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細微。”王念反覆聽了兩遍後放下筆，“這點聲音，要是平常愛聽音樂的人，肯定聽不出來。”
“我第一次聽有人把五音不全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你看啊，”王念假裝沒有聽到徐鏡寒的話，繼續說，“其實這段錄音一共說了兩段話。也就是說，即使我們真的發現了這個鼓點，也必須和他們所說的話連起來，否者只能翻譯出很奇怪的句子。”
徐鏡寒看了過去，一張紙上寫的是“三天後晚上哪裡見面”，另一張紙則寫著萬國鑫在電話裡說的話——建議啊......我覺得在家呆著休息幾天，等事情過去了，再來上班會比較好。
這樣一來，王念將兩張紙放在一起，然後說道：“看徐組長你怎麼想了。究竟是跟蹤還是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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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問？”
“萬一沒跟蹤好呢？萬一人跑了不回來了怎麼辦。”王念說，“他既然都知道我們在監聽他了，幹出什麼我都覺得不稀奇。”
“那就兩手準備吧。”徐鏡寒說，“跟蹤是一定要的，在此之前監控各個機場、火車、長途汽車和水路。這樣的話可能性會小很多。”
“也可以。”王念點點頭，“跟蹤的時候能帶我一個不？”
“為什麼？”
“萬一跑了，我也能快點找到嘛。”
徐鏡寒考慮了一下，然後勉強嘖嘖嘴：“行吧，到時候聽我指揮，不然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可以可以。”王念笑眯眯地答應了要求，心裡卻想到，真要搗亂，也攔不住他。
之後王念反覆提醒，讓黃煙把一個叫陳佳君的人給查一查，然後就打算回家了。
“今晚別回去了。”徐鏡寒在一旁說，“太危險，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把你也綁架了。”
“我要回去。”王念回頭笑了一下，“那裡是我家。”
徐鏡寒知道王念是一個倔強的人，也就不攔著他，只是要求開車將他送到樓下，這樣他才放心。
這幾天的疲勞，讓王念的身體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徐鏡寒本來以為王念會偷懶，但沒想到這次受了那麼大的罪還繼續堅持，不得不佩服起來他。
“你小子這次辦案挺積極的啊。”徐鏡寒看著前方的路說道。
王念正看著外面的燈紅酒綠，懶洋洋說道：“不然呢？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就那麼簡單嗎？”
“就那麼簡單？”
“是啊。”王念向後靠著車椅，嘆了口氣說，“到了和我說，我躺一會。”
“你睡吧。”
王念閉上眼睛，面前浮現出一幅幅這座城市發生的故事。哪有那麼簡單，王念心中苦笑著。人啊，當對一件事情又愛又恨的時候，就已經離不開了。
回到家，徐鏡寒和老闆娘打了一聲招呼，就被抓著要讓他替王念交房租。
“我才給他發過工資啊......”
“他說他沒錢，都查案用了，讓我問你要。”
“我也沒錢啊。”
“你那麼大的官還沒錢啊！”
“明天明天，”徐鏡寒被抓著不然走，只好說，“我一定讓他交。”
“那行吧。”老闆娘鬆開了手，放過了徐鏡寒。
王念迷迷糊糊上了樓，迷迷糊糊進了屋子。剛剛踏進去一步，馬上一個冷顫睜開了眼。
屋子太涼了，即使是因為他捨不得開空調，但這個溫度也絕對不是如此。這是一種透進心中的涼。王念剛要回頭跑出去，就聽到屋裡傳來聲音。
“作為弟弟，逃跑不是待客之道吧。”
“誰他媽說我是你弟的？我是你爺爺。”
王念非常自然的回過頭，將門給關上。然後雙手插著兜大搖大擺走進自己的臥室。
“把你手拿出來吧，麻醉針對我用處不大。”Q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王念挑了一下眉毛，說道：“我又不傻，有沒有用我說了算，你說個什麼玩意。”
王念根本不怕對方，甚至還有些火大。走進臥室，他很自然的開啟燈，看到椅子上坐著的，那個便宜老哥。
手持著拂塵，將頭髮用木釵束起。劍眉長眼，穿著一身長衫。雖然面慈目善看著自己，不過王念可不會這樣覺得，相反，對於這種衣著打扮都那麼傳統的人，可能會有些偏激。
“你這穿的什麼？弘揚傳統文化？”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來找你嗎？”
“我說你在這裡羅裡吧嗦的，到底想幹什麼？”
王念罵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他確實不知對方為什麼會來這裡，不過如果想要殺了自己的話，可能早就動手了，所以他對於自己的性命，還是感到放心的。
“別那麼激動。”Q雙手撐著扶手上了起來，“你也看到了，我既然來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說啊。”王念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砸到他腦袋上，但窗外直射進來的紅外線，讓他不敢動彈。
“我想你肯定已經發現了，來到這裡後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兩個不同的人發出的不同指令造成的。對此我不能說太多，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要學會分辨誰是誰的手下，這樣你才能抓住你想抓的人。”
“聽你這意思，是讓我別插手你的事情？”
“唐楠，是我們綁架的。”Q說，“別插手我的人，事情結束我就放了她，你放心，她會完好無損的。”
“除了唐楠，我還有什麼好處？”
“你現在可以在查案的時候來去自如，你覺得是因為誰？”
“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應該的。”Q微微一笑。與王念的單眼皮不同的是，可能是遺傳了媽媽的基因，長了一雙桃花一樣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兩邊淡淡的細紋，都能看出他的年齡。
“你多大了？”王念突然問了一個很突然的問題。
“三十五了。”
“哦，也就比我打八歲啊。”王念說，“那就再見吧。”
Q點了點頭，隨後一擺拂塵，朝門外走了出去。
“不過......”
王念看著對方要出門的背影繼續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區別對待敵人，我比較喜歡一錘子全部打死。”
“那是你的事情了。”Q頭也不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