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戴著眼鏡的楊潤豪同學，平時幽默細胞也挺豐富的，調節氛圍、講笑話暖場是他，發脾氣摔書也是他……噓！

“哈哈！高珮，你昨晚幹嘛去了，偷雞還是摸狗去了？”楊潤豪同學，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瞅著高珮嘿嘿直笑。

“逛企鵝農場牧場，偷菜偷小兔崽子、小猴崽子去了！哈哈！”高珮捂著嘴哈哈大笑。

“哦！難怪～我說呢！我們種的菜都去哪了，怎麼種著種著就沒了，原來是被你們這些，不睡覺的熬夜黨偷走了！！”

戴眼鏡的男生，瞳孔放大，一副恍然大悟，才反應過來的表情，看向高珮。

“我們辛辛苦苦種的一點大白菜，都快被你們偷的差不多了，養一條狗都栓不住你們這些偷菜的……”戴眼鏡的男生，說著說著，換了一副表情。

“求求你，手下留情！給我們農場主留一點兒活路吧！”男生雙手合十，皺起眉頭，瞪圓了雙眼，一副快要哭了的可憐模樣，無辜地眼神，看著高珮。

“哈哈哈哈，是不是這樣的！”眼鏡下的一雙杏仁眼，止不住的笑意，衝著高珮，嘿嘿直笑道。

男生活靈活現的表演，成功逗笑了高珮，“哈哈哈！”

高珮指著男生，頭小雞啄米一樣點個不停，同時發出一陣爆笑，戴眼鏡的男生，也是捧腹笑彎了腰。

“所以說，你……這個，”說視訊訊息的斯文男生，指了指高珮，又指向自己，圍繞著眼睛，劃了幾圈。

開口道：“是熬夜熬的？”男生輕聲問道。

“嗯嗯，嘿嘿！”高珮笑笑。

“女生……還是儘量，少熬夜的好。”男生輕聲細語。

高珮看向男生，點點頭，男生看了一眼高珮，欲言又止。

高珮期許的目光，注視著男生，等待下文。

或許是高珮的眼神太過炙熱，男生不負所望開了口，“嗯嗯，因為熬夜……”

男生慢條斯理地發表意見，還沒解釋出下文，就被高珮奪了先：“會長痘痘！”

然後一副“我答對了吧？快誇我”的樣子，一臉期待地看著男生。

男生看了高珮一眼兒，神情沒有變化，並沒出現惱怒、不喜等不悅情緒，“也不全是，就是熬夜，身體健康方面，免疫系統呀，什麼的，一系列會出問題……”

“這個我懂，還有呢？”高珮贊同地點點頭，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桌子上，左手放在桌面上，右手託著下巴，微微側臉，認真傾聽男生的講解。

男生看了高珮一眼，注視著前方，繼續科普，言語溫潤細膩，“熬夜的人，腸胃不好，皮膚會變差……”

男生輕聲說著，身子微微向前傾，右手放在桌面上，伸出了左手食指，對著右手手指，給高珮比劃。

“你看呀！像你這個，黑眼圈，是其次的，像什麼，皮膚不光滑，長斑，女生的話，長痘是常見的……”

男生說完，左手食指移動到右手食指指頭上。

男生在一根根手指上，指指點點，“熬夜時間長了，後續還會出現，那個角質層，蛻皮，它不是一大塊一大塊的，就像那個頭皮屑一樣，一層一層的浮起來……”

一個像老師，諄諄善誘，一個像學生，專心一志。

講述者講的認真，傾聽者聽得也認真。

高珮也不知道，男生說的是真是假，但感覺挺有道理的，不由得對男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你真贊！講得那麼好，我們知道的，還沒你懂得多，太厲害了你！”高珮讚賞地向男生鼓起了掌。

“哈哈，過獎！過獎！我也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轉述出來，嘿。”男生微微一笑，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話的這個男生，也是個轉學生，叫柳沅青，名字裡面的“沅”字，正是從“沅芷湘蘭”裡一詞而來。

幾個小夥伴們，前後左右，呈包圍圈的姿勢，圍著柳沅青，坐成一圈，聽柳沅青自己訴說，其逝去的個人經歷。

“呀，柳沅青，我們都讀了一個學期了，你才來到我們班，你是怎麼來的呢？留級還是轉學呀？”白飛飛歪著小腦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以正常的口音發問道。

高珮從男生的右側邊，直直看出去，柳沅青左手下，探出的白飛飛的這只小腦袋，再配著男生的灰色外套，好像一隻可愛的小灰兔。

高珮真是太惡趣味了！這也能聯想到……

柳沅青慵懶的靠在桌面上，在高珮及幾個圍觀的小夥伴們，密切注視的眼神中，娓娓道來。

“我啊……原來是從，市一中，轉學過來，到這個學校的。”

“那你讀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轉學呢？”白飛飛又發問道。

高珮也給予柳沅青，強烈的如炬目光。

“我啊？”柳沅青溫柔地輕聲一嘆，卻讓人不反感。

男生接著說道：“是因為……某些事情，涉及到……某些敏感的特殊事件”

一聽到這裡，各個小夥伴們，都直了直身子，豎起了耳朵。

高珮更是雙手緊了緊，身下的課桌，姿勢不變，看著柳沅青，眼睛眨了眨。

“因為某些原因……才留學，學校裡一直保留著原學籍，但……因為錯失了一年的準備期，離高一很緊張了，所以我媽他們這邊的親戚，那些大舅媽、各個阿姨什麼的，說是替我想法，打聽一下有沒有，可以繼續接讀的學校，然後這才到了這個學校……就連轉學到這一所學校就讀，都是以轉校生的身份，我的學籍，還在市一中那邊，沒轉過來，就相當於我是花錢來這個學校，借讀一下……”

男生不緊不慢地說完，稍長一點的大段話，雙手挽了挽，袖口的邊襟，眼睛望向教室門口。

高珮一直注視著柳沅青，看到他的側顏眼神，內心深處感嘆，這得是有多耐人尋味的故事，才會造就這樣一雙眼睛。

柳沅青的眼睛裡似有光，裡面盛裝了所有，彷彿隔著一汪海洋，從遙遠地彼端，逐浪隨波而來，又彷彿在海洋的這端，到看上去很近的彼端，隔著遙遠的一段距離。

高珮知道，這就是距離感，是柳沅青不同於，其他同學的明顯區別之處，一種不刻意散發出的、淡淡的疏離感。

八卦的小夥伴們，仍不滿足於話題止於現狀，爭先恐後搶著發言。

“到底是什麼事情呀？可以和我們說說嗎？”又是白飛飛出這個頭，帶頭問道。

“是呀，是呀，我們保證不說出去，就我們幾個小夥伴們知道就行了。”面對著柳沅青，趴在桌面上的女生，拼命點頭。

高珮看向柳沅青，也贊同地點點頭。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柳沅青開口，既沒拒絕講述，也沒反駁圍觀的同學們，不打算接著聊下去的慾望。

“洗耳恭聽。”高珮眼睛眨了眨，放下搭在右耳邊的右手，和左手合在一起，往右耳邊一推，適時送出一句話。

柳沅青左手邊的白飛飛，也瞪圓了可愛的小眼睛，萌萌地注視著柳沅青。

柳沅青先扭頭看了看高珮這邊，又邁過頭看了看，左手側的女生，又粗略地掃視了周圍一圈，視線定在了某一處，開始講述。

“我原來讀的那個班裡，大多學生都是戾氣很重的那種，也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可能每個學生們，讀書壓力大的原因也有，家裡的家長催的催，在班上，老師上課的速度也比較快，多數要靠自己課後來理解、消化，同學們之間相處，還是學習上的競爭，大多同學的情緒，都是一點就燃……”

男生如同在講述一件，毫不相關的事一樣，聲音沒有起伏變化，雙手交叉，十指相擁。

“在班上還好，在校外打架是常事兒，經常有一些，社會上的輟學沒讀書啊，那種小混混，在外邊四處溜達，有一些學習上，排名靠後的那種學生，就和校外這些社會上認識的，以大哥相稱的混子，裹在一起，然後就欺負班上，那些平時看不順眼的學生，只要出了校門，拉過來，找個人少一點兒的角落，就是一頓……”

高珮聽到這裡，眼神發生了變化。

“天，這得多恐怖，還是我們學校這裡安全……”白飛飛發出一聲驚歎。

“但有一點還好，學習好的那些，平時也沒有人欺負，他們也不敢欺負，主要就是欺負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在班上平時容易起口角的那些，名次和他們一樣靠後的同學，像我們男生，平時其他事情上會有分歧，但涉及到情義，我們還是講義氣的，平時有這些需要幫忙的事，同學一聲吼，擼起袖子就往門外走……”

“本來事情沒那麼嚴重，但一兄弟被打趴下了……”男生眼神轉向高珮這邊，喉嚨吞嚥了一下，潤潤嗓子後，繼續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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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年輕人呀，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好衝動，易怒……”

高珮點點頭，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行事不穩妥，這個表示很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