況,去逐個詢問打聽。另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就是不投奔任何個人,而是一個人去一個比較偏遠或者是人多繁華的地方,改名換姓進入工廠務工或是自己做些小生意,這樣就比較難查詢。至於被動失蹤的話,以失蹤地點為圓心,按照失蹤之人步行時速乘以失蹤時間為半徑,進行地毯式搜尋。不過主要是以主幹路為重點,然後要多注意河流、山崖等高危的地方,看看失蹤者是否遭受了意外。這個搜尋需要的人手一定要多,還要從不同方向尋找,才能更快更好地找到失蹤者。”

“這麼說還比較麻煩啊!那要動用很多警力才行吧?”顧東城問道。

彭祺輝點點頭,“是的,如果情況需要還要外地相關部門配合。”

這時車子開到了一處加油站停下來加油,這裡離石泉縣已經不遠了,彭祺輝似乎不想再談論這件事,就把話題扯開,說一些新聞球賽什麼的。顧東城明白他是不想說了,也就不再勉強,想到反正很快就到了,到時候見到徐長靖的老婆之後瞭解清楚情況再說也不遲。

從南陽市到石泉縣只用了四十來分鐘,這個時候體現出警車的好處,警鈴響著一路上是暢通無阻。到了石泉縣,車子先是開到公安局,石泉縣公安局長郭俊峰接待了他們。因為急著去見徐長靖的老婆李靜,顧東城不肯坐下來休息,提出馬上去李靜家裡瞭解情況。彭祺輝想到莫懷榮的態度,就要郭俊峰派人去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然後在郭俊峰的帶領下彭祺輝去了徐長靖家。

這也是彭祺輝會做人的地方,他到現在要是還看不出來莫懷榮非常重視徐長靖,他這麼多年也就算是白乾了。他也沒指望早點過去徐長靖家裡瞭解情況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只不過是在給顧東城方便,在做給莫懷榮看。

等顧東城跟著彭祺輝來到徐長靖家的時候,見到一名當地的女警察在屋裡守著,說是怕徐長靖萬一是被綁架了,劫匪打來電話的話,她可以在一旁聽著,指示李靜應付。

李靜看見顧東城的到來先是一愣,隨即裝作不認識的端茶倒水讓座。

郭俊峰和李靜相熟,忙向李靜介紹了顧東城和彭祺輝,然後說道:“嫂子,徐縣長的事情我已經上報給了市裡,市領導非常重視,這不連彭局長和顧主任都親自過來指導幫助我們早點找到徐縣長。”

李靜的臉上現出感激之情,對著彭祺輝和顧東城點了點,輕聲說道:“給兩位添麻煩了,真是太感謝了!”

彭祺輝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李靜同志,你不要過於擔心,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在四處尋找,一有訊息就會通知你。”

顧東城看著彭祺輝現在那沉重的樣子,跟在車裡的談笑風生一對比,也不禁感嘆能夠爬到這樣的位置果然沒有庸人,如果把官員全部拉去演戲,絕對是一部精彩大片,演技比演員不知道要高多少。

顧東城走上前一步跟李靜一語雙關地說道:“李靜同志,我過來時莫市長讓我向你問個好,他說市裡面對這件事很重視,會加大警力全力尋找徐縣長,讓你放寬心,不要影響身體。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政府會盡力安排。”

說這番話時顧東城特意用一種很真誠的語氣,並且看著李靜的目光也充滿了關切。因為有其他人在場,他不能表現出他跟李靜認識,更不能說得太明白,以免讓人懷疑。他早就看出李靜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明白他的意思,這麼說就足夠了。

李靜果然明白了顧東城的意思,不過,她並沒有像顧東城期待的那樣跟他會意點頭,而是在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她馬上就低了低頭掩飾過去,然後抬頭看著顧東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鹹不淡地說道:“謝謝顧主任,沒想到市長會這麼關心我們家老徐,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感到高興。”

這一下顧東城有些弄不懂了,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李靜的眼裡除了一閃而過的慌亂之外還有很深的敵意,這是怎麼回事呢?細細一想他也就釋然了,李靜必定是在生他的氣,如果他不過來找他老公的話,也不會出現這種是事情,人家對自己有意見也是在所難免。想通了之後顧東城只是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彭祺輝看兩個人的樣子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深知為官之道,很懂得什麼時候該裝糊塗,趕緊插話道:“李靜同志,能不能再給我們講講徐縣長出事的前後經過?”

一行人落座後,李靜把徐長靖失蹤的前後經過仔細說了一遍。這要比剛才在石泉縣公安局時郭俊峰向他們彙報時要詳細很多。

原來徐長靖是在上週週六上午九點五十分時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十點就出門了。出門時他跟李靜說出去見一個朋友,但是見的是誰並沒有告訴李靜,而李靜當時也沒有多問。結果這一走,徐長靖就再也沒有回來。因為徐長靖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記錄,到了晚上十二點了,李靜見徐長靖還沒有回家,心裡很擔心,就打電話給他,誰知打了幾次都沒人接,然後她就打給了跟徐長靖玩得比較好的幾個同事朋友,都回覆說沒有見過他。這下李靜開始慌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就坐在電話機旁邊不停打電話給徐長靖。這樣一直到天亮,徐長靖還沒有回來,李靜就出門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他。到了上午十點,她看徐長靖失蹤已經有二十四小時了,就馬上打了報警電話。一般情況下警察接到這種報案只是記下來,再等個幾天確定人沒有自己回來,再派出警力幫著找找,但徐長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郭俊峰還是很重視的,直接親自去了一趟徐長靖家,問明情況後就派了一些人手去找,誰知找了一天都沒有結果。想到徐長靖的身份,郭俊峰就把這事上報到彭祺輝那裡,聽候上級指示。

李靜把經過說完後,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郭俊峰嘆了口氣說道:“這都兩天了,要是劫匪要錢的話,也應該有個動靜了,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彭祺輝狠狠地瞪了郭俊峰一眼,歉意地說道:“李靜同志,你不用擔心,沒有訊息未嘗不是一個好消息,你剛才也說週六上午九點五十左右,有人給徐縣長打了電話,我這就從那個可疑之人查起,你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又安慰了李靜幾句,彭祺輝就提出向回縣公安局,走的時候他特意囑咐顧東城留下來多陪一會李靜,還把那個女警也給叫走了,說是顧東城在這裡就可以。

顧東城也沒有想到彭祺輝會那麼醒目,居然做到這一步,他之前還在想著怎麼找藉口單獨和李靜談一談呢,不過這樣也好,說起話來方便不少,也不用那麼拐彎抹角了。

李靜看顧東城留下來,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坐在沙發上淡淡地說道:“顧主任,老徐臨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了一句話,說如果他出現了什麼意外,就讓我找你,你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他真是這麼說的?”顧東城手裡的茶杯一抖,差一點沒有掉下去,如果徐長靖臨走時真要是說了這麼一句話的話,那事情應該跟何振邦脫不了干係,十有八九就是何振邦派人把徐長靖給綁架了。徐長靖這樣交代李靜找自己,肯定是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想讓莫懷榮幫忙去救他。

“嗯,他走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解釋,不然的話,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麼秘書。”說到最後李靜的音調都變了,整張臉也漲得通紅,讓顧東城都覺得難受,那是一種由怨生恨的表情。

顧東城苦笑地說道:“嫂子,你先消消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找徐縣長確實是想幫他,當然也是因為他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也就是市長想要的東西,你想想有市長在背後撐腰,綁匪不敢把人怎麼樣的,頂多是扣留一段時間,不讓我們拿到東西罷了。”

“顧主任,我不懂你們男人在做什麼,但是我只告訴你一點,我不希望我的男人出事,如果出了事,你們一個也別想撇清干係。”李靜說完直接轉身回房間去了。

顧東城摸了摸鼻子,也是挺無奈的,不過他至少留下來把要說的話都交代得很清楚了,等徐長靖回來的時候,不至於讓自己跟他的關係破裂,徐長靖一天沒有把手上的東西交出去,他就是安全的,顧東城現在想要做的就是盯著彭祺輝趕緊破案。

顧東城對著緊閉的房門打了聲招呼,直接開門離開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宜纏著李靜,那樣很容易適得其反。出來之後顧東城給彭祺輝打了一個電話,問清在哪裡後直接打車趕了過去。

來到縣公安局給引進會議室後,看到彭祺輝坐在首位上抽著煙,表情非常凝重。顧東城的心裡咯噔一下,一看情況就不是很樂觀。

彭祺輝見顧東城進來,馬上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說道:“來顧主任,過來坐這裡。”彭祺輝說著把主位給讓出來站在了一邊。

顧東城連忙擺手,就近在末尾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彭局長,那個電話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

彭祺輝見顧東城直接坐在了邊上,心裡面還是非常滿意的,要是顧東城仗著莫懷榮寵信,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以後傳出去他還怎麼管理下面的分局?所以對顧東城的印象又好了幾分,聽顧東城這麼一問,皺著眉頭說道:“顧主任,我剛從徐縣長家裡回來之後,就讓峻峰去找人查了,九點五十的確有人給徐長靖打了電話,而且打了足足有五分鐘,不過是在北郊廢棄礦場外路邊公共電話上,用IC電話卡打的,再加上那邊一個攝像頭都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顧東城已經想到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還是問道:“彭局長你的意思是那人把徐縣長引到了廢棄的礦場,之後把人給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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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祺輝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小顧,你這個想法就是大多數人的想法,但你有沒有想過那是罪犯故意那麼做,而引導我們去那麼想呢?現場已經勘察完,連腳印都沒有發現,都被處理過,那麼細心的人,不會犯這麼明顯錯誤的。”

顧東城一聽果然是那麼回事,不好意思地說道:“彭局長分析得太對了,不愧是專業人士,我這是關心則亂,你是不知道剛才你們走後李靜給我一頓批評,讓我還給她一個健健康康地男人回去,你說我這是招惹誰了,只不過打電話邀請徐縣長吃飯而已。”

彭祺輝看著顧東城在這裡演戲,心裡面一陣鄙視,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他不僅僅讓郭俊峰查了週六的電話,而是把徐長靖近一個月的電話單子都打了出來,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在上上周五的時候顧東城和徐長靖互通了幾次電話,而且週一上午顧東城給徐長靖打了幾十個電話,雖然這能夠說明顧東城跟徐長靖失蹤沒有關係,但也已經可以肯定徐長靖的失蹤跟莫懷榮脫不了干係,他可沒想著顧東城和徐長靖有什麼交集,顧東城只不過是莫懷榮的一個跟班而已。

之前徐長靖就已經有所懷疑,看到電話單子後他已經直接有了肯定的答案,猜測出是莫懷榮找徐長靖有什麼事情,而把徐長靖嚇跑了。要不然上午顧東城也不會瘋狂地打電話,找不到人老大發脾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心裡明白了怎麼回事,彭祺輝也就知道了怎麼做,案子要怎麼查?是敷衍了事,還是掘地三尺。查不到怎麼辦,查到之後把人直接帶走交給莫懷榮,還是打個報告?這些一瞬間在他心裡面就都已經有了數。

顧東城說完之後,彭祺輝搖了搖頭說道:“都已經兩天的時間,基本可以不用考慮是有人綁架勒索,想要贖金的話早就開口,不會等到現在,我們現在基本上可以排查這一點。我們接下來調查的重點是徐縣長有沒有什麼仇家,畢竟當上縣長很容易損害一些不法分子的利益,讓他們伺機報復報復也是在所難免的。”說著彭祺輝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顧東城接著說道:“如果真的是被人控制起來,還是仇家的話,那樣徐縣長現在生命安全就很難得到保障,好會議就到這裡,把人全部撒出去,一有訊息直接向我彙報。”

看彭祺輝後來雷厲風行的樣子,顧東城心更是提了起來,他只是想著徐長靖應該是被何振邦控制了起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被彭祺輝這麼一說,他心裡面倒是動搖了起來。

彭祺輝說完後郭俊峰也直接走了,會議室裡面只剩下彭祺輝還有他之前從市裡帶過來的一個女警小夏,彭祺輝坐在那裡看著顧東城笑呵呵地問道:“顧主任,你說徐縣長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顧東城聽彭祺輝這麼問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彭祺輝明顯不是這個意思,具體情況他剛才已經分析過了,他現在還這麼問,其實問的不是會不會,而是讓不讓。彭祺輝是在問市長是什麼意思,是想讓徐長靖平安無事,還是想要讓他消失?

“彭哥,在我看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其實前些天我還見過徐縣長,看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仇人的人,而且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很安逸的,可能是被某些事情牽絆了,一時脫不開身而已。”顧東城權當沒有聽懂彭祺輝是什麼意思,就按照字面意思回答的,不過也算是隱晦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彭祺輝笑了笑,一語雙關地說道:“嗯,那我們的徐縣長就應該沒事,加大力度不會找不到他的,石泉縣就這麼大,除非人已經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點,郭俊峰才再次出現在了會議室,他本來都訂了酒店包間,準備宴請彭祺輝和顧東城,但是被彭祺輝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在這種非常時期,每一秒都是寶貴的,提前一秒找到徐縣長,他就能夠早脫離生命危險一秒。領導這麼生氣,他自然不敢多事了,只好作罷。

當時顧東城看著彭祺輝呵斥郭俊峰的樣子,的確有上位者的風範,讓顧東城都有一種要服從的氣勢,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雖然他幹的是秘書,但指使人現在已經很熟悉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彭祺輝這麼霸氣而已,都是客客氣氣的。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當上升到一定層次之後,這種氣場也是必須具備的。

然而讓顧東城和彭祺輝料想不到的是,他們兩個發動全縣警力大肆尋找徐長靖的時候,徐長靖正坐在家裡和李靜有說有笑呢!

徐長靖的書房那個一米寬一米五高的小書架後面,其實有一個一人寬的洞,裡面不是什麼暗室,牆洞的另一邊其實是他家隔壁鄰居的房間,只不過徐長靖剛來的時候就把二樓一梯兩戶這兩間房都買了下來,當然旁邊那間房是用的別人名義。

等顧東城走後李靜就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確保不會再有人來了之後,就去書房推開書架敲了三聲牆洞那邊的衣櫃,徐長靖聽到後推開衣櫃從洞裡又鑽了回來,為了方便移動兩邊擋著洞的書架和衣櫃都非常輕,膠合板的空架子刷上顏色,顯得簡約又不失水準。

牆洞的這一邊是書房,那一邊對應的則是一個小臥室,書房離客廳很近,所以徐長靖躺在那邊的小臥室裡,這邊的談話也都能聽一個大概,所以出來後對李靜說道:“小靜,戲演的不錯。”

李靜瞪了徐長靖一眼說道:“特立,你這麼做是不是鬧得有點太大了啊?顧主任都親自跑來了,難道你還想讓莫懷榮親自來請你不成?”

“小靜,你不懂,他莫懷榮現在能夠想到我,還不是為了對付何振邦,等我把手裡的東西交出去了之後,我還怎麼辦?一點倚仗沒有,如果莫懷榮這次沒有把何振邦搞下去,他反撲過來報復我的時候,他莫懷榮再撒手不管,到那時我可真就是不知道怎麼死的了。”徐長靖看著李靜苦笑起來。

李靜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那你玩失蹤這麼一下有什麼用呢?”

徐長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只是對李靜說道:“有些時候拿捏一下做個樣子也是好的,趕緊做飯吧,下次在隔壁得準備一些吃的,今天只帶了水過去,把我都餓壞了。”

李靜還想再問,不過想到老公餓了只好作罷,轉身走出書房做飯去了。

徐長靖沒有跟出去,而是在椅子上坐下沉思著,等著李靜做好飯之後把飯端過來在這裡吃。書房的窗戶拉上了窗簾,外面是看不見屋子裡,這幾天徐長靖都是呆在這裡吃飯,不敢走出客廳去,生怕被人從窗外看見,那樣他的把戲就會穿幫了。

仔細回想剛才顧東城跟李靜說的那句話,徐長靖現在可以肯定莫懷榮對他非常重視,確切地說應該是重視他手裡掌握的那些能夠對付何振邦的資料,不然也不會讓顧東城專程到他家裡來拜訪他。這回知道他出了事了,莫懷榮不但又讓顧東城過來看望李靜,還把市公安局長彭祺輝都指派過來親自領導縣公安局處理他失蹤的事情,這些都足以說明莫懷榮和何振邦的矛盾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不然莫懷榮也不會表現得這麼緊張。

正是因為他預料到了自己手上掌握的東西是無比重要,他才會非常慎重,把所有的後果的考慮清楚了。並不是他不想跟莫懷榮合作,也不是不相信莫懷榮對他的承諾,而是擔心莫懷榮的能力。畢竟何振邦不是無能之輩,雖然級別比莫懷榮低了一級,但是勢力還是可以跟莫懷榮抗衡。莫懷榮如果能用他交上去的資料把何振邦一舉拿下也就罷了,萬一沒能板倒何振邦,還把自他也給牽扯出去,那何振邦必定不會放過他,那樣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絕對不能去做這沒有把握的事。考慮再三,他最終決定劍走偏鋒,先去探探何振邦的口風再說。

於是在週三早上的時候,徐長靖給何振邦的秘書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安排自己跟何振邦見面,說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跟何振邦商量。結果一等就是兩天,到了週五上午還沒有等到何振邦秘書的回話。想到下周一就是他和顧東城約定交資料的日子,徐長靖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直接打通了何振邦的私人手機號碼。雖然何振邦這個號碼很少人知道,但是一直在調查何振邦的徐長靖怎麼會不知道呢?最開始他沒有直接打這個號碼而是先找何振邦的秘書傳話是不想讓何振邦誤會自己在盯著他,但見兩天了還沒有動靜,只好親自把電話打了過去。不過他多了一個心眼,並沒有用自己的手機打,而是另外買了一張手機卡打過去,他是怕萬一何振邦不想理他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電話裡,何振邦對徐長靖的態度很親切,並沒有對徐長靖直接打他的手機而不高興。當他聽到徐長靖說之前跟他秘書打了招呼想見他時,他表現得很奇怪,說秘書根本就沒有向他提起這件事。徐長靖自然是不信他的話,沒有哪個秘書會如此失職,必定是他在裝傻。當然,徐長靖不可能去揭穿他,只好裝作相信了他。然後何振邦把他的秘書罵了一頓,就問徐長靖找自己有什麼事。徐長靖把顧東城前幾天來找過他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他沒有說自己已經同意了跟莫懷榮合作,而是裝作聽不懂顧東城的話,很快就把他打發走了。何振邦在電話裡沉思了一下就給徐長靖一頓安撫,說他沒有忘了他,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再把他調回市裡,然後又說等哪天有空會跟他見一面好好談談。

掛了電話之後,徐長靖的心卻開始往下沉。剛才何振邦在電話裡聽到他說顧東城來找他的事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意外,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樣看來顧東城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可能在何振邦的掌握之中,那麼那天他對顧東城的熱情款待必定也讓何振邦知道了,只怕何振邦會認為他已經倒戈相向站到了莫懷榮那邊。

這下看來麻煩大了,他必須要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在這兩個巨頭的鬥爭之中保住自己的利益甚至是安全。

想了一個晚上,終於讓徐長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決定自編自導自演一場戲,假裝失蹤,然後靜待事情的發展,看看他究竟該走哪步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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