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章 有樂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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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韓珝偲在偲邸中與文雲曦相對而坐,喝茶閒聊——除此之外,他現在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韓江牧。”韓珝偲聽到這個名字時,先是一愣,繼而冷哼了一聲:“他是想讓自己這個皇孫,將來統治天下啊。”

“公子早就知道陛下的心意了吧?”文雲曦淡淡地笑了:“如若不然,又怎麼會把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交給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受著冷眼入宮,特地送給自己的堂弟呢?”

韓珝偲冷笑道:“既然我這位四弟不讓我省心,那就別怪我殺人誅心了。他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嗎?如果就這麼沒了,會不會也像當時沒了小妾的韓珮翎一樣?”

文雲曦輕輕搖了搖頭:“大公子應當知道,四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現在能取代二公子站在您的對立面,並非只是大公子一個人的努力。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四公子,您斷然不能如此順利地把二公子徹底拉下馬來。”

“也正是因此我才頭疼啊。”韓珝偲皺著眉說:“我也知道韓珞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但是我們上一步子沒落好,讓韓珞成還能虎視眈眈地盯著咱們,還讓那該死的謠言傳開了。珺斕,這回這事,可沒法再和平解決了吧?”

文雲曦低眉淺笑,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公子以為二公子果真會下那麼卑劣的毒麼?”

“什麼意思?”韓珝偲怔了怔:“皇帝是中毒,而不是生病麼?”

“那是一種蠱毒。”文雲曦淡淡地說:“也不知道二公子究竟是從哪裡尋來的,這樣的蠱毒可以讓一個人在短暫時間內陷入萎靡之中,而且周圍環境越寒冷,它就越活躍。所以前些日子陛下殿內全是冰盆,便助長了病勢。”

“但現在已經秋天了,陛下又是大病初愈,用不著冰盆,這蠱毒自然也就沉靜下來了。當下的氣溫不適合這種蠱毒生存,但若是到了冬天,陛下體內的蠱毒還沒解,那我想坤京的寒氣,也足夠讓陛下舊病復發了。”

“太好了!”韓珝偲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笑顏:“待那時,尋一個全華天最鬆懈的時機——正月如何?等到那時,我們把影蝠軍召到京中,再行一次韓珮翎那樣的事。現在我可只有一個韓珞成要防,勝算與韓珮翎的造反相比,自然不可一概而論。”

“公子的盤算固然是好,卻還遠遠不夠。”文雲曦嘆了口氣說:“二公子造反前好歹還製造了‘內憂’,才足以讓華天亂起來,找到一個適合造反的時機。現在陛下對公子防備重重,若是公子不能製造點什麼出來,怕是還不夠完美。”

“當下晟平和衢北都與我國交好,浦羲又在囊中,如何製造外患,就憑浦羲那些還妄想復國的皇室嗎?”韓珝偲有些嗤之以鼻:“那些人手無寸鐵,且浦羲本來就是亡國之治,就算他們能復國,又能把那塊地方治成什麼樣?”

文雲曦笑著搖了搖頭:“公子別忘了,現在公子才是處於弱勢的那一方。不管浦羲將來如何,難道現在它就真的不能成為我們手中的棋子麼?”

“公子深恨皇后娘娘,也厭惡衢北忠親王對您指手畫腳,難道就沒有想過把衢北也收入囊中嗎?”文雲曦淡淡地指點天下,一如這天下就在他手邊一般:“衢北新帝上位不過兩三年,便舊傷復發,身體孱弱,忠親王難道不是想借這樣的機會奪位嗎?”

“既然忠親王想奪位,就任他們去奪。不僅要奪,還要奪得轟轟烈烈,最好能擾亂華天的邊境,引起陛下的重視。屆時陛下不敢把大公子派出去,也只得派四公子前去平定。接下來怎麼做,公子應該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吧?”

“珺斕所言極有道理。但浦羲又如何利用呢?”韓珝偲不解道:“衢北再怎麼著,也有能與華天抗衡的騎兵,亂起來也是小亂,要想收復衢北,還得細細謀劃。可浦羲卻是上好的棋子,只是我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契機罷了。”

“公子不必煩憂。實不相瞞,我與浦羲皇室的所謂‘餘孽’們也有相識。”文雲曦嘆了口氣說:“浦羲自從被華天攻佔之後,百姓們便如豬狗一般。他們想改變此種局面,卻也在尋找合作伙伴。有一個浦羲人,一定能幫到公子,只是有些難勸說罷了。”

“但我相信,如果她看明白了一切真相,她一定會願意助大公子,一臂之力的。”

待回到成邸時,韓珞成換了一身衣服,聽得侍女說蕭蘭君還睡著,便抱著江牧在自己書房中,想哄著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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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有一個黑影突然閃入了書房,隱匿於插屏之後。

“誰?”韓珞成立刻警覺了起來,把江牧都抱得緊了幾分。轉過頭一看,卻是唐境。一襲常服立於他眼前:“公子,是我。”

“你怎麼來了?”韓珞成不禁有些驚喜,立刻迎了上去:“這不是白天麼?你也敢飛簷走壁?不過也是,放到了晚上,你又夜盲了。”

唐境頷首道:“早聽說小皇孫降世了,卻一直不能來看看,便偷偷摸摸來了。”

“你看!”韓珞成極欣喜地把江牧往他那邊讓了讓,笑著試探道:“你要不要,抱抱他?”

唐境似是有些猶豫:“我……沒抱過孩子,怕摔著。”

“欸,我教你,你看,一條手臂像我這樣環著,另一只手……誒對了,你看,你這不就無師自通了嘛!”笑語中,唐境卻已經把那個孩子以一種極標準的姿勢抱在懷中了。

韓珞成往後退了兩步,看著唐境,竟還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和諧,甚至有點可愛,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好好抱著啊!”

唐境呆愣愣地看著懷裡的嬰兒,又突然抬起頭來,似是有點慌張:“他怎麼不哭啊?”

“很正常,他第一次見到我父皇、母妃、太祖母,都是不哭的,還笑呢!奇怪的是蘭君有時抱著他,他反而哭,而且哭得極大聲,一讓我抱著就安靜下來了。”韓珞成有點得意:“看來這孩子有眼光,親我。”

“所以說你抱著他他不哭,大概也是與他有緣咯。”韓珞成湊過去逗了逗江牧,他便把目光一挪,“咯咯”地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唐境也難得微笑了。

“他叫什麼名字?”唐境也學著韓珞成的手法撩了撩他的下巴,果然,江牧便又用一雙大眼睛看向他去了。

“江牧,父皇剛剛賜的,州牧的牧,怎麼樣?”韓珞成得意地笑著說:“我看大哥這回聽到這個名字,可得氣得不輕呢!”

唐境點了點頭:“陛下取名,必有深意。我想他給了這孩子這個名字,大約也是在暗中透露著你的將來吧。不過我覺得,現在還是少惹他注意的好。”

韓珞成也點了點頭:“我知道現在不應該惹他注意,但不是得把狗惹急了,它才能跳牆嘛!現在大哥手上早已沒了任何的籌碼,我想也不可能再造反了。其一,二哥造反的兵器已經盡數銷燬,練兵的地方也被搗了。場地不說,若要造反,他上哪找那麼多兵器去?”

“那公子覺得,大公子會採取什麼措施呢?”唐境把目光移到了韓珞成身上,卻見他已經看著自己懷中的嬰兒,眉眼含笑,一點都不像是討論軍國大事的模樣。

“不過是殺我,殺我身邊的人,逼我跟他對著幹露出破綻罷了。”韓珞成臉上的表情不變,聲音卻突然冷了下來:“所謂‘殺人誅心’,他除了這些,又還能做什麼?”

“既然如此,公子額良娣,還有小皇孫,都該小心些。”唐境目含關切,片刻不離地看著韓珞成的側顏:“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最容易疏忽的地方,就最容易出事。”

韓珞成似乎是感受到了這道目光,抬起頭來看著他,笑著點頭道:“你也是,最近小心些,別讓他發現了。”

“今天除了來看我兒子,還有什麼事嗎?”韓珞成知道唐境若是要來,早便來了,不會特意等到今日——畢竟兩人私會密談,還是有風險的。之所以今日來,恐怕是因為不得不來。

“大公子似乎已經知道葉桓微的存在,也知道她在替公子做事了。”唐境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他還問我知不知道葉桓微的內情,又曉不曉得葉桓微是如何與公子傳信的。”

韓珞成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還說了什麼?”

唐境凝重地搖了搖頭:“其他的什麼都沒說,他彷彿很瞭解葉桓微的一切,甚至可以懷疑,他已經知道有蒼穹這回事了。”

“沒道理啊。”韓珞成一臉不解:“咱們不是瞞得嚴嚴實實的嗎?桓微對外也只不過是一個商人,充其量就是跟京城中的官眷有些來往罷了,怎麼就知道蒼穹,怎麼就能斷定她在和我傳信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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