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的第一想法:蕭約終於逮到機揍我了。
剛剛躲過了可能被裴逢星咬死的大劫, 轉眼就面臨著可能被蕭約揍死的困境,女配的人生這麼難的嗎?
從蕭約的面部表情和肢體作看,他現在十分特別尤其的生氣。
所以還沒有立即出手, 可能世家子的良修養所致, 以讓他保持住了最後的風度, 不做出太過失禮的事情。
對上蕭約寒霜凜冽的雙眼,阮枝一跳, 小翼翼打著商量:“揍我可以, 能不能先回去……師兄?”
希望這句“師兄”能喚起蕭約一點有關同門友愛的記憶, 雖然他們間壓根沒有那玩意兒。
蕭約看著阮枝泛著淺淡水光的清澈雙眼, 聽著她有意軟的語調, 知肚明她在斡旋, 不聲色深呼吸了一遭,他蹙眉看著半死不活掛在阮枝上的裴逢星,口吻冷厲:“他怎麼了?”
阮枝沒敢讓蕭約上幫著攙扶, 如實道:“暫時暈過去了。”
不料蕭約聽見這話,神色又一變,目露驚詫, 不敢置信又隱含惱怒質問:
“居然暈過去了?!”
阮枝懵逼點:“啊, 對,就暈過去了。”
隨即, 他面色灰敗下,指尖微抖, 喃喃重複道:“……居然到了暈過去的步。”
阮枝:“……”
厲害的魅妖。
看上去平平無奇沒什麼攻擊力, 竟然能使兩個男主先後發瘋。
蕭約嗓間發緊,卻還走上前,將裴逢星接手, 目光觸及到裴逢星頸間的指甲劃痕,不深,卻明顯不久前留下的。蕭約更面露痛色,難以忍受移開了目光。
阮枝的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原兩位男主的關係已經這麼了嗎?
看見裴逢星遭難,蕭約居然露出如此表情。
男人間的友情,真神奇啊。
阮枝御劍起,撐著脫力的疲憊拿出玉牌和溫衍通了個信,等他們三人歸隊,便在山下一處早已荒廢的小茶棚裡了。
溫衍坐在一條破舊的板凳上,正在教訓面前規矩站立著的阮枝和蕭約。
“你說你們啊,一個跑了另一個還跟著跑!當時的情況有變,本就混亂,萬一你們再出事了又怎麼辦!我怎麼回去和師父、宗門交代?”
“臨走前青霄長還特意問了一句,如若你們兩人有什麼事,我又怎麼去和青霄長交代?”
“阮枝入門晚些,年紀輕,做事不周也就罷了,蕭約你怎麼也跟著胡鬧!”
別看溫衍平日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訓起人卻十分熟練,一套套的宗門、師父等等壓下,任誰難逃愧疚,性子軟弱點的當場就能哭出。
阮枝看他說得口乾舌燥,卻還堅持教育,便在他歇口氣的功夫裡輕聲開口:“正當時不知道具體情況,卻又不能將裴師弟一人扔在那座山中。隊伍中,實力最佳者莫過於溫師兄您了,可您還守著其餘的弟子,分|乏術;我上次秘境歷練後已然長進不少,又吃下了大妖內丹,自義不容辭擔任起尋找裴師弟的責任……這些話彼時不及道明,讓師兄擔了,我的錯。”
她將玉牌拿了出:“這個我也沒忘了用。只魅妖不死,那山中屏障未除,怎麼也聯絡不上師兄。”
阮枝並非臨時胡扯,她確鑿在電光火石間想到了這些,固然有她必須去救裴逢星的意志在前,可隨意脫離隊伍反致連累他人也絕非她的性格。
這山中的魅妖實力增強,與那龍蛋在此滋養脫不了干係,可從她先前一番進出看,於她的影響完在可控範圍內,且危險性不大;整個隊伍中,她的修為僅次於溫衍和蕭約,比孔馨月高一截,最合適的人選。
這點考量,溫衍裡也明白的,故他雖然惱怒於阮枝折返,卻並沒有貿然做些什麼,帶著弟子隊伍先行下山。
畢竟蕭約也跟了進去,總不算讓阮枝孤立無援。
阮枝這番話說得誠懇又頗有技巧,實在讓人無法繼續生氣。
溫衍輕嘆了聲,道:“你說的倒也不錯。罷了,平安回就。”
說著,他話鋒一轉,復又看向蕭約,語調又嚴厲了分:“蕭師弟,誠然你當時追過去的極的,但你追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更差點沒找到阮師妹。此舉於你平日行事可頗有出入,你還多加自省深思。”
蕭約:“……”
不說平安回就嗎?
溫衍的話意有所指,蕭約面色微凜:“我莽撞了。”
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的阮枝:
哎。
這蕭姓男主,吃了嘴笨的虧啊。
末了,溫衍起,收起了訓人的架勢,道:“裴師弟昏迷未醒,我探了他的脈,發覺他靈力甚微,近於無。雖然裴師弟本就沒多少靈力,但此事還需多加當。接下我們便在附近的鎮子上多住一晚,待裴師弟完醒了,再走不遲。”
“雖然裴師弟本就沒多少靈力”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不過正因如此,溫衍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成功讓阮枝把山洞內發生的事編成魅妖借用幻術偷襲、大戰魅妖,將龍蛋的事掩蓋了過去。
原著中,裴逢星吃下龍蛋後並未立即被發現,後暴露了此事,乎被所有人敵視厭惡,認為他吃下了妖物,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還聲討著處決他。
總就一個慘字。
這個融合世界的尋華宗和裴逢星所處的那本尋華宗不太一樣,可阮枝也不敢賭,就順勢隱瞞了下。
整件事完美解決,圓謊天衣無縫,唯有一點——
阮枝轉走,便被蕭約攔住了去路。
“什麼事?”
溫衍選的訓話點不算太偏,但沒有讓人旁聽的愛,早早讓弟子們先去旁邊休息。訓話結束,溫衍離開,此處就只剩他們二人。
蕭約垂眸看她,目光沉沉:“你在山洞裡,當真只救了裴逢星,和魅妖打了一場?”
“啊。”
阮枝理直氣壯回答,還能振振有詞反問一句,“怎麼了?”
#只我不虛,虛的就別人#
蕭約的目光自阮枝唇上掠過,握劍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沒有發生別的事?”
阮枝爽快道:“沒有。”
她頓了頓,到底顧及著蕭約追到了當場,怕他看出些什麼,故意色厲內荏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接點?”
蕭約被這麼一激,中的話脫口出:“那你們為何接吻?”
“!”
阮枝滿臉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如此!
蕭約忍無可忍,斷水劍在他手中明顯震顫了一下,然本的修養和性格還令他無法將話說得那般直白,又因為先前的失言傷到了阮枝,生生剋制住了情緒,只吐字間多了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怎麼能——”
阮枝打斷他的話:
“因為我包養他了。”
不能說出真相,又不能放任蕭約反應過甚的將事情鬧大,最的辦法就先發制人!
沒想到當初以訛傳訛的事,到了現在居然個不錯的藉口。
“——”
蕭約的話戛然止,形猛然頓住,像被人一下打中了什麼傷處,臉色慘白。
阮枝抱臂側立,冷酷無情道:“且,我曾同蕭師兄說過,不管我的事。我以為我們間已經達成了共識,現在看似乎不,蕭師兄並沒有和我和平共處的想法。”
說著,阮枝想起,這次面對魅妖算個事件了,但她在幻境中無暇坑蕭約,現在也像沒什麼機,得快點想辦法彌補,別耽誤了任務進度。
“我……”
蕭約彷彿詞窮了,一兒,才艱難找出了一個理由,“我你同門師兄,怎麼能真的對你置不理。”
阮枝當即便道:“如果我不你的師妹,你不就可以不管我了?”
蕭約盯住她的臉,似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嗓音乾啞:
“你這何意?”
她已經討厭他到了如此步,甚至不願和他做同門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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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又去哪裡?
阮枝總不能對他說自己打算轉去做丹修,至今為止這件事還八字沒一撇,她隨口道:“沒什麼,我瞎說的。”
她神態散漫,姿態閒散擺了擺手:“若無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話雖如此,她話音未落便已經邁了步子,然一副不想多留的樣子。
一行人在附近的鎮子落腳。
大約為了安撫弟子們受到驚嚇的小靈,溫衍領著他們大多數人出去逛街玩兒去了,阮枝懶得,累大發了,便說自己守著裴逢星,不跟過去了。
部分外門弟子露出照不宣的笑容,還自以為隱秘和旁友人對視一眼,互相撞了撞胳膊。一群人中,唯有蕭約格格不入,面無表情沉默垂眸佇立,整個人就大寫的“熱鬧他們的,與我無關”,臉上隱約有分黯淡色,又像在忍耐著什麼。
溫衍唯一一個謹慎觀察著蕭約和阮枝的人,看著這一幕知不妙,連忙將蕭約拉走了。
人走完了,這間暫住的小院清淨了不少。
阮枝去了裴逢星的房裡,確認他的狀況無礙,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先前買的話本打發時間。
不多時,裴逢星醒了。
他醒悄無聲息的那種,按理說生理上應當痛的不輕,他只緩緩睜開眼睛,愣沒發出半點聲音。
阮枝還察覺到了屋內的氣息變,側首看去,便對上了裴逢星的眼睛:“你醒了?”
這麼快?
原著像沒有這麼快就醒吧。
阮枝倒了杯水,走到裴逢星的床邊坐下。
裴逢星的耳根頓時紅了。
阮枝伸手把他扶起,裴逢星緊張道:“我、我自己。”
他伸手撐著床鋪,第一下打滑了,硬堅持自己坐起,顫巍巍去接阮枝手中的茶杯。
阮枝不禁油然生一股敬佩情:不愧男主,堅強。
“別把茶水灑了。”
阮枝勸了一句,避開裴逢星脫力的手,直接將茶杯抵到了他的唇畔,簡潔道,“張嘴。”
“……”
裴逢星瞬間臉紅了。
耳根處的緋色以燎原勢迅速蔓延了整張臉。
一杯茶水飲盡。
阮枝問:“還不?”
裴逢星搖。
阮枝轉去放茶杯,聽見後傳一聲嗓音沙啞卻吐字清晰的承諾:
“……我對你負責的。”
阮枝愣了愣,看著右手掌下正撫摸著的小臂傷口,回首看向裴逢星:“那你讓我也咬一口?”
裴逢星眼瞳微顫,啞然張了張嘴,臉色爆紅得像發了高熱。
半晌,低低吐出一句:“也、也可以。”
阮枝:“?”
可以就可以,你臉紅什麼?
狗蛋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