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高談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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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諸位,這還是我頭一次坐火車。

大壯媽財大氣粗,給我們每個人買了臥鋪票,還都是下鋪。還有,周偉華也跟我們來了,理由是他自己一人在家也沒事做,跟著我們還能幫上忙。

他們還不知道可能會有怎樣的詭異等著我們。

我的床和阿紫臨著,阿紫的床位的中鋪是一個約莫有三十來歲的一個男子,穿著灰色線衣,額前頭髮禿了露出油亮的頭皮,總是伸著腦袋偷看阿紫,被我發現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上鋪是一位大叔,五十歲左右,和我這邊中鋪上鋪睡著的兩個是工友,一起去湖北打工。

旅途漫長,大家夥在床上躺膩了就下來坐著聊天,我也有搭沒搭的和他們說兩句話。

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聊到了算命看相上,我頓時來了興致,心想找個機會要高談闊論一番,顯顯我的本事。

可是,想顯本事的不止我一個,線衣男(阿紫床位中鋪的中年男子,姑且這麼叫他吧)趴在床上,把整個腦袋伸出來,插嘴道:“要說算命,那咱可在行。”

眾人都看向他,一大叔打趣道:“沒想到咱這小小的一節車廂臥虎藏龍,還藏著個算命先生!”

“咱真不是吹!”線衣男從床上下來,接著說:“俺祖上,差不多是我太太爺爺可是在皇帝跟前,給皇帝算命的!”

眾人聽他這麼認真解釋,笑的更開心了,又開他玩笑:“皇帝身邊的不都是太監嗎?你得燒香問問你太太奶奶,你到底有幾個太太爺爺!”

線衣男被說的面紅耳赤,可大夥只是跟他開玩笑,他又不能發作,自己也笑了笑,接著說:“我家太太爺當時給崇禎皇帝算命的,他那時候就看出吳三桂要反,讓皇帝爺早早殺了吳三桂,皇帝爺不聽,結果大明的江山就沒了!”

看他說的頭頭是道,我們這些人都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他說的對還是不對。

他找到了狀態,接著又說:“我太爺爺的本事就跟那臥龍先生一樣,能改變天下的局勢,傳到我爺爺這輩,還能給普通人算命看相,算算有什麼吉利事兒或是災禍,再傳到我這就只剩下給人看姻緣的本事了。”

他說著看向阿紫,笑呵呵問道:“姑娘,要不要看看姻緣?”

阿紫冷笑一聲,沒正眼看他,敷衍地回道:“你算。”

線衣男立即裝模作樣的掐手指翻白眼,然後突然抽抽了,一會又停下來,說道:“小姑娘,今年多大,十六還是十七。”

阿紫冷笑一聲,道:“差不多和你太太奶奶一般大!”

眾人鬨笑,線衣男裝作沒聽見這話,接著說:“小姑娘,你雖然長得俊俏,可以說是十里挑一百裡挑一,可是你看,你右邊眉毛有顆痣,這說明你的福氣不夠,以後嫁人得挑對人,挑不對的你克他他也克你,你得找個有點本事的男人,還不是一般的本事,他要多少得會點陰陽之術!”

眾人噓他,什麼陰陽之術大概就是給人算算命吧,那不就是說他自己嗎,便一起嘲諷道:“原來是要跟人家小姑娘套近乎,臉皮比城牆都厚!”

阿紫卻點點頭,深情地看著我說:“你說的沒錯!”

他一聽這話得意了,以為阿紫是那種好騙的姑娘,便要坐到阿紫身邊,還試探著想拍阿紫的肩膀。

我看到阿紫眼神裡露出寒光,這線衣男真要在她跟前坐下來,怕是要筋斷骨折,忙把線衣男拉到我跟前坐下。

“大哥你說得對,她確實需要找一個會陰陽之術的男人,不瞞你說,就是小老弟我!”我笑呵呵地說道。

這人被我拉住有些惱,白了我一眼,道:“你誰呀你?”

我很有禮貌地說:“我和那位姑娘,現在在處物件。”

他呵呵笑了兩聲,說:“毛還沒長齊呢就處物件也不害臊,這事兒我不同意!”

我差點笑出聲,這哥們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就因為阿紫覺得他說得對,他還就把阿紫當成自己的了。可見此人平日裡也是個賴皮。

我譏笑道:“您不同意也不行,俺倆打小青梅竹馬!再說了,您算老幾呀!”

他瞪了我一眼還想動手,自己掂量了一下怕打不過我,就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的意思你也懂算命,來,你給我算算,算的不準,我可不跟你客氣。”

我又打量了他一番,這人個頭也就一米六多點,瘦而不精,膚色暗淡,顯然是縱慾過度所致。再看他的面相,我笑了笑,說道:“古人說頂好的面相是天堂飽滿地閣方圓,您卻反了過來,您這下巴又窄又扁,說明你愛算計,而且加上嘴唇有些突出這面相就有些像賊了。不過,您不是賊,因為您顴骨高,眉骨癟,所以膽子小,不敢偷,只是偷偷摸摸佔點小便宜。再者,您這因為禿了頭才顯得寬大的額頭上怎麼那麼多抬頭紋?那不像是抬頭紋,倒像是兩個字:色鬼!綜合考慮,您這個面相,這輩子沒有起伏,因為一直在最底下。富貴什麼的想都不要想,先把欠人的錢還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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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酣暢淋漓說了一通,心裡十分痛快。線衣男臉色鐵青,像憋著一泡屎,要不是人這麼多肯定破口大罵了。

他冷冷地笑了笑,咬牙切齒地說:“全是胡說八道!”

“我覺得說的很對!”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頭髮花白,是別的鋪位被我們的聊天吸引過來的,他打量了我一眼,我看他瞧我的方式就知道,這人一定也是個會觀相的。

他衝我笑了笑,問我“小夥,這觀相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我心想葉一茅這個名字他答案該沒聽過,要實話實說,那也是我自己看著書學的,我便撒謊道:“在我老家,有一個道觀,跟一個老道士學的。”

他點點頭,沒有懷疑,卻又問我:“你這趟失去湖北隨州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他怎麼會知道,要真是算出來的,那他可太厲害了。

看我沒說話,他又說:“是那群考古的請的你嗎?”

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巧了,我和他雖然目的地一樣,目的卻不相同,便回道:“沒聽說過考古的。”

那線衣男丟了場子,嘰嘰喳喳還要招回來,我上鋪的大叔突然唉了一聲,跟線衣男說:“你是不是要到漢口的?這點剛過去了!”

線衣男大呼不妙,剛剛光顧著和我鬥嘴,連自己的站點都錯過了,這就很讓我開心了。

剛剛和我說話這人掏出一張名片給我,說:“上面有我電話,你隨時找我,我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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