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各顯神通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三個人沒能讀完薄絳出場的劇本。因為劉哥來了,並勒令他們出門營業。

“製片人,導演、監製,還有幾個投資商都到了。大家打算今晚先聚一場。”劉哥像趕鴨似的把幾個人分別從自己的位置上趕起來,“都把自己收拾乾淨點、清爽點,年紀大的人不喜歡花花綠綠的。給他們留下好印象對咱們團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劉哥,你就這樣趕萬千少女的夢中人……”池寄夏不情不願地被劉哥從椅子上趕了下來。

安也霖抱著手一副被噁心到了的樣子。幾個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間裡去換衣服。易晚走到一半,卻問劉哥道:“劉哥,別寒哥和我們一起去嗎?”

劉哥:“額,小丁……小丁在劇裡沒角色是吧?”

也不唱歌。

這下就有點尷尬。帶上吧顯得有點兒恃寵而驕,不帶上又顯得有些不圓滿。

丁別寒卻是松了口氣。他本來就不太愛和人接觸,於是言簡意賅:“你們去,留我一個人就可以。”

一個人真好……

“不行,就讓丁別寒一起去唄。”池寄夏從背後搭上了……易晚的肩膀,並抖了抖眉毛,“咱們iris5一個都不能少,對吧?”

易晚被池寄夏壓著肩膀,面無表情道:“我覺得丁哥應該不太想去……呃呃……”

池寄夏一肘子把易晚的脖子勒住了。易晚持續面無表情,但窒息“呃呃”。

“丁別寒只是在用堅強的外表偽裝自己,我都懂。‘如果不想被別人拒絕的話,就自己先一步說出拒絕自己的話吧!’”池寄夏把嘴唇埋在易晚耳邊小聲說,“易晚,我們不能把丁別寒一個人留在家裡。”

易晚:“額呃呃呃……”

我覺得可以的。

丁別寒說:“我真的不用……”

池寄夏魅力一笑:“雖然傲嬌是萌屬性,但在大家都是熟人的情況下就不用再口是心非啦!”

……誰tm和你是熟人啊!!

一心想要轉移鬼頭的丁別寒被池寄夏推進了房間,池寄夏順手還把一臉鬱郁的薄絳從房間里拉了出來。薄絳忙著鬱郁也忍不住橫了他一眼:“……我還沒打完領帶。”

池寄夏:“領帶打不完就出來再打,丁別寒要換衣服呢。”

薄絳:“丁別寒換衣服我就不能打領帶?”

“出個門都要吵鬧三十分鍾……”安也霖不耐煩地用手指堵住兩邊耳朵。

易晚推開門說:“小霖你的五個快遞上門了哦……”

一片雞飛狗跳之後,劉哥終於能推著五個大麻煩出門了,順便也推走了五個總裁送來的狗腿子們。

晚上的聚會是冷餐會的形式。幾個圓桌上放著食物甜品和酒,人人都在站著社交。

劉哥環顧四周金碧輝煌,自覺鬥志昂然。○雲,○化騰,扎克伯格,蓋茨比在他身上靈魂附體……恍惚間,他又想起了剛入行時的崢嶸歲月。

如今,他已經是在行業中沉浮半生的老人了!跟在他身邊的則是五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菜雞。現在,是他向他們進行傳承的時間!

池寄夏:“好多人耶。”

薄絳:沉默。

安也霖:不耐煩地扯領帶。

丁別寒:沉默。

劉哥:“知道聚餐是為了什麼麼?要聚的不是餐,而是人脈。混這個圈子,你們以為社交媒體上那幾千萬粉絲就夠了?銷量賬面上那幾千萬銷量就夠了?沒有人脈,你們找誰去弄生產線?沒有人脈,你們從哪兒保證光碟運用了最好的技術?沒有人脈,你們要怎麼鋪貨,怎麼做地推,怎麼聯絡路演?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處處都是人脈。”

“你看那個綠色的小蛋糕怎麼樣?”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身為男團,光發專輯就夠了嗎?演電視劇,怎麼知道哪部電視劇製作班底靠譜?怎麼在備案出來前先佔好適合角色的坑?綜藝,怎麼提前知道哪部綜藝好、哪部綜藝可能有版權問題?明星自己做事沒辦法面面俱到,好的人脈關系,能給你的發展圈子做一個初篩……”

“這個藍色的蛋糕居然是蔓越莓芯的,好噁心……”

“不吃就不要隨便拿叉子去戳人家的蛋糕啊喂!”

“啊,紫紅色的黏糊糊的液體流出來了……真噁心……”

“想不到薄絳也會用這麼生無可戀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

“算了……丁別寒,你應該能忍受把它吃下……吧?”

“不要把什麼垃圾都給隊友吃啊……!!”

“而且,今天參加聚餐的人都是行業內有名有姓的大腕。”劉哥忍無可忍,頭頂上青筋條條暴起,“《表裡山河》的導演姓葉,央視背景,年近六十,執導過的大製作數不勝數,順應時代拍賣座的商業片也不是第一次。站他旁邊的是監製,姓周,履歷……監製過……大熱劇……收視……還有那位是鄭製片人,《xx傳奇》、《xx天》、《xxxx》,都是由他出品的……我說,你們五個……”

易晚端著盤子:“我什麼都沒做……”

除了拯救隊友留下來的麻煩。

劉哥:“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剛正試圖把池寄夏弄壞的蛋糕塞進丁別寒的嘴裡啊!!”

為了今天的聚會,安也雲特意穿了身白西裝。白色修身外套,同色的垂墜感長褲,搭配黑色剪裁感v領襯衫,一套搭配下來清秀文雅而不失莊重。

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一眼又一眼,確認自己裝束是否合規,就好像自己的體內還會隨時出現另一個靈魂似的。

從那場生日宴會後,他就染上了這樣的怪癖。

陸北墨回頭看了他一眼。安也雲握住他的手,小聲道:“北墨,謝謝你帶我去你家旗下的商店挑衣服。”

“一身衣服而已。”陸北墨說。

安也雲說:“要緊的不是衣服。是你為我挑選搭配的時尚品味和心意。”

陸北墨於是笑了。奢侈品集團的貴公子即使笑起來也是很矜持的,只在抿成一條線的嘴角處往上勾一個弧度。他揚揚下巴,帶著點養尊處優之人特有的高傲:“帶你來這裡認認人。”

安也雲:“北墨,我怎麼敢再麻煩你……”

“因為我要的不是你黯淡在誰的光芒之下。我要你做你自己,在你的舞臺上發光發亮。”陸北墨說。

安也雲很是感動。

作為奢侈品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陸北墨從小浸淫在此界,認識的人也比誰都多。他給自己和安也雲各拿了一杯香檳,將幾個人物一一指點過去。

剛指點過去就看見一片熱鬧。

熱鬧中心是五個年輕人……同他們站在一起,原本在奉承陸北墨的幾個路人隨他們一起轉過頭去,也看呆了。

這五個人簡直是春花秋月,各有所長啊!

站在左邊的青年a纖瘦到有些不健康,但精緻,眉梢眼角都透著點不耐煩,卻因而顯得更加驕傲動人。若是有喜歡帶著點叛逆氣息的哥特美人的,選這個戴銀色耳釘、穿酒紅襯衫的青年準沒錯。

只是這個美人如今正滿手青筋突起,支撐著一盤詭異的、即將從桌邊滑下的綠色蛋糕……

如果青年a的氣質是哥特朋克,站在他右邊的青年的氣質就是與他截然相反的古典美。古典美人的皮膚像瓷器,卻給人帶來觸手即碎的錯覺,水墨暈染風的外衫像是接了一抹天青色的煙雨。他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微微蹙著眉的模樣讓人甚至想到西子捧心……

哦不,不是煙雨,而是蹭到了一塊綠色的蛋糕。

青年c又是另一種型別的美男子。青年c的長相絕對精緻,是絕對風流多情、又絕對浪漫的美麗。比起a和b,他更像是會捧著一束鮮花,在畫報裡的巴黎塞納河畔一邊散步、一邊唱著歌灑下花束的美少年。只要他不開口,應該會有很多詩人畫家願意以他為原型創作藝術作品……

“哈哈哈哈……”

只要他不開口。

青年d比其餘四人都高,氣質冷峻,比起鐵塔更像藏地雪山。他的五官也像綿延的山峰一般立體,眼珠顏色卻很淺。活脫脫一個不苟言笑的酷哥。

如果他沒有捧著一塊藍皮紫心還在爆漿的蔓越莓蛋糕的話。

而第五人……第五人看不到。

他被擠在四個人中間,整個人都被遮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隻雪白纖細的手腕外旁人什麼也看不見。

安也雲一看到第五人的手腕,心裡就突突地跳。他還沒忘記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曾發生過的事。

那段將他的一切醜態都攝錄於其中的假影片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安也雲從小就生活在安家。

從小到大,安也雲一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安家是社會名流。他的父親事業有成,他的母親美麗溫柔,他的哥哥不苟言笑,卻唯獨對他呵護備至。這個世界是他的糖果盒,而他是安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爭取,就理所應當得到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他不需要優異的成績,因為他的大哥會在十八歲後替這個家打理家業。他也不需要遠大的夢想:他想要的任何榮譽,身邊的人都可以為他雙手奉上。

喜歡繪畫?他的母親會為他請來最好也最貧窮的畫手。畫手將畫技和創意出售給他。他一筆筆臨摹畫手的作品獲得獎盃,畫手也得到一筆錢實現雙贏。

喜歡慈善?他的父親會為他規劃最輕鬆的慈善旅行。他坐著小汽車在山野裡穿行,車內裝滿多彩的糖果和粉色藍色的鉛筆盒。山區的孩子們追逐汽車,他把糖果禮包一個個地從車窗裡扔出去,捧著臉暢想小孩們會有一場甜蜜的夢。

喜歡傅總?那更簡單。誰會不接受一位天真無邪、又出身高貴的美麗妻子呢?

安也雲會定期去城郊的福利院發放糖果。他喜歡吃巧克力,自然而然地覺得福利院裡的孤兒們也會喜歡吃。院長感念安家的資助,每次都會拍攝天真善良的小公子安也雲和受到資助的小孤兒們的合照。照片每個小孩的嘴裡都塞滿巧克力,他們嘟著嘴,展現自己對這份甜蜜饋贈的熱愛。安也雲則頭戴小皇冠站在孩子們中間。有時候院長對這份宣傳照片不滿意,就會請求安也雲換不同姿勢拍很多張。

畢竟誰不喜歡頭戴皇冠的漂亮小天使呢?小天使當然是被拍得越漂亮越好。

至於那些含著滿嘴巧克力的孩子們,就繼續去當小天使的陪襯吧——誰會喜歡面黃肌瘦的背景板呢。

後來安也雲迷戀傅總。他帶著家裡的保鏢和青梅竹馬的方總,跟著傅總出入傅總喜歡的酒吧。酒吧煙霧繚繞,安也雲被嗆得連連咳嗽。方總一邊替他倒水,一邊頗有幾分不平地說:“會出入這個酒吧的,絕對沒什麼好人。尤其是身上有紋身的。”

安也雲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嘴上從來不說任何壞話。

酒吧的舞臺邊上站著那個手臂上有紋身的人。是個少年,戴銀色耳釘,染著酒紅頭髮,很瘦,手臂上彎彎曲曲紋了一片骷髏與玫瑰花叢。他揹著一個比他還高的吉他,漫不經心地推開了旁邊人遞給他的煙,然後就上去唱。

“我們不愛看小男孩的獨唱。”有人在底下喊,“嘿!來點漂亮的小夥子或者女人!”

酒桌旁一片冷嘲和譏笑。安也雲縮了縮脖子,小方總也說:“也雲你看,來這種地方就要受這種委屈……”

然後他們就瞧見舞臺上的人對著舞臺下的觀眾們比了個中指。

這一下真是囂張到無以復加。酒吧夜場裡面或許不靠拳頭說話,它們外面的暗巷裡卻是靠拳頭說話的。這個少年得罪了這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囫圇著出去——想到這裡,安也雲很擔心。

直到少年開嗓了。

那一天,安也雲忽然不希望這個少年能囫圇著出去了。

少年在一片“安可”聲中下去。他揹著吉他,頂著酒紅色的頭髮,如來時一樣又推開了煙,悄聲無息地走了。酒吧內的聲音還是一浪高過一浪。安也雲用手去拽小方總的袖子,發現他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少年離開的方向。

被剝奪感。

那是安也雲第一次感到來自安備至。這個世界是他的糖果盒,而他是安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爭取,就理所應當得到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他不需要優異的成績,因為他的大哥會在十八歲後替這個家打理家業。他也不需要遠大的夢想:他想要的任何榮譽,身邊的人都可以為他雙手奉上。

喜歡繪畫?他的母親會為他請來最好也最貧窮的畫手。畫手將畫技和創意出售給他。他一筆筆臨摹畫手的作品獲得獎盃,畫手也得到一筆錢實現雙贏。

喜歡慈善?他的父親會為他規劃最輕鬆的慈善旅行。他坐著小汽車在山野裡穿行,車內裝滿多彩的糖果和粉色藍色的鉛筆盒。山區的孩子們追逐汽車,他把糖果禮包一個個地從車窗裡扔出去,捧著臉暢想小孩們會有一場甜蜜的夢。

喜歡傅總?那更簡單。誰會不接受一位天真無邪、又出身高貴色的神經病隊友之間,也覺得那紅實在是過於刺眼。

安也雲在那之後宣佈自己又要回到合唱團。他小時候在唱詩班,後來覺得歌唱不過爾爾而退出。如今“lin”的出現讓他又回到了退出一年的學校合唱團。安也雲不他媽的喜歡唱歌。只是他得向他的世界,也就是小方總、小傅總、大哥等人證明他比“lin”更他媽的在唱歌時像個天使。“lin”從來不像天使,紅頭髮的人當什麼天使?神話裡說紅頭髮的都是惡魔、女巫、婊/子。他只能當一個他媽的惡魔。安也雲知道自己在這段話裡說了太多的“他媽的”,因為和“lin”有關的一切決定都太他媽的讓人討厭了。

安也雲在旁人眼前都說自己覺得“lin”非常出色。他不敢說自己討厭“lin”——說討厭“lin”,就像是有什麼將從他這裡被“lin”剝奪走一樣。

後來他在孤兒院看見“lin”,在他三個月一度的慈善遊戲裡。這實在是出人意料,“lin”居然是從一個髒兮兮的孤兒院裡出來的。他在酒吧之間連軸轉是為了賺取一點生活費,還有捐給孤兒院的錢。他看起來無父無母瀟灑飄逸是因為他的養父是個整天酗酒還打他的酒鬼。他的吉他那麼高是因為他營養不良所以那麼矮。他不抽任何煙或者喝任何酒是因為他無法承擔任何成/癮帶來的額外支出。至於他手臂上那歪歪曲曲的骷髏玫瑰紋身?寶貝們,那不是紋身,那是個紋身貼紙。他貼得歪歪扭扭,貼這種東西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在別人眼裡不那麼好惹一點。

哦,天哪,這就是“lin”。安也雲最喜歡看到的是他的頭頂。“lin”染不起第二次紅發,所以他的新的黑頭發長出來了,酒紅色下面是黑不溜秋的新生髮根——新生的黑髮!紅發蓋不住的黑髮!

以前安也雲認為“lin”不是天使。現在他連惡魔都不配是了。安也雲覺得很滿足。他從那捧看起來完美的紅發下的黑色髮根裡完成了對自我的重建。

他於是試圖把巧克力也分給“lin”,儘管他看起來和自己同歲。可“lin”卻說:“我不喜歡吃巧克力。”

因為小時候拍照時需要嘴裡含著它、在烈日下站著拍很久。巧克力會化,會融進舌頭裡,黏黏糊糊的,不敢吞,非常難受。

安也雲又開始覺得對方讓自己討厭了。

後來他無意間在酒吧暴露了“lin”的身世,那些小混混們於是覺得“lin”沒有那麼酷了,即使是小方總。“lin”還是唱歌。他和他都報名了一個歌唱比賽。後來安也雲也很意外地發現自己入選了,“lin”被刷下來了,真可憐。他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他母親的幫助。

福利院的新院長早就看不慣“lin”那頭酒紅的短髮了。在得知“lin”居然在酒吧賣唱後,他純潔的心靈被喚醒,從此道德高尚、不再願意接受對方拿來的幾筆臭錢。只是“lin”走得比誰都來得乾脆。院長不要,他就走,從此也不再給對方一分錢。

安也雲原本打算請“lin”來安家吃飯,作為他懷疑自己搶了對方的比賽名額的補償。只是一場車禍打亂了這個計劃。安父為o型血,安母為a型血,安大哥為a型血,安也雲卻是這家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生出來的ab型血。醫院查了出生記錄,查了中間一場停電事故記錄,查了當年留下的各種資料,一路抽絲剝繭到安也雲常去進行慈善的巧克力福利院去。福利院最終找到的孤兒也很巧,是“lin”。

也就是後來的安也霖。

那一刻安也雲哭了。

他想,我還送給安也霖巧克力呢。他在孤兒院吃過我的巧克力,他怎麼能恩將仇報,回來搶我的父母呢?!

啊,我不是說巧克力能夠抵償父母的意思……我只是說,你明白吧?如果不是他,是任何沒吃過我巧克力的人,我都會覺得他回來認父母理所當然的。可他吃過巧克力呢……巧克力……巧克力……

闊別十數年的親子相認。“lin”揹著自己的吉他,站在四個人之間依舊很尷尬。因為安也雲哭了。幾個人抱著他,在安慰他。

“即使如此,以後安家也還是你的家。”他們說。

安也雲哭著哭著,最終卻一路小跑向安也霖,抱住他的肩膀繼續邊哭邊笑了。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他說。

笑與淚中都帶著勝利的味道。

安也雲從來不在嘴上說安也霖的不是。他是杜鵑,鳩佔鵲巢,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所以只能把其他的蛋都推下去。“lin”就是那個蛋。

他的計劃很成功。又或者說,沒有計劃,奪取愛本就是安也雲的本能。安也霖看起來渾身帶刺,其實最單純也最耿直不過。他過於依託感性,從來沒想過和任何人虛與委蛇哪怕一下。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推蛋戰爭中,安也霖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裡被推至懸崖。

他永遠也爭奪不過安也雲。

一日又一日過去,安也雲獲得了安家父母的心,獲得了安家大哥的心,獲得了方大少和傅總的心。直到在生日宴上,安也雲開始失去一切。

安也雲從來不相信安也霖可以自己做到這一切。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事故背後一定有推手——這種感覺,在傅總鋃鐺入獄後越來越濃烈了。

那名推手是誰呢?

白皙的手收了回去。陸北墨看著那邊的熱鬧,高傲地揚了揚下巴:“站在那裡的就是你那個安也霖……和他的四個隊友?”

安也雲:“還有他們的經紀人。”

“非常不優雅。”陸北墨評論,喝了一口香檳,“你知道麼?在我的少年時代,我和其他貴族子弟一起在一家貴族公學讀書。我們的每個年級都會透過戰鬥們於是覺得“lin”沒有那麼酷了,即使是小方總。“lin”還是唱歌。他和他都報名了一個歌唱比賽。後來安也雲也很意外地發現自己入選了,“lin”被刷下來了,真可憐。他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他母親的幫助。

福利院的新院長早就看不慣“lin”那頭酒紅的短髮了。在得知“lin”居然在酒吧賣唱後,他純潔的心靈被喚醒,從此道德高尚、不再願意接受對方拿來的幾筆臭錢。只是“lin”走得比誰都來得乾脆。院長不要,他就走,從此也不再給對方一分錢。

安也雲原本打算請“lin”來安家吃飯,作為他懷疑自己搶了對方的比賽名額的補償。只是一場車禍打亂了這個計劃。安父為o型血,安母為a型血,安大哥為a型血,安也雲卻是這家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生出來的ab型血。醫院查了出生記錄,查了中間一場停電事故記錄,叔們記憶力真好哈哈哈哈……”

眾人:……

陸北墨:……

這幾個老東西在他面前端莊持重得很,他什麼時候見過這幫人這樣一副……含飴弄孫的樣子!

易晚瞥了遠處的視線一眼,閉著眼雙手合十。

老兄,你太土了。這種冷豔優雅的貴族守則愛好已經在十年前就過時啦。你作為舊潮流是打不過新潮流下的爽文主角的。

池寄夏來了聚會就像是回家一樣。乳燕投林,到處都是看著他長大的老熟人,可見他小時候當童星時是有多受歡迎。劉哥看著池寄夏一臉一言難盡。易晚於是說:“劉哥,要不要再介紹一下人脈的重要性?”

這是在挑戰他嗎。

劉哥咳了一聲,繼續道:“還有就是製片人,知道製片人是幹什麼的不?就是……”

“別寒?”

鄭製片人既驚且喜的聲音傳來,劉哥整個人都麻了。鄭製片人說:“現在怎麼樣?還習慣嗎?”

丁別寒說:“謝謝關心。”

鄭製片人:“哈哈,當時在xx州探洞時,多虧了你,救了我一命啊!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極限運動圈子裡特別有名的無情鐵手丁別寒。別寒,前段時間國家隊的王隊還和我提起你來著,還想問你什麼時候退圈,跟他一起進國家隊,為國爭光,哈哈哈哈……”

劉哥:……

tmd,丁別寒怎麼也有點人脈。

有點人脈的丁別寒和池寄夏都走了。劉哥看了眼剩下的三人,繼續清了清喉嚨道:“你們要知道,劇組的環境是非常復雜,而且波譎雲詭的。比如說投資商。苛刻的投資商常常會給關係戶塞角色進來,就會導致改劇本、乃至刪除你已經拍好的戲份……”

“也霖!”

“小霖!”

“霖醬~”

劉哥回頭一看,又麻了。

怎麼投資商方陣也都是安也霖的火葬場總裁們啊!!

安也霖被七個總裁團團圍住了。易晚又看了一眼旁邊臉色黑成鍋底的安也雲和陸北墨……想必在七位總裁的保護下,這兩人也不能拿安也霖怎麼樣。

想歸想,易晚還是掏出手機計算了一下。

嗯……七個總裁的資產加起來是陸北墨資產的五十倍……足夠了。

易晚放掉手機。他繼續看向劉哥,真誠提問:“劉哥,還有我和薄絳呢。”

劉哥:…………

“……除了之前的那些人,我們還要考慮專家意見。尤其是對於正劇,歷史專家的意見舉足輕重……”

“小薄?這不是薄家的薄絳嗎?”

“哎呀小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最近學習怎麼樣,身體怎麼樣……”

薄絳:“……謝謝三堂叔父。謝謝吳教授。”

“哎呀,這衣服怎麼髒了,喏,吳奶奶帶你去換一身。服務員小妹,麻煩你了啊……”

劉哥:…………

他媽的,這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這下薄絳也被他的親友團叫去說話了。參與這部電視劇拍攝的專家多為瀕臨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學者們。瀕臨退休,也不期待更多升職的指望,因此薄絳和他們相處起來反而更加舒服一些。由於爭權奪利的心歇息了,他們在面對不屬於自己研究的知識體系的新知識時反而也表現得更加謙虛一些。年紀越長越能接受新鮮事物,這在他們的圈子裡反而還是一個挺有意思的自然規律。

偌大一個虹團快被瓜分完畢,每個人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圈子。除了易晚。劉哥看著易晚,有種只有這個人是自己的作品的感覺。

易晚還特別乖覺:“劉哥,您繼續說。”

繼續說啊……

劉哥想來想去,最終吐出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來:“易晚,你知道在劇組,還有誰最重要嘛?”

易晚伴著手指頭細數:“燈光,助理,場務,定盒飯的助理,清潔工,快遞員,外賣員,快遞代收點,攝影,修圖,後期……”

劉哥:“啊啊啊!不是讓你說這些!!”

“和其他演員之間的人際關係,和其他演員之間的人際關係啦!”劉哥恨鐵不成鋼地搖著易晚的肩膀,“好的人際關係能讓你更快地走向成功,在工作之外,也要和其他演員交好啦!知不知道……”

不,等一下。劉哥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考慮到前面四個人各顯神通的神奇案例,易晚看起來那麼平凡,可此刻的他,真的也會那麼平凡嗎?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比如……

易晚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突然掏出一個、一個……

喻容時吧。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