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 秉政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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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風立即回到自己房中,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到寒川——葉昭鈺不喜歡葉桓微,葉昭暉和浣柔總還是把她當妹妹看的。他把最重要的希望寄託在了葉昭暉身上,若是他能明白情勢有多緊急,自然也能把葉桓微好好地救回寒川。

要不要寫信給韓珞成呢?流風遲遲無法落筆:葉桓微信中特地提到,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韓珞成,必然有她的安排。不如……流風嘆了口氣,擱了筆。還是把信送給文雲曦,問問他的意見。自己則運轉好蒼穹,順水推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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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流風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文雲曦的書房,卻沒半個人發現。自當他沾沾自喜時,卻有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他身後:“閣下深夜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嗎?”他立刻感覺到,一個堅硬的稜角正抵在自己的腰間:自己光顧著防外面的人,倒沒想到這屋裡,也有守護文雲曦的輕功高手!

他不敢草率用藥,忙舉起雙手道:“是我冒犯了,我奉我家主子命令,特地來見文家公子!”

身後的人聽了這話,卻突然把那稜角收回去了——饒是如此,流風也不敢回頭。那人突然走到了自己面前,藉著燭光,恰能分辨出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只見他手裡託著一把匕首,朝他挑了挑眉:“找我何事?”

“您就是文公子?屬實是在下造次了!”流風忙放下雙手,從腰間抽出了那封信遞給文雲曦:“這是我家主子給您的信,她希望您可以圍魏救趙,解她的困局。”

文雲曦立即拆信看了,又默默地走到燭臺前,點著了那封信,扔進了筆洗裡,扭過頭來看著他問:“你們家主子為何料定,我一定會救她呢?”

流風畢竟也一直主理著蒼穹的事務,有膽有識,思維也毫不紊亂:“我家主子認為,您是當今天下謀士中的首席,定然有辦法。其次,救了我家主子,自然也打擊了一些人。而文公子打擊的這些人,也是阻擋大公子前進的人,不是嗎?”

文雲曦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你們家主子很會做生意。上次侵佔民田案,我們就合作得很好。”

流風剛想說這一點:兩人之間配合默契,卻被文雲曦搶了先,只能硬著頭皮說:“不錯,而且主子認為,寒風不會看錯人。”

流風一直低著頭,看不見文雲曦的表情,卻只能感覺到此時的文雲曦,呼吸略略加重了些:果然,搬出寒風,還是有用的。

“你有沒有想過,葉桓微是寒風的主子。我把這封信送到榕園,葉桓微就此消失,寒風會恢復自由身呢?”文雲曦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淡然。

流風心裡一揪,險些方寸大亂:“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枷鎖,主子便是寒風的枷鎖。寒風恢復自由身絕非難事,否則主子也不會讓她到公子的文府來避難。這麼多年來,寒風雖說是為奴婢之事,主子卻從未束縛她,寒風也早已把主子當成了至交好友。我相信文公子是真心珍愛寒風,不會願意看著她痛失友人和弟弟。”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是這麼想的?”文雲曦的語氣不像是不想幫葉桓微,倒像是單純想戲弄流風。

這句話也是流風答得最有底氣的一句話:“我是寒風和凜風的哥哥,我們兄弟姐妹,都是一條心。”

文雲曦突然笑了:“你是寒風的哥哥?你叫流風?”

流風一頷首,沒答話,文雲曦便笑著說:“不必拘禮了,請上座吧。”

流風婉拒了,他實在是沒心情跟文雲曦耗:這人,暗地裡和主子作對,拐跑了自家妹妹,現在又不肯救自家主子,實在不厚道。便道:“我還有事,就不坐了,有什麼事,還請公子直言吧。”

文雲曦見他不願坐下長談,也只得點了點頭說:“你大可放心,葉桓微,我是會救的。燁園上下人等,我也是會保的。我沒什麼要說的,你若有寫信給四公子的機會,就讓四公子好好賑災吧。京中的事情他管不著,就不必無謂分心了。”

流風點了點頭說:“諾,在下告退。”

文雲曦看著流風翻窗而出,不動聲色,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按著桌邊沉默了片刻,便啟動了一處機關,往書櫃後去了。

七月十九,青南郡。

韓珞成前日便進了郡城,這兩日又正好放晴,恰是修理岸堤的好時候。但韓珞成此刻卻只能在府衙之上踱步,岸堤也只填補了缺口較小的兩處。若是幾日內還有大雨,只怕災禍更大。

之所以無所作為,是因為青南郡的郡守等官員都陷入的強佔民田案中,高級官員寥寥無幾:解言雖也調了過來,卻還沒到升任的時間,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府衙主事罷了。偌大的一個青南郡,竟只有青南郡王暫時把持著青南郡的政事。

然而這青南郡王卻又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聲,說青南郡此時已遇水患,又有疫病流行,若是再放進了無關人員,會讓全郡牽連更廣。這就導致韓瑜卿拼死拼活地把部分糧食運到了青南郡的城門外,卻沒人給他開門——這事是隨著韓珞成進城而發生的,自他們這一隊之後,任何人都無法進出了。

是故韓珞成心急如焚:這位青南郡王雖然爵位不高,卻連自家父皇也要叫他一聲堂叔。在諸位郡王郡主之中又是個老硬貨,七老八十了還能以郡王之位把持著整個郡的政治和思想,全郡上下無不順從。你要是說他是故意搗亂吧,他偏又把府上全部的糧食都捐了出來,給城中百姓開設粥鋪,又更是捐出了許多建材,給災民們搭建房屋。但是一個郡王家中能有多少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韓珞成昨日方下決定,要唐境去解決這件事情——他幾次三番去找青南郡王理論,一日登門三次,卻有兩次不得。眼看著城中餓殍遍野,連韓珞成都把自己的口糧捐給城中孩童孕婦,官衙裡一粒米都沒有了,他實在是不能安坐,只等唐境的訊息罷了。

突然見著一個皂色短袍、蒙著面的男子走到堂後,在門洞處朝他點了點頭。韓珞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於是走出堂上,對迎面而來的解言低聲道:“有密報傳來,青南郡的老郡王去世了。”

“青南郡王去世了?”解言驚呆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韓珞成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瑜卿到了嗎?青南郡王既然已經去世了,王府忙著辦理喪事,也沒頭緒管我們。現在要是不卸糧為百姓做點什麼,可真就對不起青南郡王這條命了。”

解言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暗暗地觀察韓珞成的神色,卻見韓珞成突然看向他,歪著頭問:“怎麼,瑜卿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解言自覺行為不妥,忙低頭道:“沒有,小公子的車隊已經駐紮在城外了,我這就去開城門!”解言一邊說著,一邊便要往外奔去。

韓珞成卻拉住了他:“你等等!叫瑜卿先別顧著錢財,這會兒有錢也沒用。讓他把糧食先運進來,有多少運多少。”

解言領命下去了,韓珞成也不敢歇著,連忙到府衙後院見了唐境。

“青南郡王到底是怎麼死的?”唐境就站在簷下,見韓珞成走上來便立刻迎了上去,卻沒料到他一開口便問這話,一時竟有些接不上了。

唐境站定,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昨夜我取出了陛下的密詔去看他,想說服他支援公子。沒想到我進去之後,遇到了一個家丁,我便把他一劍放倒了——放心,我有分寸,那人沒死。進了書房以後,青南郡王見我拿著一把帶血的劍走進去,突然嚇得暈倒在地。我怕被人誣陷,引來人便走了。我以為他只是昏迷,沒想到剛才飛上了王府的屋頂,發現裡面已經掛白了。”

韓珞成聽完,驚魂未定:“剛才看你點頭的那個神情,我還以為是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青南郡王活了這把年紀,難免有個三災六病的,你也別太自責。”

唐境卻並無多大的反應:“我只是擔心他們會懷疑到公子頭上,並不自責。”至於為什麼不自責,唐境也不想解釋:這個老郡王年邁昏聵,韓珞成都已經親自解釋過了,還聽信他人謠言、不讓賑災物資進城,耽誤了如此多百姓的性命,死了也不冤。

韓珞成點了點頭,笑著說:“瑜卿應該差不多進城了,這邊且不麻煩你。但是只怕你還得往鄰郡去一趟,監視當地的豪強富紳。夜裡你最好去見一趟瑜卿,若是你能幫到他的人做事,總比自己上手更穩妥些。”

唐境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又問:“你打算……怎麼分配送到的物資?”

韓珞成連日來看了那麼多賑災文卷,早已是胸有成竹,不禁滔滔不絕起來:“物資甚多,我讓瑜卿只運了糧食進來。七成糧食用來賑災,三成糧食用於給勞工們作薪酬。修補這麼一處決堤的地方要不少人,但是我照舊也把他們的口糧算進那七成的糧食裡。這樣大家都能暫時吃得上飯,又不至於沒人來修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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