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來的那個司長才跑去了魔界嗎？話說人類也是可以去魔界的嗎，那我以後是不是也能去啊？”

隨著天色明亮了起來，街道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只不過雜亂的人群中大多是為了生計而四處奔走的人，像海青燕這樣跟著地之王一起無憂無慮露出一副明朗表情的人好像還真沒幾個。

雖說是街道，但充其量也就只是沿著曾經城市的廢墟或是直接在沙海上搭建起的帳篷所空餘出來的街道罷了。不過饒是如此，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沿途不少帳篷都有開窗擺著一些衣物飾品之類的東西作為商品，當然這些東西如果放到三族之戰前，恐怕就只有做垃圾的命運吧。

一如既往的向地之王發起疑問連珠炮，海青燕話音剛落肚子緊接著就又叫了起來，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的問題還真是多啊，一個一個來也行啊。”地之王這一路上幾乎是把自己所能瞭解到的所以關於驅魔師的事情都細緻的講給了海青燕聽，當然也還包括自己的一些分析判斷，來幫助她去瞭解驅魔師，“要不就先休息一下吧，過會接著這裡給你講。一大早的也還沒有吃東西，肚子餓了吧。”

“嗯……”話雖這麼說，可海青燕舉目四望，這附近那有什麼賣吃的東西的地方啊，之前也是，根本就什麼也沒有看到，“為什麼這裡沒有賣食物的店啊，明明就連賣報紙和書的人都有。”

地之王四下看了看，身旁的人有很多都在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兩個人，那眼神裡有的是在打量，有的是則是疑惑，更有極少數盯著海青燕的人目光猥瑣，被地之王狠狠的瞪了回去。

而路上的行人裡，有的雖然穿的鼓鼓囊囊卻還在發抖，有的衣著單薄徒勞的搓著手掌和臉，而這些人除了看上去還算是健康外，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太過瘦弱了，雖然不至於皮包骨頭，但是看上去也都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

原來如此……這裡雖然是宏川，可畢竟已經不是宏川了啊。

“這裡是不會有賣事物的東西的店了。”地之王說著抬手拍了拍海青燕的頭頂，有些憐惜的說道，“暫時只能先忍一忍了。食物，恐怕他們自己吃都還不夠吧，又怎麼可能會有多餘出來賣給別人的份；而至於報紙和書籍，我想那是用來塞在衣服裡面禦寒的吧……而這裡的貨幣應該也已經名存實亡了，這裡的交易需要的應該是食物，以物換物。”

這還真是悽慘啊宋成傑。但是即便如此，你還是不願放棄嗎，還是要繼續讓這座城市活下去嗎。

海青燕的村莊就在海島上，即便是三族之戰的爆發，他們每天依舊可以出海捕魚，雖然大型器械因為缺乏燃油沒辦法使用會影響產量，但如果只是維持生計的話也還是沒問題的，所以她並沒有機會去感受飢餓。而那裡的氣候也要比這裡溫暖一些，自然不知道紙張是可以揉搓變軟塞到衣服裡禦寒的。

“這裡嗎？”驚訝的左右看著，海青燕沒有想到這些人的生活居然是如此的困苦，在她的印象裡以物換物這種方式只是在生產力極為低下的原始社會裡才有的，就更不要說用報紙書籍來禦寒這種事了，“那……那這裡的孩子們該怎麼辦？我們可以忍一忍，但是小孩子……說起來，這街道上怎麼一個小孩都沒有看到？”

搖了搖頭，地之王望向遠處山林間的宏川大教堂：“這些就是那個傢伙要去考慮的事了。”

“但是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擔心。”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街道很安靜，因為大家已經覺得沒有什麼好聊的話題了，對他們而言無非就是活下去和讓家人活下去這兩件事要做而已。他們還在這裡走動的，都是能做到這兩件事的，否則早就會被淘汰掉了，所以你不用擔心。而至於小孩子……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和他的宏川驅魔院有關，那家夥以這種方式既保護了他們，又給正義之盾的未來做好了準備，還真是個願意操心的暴君啊。”

為了避免在海青燕的腦袋裡留下太多陰暗的東西，地之王並沒有拿其他自己曾路過的一些城市來和宏川比較。在那些城市裡，絕大多數都已倒退回了等級分明弱肉強食的制度，兒童、女人、老人，這樣的弱勢群體其生活境況可想而知。

這就是你的堅持嗎，即便被人冠以暴君之名，即便被一次次的背叛，你也還是堅持下來了嗎。

“那個宋成傑，真的有好好的治理這座城市嗎！”

“不，這可不是他的錯。等你也成為驅魔師之後，或許就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了吧。”地之王並不急於現在就糾正海青燕的看法，和一些觸及原作的事不同，這樣的錯誤和彎路，她是要多犯一犯、走一走，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的。

欸，自己怎麼就開始考慮起她以後的事了，只要把那咒術解除了，她今後怎麼樣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吧？

海青燕並不知道地之王所想，看著周圍蕭條的樣子，還是過意不去：“聽說驅魔師是有額外的物資補給的吧？”

地之王馬上猜出了她想要幹什麼，搖著頭笑道：“是該說你善良呢還是說你單純，但無論是哪一個，我都勸你不要想著把自己的口糧分給這些人，也不要想著為了這種事而加入驅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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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如果是驅魔師的話，省一點口糧下來也還是能做到的吧。”

“問題不在於這個。你確實可以救助一個甚至是幾個人，但是在這裡被你救助的人，對於其他人而言就是不勞而獲的人。人……是會嫉妒的。在人人都拼命去工作以求生存的這個宏川，不勞而獲的東西足以引燃人性裡被壓抑的惡。最終的結果，不是你在幫助誰，而是害了他。”

說完，他稍稍抬高了自己的視線，只見蒼藍色的天空上飄著幾縷煙一樣的雲，在風湧之中瀕臨消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