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司法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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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為黎民佑會來救你?”審訊室裡,蘇敬賢盯著瘌痢偉的眼睛問道。

癩痢偉是最後一個刀手的花名,他的本名叫蔣偉,客家人,頭上也並沒有癩痢疥瘡,只因客家人有句俚語叫‘人愛人打落,火愛人燒著’,是以在取花名的時候多喜歡輕賤字眼,意指在花名中已經受到磨難,以後的生活就會一帆風順。

或許真的是這個花名起了作用,癩痢偉的頭髮很是濃密,不過因為昨天被大雨淋溼,在審訊室度過一夜後,他的頭髮現在看上去凌亂如雞窩。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癩痢偉目光無神,對上蘇敬賢的視線也不閃不避,慢吞吞道,“什麼黎民佑、劉昌華我一個都不識,警官你省省力氣吧。”

“都不知說你是夠義氣還是蠢。”蘇敬賢搖搖頭,嘆了口氣,“即是話你不肯在面前的供詞上簽字、打指模是吧?”

癩痢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警官,我不識字,你供詞上寫的是什麼我看不懂呀!”

蘇敬賢用手指點了點桌上那張供詞,開口說道:“不識字?那我再解釋一遍給你聽,是不是黎民佑請你和你的其他三個同夥,在十一月十六日當天早上十點半,偽裝成小販在尖沙咀漆鹹道邊刺殺警隊探長劉昌華?”

“警官,你同我講故事啊?”癩痢偉身體後仰,靠在桌子上,全然沒有一點配合的樣子。

蘇敬賢盯著他看了許久,輕笑一聲,點一點頭說道:“好,那你稍等片刻,我換過第二位警官同你講。”

拿起桌上的供詞,蘇敬賢再也不看癩痢偉一眼,轉身出了審訊室。

來到審訊室外,呂樂和顏雄兩人正坐在條凳上,聽到審訊室門響,兩人同時抬起頭來。

“落完口供沒有?”呂樂見蘇敬賢手裡拿著供詞,率先開口問道。

蘇敬賢將供詞遞給呂樂,聳了聳肩膀:“呢個撲街的都算硬頸,可能他覺得黎民佑還能撈他出來,現在連供詞都不認,更別提落口供了。”

“黎民佑現在自身都難保,劉福昨天知道這件事後為了撇清關係,直接把他軟禁在了油麻地,口供沒有落實之前他想跑路都機會。”呂樂拿著供詞冷哼一聲,隔著審訊室的鐵窗往裡面看一眼,端起一旁滾燙的奶茶站起身來,“硬頸?拿剪刀過來,我先請他飲一杯司法奶茶,看他到底能有幾硬!”

顏雄聽到呂樂的話,一言不發走出審訊室走廊,不多時拿著一把小剪刀返回。

呂樂接過剪刀,一手端著奶茶,開啟審訊室的門徑直而入。

“偉哥,我最鐘意講義氣的人,聽說你昨晚沒休息好,我私人請你飲杯奶茶,醒一醒精神。”呂樂走進審訊室,將奶茶放在桌上,對癩痢偉陰惻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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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呂樂繞到癩痢偉身後,按著他的頭用手裡的剪刀剪下他幾縷頭髮,捏著頭髮又坐在癩痢偉對面。

“警官,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還想玩什麼花樣?”癩痢偉抬起頭來盯著呂樂,不明白呂樂準備做什麼。

呂樂也不搭理他,自顧自捏著從他頭上剪下來的頭髮,然後再用剪刀將頭髮一點點剪成碎末,最後將碎頭髮渣全部倒進桌上的奶茶裡。

“偉哥,飲茶。”呂樂用剪刀尖攪拌著杯子裡的奶茶,來到癩痢偉面前,將奶茶遞到他的嘴前。

癩痢偉雖然不知道呂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卻親眼看到他將頭髮沖泡進奶茶裡,本能的閉上嘴,腦袋左右搖晃。

他的雙手被銬在桌子上,只能小範圍躲避,腦袋忽地往前一撞,呂樂手中的奶茶濺射出來,灑出幾滴在手背上。

看著被弄髒的手,呂樂的眉頭擰在一起,對門口站著的顏雄沉聲道:“阿雄,請偉哥張口!”

顏雄應了一聲,面色冷峻的走進審訊室,一隻胳膊鎖住癩痢偉的脖子,另一只手抄起桌上攪拌過奶茶的剪刀,用兩片刀鋒夾住癩痢偉的一根小拇指,毫不猶豫地握緊剪刀支軸。

咔嚓!

一截手指被生生剪斷,癩痢偉臉上的表情頓時扭曲,雙眼彷彿要從眼眶中鼓出來。

“啊唔”

鑽心的疼痛讓癩痢偉再也忍耐不住,張嘴慘嚎出聲,然而他才剛張嘴發出一個音節,呂樂奶茶的杯口就扣在了他的嘴上,將杯子裡所有的奶茶都灌進他口中。

“我挑你老母!兩條癲狗!挑!”門口,蘇敬賢見顏雄和呂樂出手殘忍狠毒,禁不住罵了一句,轉身就望外走。

呂樂灌進癩痢偉肚子裡的那杯‘司法奶茶’是警隊剛剛時興起來的逼供方法,嚴格來說和司法兩個字沒有半毛錢關係,是‘絲髮奶茶’的諧音,所謂的司法奶茶喝進肚之後,因為裡面有大量的碎頭髮渣,這些碎發會黏在食道和腸胃裡面,刺破裡面的皮肉,又癢又痛,偏偏撓不到痕癢的地方,讓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極少有人能在這種刑罰下還不招供。

而讓癩痢偉張口喝下那杯司法奶茶的辦法有很多,顏雄卻偏偏選擇了最殘忍的一招,就連在警署見慣了嚴刑拷打的蘇敬賢,都感覺到一陣不適。

蘇敬賢出門後去外面散了散心,直到下午時分才再次回到警署。

來到警署門口口,七八個警員正面色難看的站在外面,抽著煙互相交談。

“怎麼都在外面站著?”蘇敬賢來到幾名警員面前,開口詢問。

一名軍裝警勉強笑笑:“賢哥,你走之後沒多久那個刀手就好似殺豬一樣慘叫,吵到大家心煩意亂,所以才出來透透氣。”

蘇敬賢點一點頭,走進警署來到審訊室。

此時的審訊室裡,癩痢偉哪裡還有半分之前不溫不火的樣子,他的斷指傷口已經做過簡單包紮,但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成布條,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自己的指甲撓破,尤其是脖子附近更是血肉模糊,整個人臉色慘白,萎靡的靠在椅子上。

“怎麼樣?招了沒有?”蘇敬賢皺著眉,沒有進審訊室,而是倚在門框上問裡面的兩人。

呂樂揚了揚手裡的供詞,笑道:“我仲以為他有多硬頸,司法奶茶喝下去不到兩個鐘頭,連他老婆穿多大胸圍都全部講曬出來。”

“黎民佑?”蘇敬賢再度問道。

呂樂點一點頭,將供詞扔給蘇敬賢:“晚上我帶著供詞去找劉福,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劉福臉上的表情了。”

蘇敬賢拿著供詞卻沒有翻看,而是將目光落向被銬在桌上的癩痢偉,此時的癩痢偉正拿著一坨坨棉花往嘴裡塞。

喝完摻雜著碎頭髮的司法奶茶後,吞棉花可以將食道和腸胃裡的頭髮卷在一起,等排洩的時候將之帶出體外。

蘇敬賢搖搖頭,嘆了口氣:“撲你阿母!你早點招供不就不用受罪啦!真以為警隊個個都好似我一樣好聲好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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