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直用六方匕首剝開妖靈頭顱的表皮，又將殘餘腐肉挖空，很快入手一具略顯灰黑的骷髏頭，將頭蓋掀開，發現裡面的大腦已經萎縮大半，許多部位擠成一團，幾乎辨不出原來模樣，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這顆大腦明明已經停止工作，毫無生命氣息，但大腦靠近中間的位置，卻仍有一顆圓球在不停“跳動”。

是的，跳動！一張一放，猶如腦中的心臟！

這圓球顯然不是大腦內部的組織，呈橢圓形，灰白色，形如蠶繭，小如米粒，但它跳動的特質，卻緊緊勾住了柳直的目光。

伸出手指捏住圓球，柳直用精神一探，不由顯出驚喜與詫異來，他的心思沉入圓球，就像宇宙飛船穿進星海，頓生煙波浩渺、茫無涯際之感，似乎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探到盡頭。

這種感覺很熟悉，玉肉也曾帶給他類似的感覺，不同的是，玉肉是生命精華的凝聚，而這顆灰白圓球，很可能容納著浩瀚無邊的精神力。

這才是妖靈體內的“玉肉”！

驚喜過後，柳直又皺起了眉，他不知道這顆“灰繭”該怎麼吸收？是像玉肉那樣直接吃掉？還是透過元力煉化？會不會有副作用？如果有，副作用很大怎麼辦？

畢竟，這玩意很可能是直接作用於腦部，沒毒不代表安全——他是沒打算自己用的，肯定是交給舒悅。

所以這些問題，必須要研究清楚。

“烏嚕，你能不能把這東西的成分解析出來？”柳直低頭看向小龍人。

“可以試試，我先感覺一下。”烏嚕說完，便跳上柳直的手掌，仔細看了灰繭一會兒，忽而伸出手指，觸上灰繭邊緣。

“咦！”

陡一接觸，烏嚕就低呼一聲，抬頭道：“首領大人，這裡面藏著好多好濃郁的精神力呀。”

“嗯。”柳直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問道：“知不知道要怎麼吸收？”

“唔……這個我也拿不準。”烏嚕埋頭想了一會兒，道：“或許……可以用精神修煉法試試，如果能夠建立聯系，那應該就可以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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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直挑眉道：“建立什麼聯絡？”

烏嚕仰著頭，回道：“就是跟它溝通啊，妖靈死了，這些精神力就沒了效忠物件，但它們還是有意識的，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會逐漸衰減下去，如果能夠獲得它們的認可，化為己用應該不難。”

小家夥說這些時，語氣也不是很確定，明顯是主觀猜測。

柳直覺得這個辦法或許可行，將灰繭遞給舒悅，道：“用《心秀寧神篇》試試，記住千萬別心急，一點點來，要是發現不對，立即停下。”

《心秀寧神篇》便是沙兀教給他的那套精神修煉法，他早已傳給舒悅。

“好。”

舒悅接過灰繭，正要盤膝坐下，柳直突然又阻住了她，將掛在脖子上的魂晶解下，囑咐道：“戴著這個吧，保險一點。”

舒悅看了男人一眼，乖乖接過，將魂晶掛在脖間，上面還殘留著柳直的些許體溫，讓她的心也變得暖暖的。

烏嚕好奇的看了魂晶一眼，它知道這東西能抵擋精神攻擊，現在看柳直的意思，在抵禦精神入侵方面，似乎也有不錯的效用。

舒悅坐下後，便專心運轉《心秀寧神篇》。柳直注意到，一開始舒悅的臉色確有變化，變得凝重且訝異，但很快就回覆正常，繼而是輕鬆中透著愉悅，應是正吸收著灰繭中的精神力。

柳直心下稍安，卻也不敢遠離，索性便在舒悅旁邊坐下，祭出一張聚靈元符，修煉起“鬥冥訣”來。

這段時間，他大半心思都用在吞食玉肉和打造妖獸軍團這兩件事上，修為增長緩慢，至今才剛到凝元一重的三十分之一，相較一重過半的舒悅來說，已是大為不如。

當然了，柳直可沒想過要去跟舒悅比修煉速度，這明顯是腦殘行為，但他也不能舍掉修煉，他心裡很清楚，在這方世界，只有修為才是決定實力強弱的根本條件，境界沒到，即便身軀再強，至多也就是一根無堅不摧的釘子，想要搬山挪嶽、毀城斷江，卻是絕無可能。

元力與身軀的關係，是前生後長，後殺前藏。

也就是說，元力提升，身軀就會跟著增強，身軀變弱，元氣也會跟著減少。

這個關係是固定的，並不存在身軀強橫，元力就跟著提升的效果，但身軀強也有好處，那就是元力的吸收和煉化速度，會適當加快一些。

身軀就像載體，元力則是水流，載體越大，越是堅固，水流灌入的速度就會越快，反之，載體變小，變得脆弱，水流灌入和流動的速度，也會相應減緩。

是故，純以強化身軀來達到肉身成聖的境界，顯然不太現實。畢竟人的體型是固定的，沒有元力為輔，不能元力外放，不能元力實化成形，單體攻擊的方式就沒法改變，殺傷自然有限。

因而玉肉要吃，修為也要漲，這才是提升實力的正確方式。

不過，柳直身上的儲元符即將告罄，而登神藥劑他買不起，壓根沒帶出來，聚靈元符只剩最後三張，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鬥冥訣與人類的契合度頗高，修煉起來還算順暢，讓他勉強感覺得到修煉所帶來的進益。

“想要透過腹地深處，光靠妖獸軍團只怕不行，自身必須具備斬殺強敵的實力。”

“現在來說，大幅度提升實力的唯一途徑就是元力外放，估計至少也要凝元一重巔峰，因為舒悅現在都使不出來。”

“看來是時候回一趟光芒城了，換身最好的裝備，順便還可以找一下，有沒有比‘登神藥劑’更好的輔助道具。”

計較已定，柳直壓下雜念，很快沉浸於鬥冥訣的修煉中。

翌日，天邊剛現亮光，舒悅就從入定中醒來，柳直也在同時睜開雙眼，開啟探測器一看，不由微睜雙目，面露明顯詫異，這大半天下來，舒悅的精神強度，竟是從8點，直接變為了119點，翻了三倍有餘。

“首領，我現在的精神力，變成多少了？”

見柳直按了一下探測器，舒悅便知道他在檢視自身屬性。

“火警電話。”柳直回。

“嗯？”舒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欣喜道：“一百一十九？真的有這麼高嗎？我還以為能漲50就不錯了呢。”

柳直同樣心中振奮，舒悅精神力的多少，可是關乎著妖獸軍團的規模，關乎著他倆能否安全離開哭淵，但他沒有太過顯露在外，笑著問：“你在吸收過程中，有遇到什麼異常沒有？”

“有的。”

舒悅神色一正，道：“溝通的時候，那些精神力都很穩定，但吸收起來就不同了，剛進入我體內，它們就變得非常具有侵略性，似乎是想要控制我的身體，但是一接觸到我的精神力，它們又變得非常害怕，縮成一團，根本不敢反抗。”

“唔……我覺得，我的精神力應該也帶有吞噬屬性，不然就解釋不通了，畢竟跟它們相比，我的精神力算是很弱小的了。”

柳直心下略驚，照這麼說，精神力即便失去宿主，也依舊存留著弱肉強食的秉性，明顯的本能高於理智。

就是不知道，魂晶能否抵禦這種入侵？

如果不能，以後再獲得這種灰繭，就只能讓舒悅和烏嚕吸收了，柳直自己是不敢冒這個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