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不想每一次來老宅都鬧的不歡而散，想著自己家釀造葡萄酒的時候村子裡也有一些人是知道的，只不過就是沒當一回事，哪怕今年瞞著不說，那明年只要有心人稍微注意一點不是也瞞不過去嗎？何況這也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啥不能說的？

“大哥，我們家蓋房子的錢是賣酒水得來的，前幾天剛賣出去，就賣給了鎮上的萬里酒鋪，大哥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鎮上問問，看看我說這話是真是假。”段正一隻手拉著段雪，抬起頭微皺著眉頭說道。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段直看著段正，氣憤未平，想要說段正胡說八道，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這個二弟不會撒謊，而且酒鋪的名字都說出來了，讓他想不相信都不行。

段雪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好在當初自己把釀酒的法子捏的死緊，要不然難保哪一天段正受不住老宅這些人的纏磨把釀酒的法子交出來。

“釀酒？老二，你什麼時候學會釀酒的？釀的什麼酒這麼值錢？”段老爺子奇怪的問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別人還在震驚段正賣酒賣了這麼多錢，段老爺子卻已經抓住了重點開始發問了。

段雪聽得出來段老爺子聲音裡隱隱帶著的急迫，但這一次她反倒是淡然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段正也什麼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好著急的。

果然，段正神情迷茫的看了一眼段雪，他發現段老爺子問的問題他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爹，這釀酒的法子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老閨女想出來的，釀的啥酒我也不知道，就是小孩子瞎捅咕捅咕出來的。”段正想了想就對段老爺子說道。

看著二兒子老實又無辜的臉，聽著他真誠但是狗屁不通的話，段老爺子只覺得氣血上湧，心煩意亂。

“小孩子瞎捅咕的？老二？你當誰是三歲孩子呢？那我們咋捅咕不出來這麼值錢的東西呢？我們咋捅咕不出來幾百兩銀子呢？”段直瞪著大眼珠子一下子就從炕上蹦了起來，指著段正破口大罵。

“老大，你坐下。”段老爺子喘了幾口粗氣，指著段直：“現在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趕緊的給我坐下！”

或許終究是對段老爺子心裡還有所忌憚，段直瞪著眼珠子上上下下的看了段雪幾眼以後還是坐下了。

“釀酒不釀酒的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們演示有能耐你們也去釀，別一天天的眼紅別人，有啥出息？”段老爺子狠狠的拍了拍炕，大聲的說道。

段明是個死皮不要臉的，聽了段老爺子這話就道：“我倒是想去釀，也不知道咋整，大侄女，你沒啥事兒的時候你也教教三叔捅咕捅咕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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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雪充耳不聞，權當聽見一隻狗在瞎叫喚了。

“老二，咱們接著說剛才的事兒，你們那蓋房子的人手夠用嗎？這眼瞅著就要冬天了，上凍了可就沒發動工了，要是讓爹說，你就多僱兩個人，這樣也能早點完事兒不是？”段老爺子聲音柔和，完全就是一副為了自己兒子盡心盡力出主意的模樣。

“爹，現在的人手也夠了，我算了，上凍之前肯定能把房子起起來，不用再招人了。”段正就老老實實的說道。

他啥也沒想，完全就是實話實說，可就是因為他這個坦然的態度把段老爺子的話給噎了。

凌老太太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段雪，有點不耐煩，“你大哥跟你老弟現在在家裡也沒啥事兒幹，讓他們上你那幹兩天去吧，哦，還有大年，自己家人用著不比兩姓旁人放心？”

凌老太太開口以後段雪才恍然大悟，原來在這等著她們呢啊！

可是都已經是紀家老丈人的段直，怎麼能幹這種“下賤”的活兒？多有失身份啊。

“奶，我大伯現在可不一樣了，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能上我們家幹活兒？您快別逗我爹了。”段雪暗地裡輕輕的捏了捏段正的手，示意他千萬別答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段雪說完這話就已經做好了凌老太太開罵的準備了。

只是段雪沒有想到，凌老太太還沒有說什麼，段直居然就已經開口重新整理她的三觀了。

“幹活？誰說我要去你們家幹活兒去了？”段直嗤笑一聲，不耐煩的說道。

“說上我們家幹活兒這話是我奶剛才說的，大伯你跟我小妹嚷嚷個啥勁？”段風淡淡的說道。

“老二，我看你也不懂這些，這樣，大哥就幫幫你，明天開始吧，你就跟著工人一起幹活，監工啊，買材料啥的活兒我就幫你幹了，你也不用給我多少，房子蓋完了你大哥個十兩八兩的，自己家親兄弟，我就是虧點那也沒啥好說的。”段直搖頭晃腦的說道。

段雪瞪大了眼睛，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她覺得自己也算是能言善辯了，但是這一刻她覺得她並不想和段直爭辯什麼，她只想起身問問他是不是不要臉了？

有的時候凌老太太的說話方式也並不是完全都不能借鑑的。

“老大！”段老爺子都覺得有一些尷尬，緊著往回原話：“老二啊，你大哥不是這個意思，能讓你下去幹活兒去嗎？就是，你老弟加上你大侄子上你那幫著你幹幾天活兒，你大哥幫著你看看場子啥的，別聽你大哥在那逗你，能要錢嗎？不要錢，就是去幫幫你忙。”

“爹！”段直不滿的大聲叫道！

可不就是應該讓段正下去幹活兒它監工嗎？段正會管這些事兒嗎？他能整明白怎麼管人？

他可不能去幹活，別說他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就是跟以前一樣那也沒有大哥累死累活的幹活兒，老弟在上面吆五喝六的！

“對對，二哥，我跟你侄子幫你幹活兒去，爹說不要工錢，但是我可知道，我二哥是個實在人，要面子呢，那指定一分都不帶少我們的，給別人要是三十文，那都得給我們四十文，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