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桓君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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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韓珞成離開,白姍忙走上前來扶起蕭蘭君:“良娣,究竟是怎麼了?奴婢剛才,都聽得公子的怒罵聲了。”

蕭蘭君站起來,抽出袖中的手帕,拭乾臉上的淚痕,臉上盡是落寞:“他果然,還是不願意跟我說實話。”

“告訴新月,明天開始,派人跟蹤公子。務必要查出小玉和那個歌女的主子,究竟是誰!”

這邊,韓珞成出了正廳,一路都走在燕皓前面。回到墨懷院,解下披風,精準無比地扔到燕皓懷裡。燕皓懵頭懵腦地接住了,掛在衣架上,開口問道:“公子,葉掌櫃說什麼了?你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太對啊?”

韓珞成癱坐在書桌後,直接向後一倒,枕在了地板上,朝燕皓招了招手。

燕皓不明就裡,坐在韓珞成身邊,微微伏低了身子,問:“究竟怎麼了?”

韓珞成躺在地上,嘆了一口氣說:“你說,桓微和蕭蘭君,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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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皓越發疑惑了:“公子怎麼問這樣的問題呢?葉掌櫃一直在為公子謀劃,當然是好人啊。至於良娣……不好說。”

“哦?哪裡不好說?”韓珞成聞言,又望向了燕皓。

誰知他訕訕地笑了笑說:“葉掌櫃是公子的謀士,又不是成邸的人,不屬於我的主子。但是良娣就不一樣了,她是公子的良娣,自然就是我的主子。我要是公然評價良娣,豈不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了?”

韓珞成瞥了他一眼,便開始閉目養神:“我本來是要問你她們倆的品性,你卻先說桓微是好人,又說良娣不好說,這豈不是就在暗示我,你覺得良娣終歸不是什麼好人嘛!”

燕皓連忙說:“吶,這句話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過啊!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自從公子回來以後,良娣對府中的下人都還不錯,這一點公子也問過謝姨娘了。但是今天下午公子說了小玉的事之後,我就開始想……”說到這裡,燕皓停住了。

“想啥?”韓珞成睜開了眼。

燕皓遲疑了一下說:“可能良娣,就是這麼個表裡不一的人吧。”

“在我們這些下人的眼中,良娣對公子,那真是情深義重——試問哪個女子,能等一個對自己也許沒有半點情分的人,等了整整四年呢?”燕皓撓了撓頭說:“但是,陛下的旨意也確實是不可違抗。所以,良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也不能怪她。”

韓珞成聞言,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燕皓,你還記得我們初回坤京,第一次去見桓微時的情形嗎?”

燕皓點了點頭:“當時公子特地租了一條畫舫,只有公子、葉掌櫃、寒風姑娘、船伕和我在上邊。對了,還有那名……事後被人毒啞了的歌女。公子提這件事做什麼?”

韓珞成照舊是閉著眼:“今天我從桓微那裡得知,那名歌女,不僅是被毒啞了那麼簡單。”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竟有些虛浮:“那位姑娘,還被廢了手腳,眼睛瞎了,也聽不見了。”

“桓微說,她之所以能判定這一切都是蕭蘭君所為,還是因為那位姑娘嗅著蘭花香、摸著簫管便啼哭不止……可是燕皓,你說,我該信誰呢?”韓珞成越說,越是迷茫。

燕皓聞言,也是驚恐萬分,顫著聲問:“這……良娣下手,竟這麼狠毒?那可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啊!”

“可是良娣又說,那是新月逼著她抓的人,她自己也並未出手。一切只不過是因為,陛下需要知道我在宮外的全部勢力。”韓珞成緩緩睜開了眼睛:“燕皓,我到底該信誰的話呢?我知道桓微是為我好,良娣也是真心實意,但是……”

“她們明明從未見面,卻像是天生最不對盤的冤家。”韓珞成想到這裡,突然不說話了。

燕皓見他這般,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豈料他想著想著,卻突然坐了起來,“欸”了一聲,轉過頭來問燕皓:“你說,要不我乾脆引她們倆見一面,怎麼樣?”

“啊?”燕皓呆住了,韓珞成解釋道:“你看,桓微之所以對良娣印象不好,不正是因為她覺得良娣心腸歹毒麼?而良娣之所以想千方百計找到她的下落,不是因為陛下的旨意麼?”

燕皓搖搖頭說:“公子別忘了,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因為主觀地討厭彼此,才互不相容的。你也不想想,葉掌櫃是公子的謀士,良娣卻是陛下的使者。把葉掌櫃的身份坦白,會不會讓陛下知道不說,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

韓珞成被他這麼一點,想來果然不錯,只得苦笑著說:“是啊,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除非良娣和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歸順於我,或者陛下不再監視我。但是……要真是按照蕭蘭君的說法,她身邊那個新月就夠我們對付的了。”

燕皓點點頭,嘆了口氣。正值此時,韓珞成擺擺手道:“不說了,小玉和那個姑娘,她會安置。但說到底也是我對不起她們。今晚我清點一些財物出來,明天去梨花臺的時候,你一道給了吧。雖然桓微不差這點錢,但我總該盡點責任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保住香香和盈盈。桓微說盈盈問題不大,怕的是昭蘭院那邊誤以為她是我的人,所以做什麼事,都疏遠她幾分就好了。”韓珞成揉了揉太陽穴說:“麻煩的是那個香香,她的家人握在良娣手中,我若是直接去找蕭蘭君要,她自然是不會認的。”

“這兩天,你多和香香接觸接觸,就說是我的授意。最要緊的,是從她手裡拿到關於她家人寄給她的東西。”韓珞成靈機一動:“最好是有特色的,比如一樣東西,其中的原料只有某個地方才產,這樣最好。”

燕皓頷首道:“既然如此,我也去跟謝姨娘說一聲,讓她平時多注意咱們書房裡的這兩個丫鬟,免得昭蘭院那邊又傷了人命。”

韓珞成點點頭,嘆了口氣說:“我只希望,不要再出現任何一個我保護不了的人,就好了。”

說到這裡,又勾起了他一樁事:“燕皓,你自幼可是在宮城裡長大的?”

燕皓點了點頭:“公子知道,我本是罪奴,出生在暴室。若不是因為陛下寬宥,允許當年的魏大將軍挑選我們,訓練為金羽尉,只怕我現在已經是宮裡的宦官了。”

韓珞成凝眉道:“那我問你,你可知宮裡有什麼,供太監玩樂的地方?”

燕皓聞言,突然怔住了,韓珞成見他不答,催促道:“快說啊,是不是有這樣的地方?”

卻見他低下頭,沉痛地點了點頭:“宮裡常會有犯了錯的宮女,一等宮女大多數會被杖殺,或是送到司正局監禁,因為她們算是宮裡有體面的宮女,最多也就是去暴室和洗衣坊。一般太監們怕被發現,不敢把她們送到那樣的地方去。”

“但是主子位份低的二等宮女和普通三等宮女就不一樣了,一般不問旨意,都是直接送到暴室的,這裡面難免有人口出入。”他噎了口唾沫,接著說:“出入的那部分,就是被送到,那種地方去了。”

韓珞成一拍桌子:“皇后竟也不管麼?”“這樣的事,也曾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過。我記得我七歲的時候,就打壓過一次,但也只是罰了幾個主犯、查封了地方而已。幾個月之後,這他們就又挪了一個地兒,繼續這樣的勾當了。”

燕皓沉聲道:“一般來講,如果某個晚上有幾名原來等級不高,但有幾分姿色的宮女徹夜未歸,我們就心知肚明了。”

韓珞成的手攥成了拳頭,冷汗直往外冒:“你七歲的時候?到現在……都已經十三年了。十三年,這裡面得出多少命案!”

燕皓嘆了口氣,韓珞成卻坐不住了:“不行,這件事……我一定得去跟母妃說,只要再度發現,皇后便不得不整治。哪怕只有幾個月,也是好的。”

燕皓卻連忙阻止了他:“公子不可!你現在才剛回京,夫人又不受寵,宦官集團勢力盤根錯節,又是後宮中說得上話的群體。一旦得罪了,不僅公子要遭到訓斥,夫人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那……我去找桓微商量!”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蔫了:“我今天才對她說了重話,只怕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再與她如往日一般說話了。”

燕皓問:“公子說什麼了?”韓珞成便將自己和葉桓微的對話說了個大概。

誰知,燕皓一聽完,便嘆道:“公子,你這可不僅僅是重話了。‘無情無義’,也虧你想得出來!你想想看,讓良娣發現她,是一件多兇險的事?可是她卻冒著這個危險,把那位歌女和小玉撿了回去好生將養,這不是重情義又是什麼?”

“雖說小玉的事上,葉掌櫃確有些無情。但總而觀之,小玉既沒有受傷,也在偲邸裡好好地做了姬妾。最重要的是,良娣不可能再找到她,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麼?”

燕皓這麼一點撥,韓珞成算是大夢初醒了:他卻從未想過,小玉養好傷之後,待在哪裡最合適。在燁園,一旦被發現就麻煩了;在寒川,又怕被葉昭鈺欺負。藏在偲邸,可不就哪怕昭蘭院的人發現了,也無計可施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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