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謐被反剪著手,身子被浴池邊沿生生地硌著,特別難受。
可她還是按不下心頭的笑意,哭笑難辯地哼嚀道:“哼……嗯……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哼哼嚀嚀的聲音有如魔音穿耳,胤禟明知道她沒什麼誠意,不由得怒從中來。
猛地撤了手,踏著水波走到浴池的另一邊,靠在池沿上閉了眼:“哼,誰要管你。”
胤禟撤手時的力道猛一加大,扭得如謐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可如謐竟然一點脾氣都發不出,她看著惱意難平的胤禟,眼中漸漸洋溢起暖暖的甜。
划著水,譁啦譁啦地靠近閉著眼生悶氣的胤禟。
難得見他這副孩子氣的樣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古人早熟,如謐老覺著胤禟比自己成熟多了,害她有時候還會暗暗不服氣呢。
偷吻他的睫毛,她居然偷吻他的睫毛!
胤禟憤怒地擠了擠眼,擠掉那撩動的癢意,翻著白眼扭過臉去,不想看見這個不知輕重的女人。
如謐笑出一口白牙,略湊近他耳畔,軟軟地道:“糖我再也不敢了……”
回應她的是一聲不屑的冷笑。
發現他沒明顯地躲遠,更沒有推開自己,如謐樂壞了。
緩緩地,緩緩地,靠近他:“我沒想到你會擔心……我閉氣可厲害——以後我不敢了!再也不了,嗯?”
一邊說,一邊把腦袋貼上他的頸窩,又把小手放到他胸前劃圈圈。
“咳,把頭髮洗乾淨!”胤禟難得地俊臉微紅,竟現赧意。語氣卻是衝得很,還帶著十分明顯的嫌棄。
“嗯!”如謐很乖很大聲地應著,順口在他頸子上咬了一下,自去一邊琢磨著怎麼洗頭。
如謐晶亮的眼睛四下一望,看見池邊擺著的一套沐浴用品。過去挑撿了半天,還好,在古代住這麼久,倒都還認識。
摸摸頭髮,還是沒有溼透。古人貌似拿頭髮當身體的一部分,看電視裡演的,絞去一點,就意味著要當姑子。唉……
拿手順了兩下,如謐又把身子一沉,整個頭沒進水中,打算先把這厚重的頭髮溼透再說。
“你……你還敢?!”
胤禟的聲音什麼時候像過打雷啊?!
如謐第一時間從水裡竄上來,苦著臉,在轉身的瞬間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
“呵呵,我……頭髮它……咳……”
糾著半乾不溼的亂髮,有意無意地把裡面怎麼也浸不透的部分翻出來給胤禟看。面對著一臉怒顏向她靠近的胤禟,如謐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就心虛了呢?不過溼個頭髮嘛……委屈死了,她都被他嚇得嗆水了呢!
胤禟過來,還好沒再打她屁股。真是的,這麼大人了,又是這種環境下,真是一點也不旖旎。
看著如謐一邊咳水,一邊衝著他討好而心虛地笑著,胤禟原本確實想再教訓她的心情立時散去了許多。
探手執了盛水的竹筒,胤禟依舊青著臉,把水自如謐頭頂澆下。
才不管如謐在那傻笑什麼,胤禟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好好的沐浴,她非把人都趕走,明明有竹筒,她非要玩閉氣。她不是說要伺候我嗎?怎麼現在倒反變成了我伺候她?!
如謐笑得很甜,很甜。她記得很清楚,以前看過一個廣告,嗯,洗髮水的,就是老公給老婆澆水洗頭髮呀!哈哈。
“嗯……現在不嗆了吧!”深深地嗅了自己頭髮中飄香的天然皂角味兒,如謐獻寶似地捧起一束,很孩子氣地伸真雙臂,遞到胤禟眼前,想讓他也品鑑一番。
“嗑嗑”,是胤禟磨牙的聲音。
“譁啦啦”,胤禟把手中的竹筒向水中一摔,背過身去扒上池沿:“給爺搓背!”
“……嗯!”雖然有點忿忿,但如謐還是很乖很狗腿地應了,趕緊在池邊的沐浴用品中翻翻撿撿,找了塊絲瓜替胤禟搓了起來。
於是,憋了很久悶氣的胤禟終於做回了大爺,諸般挑剔地指使著如謐好好伺候他。
“嗯……蜜啊,你瞧瞧,爺的傷口都給泡開了。就你這一雙沒伺候過人的手,還想抵得過四個丫頭?”
舒服地哼哼著,胤禟也不忘打擊一下吃幹醋的如謐。要是有丫頭們伺候著,至於得洗到現在嘛!
胤禟這一句話間,如謐的心情真是一波三折。
頭先那一聲哼哼,讓她十分有成就感,伺候人也是本事啊,何況還是愛人呢。以後看還讓那些丫頭們佔便宜去,她就不信了,丫頭能有老婆貼心嗎?
第二句那小心肝一緊啊,傷口泡開了嗎?!趕緊地她就湊上去檢查,手忙腳亂地立時就要服侍他出浴。
到最後一句簡直不知道該怎樣是好了,再打翻一回醋罈子?明知道是幹醋啦,才不要惹這種不痛快!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忍……
由於如謐策略性地忍讓,這一晚氣氛十分和諧。等到放了床帳滅了油燈,倆人早已是盡釋前嫌。
望著對方眼中的彼此,倆人都有點迫不及待。
胤禟還有點奇怪,他傷勢無礙也有好幾天了,咋會每天都這麼激動捏?
如謐倒是心裡門兒清,這可是她傳說中的蜜月啊,不榨幹他怎麼可能!
但是這一回,又有點不同。
下午的那一幕讓她心裡潛伏的危機感明晰起來,她得做點什麼。
按住了胤禟向她伸來的手,如謐柔聲道:“糖……今兒讓我來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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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眸光閃動,射出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
說實話,這幾天一直都是他在情不自禁地索取無度,如謐所做的,不過是小小地撩撥幾下。也就是說,一直都是他在伺候她呀!
不知道為什麼,夢蘿比之以前,失卻了許多的大膽,憑添了許多的羞澀。
他原當不耐煩的。最煩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了,年少時也罷,這會兒見識多了,只覺得那般作態格外倒胃口。
可不知是因為她眸中的光彩太炫目,還是那通身的粉紅太醉人,他一點也沒覺得假,反為之深深的迷戀。
像是尋覓了千年的伴侶,終於可以相擁無隙。
如謐這幾天,一直享受著胤禟帶給她的快樂。她希望這快樂可以持續永遠。她感覺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毫無疑議。
這樣的快樂把她心頭從不曾散去的危機感壓到最低,幾乎隱沒不見。
直到今天。
充滿愛意地用目光撫遍胤禟的俊美容顏。
我愛的不是他這張臉。
不知為何,這念頭便自心頭湧出。
半閉了眼,貼上他的唇,嗅著屬於他的氣息。
察覺他的主動,如謐向後一撤,躲開了他:“哎,說好了我來的。”
她想讓他快樂!
也許不止是對前些日子的回報,也許不止是為了要圈住他的心。
她想這樣做,就像這是他們千年的約定,讓彼此快樂。
嘗試著,探尋他的身體:“這樣你喜歡嗎?……那這樣呢?……”
為發現讓他愉悅的方式,而從心底升騰出由衷的喜悅。
生澀,羞怯,同時卻又堅定而渴望。
她不放過他每一寸的敏感,為每一個發現而歡欣雀躍。
她不知道他的心情。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了。閱女無數,她卻發現了他自己也不曾知道的愉悅點,還不止一處!
他是怎樣的心情?語言難以描述。
這一夜,淪肌浹髓,胤禟知道,便是終其一生,也再難忘卻。
恩重情濃。此日過後,如謐沒再去過前院書房,而是每天窩在自己院中的小廚房裡,鑽研新的菜色。
她喜歡每天等胤禟出現在廚房門口,然後她便飛撲過去,用自己的一身油煙味嗆得他皺眉,咳咳連聲。
她會抓了試做失敗的菜餚硬塞進他嘴裡,看他那一臉嫌棄卻又掩不住寵溺的神色。
她會觀察和探問他喜歡什麼,她有時會把他當大爺那樣供起來,為他那一臉洋洋得意而感到可愛無比。
比較惡劣地,她也會故意不肯去洗頭髮,直賴到他自己要沐浴時,硬扯了她來,親自給她澆水揉發。
這七八日間,兆佳氏和完顏氏幾乎是輪流到書房去關心胤禟。胤禟也是每每好顏相對。
只是,他不曾再將任何一人拉入懷中,更沒有過任何親近。
有時是不想。
有時起了意,卻忽地忍不住,抬頭向門口看去。
好像那日夢蘿僵在門口的影像,就定在了那裡,時時令他不願,做出與旁人親近的行為。
於是立時熄了心頭火星,轉而扯些家常。
這一日,胤禟坐在回主院的軟轎中,想著如謐又會怎麼折磨他,想得一雙鳳目幾乎眯成了狹長的線。
巧遇,又見巧遇。
他不是不知道她們想些什麼。
他只是想再拖些日子。
夢蘿這月餘間盡心打點,他怎麼也得好好疼她幾天。
這些女人啊,幾天照顧不到,就變著法的不肯安分。
果然,兆佳氏情意綿綿地給他請過了安,後退時便扭了腳,跌在地上怎麼也站不起來,還正正擋住了他回去的路。
昨日完顏氏也是如此。
真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